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风道:“不露武功也可以,只要他能说出飞环的师承门派也行。”
凤珠道:“庄主他的武功得自祖传,根本没有什么门派,这一点,小姐也知道的。”
郭长风道:“祖传的武功也有渊源来历,他能说得出林家的师承来历吗?”
月珠想了想,道:“他当然知道这些,只不过,他的神志不太清楚,必须慢慢问他才能记忆起来……”
郭长风冷哼道:“笑话,林庄主只是忧虐过甚,略显痴迷,又不是疯子白痴,岂有连父亲尊长也忘了的道理?你不必跟咱们狡辩,等一会叫你吃点苦头,不怕你不说实话。”
语气一变,叱道:“取皮鞭子来,先打她一百鞭再问她!”
武土们应诺,立刻将风珠绑在楼柱上,同时取来了皮鞭。
林百合怕他真的要毒打凤珠,便想上前拦阻,却被田继烈以目示意暗中制止。
郭长风亲自挽起皮鞭,嘿嘿冷笑道:“风珠,念在你曾经侍候林庄主的份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趁早说实话,以免皮肉受苦。”
凤珠摇摇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自问没有做对不起庄主的事,你就是打死了我,也没有用。”
郭长风哼道:“好极了,我倒要试试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话蒂,扬手一抖,皮鞭在空中划了个圆弧,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林百合不忍目睹,连忙扭过头去。
其实,那响声虽然刺耳惊心,皮鞭并没有真正打在人身上。
斜躺在椅上的林元晖却好像挨了一鞭,突然挺身坐起,厉喝道:“住手!”
他刚才一直表情木然,对眼前的事恍若无睹,这时忽然出声喝止,脸上已有了怒容。
郭长风微笑道:“怎么啦?阁下的‘病’好了么?”
林元晖用手指着风珠,沉声道:“放开她,有话你们尽可问我,她是无辜的,你们不许为难她。”
郭长风道:“这么说来,阁下是承认假冒林庄主了?”
林元晖摇头道:“你现在不必追问,先放开凤珠,我给你们看一件东西,便知道我是真是假。”
凤珠突然叫道:“庄主,你千万不能说——”
林元晖道:“不要怕,风珠,事情总有一天会揭露,郭大侠不是坏人,咱们应该相信他。”
他们说话的时候,田继烈已经亲自解开了凤珠。
林元晖巍颤颤站起身来,道:“此处耳目太众,咱们到楼上去详谈可以吗?”
郭长风道:“当然可以。”
于是,田继烈吩咐随行武士全部退出楼外,只留断魂刀马魁在楼下待命,自己和郭长风,林百合三人,随同登上小楼。
进入楼上书房,林元晖首将林百合叫到面前,含着眼泪道:“孩子,你是爹的亲骨肉,难道你也分不出爹是真是假?”
林百合颔首道:“我相信爹是真的,可是……这些年来,女儿很少跟爹亲近,实在分辨不清。”
林元晖仰面长叹,道:“不错,这不能怪你,十年来。咱们父女的确太疏远了,爹也有难言的苦衷。”
说着,缓缓解开自己的外衣,从贴身处取出一件东西来。
众人顿觉眼中一亮,不约而同道:“香罗带?”
林元晖将罗带交给郭长风,说道:“请郭大侠过目,这东西是否在栾川废墟被郝金堂诓去的那一条?”
郭长风仔细看了一会,道:“正是那条女用罗带,不过,仅凭这件东西,还不足证明阁下就是林庄主。”
林元晖道:“郭大侠的意思是说,当时在红石堡中,也有一个林元晖,二者不知孰真孰假?”
郭长风道:“不错。”
林元晖苦笑道:“好吧,我再请你见见几位人证。”
回头对风珠道:“请杨总管和两位庄主都来见见面。”
凤珠迟疑地道:“可是,庄主……”
林元晖摆摆手,道:“事到如今,用不着再隐瞒了,快去请吧!”
凤珠在三人惊疑的注视下,移步走向壁间书橱,将其中几部书搬动了一下位置,推开橱架,露出一道暗门。
然后,又将门侧一条绒索连拉三次。
田继烈和林百合相顾愕然,他们一个负赏保护后院,一个就住在这座小楼内,竟然不知楼中有此秘密通路。
林元晖看出他们神情有异,淡淡一笑,道:“这暗门是在建筑寂寞山庄时便有的,门内秘道经过院中假山,可以通到前庄,诸位自然不知道。”
正说着,一阵脚步声,暗门内鱼贯走出三人。
田维烈和郭长风险些跳起来,林百合已惊呼失声……原来那经由秘道进来的三人,竟是杨百威和两名替身——刘凯与陈杰。
※ ※ ※
这三人,不都是红石堡一手安排的吗?”
怎会忽然又成了林元晖的人证?’
林元晖解释道:“郭大侠谅必早已知道,这三位都是家岳父派来的人,甚至凤珠也是奉命而来,明为助我御仇,实则目的在夺取这条女用罗带,但他老人家却万万没想到,人与人相处日久,是会有感情的,这几年咱们朝夕共处,业已结成知己好友……”
说到这里,指着陈杰道:“现在郭大侠总该明白了吧?当时被困在红石堡的并非林某,面是这位陈兄。”
郭长风和田维烈同时轻哦了一声,这才恍然而悟。
敢情林元晖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当他发现秦天祥训练替身,有所图谋时,表面装疯扮傻,暗中却施以笼络,不仅将杨百威等人收为己用,更利用陈杰反面骗过秦天祥。
林百合了解实情之后,不禁惊喜交集,道:“爹爹,这话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竟瞒了我许多年。”
林元晕轻叹了一口气,道:“不是爹存心要瞒你,因为这件事关系大大,稍一不慎,泄漏了捎息,后果将不堪设想。”
林百合道:“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说出来呢?”
林元晖摇摇头,道:“现在也是迫不得已,爹若不说实话,郭大侠一定不会放过你凤姐姐,这些年,多亏她陪伴着爹,给了我无限安慰和鼓励,否则,爹可能早已自杀身死,也不会活到今天了。
郭长风接口道:“庄主因何会想到自杀求死?”
林元晖凄然道:“郭大侠何必明知故问?当年憾事,难道郭大侠还不明白?”
郭长风道:“在下只是略知梗概,还有许多不明之处,希望庄主能亲口复述一遍。”
林元晖沉吟了一下,道:“好吧,我愿意尽我所知,毫不隐瞒说出来,但,这件事得从二十年前谈起,只怕话太长了。”
郭长风道:“那就请庄主择重要的略为叙述,若有不懂的地方,咱们再向庄主请教。”
林元晖吁道:“既然如此,我就简单些说一说吧。”
微顿,接着道:“二十年前,我在武当一战成名。不久,就认识了红石堡主,承他情邀,前往红石堡作客,因而结识了百合的母亲秦雪娘。那时,我和公孙玉儿已经早有嫁娶之约,只因雪娘的容貌跟玉儿十分酷肖,不觉亲切了些,这情形被秦堡主发现,便有许婚之意。我不得已,只好将玉儿韵事坦诚相告,并且说明玉儿已有身孕,歉难另娶,当时秦堡主显得颇失望,但也没有勉强,谁知在场许多趋势附炎之辈,纷纷从旁起哄,一定要想凑成这桩婚事,大家异口同声,都认为我和玉儿只是私情,算不得明媒正娶,我一急,就说出了分赠香罗带定情的经过,想不到秦堡主在索取我随身另一条男用罗带看过之后,竟然强自将罗带收下,作为聘礼,甚至同意雪娘和玉儿同天于归,共事一夫,亦在所不计。在那种情形下,我无法拒绝,也不容我拒绝,只得赶回襄阳跟玉儿商议,我想,玉儿不是胸心狭窄的女人,一定能体谅我的苦衷,谁知回到桑园,却只见到一堆瓦砾和几具焦骨……”
郭长风突然岔口道:“火焚桑园的经过,咱们已略知一二,只是,庄主当时有没有想到起祸的缘由?”
林元晖道:“当时从火场迹象看,颇像是深夜引火取暖不慎,燃着了被褥床帐,玉儿主仆走避不及,先遭浓烟呛晕,然后被烧死在屋中,看不出有什么破绽。”
郭长风道:“至少,火场中没有公孙玉儿的尸体,这总是事实,难道庄主遭如此惨重变故,竟没有仔细检槐过尸体?”
林元晖道:“当然检视过,火场中遗尸三具,其中两人是仆妇,另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年纪、身材,都和玉儿很相似,当时正在悲痛之际,未能细查,以致被瞒过了。事后,朋辈们极力劝解,秦堡主又慨允早日遣女下嫁,以慰寂寞,就这样跟雪娘成了亲。”
说到这里,黯然住口,似乎对当年情变,犹有余憾。
郭长风道:“这样说来,庄主迎聚秦雪嫁时,并不知道公孙玉儿尚在人世?”
林沅晖道:“不错,所以我才将此地取名寂寞出庄,为了思念玉儿,不仅荒废了武功,消沉了壮志,也疏淡了与雪娘的夫妻之情,这些年来,我把自己禁锢在后院,很少踏出这座院子。”
郭长风道:“你什么时候才开始发觉公孙玉儿当年并未被烧死呢?”
林元晖道:“那是三年前,雪娘去世不久,紧接着铁扇子朱刚遇刺,红石堡突然派来了两名替身,种种迹象,都证明秦堡主一直处心积虑,在为当年火焚桑园的后果作准备,才使我猛然从颓废中清醒过来,尤其当我由凤珠和杨兄口中,证实了火焚桑园的阴谋,便决心要查明公孙玉儿的生死下落……”
郭长风道:“好了,以后的经过。咱们都很了解了,现在我只请教庄主一件事,希望庄主坦诚赐告。”
林元晖道:“郭大侠请问吧,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郭长风点点头,凝容道:“庄主那一双香罗带,真是林家祖传之物吗?”
林元晖道:“不错,那确是林家传家之宝。”
郭长风一宇字道:“那么,庄主知不知道,香罗带内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林元晖摇头道:“据我所知,香罗带除了质地华贵,织工精致外,根本没有什么秘密。”
郭长风道:“可是,据咱们所知,秦天祥当年火焚桑园,就是为了夺取另一条香罗带,现在玉佛寺借着为公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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