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和电力公司他也找不到份像样的正式工作,就让她这么消磨着。
终于,小爱尔玛九岁佛兰西七岁时,爱尔玛心一横,道,我还和这号人在一起耗什么呀,就和埃尼斯离了婚,嫁给了瑞佛顿镇上杂货店的老板。
埃尼斯又四处干起了农场的活,也挣不了多少,可他喜欢呆在农场,丢三落四也无所谓,想走人就走人,打声招呼就可以进山去。
他心里也没太难过,模模糊糊地是觉得有点儿被涮了,可嘴上不说。
感恩节去爱尔玛和她杂货店老板那里,坐在他女儿中间吃晚饭,和她们说马,讲笑话,尽量装得不要像个伤心老爸。
吃完蛋糕,爱尔玛叫他到厨房。
爱尔玛刷着盘子,讲她很替他操心,说他该再成个家。
埃尼斯看出爱尔玛又怀孕了,估摸着有四五个月了。
“玩完过一次了。”他靠着台子,总觉得这房子对他太校
“你还和那个杰克·托斯特钓鱼去?”
“有时候去。”埃尼斯觉得爱尔玛就要把盘子上的花案都给蹭掉了。
爱尔玛说,“你知道,”
从她的语调,埃尼斯知道有什么事要来,“我以前心里总是想,为什么你总说钓了好多,却没一次带条鱼回家。所以有一回,在你的每年例行的一两次去钓鱼的头天晚上,我打开你的鱼篓。都五年了,那标签还挂在里面呢。先不提这,反正我在鱼线上绑了个纸条,说,喂,埃尼斯,带点儿鱼回家,你亲爱的爱尔玛。等你回来,又是说你们钓了一堆,都给吃了。还记得不?等我得空儿打开鱼篓,结果我的纸条还绑在那儿,而那鱼线压根就从来没下过水。”一说到水提醒了她,她打开水龙头,冲起了盘子。
“那说明不了啥。”
“别骗我了。埃尼斯,你别想再糊弄我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很清楚。杰克·托斯特?杰克·混球!你和他………”她戮到了埃尼斯的痛处。
埃尼斯拧住她手腕,盘子摔碎了。
“你给我闭嘴1埃尼斯叫道,〃管好你自己的事。你知道个鸟1
“我要喊比尔了1
“操,你去喊,操他妈的你给我去喊!看我他妈的不让你们俩一起在这儿把这地板都给我啃下去。”
他又一使劲,给她手腕上留下道紫印子,然后反戴上帽子,踹门而去。
那天晚上他去了黑蓝老鹰酒吧,醉了后,和别人打了一架才离开。
十
之后很长时间他都没去看他的女儿,想着等她们长大离开爱尔玛后,自然会来找他。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他俩也都不再年轻了。
杰克的腿和膀子都圆实起来,埃尼斯还是瘦得像衣杆儿。[小说下载网·电子书下载乐园—Www。Qisuu。Com]
一年四季埃尼斯都是双破靴子、衬衫和牛仔裤,冷天就再披件帆布外衣。他眼帘上的小肉瘤子加大了,给人一种下坠的感觉。断鼻梁鹰钩着。
一年又一年,他们俩总想法子凑在一起,去高原上的草场,山里的溪谷。
骑马去大角山,药弓山,葛拉汀的南面,阿布煞罗卡,岩灰山,猫头鹰溪,布拉集太腾岭,冻地村和樱桃镇,渡口和响尾蛇镇,盐河岭,一次又一次地去野河,席拉玛得拉斯,葛鲁温特拉斯,乌沙集县和拉瑞密县,但他俩再没去过断背山。
南边,在德克萨斯,露琳她爹死了,露琳继承了农机生意,并显示出她的管理和买卖能力。
杰克挂了个虚衔儿,总去参加牲口和农机展览。他有了点儿钱,想着法儿花在他那些外出上。
他说话时带起了点儿德克萨斯口音,“母牛”讲成“女牛”,“老婆”叫成“太太”。他拔了他的大板牙,又镶上,说不觉得疼了。
为了他的工作,嘴唇上还留起个大胡子。
十一
1983年5月,冰冷的天气里,他俩在高原上成串没名的冰湖边呆上几天后,就找路,钻进冰汤河那片地段的溪谷里去了。
往上看,天很好,可小道上泥浆翻着,道边又湿又滑。他俩就离开小道,沿着低洼沼泽地里、灌木丛中间坎出的弯弯曲曲的路,牵着马走过沙沙的枝杈重生的树丛。
杰克,仍戴着那顶别着鹰羽的旧牛仔帽,抬起头,呼吸几口正午的热气。
空气里混着松脂、落在地上已干了的松针、和热热的山石的味儿。马蹄子把落在地上的松针踏碎,也带出股苦味儿。
埃尼斯警惕的眼睛向西边看,提醒说这样日子里,积雨云保不准就会被热气给推着冒出来。没有一丝云彩的深蓝的天,杰克讲他要是再往上看,就会给蓝天淹死了。
大约三点,他俩绕过一个狭窄的山口,来到东南面的坡上。
早春的日照很强,把这儿的雪给化了,下面小路上的奇%^书*(网!&*收集整理积雪也没有了。汩汩的河水使他俩觉得远处的火车声更加遥远。
过了二十分钟,上边岸上一头正翻滚木头找食的黑熊被他俩惊扰了。
杰克的马嘘嘘着立起了前腿,杰克忙叫“吁,吁”。
埃尼斯的栗子色马,喘着跳跳,但没立起来。
杰克忙抓起枪,可已经用不上了。受惊的黑熊跳跃着狂奔进了树林,看来,它更被吓着了。
茶水般颜色的河,湍急地流着,夹杂着正在融化的雪,在大石头,水潭和回水的地方集出泡沫。褐色的柳树在水里来回摆着,开了花的柳絮就像黄色的拇指纹。
马喝起水,杰克下来,也用手捧起把冰冷的水,晶亮的水珠顺着他的手、嘴和下巴流下来,湿湿地闪着光。
“那样要发烧的。”埃尼斯说。
他看着河岸上面的长条凳子,那里还遗留有两三个以前打猎营地留下的火灶子,又讲,“这地方很不错。”
长条凳子那边伸展出去的是很大一片斜坡草场,转圈是松树,有的是干木头。
他俩让马去了草地上啃草,架帐篷时也没怎么讲话。
杰克开了一瓶威士忌,猛喝了一口,再出口狠气,道,“我现在只想干两件事,这是一个。”盖上盖子,扔给了埃尼斯。
第三天,像埃尼斯预测的那样,天气变了。
一团团灰黑色的云从西边飞来,冷风里夹着雪花。一个多小时后,天气才缓和下来。软绵绵的春雪又湿又沉,到了晚上天更冷了。
杰克和埃尼斯来回走着,火也一直燃着。
这冷天气让杰克在那儿不停地骂娘。他用木棍拨弄着篝火,又胡乱调着收音机,直到电池没了电才住手。
埃尼斯说他眼下住在申格纳尔,是在斯道塔米尔的母牛和牛犊交易场干活。说他正想甩掉那个在申格纳尔的狼耳朵酒吧打钟点工的娘们儿,可还没成功,那娘们儿有些毛病,他不想沾惹。
杰克讲他正和丘迪斯那儿一家农场里的打工伙计他老婆有一腿,过去几个月,他一直偷偷摸摸的,不知啥时要被露琳或那农场伙计给干上一枪。
埃尼斯笑笑,说那也是活该。杰克说他过得还可以,就是想埃尼斯,有时想得都要发疯,让他抽孩子。
十二
马在篝火外的黑暗地里嘶嘶着。埃尼斯用胳膊揽住杰克,把他拉近,告诉他说他每月去看一次他女儿,小爱尔玛,十七岁了,是个害羞的姑娘,和他一样瘦高杆儿;佛兰西的精神头儿总是足得很。
杰克把冰凉的手插到埃尼斯的腿之间,说他真替他儿子发愁,毫无疑问,他儿子肯定有厌学症或别的什么毛病,啥也干不好,十五岁了,基本上还不识字。他看得出来,可他妈的露琳却根本不承认,就会假装这孩子没病,也不他娘的找个人来给看看。操,他也不知道该咋办是好,露琳管着钱,凡事都是她做主。
“我原来总想有个儿子,”埃尼斯边说边解开扣子,“可就得些个丫头。”
“我啥都不想要,”杰克说道,“可操他妈的,这就是我现在全有的。我想要的从来就没他妈的得手过。”
也不起身,杰克往火里扔了块干木头,火星飞溅,让他们生活里的实话、谎言也跟随着扬起。
几个烫烫的火星迸到他俩的手上和脸上,不是头一次了,他俩又在那泥地上翻滚起来。
永远没法改变的是:他俩由于不常在一起而激发出的狂野,在飞逝的时间面前总显得惨淡。没有满足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过满足的时候!
十三
一两天后,在路口的停车场上,马都被放上了拖车。埃尼斯准备返回申格纳尔,杰克要去北边的闪电原看他老子。
埃尼斯倚在杰克的车窗口,说出他憋了一个星期的话:可能在十一月份等他们把牲口运走开始冬天的饲养以前,他都不会再有时间和杰克出来了。
“要等到十一月?八月份咋的要见鬼了?我说哥们儿,咱俩不都说好了八月份一起呆上〃奇〃书〃网…Q'i's'u'u'。'C'o'm〃十来天的吗?天呀,埃尼斯!你干吗不早点儿跟我说啊?你可是有他妈的一个礼拜的时间讲这点儿事呀!干吗咱们总要在这冰天雪地里?咱们该干点啥啊,咱们该去南方,哪天咱们该去趟墨西哥。”
“墨西哥?”埃尼斯若有所思,“杰克,你知道我。我转来转去从来就是在这么大点儿的地方。我八月份全得忙着打牧草捆子,那就是我八月份要干啥。振作点,杰克,十一月份我们可以去打猎,打只肥鹿。看我还能向唐…乌若要上他的小木屋不,那年咱俩在那儿多快活。”
“你知道,哥们儿,他奶奶的这没法儿让人满意。你以前很容易请到假,现在可好,见你一面都要赶上去见教皇了。”
“杰克,我得干活。以前我可以直接辞了工。你现在有个有钱的老婆,有份好工作,你忘了那些总是破产的日子了。你从没听到过孩子抚养费吧?我已经给了好多年了,还要继续给下去。跟你说吧,我没法辞了这份工,八月份也没法走开。这次都已经费了好大的劲儿。那些晚生的,现在还在下牛犊,没法离开,你就是没法走开。斯道塔米尔对我这次请假已经暴跳如雷了。这我不能怪他,我不在的这几天,他可能一晚上都没睡好过。交换条件就是八月份。你看清楚了吧?”
“是看清楚过一次。”杰克的话里满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