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雄正高卧未起,被敲门声吵醒,心里老大的不高兴,“钢头金刚”丁蓬道:“老二,去瞧瞧,准又是伙计送茶水了,重重红他两巴掌,叫他下次记住晚些再来。”
老二甘天侯迷迷糊糊下了床,半闭着眼睛出来打开院门,人还没看清,挥手就是一巴掌,骂道:“去你娘的,一大早就
(此处缺一页)衣服,省得等一会躺在地上受了凉。”
丁蓬怒喝道:“小子,你报个名,丁大爷会会你。”
郭长风道:“咱们不是已经会面了吗?何用再报姓名?”
甘天侯道:“你可知道,咱们是什么人?”
※ ※ ※
郭长风道:“听说你们号称‘金沙双雄’,我特地来掂掂分量,看你们是英雄还是狗熊。”
丁蓬大吼道:“反了!这小子一定是受人指使,专冲着咱们兄弟来的,老二,并肩于上!”
郭长风一挥手,道:“要动手不必性急,我有句话先说明白。”
丁蓬一面提气运功,一面沉声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郭长风却不急,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然后才慢条斯理地道:“不惜,我是专冲着你们兄弟来的,但却不是受人指使,我来的目的,只是想叫你们搬搬家,把这座上房让出来。”
甘天侯大怒道:“凭什么要咱们让房间?”
郭长风道:“不凭什么,只因为这间房我以前住过,而且住得挺满意,这次再来襄阳,仍想住这一间。”
甘天侯怒道:“客房是客栈的,又不是你的家产,谁先来先住,你小于说这话简直太霸道了。”
郭长风道:“若论先后,我比你们来得早,你们还在金陵找郭长风的时候,我已经住在这间客房里了。”
甘天侯叱道:“你小子又不是一直住在这儿,又没有包租下来,难道住过一夜,房子就变成你的了不成……”
丁蓬在旁突然截口道:“慢着,你小于刚才说什么?咱们在金陵的事,你也知道?”
郭长风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在洪记面店,花了二十两银子吃了一碗红烧牛肉面,可有这回事?”
丁蓬骇然变色,不觉改口道:“朋友,你究竟是什么来路?趁早说明,省得误会。”
郭长风道:“咱们不是朋友,也没有什么误会,我是来叫你们搬家的,你两个若识相,就自己搬,否则,我就撵你们出去。”
甘天侯遭:“老大,别跟他噜苏,先摆平了他,还怕问不出他的来路吗?”
丁蓬想了想,道:“好!你暂且掠阵,让愚兄先掂掂他的斤两。”
话落,双掌齐出,对准郭长风当胸劈到。
郭长风并不出手招架,只淡淡一笑,连人带椅向后疾退了三四尺,背后已抵着墙壁。
丁蓬的功力练在头部,掌势原是虚招,见郭长风退至墙角,心里暗喜,双掌突然变为“野牛分鬃”之式,两臂左右一分,一声厉吼,低头直冲而上。
他号称“铜头金刚”,这一下若被他撞上,少不得触人人伤,撞墙墙塌。
郭长风似乎早料到他会有这一招,就在丁蓬吼声中,左手突然一扬,两缕劲风由指缝间疾射了出去。
甘天侯急叫道:“老大当心暗器!”
可惜他招呼得略晚了一步,叫声才出口,两缕劲风已经分别击中丁蓬的左肩和右膝两处穴道。
丁蓬正冲到郭长风身前,突然一顿而止,弓着腰,低着头,原式僵住,半点动弹不得。
郭长风用手轻拍着丁蓬的脑袋,笑道:“好一颗铜头,如果割下来称一称,不知有多少斤?”
甘天侯心里一急,猛跨两大步,竖掌如刀,便向郭长风当头劈下。
郭长风恍如未见,直等他招式已经用老,才突然一旋身,带着丁蓬向侧疾转,飞快地互换了一个位置。
甘天侯掌落处,不歪不斜,恰好劈在丁蓬头上。
只听“当”的一声响,掌沿击在头上,竟发出宛如金铁交击般的脆响。
郭长风己退到房门口,抚掌笑道:“精彩!精彩!铜头铁臂,都名不虚传。”
甘天侯误中拜兄,心里越发慌乱,顾不得追击郭长风,急急扶住丁蓬问道:“老大,伤着了没有?”
丁蓬想摇头,颈脖却不听使唤,只能哼哼地说道:“不要紧,快替愚兄解开穴道。”
甘天侯在丁蓬背上连拍了两三掌,仍然来能解开丁篷的穴道,丁蓬仍然弓着腰,低着头,就像虾子似的。
郭长风笑道:“甘老二,你是铁臂,手下可得轻些,别把丁老大脊背敲断了。”
甘天侯额上已冒出冷汗,嗄声说道:“你究竟是用什么手法暗算我大哥?”
郭长风摇摇头,道:“谈不上手法,这只是一种‘银针定穴”的功夫而已,不过,所用银针,细如牛毛,除非我亲自动手,很少人能够把它起出来。”
甘天侯长叹一声,道:“朋友,咱们兄弟俩认栽了,只要你替我大哥起出银针,咱们立刻就走。”
郭长风道:“走?到哪儿去?”
甘天侯道:“离开襄阳,旧雨楼金沙江去。”
郭长风又摇摇头,道:“没有那样便宜。”
甘天侯沉声道:“朋友,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要咱们兄弟怎么样?”
郭长风道:“我也不要你们旧雨楼金沙江,只要你们答应替我办一件事就行,你们做得到吗?”
甘天侯道:“那得看是什么事,若要咱们兄弟去为非作歹,金沙双堆,宁死不辱。”
郭长风说道:“如果是让你们去救人呢?”
甘天侯道:“救谁?”
郭长风道:“数百条无辜人命,其中也包括你们自己的在内。”
甘天侯怔了怔,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郭长风道:“你现在不必懂,也不必问,到时候,自然知道,我不会害你们就是了。”
甘天侯沉吟片刻,低问道:“老大,你看如何?”
丁蓬叹口气,道:“这位朋友倒不像邪门人物,就姑且答应他吧!”
郭长风笑道:“多谢丁老大。”
从囊中取出一块磁石,贴在丁蓬肩井穴上,轻拍一掌,吸出一枚细小银针。
丁蓬的颈脖子立刻可以活动自如了。
郭长风又替他起出右膝中的银针,拱拱手道:“情非得已,适才多有得罪,两位别见怪。”
丁蓬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悻悻地道:“朋友好高明的暗器手法,敢问尊姓大名,日后也好再领教。”
郭长风道:“不敢当‘高明’二字,在下郭长风。”
“什么?”
双雄不的面同惊呼失声道:“你就是魔手郭长风?”
郭长风欠身道:“正是区区在下。”
甘天侯瞪大跟睛,瞬也不瞬望着他道:“喂,朋友,你该不是冒名混充吧?”
郭长风笑道:“如若不信,咱们可以像刚才那样再试一次……”
甘天侯忙道:“不必!不必!我只是随便问一声,你可别当真。”
丁蓬哈哈大笑,道:“老二,咱们还算运气,败在郭长风的暗器下,一点也不丢脸。”
又对郭长风抱拳施礼,道:“郭兄,你怎么不肯早报姓名呢?早知你就是郭长风,咱们说什么也不会跟你动手了。”
郭长风道:“如果不先动手,二位说什么也不会相信我就是郭长风。”
甘天侯大笑道:“这话倒是实情,咱们在金陵,花了不少冤枉银子,也没能见到郭兄金面,想不到这次在襄阳倒如愿以偿了。”
丁蓬道:“老二收拾行李,咱们先换间房,再邀郭兄痛饮几杯。”
郭长风道:“丁老大别认真,刚才只是句玩笑话而已。”
丁蓬道:“不!咱们并非畏惧郭兄的武功高强,而是敬重你的行事为人,既然郭兄看中。
这间上房,咱们兄弟是心甘情愿退让,你若不受就是看不起咱们兄弟。”
郭长风道:“承蒙二位如此错爱,何不吩咐伙计再加一张床,咱们三人同住?好在这儿地方尽够,我也正有借重二位之处。”
丁蓬大喜道:“郭兄这么说!咱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老二,快去叫伙计进来收拾,再吩咐前楼准备一桌酒席,咱们请郭兄痛饮一番。”
郭长风道:“前楼人多杂乱,不如在此清静,索性叫他们把酒菜送来,就在这儿喝,岂不更妙”
丁蓬连声称好。道:“就这么办,老二快些去,咱的酒虫已到喉咙口。”
甘天侯兴冲冲穿好衣服。大步走到院门口,扯开嗓门叫道:“伙计!伙计!没死完的给我滚一个进来……”
他人高喉咙粗,这一喊叫,宛如震耳破锣,前后四进院落全能听到。
不片刻,一名伙计连滚带跑奔了进来,鞠躬哈腰道:“甘爷,您早——”
甘天侯“呸”了一声,道:“早个屁,大阳都晒到屁股了,还早?”
伙计连忙赔笑道:“是!是不早了。”
甘天侯道:“既然知道不早,为什么还不进来侍候茶水?你们这鸟店,究竟是伙计侍候客人?还是要客人来待候伙计?”
那伙计呐呐道:“甘爷别生气,这原是二位爷吩咐过的,午刻以前,不许惊扰二位——”
甘天侯道:“大爷们今天一高兴,起来早了些,难道不行吗?”
伙计忙道:“行!当然行!甘爷有什么吩咐?”
甘天侯道:“你去告诉柜上,就说咱们来了一位朋友,要加一张床,马上就得办妥当。”
伙计连声答应,转身欲走。
甘天侯喝道:“滚回来。大爷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是你娘要出嫁,你急着去抬花轿?”
伙计挨了骂,也不敢恼。还得赔着笑脸道:“大爷还有什么吩咐?”
甘天侯道:“再告诉前楼准备一桌上等酒席!立刻送进后院来,越快越好,你听清楚了投有?”
伙计道:“听清楚了。”
甘天侯喝道:“听清楚还不快去办,站在这儿发什么呆?”
那伙计应着正要走,甘天侯又沉声道:“回来!”
然后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塞在伙计手中,笑骂道:“小猴儿崽子,别装威一副可怜相,这银子赏给你,好好去办事,办得利落大爷还有赏,办不好当心你的脑袋。”
伙计总算没有白挨骂,捧着那几乎有十两重的赏银,一叠声道谢,笑眯眯地去了。
没多一会工夫,床铺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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