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清晰,对外能够实现市场交易,因此,那些力主私有化市场化的人也应该知道,
社区成员内部共有的产权本来就是一种私权。搞农村问题研究的人早就超脱了意识
形态化的讨论,把它定义为成员权。如果与欧美有不同,那不过是没有绝对地“个
人化”。
成员权是一种有限制的私权,不是完全个人化的私有产权,这是中国特色的农
村制度,可惜经济学界惟洋书为上,对此解释不清。那么法学呢?最近有位著名法
学家说:法学界更是惟洋法为上,开口闭口谈美国,连欧洲都不谈了。
拿美国的法律和制度在中国更是套不上的,因为两国的宏观环境不一样。
四、实际做法:社区成员股权有待于“虚股折实”
在我们搞的农村改革试验区做乡镇企业股份制改造时,我们给这些企业家们分
析企业资产来源,第一应该有30% 界定给土地资产的增殖收益。很多地方乡镇企业
负债超过100%,企业还可以有收益,真实原因就在于企业能够在社区内部把土地资
产收益大量转移成企业收益。把30% 作为土地积累资产,归社区共同所有,然后把
20%…30% 作为职工应支未支的社保资金用于企业职工配股,再扣除10% 国家政策优
惠形成的资产作为不可分割的公股;剩余的这部分才分配给企业经营者。
对于界定企业产权的这些依据,那时的企业家们心服口服。现在之所以不同,
是整个舆论环境变了,一种庸俗化的“私有制就是好”的舆论一面倒。没有多少官
员和学者认真调研农村企业,企业家也乐得不承认资产的真实来源。一些人不仅简
单化地强调乡镇企业私有化改制,而且要求把来源于社区的企业财产界定给企业家。
企业家是有贡献,但农村那些以集体经济为名的工业化社区的主要资产,既不是企
业家投资,也不是企业家创造的。
但是,试验区的改革并没有搞完就因故中断了。
80年代中后期我们在推进乡镇企业与社区股份合作制改革时,设置股权主要是
根据成员权来界定的。亦即,每个成员从18岁算起,以在这个社区的劳动年龄计算
基本成员股;其次是贡献股,是厂长、会计,还是普通劳动者,根据职务计分。然
后还要订立章程,是否得到全部股权收益要看表现,为了社区精神文明建设,对那
些偷偷摸摸,欺男霸女的成员,就扣一部分基本股收益;如果犯罪被判刑,就完全
取消股权分配。对那些考上大学、当兵离开社区的,则可以保留股权。
根据家庭承包制的农村基本制度,股权证书每个家庭一本,不是每个人一本。
过去社区企业分配是大锅饭,改制以后则要根据股权来决定收益分配。因此,
当时完成的只是一个分配制度的改革,形成的是“虚股”。此后,我们计划进一步
推进农村企业的股份制改革,开始考虑“虚股折实”,允许这部分初始股权转让或
者内部抵押,比如说谁家有急事,需要钱,可以在村会计或者在村工业总公司那里
建立一个转让制度,对交易双方予以登记。在内部流通一段时间以后,再逐步搞社
区之外的柜台交易。
既然这种改制形成的股权主要还是一个内部分配依据,对于社区外部既不可以
交易变现,也不能抵押。所以,这还不叫私人产权或个人财产权。华西村离开的成
员不能带走这种产权,就无可厚非。
根本制度的不同,决定财产关系不同。农村土地是社区成员共有,如果成员离
开社区,可以把土地带走,社区私权的边界就突破了。同理,企业资产归社区成员
共有的部分也可以界定给农户家庭,但根据迄今为止的农村股份合作制的实践,分
给个人的股权仍然有待于“虚股折实”。
我来《中国经济体制改革》杂志社工作以后,尝试着搞了一个内部职工普遍持
股的股份公司,因为国有部门的改革最合理的做法,就是把单位所形成的资产做股
量化给职工,主要是按照工龄、职务和贡献来量化。所以我们也是根据职工的职务、
工龄来确定股份。虽然我初来的时候就是总编,但来得晚,股权就比老职工少得多。
后来有职工要买房子想把股权兑现,这就要经过全体股东大会讨论,修改章程,因
为当初搞的时候没有可以兑现这一条。
同理,华西如果搞了股份制,当初定章程的时候,是否有个别成员可以任意兑
现股权这一条?如果没有,有关批评就未必合适。
我最后的建议是,我们的主流理论家和主流媒体,最好去做一点社会调查,了
解一点刚刚过去的历史,不要人云亦云。希望大家能从20世纪90年代造成重大损失
的照抄照搬、惟书惟上那种环境中解脱出来。
第十三章 海闻
以才通世,从北大到全国的影响力
海闻(1)
海闻,北京大学校长助理,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教授,北京大学卫生政策与管理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西方经济学专业博士生导师,北京大学经济学学士,美国加州大学(戴维斯)经济学博士。曾任美国加州大学经济系讲师、美国福特路易斯学院商学院经济系助教、副教授(终身职)。在美国期间,曾担任中国留美经济学会会长。主要研究领域为国际经济学和发展经济学,曾主持编写《经济学译丛》《国际经济学译丛》《现代工商管理丛书》等教科书系列。
人民币升值并不一定能够解决美国的经济问题,直接解决美国的贸易逆差比逼迫人民币升值的选择更为明智。
——海 闻
他的就职标志“学术北大”到“经济北大”的转变
2002年,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副主任海闻和光华管理学院副院长张维迎,
双双被擢升为校长助理,分别主管学校的财务和校办产业。他们成为了北大历史上
除马寅初外职位最高的经济学人。
从中青年经济学教授中直接提拔优秀人才到学校领导岗位,这在我国的高校中
还是不多见的。按照我国先前的惯例,中青年经济学学者大多埋头从事教学和学术
研究,很少被提拔到学校高层,直接参与行政管理。
海闻和张维迎在上任之前,学校的财务由党委书记闵维方教授主抓,校办产业
由副校长陈章良主抓,而闵书记主动让贤,陈章良调至中国农业大学任校长,于是,
学校经过层层审核,决定让精通经济和管理的学人海闻和张维迎接替他们的工作。
海闻本身就是北大中国研究中心的副主任,而张维迎则身为光华管理学院的副院长。
尽管校长助理的官职并非顶尖,但却有相当的发言权,甚至可操控北大经济命脉;
而且根据经验推断,校长助理几乎就是副校长的热门候选人,经过一定时间的磨炼,
将会顺利提拔为副校长,跃入学校最高层。有消息称,北大的这种异乎寻常的大动
作凸显学校领导着意将传统的“学术北大”打造成“经济北大”。
人们一定不会忘记,北京大学和它毗邻的清华大学在1999年就提出了要创建世
界一流大学的宏伟蓝图。北大还拟定了实现这一蓝图的时间表,即用17年的时间使
北大与哈佛、牛津和哥伦比亚大学平起平坐,成为世界一流大学。
一般来说,一流大学的标准最终是以学术来衡量的,但有识者认为,如果片面
抓学术并不能带动大学的全面发展,也并不一定能有效地提高学术水平。从管理制
度入手经营大学已成为各大学校长的共识,因而北大擢升年富力强的经济学家参与
学校的管理,正是要利用经济学家的专长,打造全新的一流的高等学府。
有不少人担心,“以人为本”一直是北大精神之所在,但自学校有意打造“经
济北大”后,校园的商业气息逐渐淹没了以往浓厚的学术氛围,这将无限伤害北大
积淀百年的人文精神。
有记者直接将这个问题摆到海闻面前,海闻出人意料地肯定了这一现象的积极
意义。他认为,大学培养人才不仅仅是学术方面的人才,优秀的企业家群体也是现
阶段高校的培养目标之一,这是对社会变革需求的适应。向校园内延请优秀的企业
家和各行业的成功人士对于大学生教育来说具有积极意义,可以给他们提供不同于
以往的新的成功楷模。现在一个大学生成为优秀的企业家一点也不奇怪,这正是观
念和现实变化所在,对于社会发展至为重要。
他同时认为,这一情况的出现在校园里尚属于“特殊现象”,或者称之为“过
渡阶段”,之所以出现对于上述现象的抵触和非议,是因为我们以前没有在高校里
培养企业家的传统和氛围,专心做学问或者入仕是过去普遍被认同的选择,现在有
了新的观点,自然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随着将来高校中走出越来越多的成功企业
家,这一现象会趋于正常和合理。
海闻是1982年从北京大学经济系毕业的,毕业后他作为改革开放后第一批自费
留学的大学生,前往美国加州州立大学(长滩)经济系攻读研究生。1983年他获得
经济学硕士学位后进入美国加州大学(戴维斯)经济系学习,获得经济学博士学位。
在美国他曾担任加州州立大学(旧金山)经济系讲师、加州大学(戴维斯)经济系
讲师和福特路易斯学院商学院经济系讲师和终身职的副教授。
1993年,留美10年的海闻回到国内,中国市场经济的洪流感动了他,他与“海
归派”经济学家林毅夫、易纲、张维迎共同发起并组建北京大学中国经济研究中心。
中心成立一年后,海闻也正式回到了祖国,受聘于母校北京大学,出任中国经济研
究中心副主任。中心主任是曾供职于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著名经济学家林毅夫教
授。北大中国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