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琰抬头一看,却不认识这年轻女尼是谁?当时一怔,沉声叱道:“大胆的东西,谷口暗桩,是你杀害的不是?”
慧心道:“不错,他口里不干不净,我为什么不杀他!”
欧阳琰大怒,暴喝一声,身后众人一涌而上,立刻将慧心团团围住。
慧心横剑当胸,傲然不惧,冷叱道:“老家伙,你敢是仗着人多,要想动手?”
欧阳琰欺她单身一人,既已被困,该难脱逃,冷笑说道:“老夫问你,你身为佛门弟子,彼此又索无一面之识,为什么要擅闯禁地,动辄伤人?”
慧心“啐”了一口,道:“呸!谁管你什么禁地不禁地,咱们是来救人的,任何人也管不着。”
欧阳琰心中一动,忙道:“你要救谁?”
慧心冷笑道:“装什么傻难道你猜不出来,咱们是来救援徐姑娘和东方姑娘的,你只说她们被囚在什么地方,其他不必噜嗦。”
欧阳琰恍然而悟,敞声笑道;“原来你是受了韦松之托,欲来拯救那两个丫头!”
慧心怒目道:“你知道就好,她们现在什么地方?趁早实说。”
欧阳琰得意地哈哈大笑,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小辈,可借你来得不是时候——。”
慧心一惊,喝道:“怎么不是时候?”
欧阳琰笑道;“老夫昨日检视地府石室,发现姓韦的小辈竟没有烧死,反被他免脱而去,便算定他必然不肯就此罢休,近日势将潜来此地,所以今日午间,已将那两个丫头解送本教总坛,现在离此大约已在百里以外了。”
慧心骇然惊呼道:“这话当真?”
欧阳琰嘿嘿笑道;“自然是真,不过,你若想是看望她们,却也并非难事,老夫将你擒住,同样解往总坛,那时你们自能相见!”
慧心听到这里,一股无名怒火,陡地狂升而起,但她转念想道:这话不知是真是假,须得立刻去告诉韦师兄才好!
愤愤咽下一口怒气,提着三刃剑,转身便走。
欧阳琰突然笑容一敛,冷喝道:“贱人,你还想走么?”拂袖一挥,四周人群登时呼喝连声,刀剑齐举,纷纷出手。
那些围困慧心之人,绝大多数是华山派高手,其中有几人曾经见过慧心,原是相识,此时却漠然无睹,好像根本不认识她一般,
显然,他们都已经服用过万毒教“迷魂毒酒”,早将往事忘得一千二净了。
慧心脚下甫一移动,四面兵刃已如雨点般劈落下来她做一诸愕,满腹怒火,顿时发泄向这批迷失本性的可怜虫身上。
只见她莲足斜跨,呼地在地上划了半个圆圆,三刃剑迎胸一翻,乌光绕绕身疾旋,铮铮铮!一连几声脆响,近身刀剑,立刻断了七八柄。
慧心杀机~起,身随剑走,三刃剑上乌光暴伸暴缩,快若闪电惊虹,一眨眼,场中掺呼之声此起彼落,已有九名华山高手溅血剑下。
这时,黑暗中忽然有人发出一声轻叹,低低道:“年纪轻轻,又是佛门弟子,因何杀孽如此深重—一。”
只是这叹息之声甚微,场中又血战正烈,是以无人听见。
欧阳琰目睹这些经过,脸上陡然变色,厉声喝道:“住手!退开!”那幸而未死的几名华山派高手,闻声收招跃退,神情仍然一片迷茫,竟毫无惊骇伤感之色。
欧阳琰横掌护身,向前欺近一大步,一双精目,闪耀着无限惊讶和骇诧,好一会,才轻声问道:“你这一手“惊虹剑法”,是从哪里学来的?”
慧心悻悻地插回三刃剑,傲然道:“当然是从师父那儿学来的。”
欧阳琰深自一震,急问:“令师是谁?”
慧心昂首道:“少华山茹恨庵主,上百下忍。”
欧阳琰脸上顿现迷惘,怔了一怔,又问:“百忍乃是法号,你师父俗家姓什么?”
慧心道:“她老人家俗家姓徐。”
欧阳琰猛然一跳,失声道:“她—一她还没有死?”
慧心想叱道:“放屁,她老人家今年不过四十,比你年轻得多,你尚且赖着不肯死,她老人家自是健在。”
欧阳琰脸上已变成一片苍自,眼神连转,忽然堆下满脸笑容,说道:“你不要误会,老朽与令师乃是多年知交,只因一向疏于讯信,传闻她业已作古,长此耿耿难安,却不知她竟遁世悟道,今犹健在,真是一件大大的喜讯,过几日,必当亲赴少华,专程访晤畅述一番,嘿!嘿!”
慧心本是胸无城府之人,听了这话,半信半疑,便道:“如果你真的认识我师父,不必远去少华山相访,她老人家现在就在谷外。”
欧阳琰大吃一惊,浑身冷汗如雨,讷讷道:“什么?她—一就在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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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强中之强
欧阳琰正当惊骇失声,忽闻一声阴冷的声音接口道:“不!她已经进谷来了!”
连忙扭头过去,却见不远处屋顶上,岸然立着一条人影。
慧心眼中一亮,欢呼道:“师父——。”
欧阳琰心头猛震,疾退三步,迅速从腰间撤出一条形状奇特的独门兵器来。
那是一条拇指粗细的特制软鞭,鞭身有满倒须,顶端连着个月牙型锁扣,扣上锐齿森森,乃是经剧毒偎炼,有个名字,叫做“龙须追魂带”。
欧阳维琰身武功已然超凡脱俗,自从随万毒教返回中原,这是第一次亮出兵刃,其内心的恐惧,已不难想见。
百忍师太微微一晒,腿不屈、肩不幌,僧衣轻拂,从屋顶上飘然而落。
慧心见师父果已跟进谷来,心里大感欣悦,迎着又叫道:”师父——。”
百忍师太冷目如电,迅捷扫了她一瞥,截断她话头道:“傻孩子,还不快些去救人,尽在这里唠叨些甚?”
慧心道:“师父,咱们来晚了,徐姑娘她们已经被解往万毒教总坛去啦。”
百忍师太冷哼道:“别听他瞎说,她们现在被囚谷后水窖,你韦师兄已经赶去救人,你也快去吧!”
慧心怒目望着欧阳琰,骂道:“好啊!原来你在骗我!”三刃剑一拧,便想动手。
百忍师太沉声道:“慧心,这儿的事交给为师,你快去帮你韦师兄救人,得手后可径自先返云崖,不必等候为师了。”
慧心悻悻收剑,道:“师父,我还不知道水窖在哪几?”
百忍师太扬手一指,道:“由此往北,转过山脚,有一处水潭,那水窖就潭底。”
慧心又道:“师父,这老头子说他认识您老人家呢—一?”
百忍师太挥挥手道:“知道了,你去吧!”
待慧心奔出丈许,忽又高声叫道“孩子,告诉你韦师兄,务必要谨慎些。”
慧心扬声应诺,展开身形,一缕黑烟般向北去了。
百忍师太轻叹一声,缓缓摇了摇头,自语道;“这孩子,哪里像个出家人!”
她说这些话时,一半怜爱,一半感叹,满睑洋溢着柔和慈样的光辉,竟忘记了身边还有欧阳琰和许多提刀执剑的华山高手。
欧阳琰没有出声,脸色却变幻不止,握着鞭柄的手掌,早已冷汗涔涔,呼吸急促不匀,显得内心十分紧张而激动。
过了好一会,百忍师太连身子也没有转过来,只轻轻扛动手上那串闪亮念珠,语声平淡的问道:“当年叱咤风云的欧阳双煞,什么时候卖身投靠,做了万毒教的护法?”
欧阳琰心头一颤,脱口道:“啊!你—一你果然就是雪珠姑娘—一?”
百忍师太漫声道:“徐雪珠二十年前早死了。现在我是百忍师太。”
欧阳琰惊喜说道:“不管你换了什么名字,你应该知道本教教主花月娘,就是你的嫂嫂。”
百忍师太从鼻孔里哼了一声,道:“‘那贱人,她配吗?”
欧阳琰激动地道:“就算她不配,令兄既以她为妻.,你怎能不认她为嫂?
百忍师太冷笑道:“那是我兄长在她蛊惑诱媚之下,一时糊涂做出来的错事,何况时隔多年,姓花的贱人早嫁给了田烈,现在你却攀扯旧事,岂不可笑?”
欧阳琰道:“无论你怎么说,令兄和教主情笃弥坚,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花月娘此次遣返中原,其中最大的原因,便是要寻找令兄——。”
百忍师太冷晒道:“她寻他则甚?难不成竟贱得忘了自已有多大年纪了?”
欧阳琰道:“不!她要寻他,乃是要告诉他一件极重要的大事。”
百忍师太耸肩笑道:“啊?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欧阳琰顿了顿,道:“那事老朽不便预泄,反正—一反正与你们徐家的延续,有很大的关系—一。”
百忍师太猛然一震,未等他说完,身形已霍地旋了过来,眼中棱光喷射,厉喝道:“你说什么?”
欧阳琰长嘘一声,诡笑道;“没有什么,这是你们徐家的私事,老朽不便置嚎,如果你想知道,何不往本教总坛,会晤一下老教主花月娘?’百忍师太沉吟片刻,忽然冷冷一笑,道:“欧阳护法,你倒很聪明,大约你以为凭藉这一句藏头露尾的话,便能躲过今夜杀身之祸了?”
欧阳琰忙道:“欧阳琰虽知技不如你,但却不是贪生畏死之人,此事绝无虚伪,信不信那就全由你自己了。”
百忍师太突然笑容一敛,冷冷道:“很好,我老婆子既然出山,少不得总要会会花月娘那贱人,冲着你这份胆量机智,今夜留你一命,但不能不叫你留下点记号,好让那贱人知道警惕——。”
欧阳琰心头一阵寒,不由自主又退了一步,阴笑道:“你待怎样?”
百忍师太怒目一闪,缓缓道:“我要你自断一臂,立刻离开华山!”
欧阳琰惧极反怒,哼道:“惊虹八剑虽然是旷古奇学,你要老朽束手待毙,那却打错主意了。”
说着,举臂一挥,那十来名华山高手齐齐闪身挡在前面,一个个横刀挺剑,蓄势而待,俨然竟成了欧阳琰的保卫者。
百忍师太不屑地笑道:“区区几名华山弟子,便能挡得住老婆子不成?”
欧阳琰道:“你要跟老朽动手,至少得先杀了他们。”
百忍师太毫无怜措之意,嗤道:“这有何难,你就把天下之人全挡在面前,今夜也难逃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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