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一个世界强国的复兴》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中国:一个世界强国的复兴- 第4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政府在1999年8月份公开了国家财政部的一份调查,该调查发现,上半年有200亿元人民币(相当于24亿美元)被官员贪污,并转到私人账号上去了。党的机关报,《人民日报》在1998年上半年发表了一条消息,国家财政拨款中有1200亿元被挪用,这笔数目相当于中央政府税收的1/5。

1998年,一个由朱镕基委派的检查组发现,在1992到1997年间,巨额粮食收购款的40%被吞没或者被挪用。粮食收购部门的亏损一年比一年高,这也就丝毫不令人奇怪了。农民把粮食卖给国家后,得不到全额现金,手中拿着白条,以致于引起农村的不安定。

私吞和挪用的不仅仅是粮食收购款,而且还有日常的公款。铁道部、邮电部离退休金部门的负责人员仅仅在1999年上半年就盗用了人民币10亿元,而煤炭工业系统挪用的离退休金高达60亿元。甚至扶贫款的被挪用问题也不容忽视。在2000年7月,《羊城晚报》披露,财政拨出扶贫款专款488亿人民币,而其中有43亿,也就是10%,并没有用之于扶贫;这些钱却被以假发票转走了。

福建有一个走私团伙,数百名党、政干部同流合污,他们在过去的几年中未经海关而偷运进中国的货物价值达150亿美金。为了把2200辆汽车从俄罗斯和韩国偷运到中国,北海舰队动用了战舰。海关估计,由于偷运使海关每年至少损失1000亿元(相当于120亿美元)。独立观察家估计,国家每年的开支也就是300亿美金,这才是1997年登记进口额的1/5。

1998年,重庆的一座大桥断裂,不少人掉下深谷。大桥的建筑公司与建设部门的官员勾结,使用廉价的建筑材料,而把规定的高质量建材的资金装入自己的腰包。建筑工业和建筑部门官员的贪污受贿问题尤为严重。据估计,由于使用不合格的建材以及粗制滥造的建筑工程,使得每年经济损失达1000亿元人民币。

如同清朝末期一样,卖官的事情重新出现。一个县级党组织负责人事的领导,在两年内出售了不少于200个政府官员职务。在另外一个县,县委书记公然出售反贪局局长的职务,要价26万元人民币。而这个大价也说明,这个位置的油水有多么大。

我们在国有企业的财产流失中已经看到,这些总经理通过种种方式把国有企业收入的部分甚至全部挪为己用。据官方估计,到1997年底,已经有12%的国企资产被他们的老总变成了私人财产。在国企和集体企业拍卖中,买主支付“佣金”是司空见惯的,而且佣金甚至达到合同总额的10%。

裴敏欣(音译)在一篇题为《中国要变成印度尼西亚第二吗?》82的文章中估计,每年由于贪污受贿给国家所造成的损失已经达到国民总产值的5%。贪污受贿所导致的实际损失恐怕远比这个数目还要大,因为贪污受贿助长了经济的非有效经营性发展,尤其是由于它使得政府订单到了那些不具备生产水平、能力的企业,从而假冒伪劣的产品得以出现。

贪污受贿的一个主要源泉就是纳税或者合理的不纳税。邓时国家不设税收确认和征税管理机构。国家获得的税收很低。地方公共事业开支的60%,而农村的则是80%,要靠纳税和手续费来填补。

政府职能部门建立“服务公司”,它们向任何一项能够想到的服务都征收手续费:谁想就某项法则做一些了解,或者获得某项行政管理条例,就得给这个政府职能部门的有关服务公司付费。尤其是地方管理部门出于多种目的在许多方面征收费用。其中有些费用是合理的,但是有些纯粹是为了让一些当官的发财致富,为了保障他们丰盛的宴席,为了让他们去购买豪华小轿车,营造豪华别墅,提高补助津贴等等。中央政府的一项调查发现,地方管理部门所增加收费名目中,有90%是未经批准或者完全违法的。其中至少有3000余不同名目的收费条例是违法的。在农村和乡镇,这些非法的收费经常引起农民的强烈抗议。也正是因此而使一些私人企业迫于地方干部强加的额外税收而关门、破产。而国有企业也不免遇到这些地方性额外的税收,但是他们能痛快的支付,因为国家银行会把他们的损失补上的。

这种贪污受贿危及到他改革的中心目标:它蚕食经济增长;它危及政治稳定和共产党的领导。在他的文章中,裴敏欣就印度尼西亚的苏哈托政府情况发出警告:在1966到1998年的32年中,印度尼西亚实现了一种在这个世界上令人羡慕的经济增长。但是在1997~1998年的亚洲经济萎缩和国内民众的富裕生活收缩时,其国内的腐败政权也随之就垮台了。人们尽管不得不提防这种令人可悲的状况,但是也要看到,中国不是印度尼西亚。在印度尼西亚,总统不顾民意,把国家的财产转给他的妻、子。苏哈托的六个儿子控制着数千家企业。如此明目张胆的、令人唾弃的贪污受贿在中国的高层还没有。

从党的领导干部到普通的农民,邓在全国范围发动起一场全力投身于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全民运动。他把数亿人从他们传统的思想方法中解脱出来,并把他们带入到现代社会生活中,同时引发起他们的企业精神、意识。农村私人企业的50%、城市私人企业的20%都出自于农民资金。对人的这种精神唤起为中国经济创造了超过20年、甚至更长时间的巨大发展气氛,并使其成为世界经济增长速度最快的国家。这是邓给予他的后来者所留下来的最大、持续时间最长的宝贵遗产。

没有任何一位经济学家相信,一个像中国这样大的农业国家能够在20多年的时间里每年平均经济增长率几乎达到10%,直到中国发展的事实让大家领教了。在90年代中期,西方许多的观察家们从这种发展的速度中形成一种观点,认为中国到2010年将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经济国家。这也像那种50年代末期时对苏联的预言、80年代末期对日本的预言那样。也正像苏联以及日本在经过20年后所遇到的情况一样,邓富有成就的经济增长模式也到了这样的时刻,作为最大经济国家的预言也落入这样的循环,即它到了发展的最大限度。现在的问题是:下一步怎么办?

第28章 通货紧缩和亚洲危机(1997…1999)

■邓的南巡——繁荣处在萎缩中

1992年,邓小平以其“南巡”掀起了继1989~1990年萎缩之后的这场巨大的经济繁荣发展。现实的经济增长率迅速在1992年到升达14。2%,并且在1993和1994年分别保持在两位数:13。5%和12。6%。这种繁荣主要是由在工业设备以及房地产领域的投资所带来的,这两个领域的投资增长率在1992年约为44%,在1993年约为62%。资源使用的剧增也使得价格猛涨。1994年零售价指数上涨21。7%,而服务行业的消费价格指数大约上涨了24。1%。这场繁荣由此也导致了高通货膨胀。当时任副总理的朱镕基即刻对银行贷款紧急刹车。1996年底,中国庆祝这场“富有成效的软着陆”。朱在不扼杀经济发展的前提下,终于把零售价格的通货膨胀压低到了6。1%,而经济增长率仍然保持在9。6%的高水平。这也就像以往那种规则的摇摆于繁荣和萎缩之间的涡轮一样。

可是,在此究竟还是出现了新的情况:着陆尚未完结。通货膨胀仍然在继续。1997年11月,通货膨胀冲破了基准线,并转入通货紧缩;零售价指数在1998年下降了大约2。6%。通货紧缩持续了三年,直到2001年末局势仍未明朗,所面临的问题究竟是否解决了?由于通货紧缩也使得经济增长持续滑坡,经济实际增长在1999年只有7。1%。

名义上的经济增长率在1998和1999年应该是各自水平的4。5%,而其中的2%是“人为”的通过政府的凯恩斯主义赤字型经济支出形成的。人们习惯于引用官方报道的经济增长数字,尽管这个数字在这几年似乎特别得高,但是常常以在名义上经济增长数中减去1。5%的方法来处理这个数字。

邓的南下——繁荣(1992~1995)完全与日本的平成景气或者说泡沫经济(1986~1989)相似。像平成景气一样,南下繁荣是通过剧烈投资所形成的;也像它一样,在房地产和工业产品市场出现了严重的过剩,同时留下了许多高债务的企业以及成堆的银行无法收回的难题贷款。作为中国高速发展标志的、为世界所共认的、上海浦东的摩天大楼,在1998~1999年也成为通货紧缩危机的标志。新建的商贸大楼和住宅大楼70%都空着,平方米租金跌到了低谷。

无论是北京、深圳或者广州,所面临的情况与上海是大同小异,别无两样。为富人们修建的别墅山庄无人问津;高大、敞亮的豪华商店走马灯似的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按照邓的想法要建成第二个台湾的海南,在1998年时,沿着数公里长的海岸大街旁躺着的是一幢幢尚未完工的半成品楼,这些都是在朱镕基1994年控制贷款后,由于资金短缺而不得不停建的工程。房地产行业1998年时压在手中的滞销房地产的账面价值估计有9000亿人民币,相当于国民总产值的12%。除此之外,那些为了满足新增长的电子和通讯设施需求而建立的生产企业,其生产能力充其量只能使用50%,甚或更少,这是几乎所有这个领域的企业所面临的状况。对于棉纺织业、钢铁工业、机械制造业、冰箱、洗衣机、电视机、自行车、摩托以及汽车等制造行业来说,市场上的价格战都震耳欲聋,这是被动的降价趋势,它同时也把企业赶上绝路。1998年3月,工业产品的库存量达到国民总产值的23%,其中许多根本就没法销售。

如同10年前日本的情况一样,邓的增长模式走到了头。这种模式行之有效的前提是,市场快速增长。在90年代初期,那曾经为毛所形成的贫困经济被战胜,商品的短缺为大量的生产所消除,卖方市场转换成了买方的市场。随着对外开放,尤其是随着进口以及外国投资从而也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