《中国侦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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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侦察兵-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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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火炖狼蹄,不是急人,是羞人,是辱人。杨磊没心情欣赏西洋乐曲,恼火着呢,这火既出于胜利之望被包围的恼,又有被当猴耍的羞。恼羞成恨,火气就冲天了。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你一枪,我一刀,你眯眯笑,我也眯眯笑,你嗦咪地唱,我就哆咪地应和,反正交定了罚分条,够冤枉的,那就跟你玩上一把洒脱。

假设敌向前挪着,狼崽子往后退着。

挪的很放心,过了灌木林就是无路可行的死水湖,昏黑的水底长满了水草,草的下面是沉积的淤泥,知道底细的人是不敢跳湖的。退的不用担心,身后是一条死胡同,不会有红肩章埋伏。两路人马就这样对视着,一步步逼近湖边。

无路可退了,狼崽子只好散成扇形,两人一组拉开了距离,打乱了包围圈。假设敌迅速分摊出三分之二人马跑到东面的小路,截断了最后的通途。留下的八九个人,一半人马继续逼近陈卫军和何健,一半人马对付西北面的姬文魁和杨磊。

或者从水路走,或者从陆路突围。若是后者,就得从西北绕上一个大圈,跑到最西端的湖汊再拐回到湖的南岸,一绕就是两倍多的路程。就半个小时了,走平坦的路这个时间都不够,甭说现在的环境,从来没人走过的湖岸软不啦叽,又是杂草灌木,速度提不起来,加上姬文魁脚上有伤,也没法跑快。但不管怎么说,乖乖地交罚分条很不情愿。

假设敌幸灾乐祸,哈哈笑着,不哼曲子了,一个劲地叫喊:“You are enveloped。”

“小样儿叫啥?”杨磊边退边问。

“你们被包了菜饺子了。”姬文魁回答了一声,后撤了两步,刚才假设敌告诫了这是死水湖,他大声地喊叫道,“死水湖,绕湖边跑。”

“好!”杨磊回答完,摸了一把金羽毛,吹了一声口哨,说,“我再忽悠忽悠,让他们放松警惕。”

姬文魁和杨磊向着西北方向跑了。假设敌没去追赶,迅速地插到湖边堵死了另外两位的西北退路。陈卫军和何健被逼到了杂草丛生的湖边,背对湖水,三面临敌。

红肩章将包围圈越缩越小。

陈卫军喊了一声:“跳!”

何健犹豫了:“小诸葛说要绕湖边跑。”

陈卫军一听就生气。他妈的小诸葛溜得比兔子还快,把红肩章全撂下围着他们嗦咪。他们不是杨三牛,没闲心哆咪。路全给堵死了,不跳湖,当俘虏?打进集训队他就没想过这个词,做梦都是背着一个红太阳。他不信这个邪,难道超级幸运星会在这一刻变成了超级倒霉蛋?再说就这点距离,怕啥怕?平时训练哪次不泡上两三个小时,拖着背囊一气游上5 ㎞。狼头儿在岸上看热闹,光喊着给我往死里游,四五个教练下到水里赶着旱鸭子扑腾,不让有喘息的机会。古人说绝了,英雄不愁无用武之地。现在用上了,正好试一试刀锋是否锐利。他很是不满地说:“女人都能投江,大老爷咋的?”

小丫丫跳了?何健一惊,爱沙尼亚女队啥时候来的,他怎么不知道呢。

森林里又传开了“Oh!Oh!”的喊叫声,还有零乱的跑步声。又一个参赛队被追击了。假设敌没有了玩耍的耐心,急着瓮中捉鳖,好把兵力投入到新的抓捕中,随着一声Oh的吼叫,向着湖边压了过来。陈卫军一看,他妈的,老子服了行不行,就两小勺菜馅,用得上十几倍的面皮子包抄吗?有种,跟老子洗饺子浴来着。转身的那刻,他一把扯住了何健的胳膊。

森林里流出的雨水把陈年的腐叶带进了湖里,因为没有出口,水色是黑蓝的,湖面像是罩了一匹硕大的黑布,能吹动衣服的风力只能略带起一丝波纹,水里冒腾着浓浓的腥臭味。

长距离扑腾要用慢速度的蛙泳。腿是推动身体前进的主要动力,收腿和翻脚时,腹部要收缩,腰部要微微塌陷,臀部和头部自然上翘,颈部稍作紧张,然后双腿有力地蹬夹水推动身体向前滑行。手臂抓水划水时头要抬出水面,吸出二氧化碳,吸进新鲜空气,在展胸的瞬息配合腿部的蹬夹水动作。现在他们背朝青天,背囊就像一座大山骑在了背上,随着身体的滑行前后窜动,压着头部,压着颈部,压着臀部。两个带子也用劲地勒住肩胛,拽住双臂不让自由伸展。每做一次动作,腿臂等部位都严重地受到背囊的束缚和重压。

臂酸,腿乏,精疲力竭了才游出几十米远。狼头儿咋搞的,训练时没叫驮上背囊,光学拖着鼓囊囊的家伙游泳。当然,那时要像现在这么整人,罢训的内容一定会加上一条,让狼头儿多买上一件东西补偿。唉,狼头儿怎么就没想到呢,多买一件也好啊,让他们先尝试一下现在的这种艰难,锻炼一下承受着重压时身体各部位的谐调,摸索一条对付的办法。看吧,现在要用了,没辙了。

累一点,慢一点,恶心一点,这都没啥,难受的是水草,躲在水下不露馅,缠住陆战靴不让往前走,活像水鬼把人往水底下拉拽。拔出匕首潜到水里挥斩了几刀,腿脚灵便了,可水路迢迢,谁能保证惨剧不再上演。何健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划了个弧圈拐了个回头弯。丫的,竟应了期盼的结果,红肩章全走人了。陈卫军听到招呼声,转过去一看,他妈的,真是个鸟人,跟九头鸟待在一个组果然没错,尽占小便宜。

回到岸边,陈卫军抹了一把脸,让何健停歇一下,先看看岸上的情况。何健背靠着岸边,背囊刚好坐在了岸上,身上没有了重量。他又想起了女人投江,好好地横扫了一眼,偌大湖面哪来的人啊。陈卫军来了劲,叨叨絮开了,骂九头鸟被小聪明冲昏了头脑,八女投江的故事都不知道,真服了,小学怎么混毕业的,还想比完赛考研去,九头鸟飞得再高能咬上月亮吗,呵呵,他妈的不知天有多高。何健一听,原来说的是抗战的事,是很久以前的中国小丫丫。他呵呵地笑了笑,打趣地问有没有五壮士跳崖,“要是悬崖,你跳吗?”

“看看下面有没有挡得住人的树杈子。”

“我看也是,这湖都是我拽着你跳的。”

“哪呢,等你嘛。”

“等我?”陈卫军不解地问,“做什么?”

“跳湖啊,你一跳,红肩章一乱,我正好往西面跑。”

“我就知道你等着占小便宜。”

等了两分钟没见动静,两个人爬上了岸,可没待直起腰来,两个假设敌就从林子里跑了出来,速度很猛,像北极熊时速60㎞的冲刺,灌木丛也没能阻挡这股风驰电掣。何健哇了声,不用陈卫军拽了,扭身扑向了水里,一下子蹿出去3m多远。

假设敌追到了湖边,一屁股坐下,鞋一脱,双足伸进水里拍打着黑蓝的水面,击起了雪白的水花,玩着花俏,吹着口哨,看着湖里的两位哈哈大笑着。

一看那德性,既没有下水的意思,也没有要走的举措,陈卫军死心了,不想上岸了,试着往前走了两步,踩了踩脚下,淤泥到了膝盖。他让何健整理一下装束,脱掉靴子,解下背囊,把背囊的腰带与身上的腰带扣在一起,尽量将背囊与人的距离拉开,拖着蛙泳。

快一半路时,何健感到身后的拉力在加重。他猜想可能是体力透支过大,稳住身子想歇会儿,扭头一看,大半个背囊泡进了水里,再看前面那个背囊好好地浮在了水面。看来自己的背囊进水了,可能是里头放了一部电台和备用电池之故,背囊进水也就快了。自姬文魁的脚扭伤后,这些玩意儿一直由他驮着。

强拖着往前游吧,多花上一点力气。

可事情并非想象的简单,背囊很快地沉到了水面之下,被水草缠住了,人非但不能前行,还被下沉的背囊带着往下拽。只有解下背囊,把人先解脱出来。何健想喊帮忙,转眼一想,算了,腰带一解就行了。可不知何故,解开了腰带身子还在往下坠。他不敢松开手中的腰带,装备是不能少一件的,否则中国二队的分全被扣完了,这赛也就白比了。可也不能白白送死。他的手死死地抓住腰带,但根本无法左右自己,下沉,再下沉,来不及思索,整个人噌地沉到了水面下,眼前只有一片黑暗,手脚胡乱地抓瞎着,嘴里咕咕地喝着水,脑子一片混沌,不知道天在哪,不知道地在哪……

陈卫军是在听到呼救声时扭过身子的。一声“救命”很微弱,好在死水湖的水很重,水面起不了大波浪,两人相距十几米,细微一点的声音也能听见。他看到的是一只手掌,就一只手掌露在水面,很快就消失了。他急坏了,赶忙游到跟前一个下潜,对着何健的臀部猛地一托举。

何健被水呛得直咳嗽,头发胀,昏沉沉的。陈卫军让他靠着背囊休息会儿。稍稍清醒些时,何健想起了腰带。举起两手一看,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他的脑袋轰地一响,天空跟着旋转了起来,耳朵嗡嗡发闷。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松开了手,但有个事实很明确,从腰带到背囊,装备全给丢了。

陈卫军安慰着没事,要丢也是在这个小范围里,待会儿潜下去看看,一定能找到。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急得很。何健沮丧无比,眼神呆呆的,打蔫了。陈卫军很不放心,再三嘱咐数着时间,超过了1 分钟没见他上来,赶紧拉带子。何健若有所思地哦哦。潜下水去那阵子还听到哦哦声,陈卫军不放心了,这个SONG人看来脑子进水了。他浮出水面,嘱咐了两遍,直到何健不再哦哦才再次潜下水去,可没等到伸手摸索,人就被拽了上来。

“他妈的,干什么嘛。”陈卫军抹了把脸,真的气急了,“赶快搞定,时间不多了。”

“拽我呢。”何健浑身泛力,湖南普通话一说更是软绵绵。

“谁拽你?”陈卫军想,见鬼了不成,有水鬼吗,明明是你拽我,难道变成了我拽你。

“背囊。”

“在哪?”

“不知道。”

“我看看。”陈卫军在何健身上摸了几把,拉到了身后带着的一条尾巴。他妈的鸟人真他妈的能,背囊带子上的扣子竟然挂住了裤腰带上。呵呵,好在没把裤腰带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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