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即可又吩咐道:“二弟!你快去收拾东西,夜里我们悄悄离开。”
“好的,大哥!我这就去收拾。”说着,二王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将一些值钱的东西全都带走,在北平生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这次要背井离乡了。
入夜,大王子早已准备就绪,自己将行李箱搬上了轿车,他们家的佣人自从韩局长死后,一个个都悄悄离开了,这栋大宅子从此就落寞了。
两人匆忙地将行李搬上了车,大王子负责驾车,二王子坐在了副驾室上,大王子发动了轿车,扭头有些不安的问道:“二弟!准备好了吗?”
“好了,大哥!我们出发吧!”二王子捏紧了拳头回应道,他希望今晚他们兄弟俩能度过这次劫难。
“好。”大王子点了点头,就将轿车驶了出去。
深夜,唯有轿车的引擎声在北平的街道上响了起来,大王子驶得很快,他只想尽快离开北平。
坐在副驾室的二王子双目随时打量着车窗外,注视着街道上的一举一动,倘若那个神秘杀手出现了,他们也会有所防范。
轿车在北平的街道行驶了大概十几分钟,他们快要离开北平城了,熟料在车里传来孟二奎那冰冷的声音:“你们想离开北平吗?”
听到这话,大王子一脚急刹,轿车“嘎吱!”一声,登时停了下来,两个王子倏地回过头去,惊愕的发现,孟二奎就坐在他们的身后,两把冰冷的枪头抵在了他们的颈脖上,他们两兄弟总算见到了杀手的真实面目。
二王子吓得尿急,惊颤的求饶道:“不…不要杀我!我…我不想死。”
大王子略显几分镇定,额头的冷汗也是冒个不停:“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孟二奎冷冷地说道:“你们的父亲杀了我全家,现在就是你们偿命的时候到了。”
“不要…不要杀我!!”二王子哭嚷着求饶道。
“你想要什么?我们什么都给你。”大王子想用金钱去贿赂孟二奎,不过他错了。
就在这时,孟二奎一咬牙,脑海里又浮现出他爷爷人头落地的画面,两把抵在两位王子颈脖上的枪头登时陷了进去,枪头穿过颈脖,鲜血直流,惨叫声也随之而来。
“啊!!!”一声惨叫之后,两名王子命归黄泉,纷纷靠在座椅上死去,孟二奎推开车门,也急匆匆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天,整个北平又引起了轰动,大王子和二王子惨死在轿车里的照片,又被刊登在了报纸上。
孟二奎得知七王子在上海,他也跟着去了。
短短一个月内,孟二奎用同样的手法取了六个王子性命。六条命案,死的又都是前清王子,案子轰动全国,上海的报纸也开始刊登消息。
上海戏园子,一面镜子将两个化妆间隔开,左右各坐着一位大角儿,他们对着镜子,不停地忙活着,没多久,关一龙和席木兰分别自两个小化妆间走出来,全装冠带准备上台。一楼的大化妆间里,一群龙套围着花脸看报纸。
花脸是个识字的,一边指着图给大家看,一边将新闻一字一字念给大家听,末了又道:“什么人这么大仇,连杀三个了,还不罢手……一杆枪飞出去扎的部位都一样……好身手呀。”
席木兰一边下楼,一边问:“谁又死了?”
花脸抬头看着席木兰,道:“前清王爷的王子们,一个接一个被杀……报上说,就有两个儿子没死了……其中有一个是侍女私生的……从小被抱出去了,人还不知在哪儿呢。”
席木兰玩笑道:“不会是你吧?”
花脸嘿嘿一笑,说:“没准,我说怎么每次唱《狸猫换太子》都觉得这事跟我有关呢!”
大伙闻言一阵哄笑。关一龙此时也下了楼,在一旁听着,这时忽然说:“开场了,唱完戏回家再做梦吧。”
花脸讪讪地扔了报纸,一挥手,招唿大伙上台:“走,接着上台打滚儿去,咱没那富贵命,也省得叫人飞大枪扎了嗓子。”
关一龙神色不悦,跟在众龙套后面,一边低头想事,一边上台去了。席木兰望着关一龙的背影,若有所思。
戏散场后已经夜深,穿一身白色呢子西装、围一条枣色围巾的关一龙刚站到戏院门口,立刻招来大批戏迷。关一龙笑着给几个戏迷签名后,依旧和冯姨太共乘一辆车离去。车子停在鸿运宾馆门口,二人下了车,腻在一起进去了。刚入了房间,二人立刻拥吻起来,双双倒在宽大舒服的双人床上。
约摸一个小时后,一辆军车停在宾馆下面,从车厢上跳下几十个扛长枪的士兵,将宾馆四周围了起来。车厢里下来卢局长和一名负伤的军官。原来,冯师长在战场上负伤,退回后方休养。刚回上海就有人告密,说冯姨太跟别的男人有奸情,今晚会在鸿运宾馆幽会。冯师长性子火爆,接到消息后,伤还没好,胳膊吊着绷带便带了手下的人赶来抓奸。
卢局长下了车,抬头望了望宾馆一扇亮着灯的窗,然后不动声色,和冯师长并肩走了进去。
卧室里,冯姨太似是十分享受,半裸着躺在床上,说不出的舒适惬意。床笫后的关一龙惬意地享受着热水的冲洗,全然不知危险已经悄悄逼近。冯师长和卢局长沉着脸站在电梯里,端着枪的士兵们从楼梯处飞快跑上。
浴室内,关一龙冲过澡,取过宽大的白浴袍裹在身上,又拿过毛巾擦头发。此时,冯局长带来的兵士都已悄悄地冲了上来,停在房间外面的走廊中,关一龙听不到外面的声音,擦着湿头发从浴室内出来,一边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一边对冯姨太道:“我得走了!”
此时,外面的冯师长正待下命让大家破门闯进去,卢局长却小声对冯师长道:“这是您的家事,我不便进去吧?”
屋里的一扇窗忽然砰的一声,一下子被人撞开了,玻璃四散。星光下,一个黑衣人吊着绳索飞了进来,黑衣人用一块三角巾遮了脸,辨不清样子。
这番变故令冯姨太大吃一惊。
关一龙此刻内穿短裤外罩浴衣,也是大惊:“什么人?!”
蒙面黑衣人一把抓住关一龙的浴袍腰带,顺着绳索回荡的势头带着关一龙向窗外飞去……
冯师长听到里面玻璃窗碎裂的声音,暗道不好,下令道:“破门!”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冯师长冲进来。冯姨太听见冯师长的声音,吓得花容失色。见冯师长已经带人冲了进来,她吓得大叫一声,忙扯过被子盖住身子。闯进去的士兵见状,忙又退了出去。
冯师长看也不看她,径自冲到破窗前伸头看去,街上空荡荡的早没人了。冯师长心中暗骂一声晦气,这奸夫跑得可够快的!他朝下啐了一口,这才缩回身子。
黑衣蒙面人和关一龙两人一人一只手吊着绳索,此时正好吊在窗口外的上方,所以冯师长探出头去根本看不见他们——抬头才能看见。
两人就这么垂着,挨得很近,唿吸可闻。关一龙赤裸着上身,宽厚肩膀,坚实胸膛,他一手抓着绳索一手抓着浴袍遮体。他已经认出,救他的黑衣人就是席木兰。两人喘息声近,席木兰不由把脸别过一边……
关一龙在半空吊着,突然借力一拉绳索,和席木兰往楼顶攀去,动作轻巧敏捷。
屋内,冯姨太吓得瑟瑟发抖。冯师长看着她,面带怒气,神色狰狞,为了不在下属面前太过失态,他拼命压低声音,咬牙切齿:“英子,这回可是你对不起俺了,咱别在这儿丢人,回家算账!”
冯姨太悻悻爬出来穿好衣服。卢局长此时方走进来,对冯师长说:“将军,您只管处理家事,至于这奸夫,交给我好了。”
冯师长恨恨拽着头发凌乱的冯姨太出了门。
卢局长四下看看,包起关一龙的衣服,敏锐地看见关一龙掉在床上的那个核桃饰物,拿起来看看,放进口袋。
宾馆狭窄的屋顶上,关一龙和席木兰钻了出来。两人拉住绳子爬上楼顶,顿觉夜色清明,凉风习习。
屋顶上是斜坡的瓦顶。席木兰一脚踩滑,差点出溜下去,关一龙赶紧一把拉住她。两人在一处屋嵴上坐了下来,席木兰一把拉下三角巾,顿觉一阵微风扑面而来,好不舒服。
二人歇了好一会儿,关一龙这才问道:“……今天这是哪一出啊?”
席木兰大眼睛直直看着远方,唇角噙了一丝不屑的笑:“武松杀西门庆!”
关一龙转过头盯着席木兰,眼里满是怀疑:“好戏!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席木兰道:“我在上海唱了十年戏了,我未来的老板有什么事我当然知道。”
关一龙瞳孔微微收缩:“你监视我?”
席木兰好笑:“那倒没有,我可没那么大瘾看你拈花惹草。只不过你太过招摇,弄得人人皆知,我自然也知道了。”
关一龙问道:“你干吗来救我……”
席木兰苦笑:“我们一大班子人指着你吃饭呢!关老板——”
关一龙一直觉得席木兰也太放得下岳江天的死了,是以心中一直有所怀疑。这次,终于让他逮到机会。他道:“我跟你师父可是有仇。”
席木兰神色平静:“我师父是那匾惹的祸,谁得了那匾就走霉运……”她说完,转头看着关一龙——这匾现在就在关一龙手里。
关一龙被她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他道:“你是没有匾,等你有了,就明白了……”这话半是真心半是试探。
席木兰警觉到他的用意,忙道:“我才不要那匾,那是你们男人的事,你要是女人,就明白了。”
繁星满天,天空好似一块巨幅的深蓝绸缎,上面嵌着一颗颗闪闪发光的宝石。关一龙赤裸着上身坐在屋顶上,凉风吹来,有点冷。
席木兰探头往下看看,发现已经安全了,这才转过头,对关一龙道:“他们走了。”
关一龙想起自己的核桃饰物,惊得一下子站起来:“你先走吧,我要回屋!”
席木兰也站起来,奇道:“回屋?”难道他就不怕冯师长杀个回马枪?
关一龙向她解释道:“我的身份丢在屋里了……”
席木兰问道:“什么身份?”
关一龙解释道:“打我一出生就戴着的一个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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