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百合听了这话,不禁骇然变色,忙道:“那……那怎么办……”
樱儿道:“事不宜迟,你赶快去通知郭大侠,我先去救那女人。”
说着,拔出宝剑,一跃下床,直奔隔壁客房。
来到房门外,只听那女人的呻吟声已经渐渐低弱,好像快要奄奄一息了。
樱儿心急救人,飞起一脚,将房门蹋开,仗剑冲了进去,娇叱道:“大胆的恶贼,还不放手——”
等她看清房里的情形,却吓得惊呼失声,“噹啷啷”一声响,自己倒松手抛了长剑,踉跄倒退出来。
林百合忙问道:“怎么啦?”
樱儿一面猛吐唾沫,一面把林百合往房里直推,连连啐道:“该死!该死!快躲起来……”
林百合道:“你究竟看见了什么?吓成这样?”
樱儿急急掩上房门,喘息道:“别问了,那两个无耻的东西,简直不是人!”
林百合还想再问下去,门外已人声鼎沸,店中旅客和附近居民全都惊动了。
只听一个粗鲁的声音骂道:“小子,你给我滚出来!大爷花钱玩姑娘,碍了你什么事?
你小子居然敢执刀动剑蹋大爷的房门,她是你娘?还是你姐姐?”
众人问明事情原委,都为之哄堂大笑……
幸亏郭长风闻声赶来,道歉赔礼,才将那位“意犹未尽”的嫖客劝走。
只是,经过这一阵闹,觉也睡不成了,牲口也没买到,仅带了些干粮,便匆匆上路。
途中,郭长风少不得又把招商客栈内许多不成文的陋规,详细地对二女解释,并且婉转告诫,休要乱管闲事,招惹是非。
樱儿心知理屈,口头却不肯服输,撇撇嘴道:“咱们从没住过这种混帐客栈,自然不懂,谁像你,一定常来常往,经验才这么丰富。”
郭长风摇头叹道:“瞧你这张嘴,真比刀还锋利,硬把好心当作驴肝肺了。”
樱儿笑道:“本来就是嘛,你是有名的江湖浪子,难道没做过那种肮脏事……”
林百合突然厉声喝道:“樱儿,不许这样放肆!”
樱儿本是句无心的玩笑话,被林百合一骂,脸上顿时讪讪地无法下台,一赌气,不再开口,独自加快脚步向前奔去。
前面有片树林,樱儿负气低头疾行,转眼已奔入林中。
郭长风反觉过意不去,含笑道:“何必责骂她呢?她只是说说取笑,其实并没有恶意。”
林百合道:“别理她,这个丫头被我宠坏了,说话一点规矩也没有,脾气倒比谁都大。”
郭长风道:“好啦!骂也骂过了,还跟她生的什么气?咱们也走快些,大家去树林里休息一下。”
偏偏林百合也犯了倔脾气,反面停步道:“要去你去吧,我不去!”
郭长风笑道:“这是为什么?”
林百合道:“不为什么,我累了。”
郭长风伸手相扶,道:“来!我搀着你走,咱们到那边树林里吃些干粮,再小睡片刻,索性多休息一会……”
话犹未完,忽见一条人影,由树林中飞也似的奔了出来。
林百合轻呼道:“咦!是樱儿?”
不错,人影正是刚刚负气离去的樱儿,现在却满脸欣喜之色,一边跑,一边挥手,显得异常兴奋。
郭长风和林百合急忙迎上前去问道:“什么事这样高兴?”
樱儿娇喘着道:“我看见了……就在树林里……”
林百合道:“你看见了什么?”
樱儿道:“……马……三匹马……就是昨夜跟踪咱们的那些家伙……”
郭长风轻哦一声,道:“别急,慢慢说没关系,你发现昨夜跟踪咱们的三个躲在树林里,对不对?”
樱儿点一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是三个人,是三匹马……”
林百合一皱秀眉,说道:“究竟是人是马?你把话说清楚些不行吗?”
郭长风道:“先别催她,让她喘好气再慢慢说吧。”
樱儿喘息略定,才兴奋地道:“树林里有一栋木屋,刚才我走进树林,忽然发现屋前系着三匹马,仔细一看,正是昨夜那三个家伙的坐骑……”
郭长风道:“那三个人在不在?”
樱儿道:“我没看见人,只见三匹马,就急忙退出来了。”
林百合道:“这么说,那三个人一定正在木屋里休息,倒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樱儿道:“我本想把三匹马悄悄牵回来,又怕惊动了他们,所以才赶来跟你们商议。”
林百合奋然道:“还商议什么,咱们这就掩过去,先抢马,后擒人……”
郭长风却摇摇手,道:“别忙,事情恐怕并不如咱们想象的容易。”
林百合道:“难道还有什么可疑?”
郭长风道:“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依行程计算,他们应该昨夜就到此地了,现在日已近午,绝不会还在休息,再说,这附近并无农家,荒林中何来木屋?也很值得怀疑。”
樱儿说道:“现在别管这些,反正人在树林里,只要把人擒住,还怕问不明白吗?”
郭长风道:“你们先不要急躁,让我去勘查一下再说。”
林百合道:“不,咱们跟你一块儿去,万一动手,三对三也不吃亏。”
郭长风拗不过她,只得答应。
于是,樱儿在前领路,三人鱼贯而行直宜入林中。
这座树林面积不大,却十分茂密,林子里枝叶重重,遮天蔽日,显得很阴森晦暗,尽管外面正是红日当空,一进林子,竟令人产生冷飕飕的感觉。
木屋就在密林正中央,四周筑着整齐的栏栅,栅内杂草丛生,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乍看之下,仿佛是座荒废已久的农庄。
三匹骏马果然系在木屋门前,鞍镫俱未卸除,从毛色分辨,的确是昨夜见过的三骑。
但整座树林内,寂静无声,宛如死城,木屋门窗也紧紧闭着,不闻半点声息。
郭长风一见这情形,眉心顿时打结。
林百合却兴奋地道:“这真是天意要给咱们三匹坐骑,动手吧?”
郭长风肃容道:“不要轻举妄动,我看这情景有些不对。”
林百合道;“哪儿又不对了?”
郭长风低声道:“你仔细瞧瞧,这密林四周全被林木包围,根本没有出入的路径,谁会在此建下这座孤零零的屋子?”
林百合道:“可能是很久以前建的,空着没有人居住,路径才荒没了。”
郭长风道:“你再看看这些栏栅和木屋,像是很久以前的建筑吗?我敢断定,这屋子建好绝不超过三天。”
林百合愕然道:“依你说,竟是有人特地赶建这座木屋啦?”
郭长风道:“不仅如此,这屋很可能还是专为咱们而建的。”
樱儿“咭”地一笑,说道:“郭大侠,你真是越说越玄啦,咱们昨天才从襄阳动身,居然会有人预先造好屋子在这儿等着?”
郭长风道;“你别以为不可能,只要人手齐备,像这种小木屋,一天造十栋也并非难事。”
樱儿道:“就算造屋来得及,他怎么知道咱们一定会到这座树林里来?造了屋子,又有什么目的?”
郭长风道:“他既然造了这座木屋,只须稍作安排,就能将咱们引到此地来,至子目的,现在还无法推断,不过,他如此煞费苦心,显然不是为了替咱们准备落脚休息的地方。很可能是布好的陷阱。”
樱儿耸耸肩,道:“小小一座木屋,即使真是陷阱,又有什么值得畏惧的?”
郭长风道:“这不是畏惧,凡事谨慎些,总不会吃亏。”
樱儿冷笑道:“想不到鼎鼎有名的郭大侠,胆量却这么小,你们不敢去,我倒非去试试不可!”
话落,一个纵身人已飞向了栏栅内。
林百合急道:“樱儿,小心了!”
樱儿飞落院中,探手撤出了长剑,凝神倾听,木屋内仍然声息全无,什么反应也没有。
子是,一手执剑,一手护胸,举步向屋门走去。
郭长风怕她遇险,吸一口气,接跟着腾身而起,一式“龙翔九天”,由栅外越过院子,轻轻落在木屋屋顶上。
他身边从不携带兵刃,只顺手摸出几块碎银扣在掌心,以备应付突然的变化。
谁知事情竟大出他意料之外。
只见樱儿推开木屋门,伏剑而入,居然平平静静,毫无变故发生。不片刻,樱儿又从窗口探出头来,笑道:“郭大侠,请下来吧!当心在上面受了凉。”
林百合诧问道:“屋里没有人吗?”
樱儿笑道:“鬼也没有一个,不信你们进来看看。”
林百合飞身越过栏栅,郭长风也由屋顶跃落,两人进入木屋一看,果然连个人影也没有,但屋中却陈设齐全,打扫得一尘不染……
樱儿得意地道:“这叫做‘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分明只是一座空屋,干嘛要疑神疑鬼,硬说是可怕的陷阱呢?”
郭长风不答,自顾低头四处查看,仔细检视门窗和墙壁,甚至床底也不放过。
樱儿又笑道:“别找啦,这儿打扫得很干净,包你连老鼠也找不到一只。”
郭长风漫应道:“如果能找到一只衔着‘抹布’的老鼠。我就放心了,至少,咱们总知道屋子是谁打扫的?”
樱儿道:“当然是人打扫的,可是,他们已经走了。”
郭长风道:“噢?那一定是几位难得的好心人,临走之前,不仅将房屋打扫干净,而且还把坐骑也留给咱们代步。”
樱儿道:“你不是说过,他们为了跟踪方便,可能会替咱们准备马匹,好让咱们走在前面吗?”
郭长风道:“不错,我是这样说过,但马匹让给了咱们,他们自己骑什么?难道步行跟踪,反比骑马方便?”
樱儿道:“他们不能另换马匹么?”
郭长风微微一笑,道:“倘若另有马匹,他们又何须将这些露过相的坐骑留给咱们?这岂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樱儿怔了怔,竟无词以对。
林百合沉吟道:“莫非他们只是暂时离开,等一下还会再回来?”
郭长风摇摇头,道:“不!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开,现在还在这栋屋子里。”
林百合急忙扭头四顾,骇然道:“真的么?在什么地方?”
樱儿道:“小姐,别听他胡说,木屋总共只有这么大,哪儿能藏得下人!”
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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