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麦说:我这里还剩下一千多。但我们有人。
大麦把钱给米旗,说:米旗,这里有一千,三天后我要看见两万。要现金。要合法。要不引人注意。你一定可以的。
米旗说:可以,我已经想好了。你逛街的时候我也在逛街。
大麦说:那就齐了。大家吃饭。哈蕾唱歌。
米旗拿到这一千后,第一笔花费是三十块钱买了一包中华。这里没有任何玄机,只是米旗从小喜欢抽烟。当然,米旗也认为这是佣金。用一千去赚钱,在社会主义国家已经算是有成本了,因为周围都是空手套白狼的。米旗揣着钱上了路。
这个地方的气候舒服得让人想一梦三四年,但米旗不能怠慢,万一这钱梦里花掉知多少,回去不好交代。在日常模式下,大麦是个好相处的人,在非常模式下,大麦也是一个好相处的人,这更让人心里无底。
米旗钻到了这个县城的老火车站地址,一个以“明月城”大型娱乐场为中心的地方。那里无数的色情洗头店都稀稀拉拉开着,围绕着火车站一圈,让人生疑坐火车的下来有那么着急吗。但是火车站搬迁了,洗头店的租金还没交到期,所以不能跟着一起搬。虽然生意黯淡,但也不至于日月无光。以前有人检查,所以大家暗中做生意,现在铁老大搬走了,这地方彻底没人管理了,就开始明着干,在店上就直接写着“飞机20一炮50双飞80”。知道的看一眼就知道,不知道把那些那当成旅行社的广告也没办法。按照广告学,那些不明白的也不是目标客户,所以无所谓。后来就直接发展到上街拉客,如果不幸开车路过此地,小姐真是朝你的车窗扑来,每一个都摆出向我开炮的姿态。后来县城的人管这里叫“明日城”,但是,始终这里的生意没有“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所有的小姐都对火车站的搬迁心有抱怨,看见火车头两眼冒光,在她们眼里,那一节一节的哪里是火车,明明是生殖器。
米旗找到了一个盗版碟的批发市场,找到那里的老板,说:我要三十张松岛枫的片子和三十张卡通毛片。
老板有点为难,说:这卡通我们这里的人看得少啊,我们这里的人都喜欢看欧美。这松鼠啥也没人问过啊,咱们这只记得身子是啥样子的,黑的毛的还是金的,大的小的还是弯的,从来不记这演职人员的名字啊。
米旗说:老板,我这新开张的店啊,我这也是台湾客户订的,你这多少钱批一张?
老板说:两块七,软包装。
米旗说:我给你五块一张,给我硬的包装,台湾人喜欢硬的。
老板说:这,老板你这么大方,我一定想办法。
米旗说:我这台湾客户正等着呢,就要赶飞机走,我这片子不给他,他怎么在飞机上过日子啊。这坐飞机的就不让打飞机了?
老板说:我这就帮你问。
于是老板拿起手机问:那个啥,我要三十张动画片,动画片,什么,紧张?谁紧张?哦,《黑猫警长》啊,不是那路子的,我管你要还要啥儿童片啊,当然黄的了,哦,你说的是《黑毛茎涨》啊,是个有名的动画片啊,好好,给我不一样的,三十张。
米旗问:有没有马赛克啊?
老板接着向电话吆喝:有没有马赛克啊?
老板听着电话嗯了几秒,转告米旗说:有马赛克。
米旗说:有马赛克那还叫毛片啊?《动物世界》都比你那个精彩。
老板有点昏了,茫然问到:有没有《动物世界》啊?
电话里骂道:《动物世界》没有,赵详不自己还演嘛,你看什么《动物世界》。
老板两头摆不平,直冒汗,彻底晕菜,捂着听筒问米旗:老板,那里说,有一个叫赵详的演员演的一个叫《动画世界》的毛片,要不要?
米旗说:带不带马赛克?
老板问电话:带不带马赛克?
电话里说:不是刚才跟你说了嘛,带马赛克。他要看《动物世界》让他看去。
老板说:只有一个叫《动画世界》的不带马赛克。
米旗追问道:那别的呢?
老板问:别的怎么样?
电话里说:动画片是日本的,日本的都带马赛克,欧美的不带马赛克。而且直接,豪爽,路见不平一声吼,说干咱就干,日本的腻歪,一摸摸半个钟头,裤子刚扒下来,操,马赛克比裤子还大。
老板转告说:欧美的好,一摸摸半个钟头,裤子刚扒下来,靠,比裤子还大。由卝文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米旗说:那我问问我那个台湾客户,要不要欧美的。
说完,米旗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刚说了一个喂字,手机里传来响亮的无电关机音乐。这也是这手机变态的地方,你临死不叫那两声,说不定还能再撑一会儿。
米旗无奈地对老板说:老板,借你电话用一下,我没电了。
米旗拨通电话,问:老板,这里只有欧美的,要不要?
米旗对电话哦了两声,挂断后对批发处老板说:老板,我朋友说,他女人就是跟洋人跑的,所以不要了。谢谢。
老板叹气说:那算了,我帮你再问问松鼠。
米旗往门外退,说:不用了。
到了街上,米旗给自己的手机换了块电池,然后拨了一个号码,问:我是王老板推荐的,这里是做片子的吗?我来拿货,拿一千块钱货,给多少钱一张?
那头说:那就跟王老板一个价钱啊。
米旗舒口气,想姓王的果然多。
米旗问:带不带壳子啊?
电话里说:当然带啦,软的啦,给你一千五百张啦。
米旗说:我要硬壳子的。
电话里说:哦,走高档路线啊。可以啊,不过壳子很贵啊,加上壳子你就能拿走六百多张了。
米旗说:行。
老板问:名字你要叫什么啊,我们这里有“偷食淫妇”,“欲望娇娃”,“情欲魔海”,“一个陌生女人的来性——高潮”,“淫叫黑珍珠”等,你最好过来看看。
米旗说:你们这里有没有《阳光灿烂的日子》的包装啊?
老板说:这个要去问问隔壁的非毛片部。不过应该有,没有可以做。
米旗说:就要这个名字,你把包装做大点,把最后一个字裁了,就叫《阳光灿烂的日》,就行了。什么时候货能好啊?
老板说:要五天。
米旗说:太晚了,最好一天。
老板说:你这是要我的机器的命啊。
米旗说:你做不做?不做我找张老板去做。
老板马上说:做做做。
米旗又庆幸道,看来姓张的也不少。
这件一本万利的事情搞定以后,米旗乐悠悠去逛了街。米旗的家随着长江的水位的升高淹没了,但在米旗看来,这下并不是没家了,相反眼里哪都是家。可能这是干大事的人和干小事的人的区别。干大事的把自己看见的都发展成家,干小事情的发展自己家周围能看见的。从2000年到现在的几年里,整个大地都没有下过一场雨。天空永远的多云,气温永远的22度,就像上帝也装了空调一般。但并不缺水,树木反而越来越滋润。叶子嫩得羊都想爬树。米旗唱着歌走到一家洗头店前。
这家店一楼洗头,二楼按摩,这倒没什么新鲜的,新鲜的是这家店的两个小妹正在吵架,一楼的往二楼的骂,骂的都是家乡话。米旗驻足观望,二楼的说着说着就吐了一口唾沫下来,但一楼的小妹身手敏捷,快过物体坠落,往旁边一跳,唾沫落空。二楼的一看,这唾沫星的准星没问题,但巡航速度慢了,于是用力鼓动腮帮,憋足马力,再吐一口。这口口水速度之快,连米旗都没看见。
太快了,米旗心想。
一楼小妹做出预判,又往旁边跳了一步。
二楼的再吐一口,一楼的又跳一步。
米旗想这样僵持下去,二楼的非脱水不可。正想着,一楼的小妹已经跳到自己身边。
二楼的最后憋红了脸射了一枪。一楼小妹一下跳到米旗怀里。
米旗嘴里说哎哟小心,心花怒放,低头一看,这正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虽然出身不好,而且相遇也不够浪漫,是被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女人一路用唾沫加痰给逼上梁山的。但总是聊胜于无。尤其在这永远如春的天气,没有女人简直是浪费春光。
小妹一看自己撞上路人,连忙推开,道:你怎么走路的,没看见正忙吗?
米旗说:那你忙,我来洗头。
小妹看都没看一眼,说:你先等等,我他妈要报复她。我——噗!
说完,姑娘仰头向楼上吐了一口口水。
米旗想,这太有勇气了,完全不把引力放在眼里。太豪放了,真是十分喜欢。就生怕她玩大发了不肯给自己洗头。
想到一半,这口口水正好落在米旗头上。
小妹一看伤及无辜,一摊手说:得,正好,你不是要洗头吗,进来吧。
米旗顶着心上人的口水进了店门,环顾四周,廉价封的木头顶上垂下了不少塑料葡萄,但葡萄明显买多了,所以店里哪都是葡萄。米旗说:好多葡萄啊。
小妹没发声,弯腰找毛巾。
米旗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妹妹说:我叫秦艺。
米旗说:哈哈好啊,秦艺,好名字啊。有情有意。
秦艺说:你们男人有没有新意啊,都这么说。我是艺术的艺。
米旗说:是是是。
秦艺说:你等等,别动,我把你头上的东西弄掉,哟,恶心死了。
米旗委屈道:那是你自己的啊。
秦艺说:是啊,在我自己嘴里就不恶心,出来了就恶心了。你说大便恶心不恶心,但肚子不一样吗,拉出来就恶心了,自己的都恶心,拉你头上更恶心。
米旗大惊,想,这太有哲学了。口上说: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秦艺说:低头。洗发水都到脖子里去了。老仰着个gt做什么?再低点。
米旗顺势低头。
与此同时,大麦正在听哈蕾唱歌。哈蕾特别喜欢给她做的笼子觉得回响比较好。大麦想每天把笼子搬到空场上,然后坐在椅子上背对江水听哈蕾高歌。那些技术人员正在歌声下琢磨怎么用最小成本把需要的东西做出来。这些东西,做好了就叫炸弹,没做好就成烟花。
曾丽梅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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