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小虎依言藏好马匹,鲁克昌已给苗真喂下几粒疗伤护腑药丸,正吃力地替他推宜过穴。
片刻之后,鲁克昌已感内力不继,东方小虎立刻接替上去,让他略作休息,等到东方小虎力惫之后,鲁克昌又强自振奋,换他下来。
他们两人都是激战奔驰了一整夜,鲁克昌更负伤不轻.这样轮替工作,足足过了将近一个时辰,苗真睑色才渐转红润,缓缓睁开眼睛。
他一见鲁克昌和东方小虎,顿时热泪滚滚,奋力张嘴,挣扎着吐出一句话:“我—一我对不起—一你们—一。”
鲁克昌轻声道:“苗师兄,不必急着说话,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知道,你一定尽了全力,休息一会,慢慢再告诉我们。”
苗真摇摇头,拼力说道:“不!你们要快些追赶,她—一她—一。”
东方小虎忍不住问道;“姐姐她怎么样了?”
苗真两眼一闭,挤落两行晶莹的泪珠,喘息着道:“她被万毒教掳去了!”
东方小虎骇然一惊,脱口道:“万毒教?”
苗真道:“是的,万毒教,还有那忘思负义的韦松。”
“韦松?你说还有韦松?”
“不错,正是韦松。”苗真恨恨继续说道:“愚兄抢救她逃出茅屋,依照鲁师弟安排,一路未停,策马飞奔,不想途中猛然遭遇前日焚烧鲁家堡那批华山门下,愚兄人单势孤,力战负伤,终于无法保护莺姑娘—一。”
鲁克昌接口问道:“其中果然有韦松在内吗?”
苗真道:“一个不少,仍是前日那批狗贼,姓韦的畜生用黑巾蒙着脸,愚兄一口喝破,那畜生恼羞成怒,便指使群贼动手……。
东方小虎听到这里,早已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韦松!韦松!总有一天,我要活剥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看看你的心,是什么做的—一。”
朱家镇,稀落落百十户人家,虽是一处小镇集,但因地当洞庭渔米之区,日子却过得十分富裕安乐。
这一天,黄昏将临的时候,西山晚霞,映着处处炊烟,正值农夫荷锄而归,主妇们依门而待,蓦地,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打破了小镇一向的宁静。
尘土飞扬中,十余骑骏马,风驰电掣驰进镇来。
那群快马由两个黑衣人为首,其中一个面容瘦削,目露精光,满脸狡诈之色,另一个却用厚巾掩住大半边面庞,马鞍前横放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女。
后面十余骑,全是身材魁梧粗壮的中年大汉,只是个个神情木呆,目光滞钝,恍如一群经过特别严格训练的兵勇。
马队径奔镇上唯一客店兼营酒楼的“太和居”,大伙人在门前下马,由那瘦削黑衣人率领,昂首阔步涌进酒楼,登时把食桌占去大半。
黑衣人俨然是众人首领,坐定之后,立刻吩咐店家准备上等酒席,并桌移椅,令那十余名大汉围着自己团团而坐,黑巾蒙面人却把那昏迷少女紧靠在身侧一张木椅上一一这批人数目虽然不少,(奇*书*网。整*理*提*供)竟没有一个开口说话。
酒菜搬上桌来,为首的瘦削黑衣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得意地笑道:“各位投效本教,初次出马,便大破鲁家堡,生擒东方丫头,立下两件大功,回去教主必有重赏,来!干一杯!”
十余名木然痴呆的大汉一齐举杯,大声应道:“来!干一杯!”仰口一饮而尽。
只有那蒙面人独自仍坐,既未饮酒,又未开口,一动不动地好像个木人似的。
黑衣人目光一瞬,落在侧面一个满脸虬髯大汉身上,笑问道:“伍菲兄,得此大功,觉得很高兴吧!”
虬髯大汉迷惘地应道:“唔!很高兴!很高兴!”
黑衣人道:“既然高兴,就连饮三杯如何?”
虬髯大汉毫无异议,举起酒壶,一连喝了三大杯,直如渴水一般,面上毫无表情。
黑衣人大感畅快,扶起一块鸡腿,扬了扬,道;“来!大家再吃一块鸡肉。”
众人如奉纶音,果然依他的话,各自举着挟肉,吃了一块。
那黑衣人趾高气扬,发号施令,自己喝一杯酒,便叫伍菲等人也唱一杯,自己吃一箸莱,又叫伍菲等人也吃一箸菜,可怜那十余名江湖高手,个个如痴如呆,唯命是从,竟没有半分不悦或反抗之意。
黑衣人喝得兴起,连干几杯酒,笑着道:“诸位出身华山派,平日在江湖中默默无闻,有何意义,现在一入本教,立刻干出轰轰烈烈的事业,这番弃暗投明,择主而事的大勇大智,令人可喜可贺。”
说着,略略一顿.又道:“不过,诸位得此大功,我毕虎却没有占上一点便宜,所有领导指挥的功劳.全是这一位朋友的。”他用手指着那蒙面人,笑问伍菲道:“伍兄!你知道他是谁吗?”
伍菲未然道:“他是谁?”
黑衣人笑容突然一敛,不悦地道:“告诉过你们,怎的又忘了,从现在起,好好记住,血洗鲁家堡,掳擒东方丫头,全是他命令你们干的,他的名字,叫做韦——松!”
伍菲点点头,道:“唔!不错,他是韦松!”
其余华山弟子立刻遥指那蒙面人,抢着叫道:“对!韦松!韦松!他是韦松,他叫我们干的—一。”
呼叫声此起彼落,都是一片呼喊“韦松”,乱腾腾嚷闹不休,这时,通往内院的壁角里,却偷偷露出两只充满惊讶骇然的明澈大眼睛来。
那是一个身着紫衣的少女,自从这批人踏进酒楼,便一直隐在壁角倾神偷听,及至听到叫嚷“韦松”的声音,芳心不禁卜通狂跳,忍耐不住,悄悄向厅上张望了一眼。
她一望之下,更是骇讶不已,急忙一缩粉颈,然如狸猫般向后疾奔,片刻闪进一间卧房,向床上另一个憔悴不堪的少女气急败坏叫道:“不好了,晓梅,万毒教的人来了。”
那憔悴少女猛地一震,脸色苍白,失声道:“真的?在哪儿?”
紫衣少女向外面指了指,道:“正在外面大厅上喝酒,大约有十几个之多—一。”
憔悴少女仓皇失措,急急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道:“徐姑娘,你赶快走吧!被他们冲进来,咱们一个也别想活命,我伤势至今未愈,你赶快自求脱身,不要再顾虑我了。”
紫衣少女道:“不!你听我说—一。”
“好姑娘,别说了,承你冒险救我出来,又为我调治伤势,这份厚情,晓梅终生难报,事已危急,求求你千万不要再让我拖累了你,叫我死到九泉,也不能安心,求求你,快些逃吧——。”
紫衣少女摇摇头道:“晓梅,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了好不好?”
“不是万毒教的人追来了吗?”
“不错,是万毒教的人来了,但是,这批人却不是追我们来的,他们只是路过此地,同时又没有发觉我们,你害怕什么呢?”
“真的?他们不是来抓我们回去的?”
“那些家伙掳了一位东方姑娘,路过此地,在店里饮酒庆功,我躲在壁角偷偷听见,领头的自称毕虎,其余好像全是华山派弟子!”
“他们没有发现你?”
“没有,他们正喝得高兴,叫嚷不休,我忍不住偷偷张望了一眼,倒没有被他们发觉!”
晓梅听了,方才松了一口气,低声道:“那毕虎是万毒教中有名的狡猾之徒,华山弟子全中了迷魂之毒,心中已无主见,咱们千万不可露出痕迹,否则决难脱身。”
徐文兰点头沉吟,过了一会,忽然沉声问:“晓梅,你愿不愿意再帮我一次忙?”
晓梅诧道:“你想做什么?”
徐文兰咬着嘴唇,道:“我想再假宜一次万毒教主,你愿意帮我吗?”
晓梅骇然惊道:“徐姑娘,为什么要冒这大险?”
徐文兰道:“那毕虎率领华山弟子,四处为恶,却将一个蒙了脸的家伙,假冒是我韦表哥,想把污名责任嫁锅韦表哥身上,我想索性以假攻假,揭穿这个骗局,同时趁机救出那位东方姑娘,一起逃走,你看好不好?”
晓梅迟疑地道:“姑娘侠心义胆,固然很好,但是,敌众我寡,万一被他们识破,恐怕—一。”
徐文兰道:“有你在我身边,毕虎一定不会疑心,咱们谨慎一些,事完就离开这儿,一定不会露出马脚的。”
晓梅想了想,又道:“你说他们除了华山弟子和毕虎,再没有旁的人?”
徐文兰道;“还有一个用黑巾蒙面的人,假冒是我韦表哥!”
“那人长得什么模样?”
“除了面目看不出来,身材模样,和韦表哥很有些相似。”
“唔——。”晓梅蹙眉道:“这个人不知是何身份,咱们在岛上已经泄露了秘密,那时候,毕虎和华山弟子都不在总坛,他们或许尚不知道,但这个人却应该特别注意,说不定他是新近从总坛来的,岂不糟了!”
徐文兰道:“我正因怀疑他是谁,才决心冒险试一试,你伤势未愈,能够下床行动吗?”
晓梅螓首一扬,笑道:“不碍事,我性命全是姑娘所赐,一点伤势,算得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晓梅强自振作,跃下床来匆匆梳洗打扮,片刻舒齐,徐文兰轻声笑道:
“你先等一会,我去把掌柜叫来—一。”
厅上毕虎正喝得醉眼惺松,店掌柜匆匆从后面奔出来,轻声在他耳边问道:“敢问大爷,可是万毒教毕大爷?”
毕虎眉头一扬,得意地道:“正是,怎么样?”
掌柜听说不错,立刻回头吩咐:“撤席!快!”
四五名伙计应声上前,不管吃没吃完,七手八脚将桌上酒菜一股脑收了去,同时,把拼凑的桌椅急急拆开,推向墙壁边,腾出正中一大片空地,那掌柜的亲自在厅堂上方,安排下一张交椅—一。”
这些举动,把个毕虎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始而愣,继而怒,大吼一声,一把抓住那掌柜肩胛,厉叱道:
“狗东西,你在干什么?”
掌柜的道:“贵客将到,小店须得准备—一。”
毕虎大怒,抡起右掌,喝道:“咱老子就不算贵客?他妈的,你在找死!”
掌势方落,突闻一声娇叱:“毕虎,住手!”
他蓦地一惊,扭头望去,却见走道口经步踱出两个绝美少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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