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长风讶道:“为什么?”
常洛道:“我知道林百合的脾气,她自视甚高,普通男人都不在眼中,这一次,她愿意跟随你私来红石堡,足证她对称颇为仰暮,而且绝对信任,你的话,她一定肯听……”
郭长风道:“林庄主是她的父亲,秦堡主是她的外公,他们的话,难道她会不听?’素涪道:“林庄主神志昏乱,难决大事,我师父虽是她的外公,毕竟隔了一层,无法全权作主,何况,林百合又很倔强,未必肯听从尊长的安排……’郭长风道:“是啊,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向她惯吐爱慕之意呢?”
常洛忽然轻叹了一口气,道:“我……我提不起勇气……如果我说了,她一定会看不起我……”
郭长风道:“绝对不会的,你少年英俊,武功出众,和她又是青梅竹马的伴侣,她怎会看不起你?”
常洛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我知道她一定不会答应。”
郭长风道:“没有试过,怎么知道她不会答应?”
常洛道:“不用试,我已经感觉得到,自从她长大以后,就对我越来越冷淡,甚至不愿跟我多说一句话。”
郭长风笑了笑,道:“那是女孩子的通病,年纪大了,难免会害羞,处处要避嫌疑……”
常洛抢着道:“不!不是害羞,有一次我约她同游,被她拒绝了,并且正色对我说,要我以后少跟她往来。”
郭长风道:“她怎么说?”
常洛道:“她说,我是堡主的徒弟应该跟她父亲同辈,也等于是她的叔叔,从那次以后,她就改口称我‘小叔’,不肯再跟我接近了。”
郭长风轻哦一声,沉吟道:“这话倒不能说没有道理,若以辈份而论,你的确应算是她的尊长……”
常格急道:“可是,那只是名分相差而已,她和我并没有血亲关系呀!”
郭长风点点头,道:“话虽不错,但咱们武林中人,对长幼辈份一向最重视,她的顾虑,并非无理,不过,我以为更重要的,是她对你有没有盛情,她说这话,或许是出于真心,或许是故意试探,这一点必须先弄明白。”
常洛连忙摇手道:“郭大快,求你无论如何帮我这个忙,就算她对我无爱,我也要得她一句话,从此死了这条心,咱们一见没缘,郭大侠,你不会怪我交浅言深吧?”
郭长风默然良久,道:“好吧!只要有机会,我愿意替你问一问,但男女间事,必须两厢情愿,丝毫不能勉强,如果事情不成,却不要怨我。”
常洛大喜道:“这是当然。我相信,只要郭大侠肯鼎力相助,事情一定会成功的。”
郭长风微笑道:“可是,我现在被困在堡中,虽有相助心,只恐无能为力。”
常恪道:“郭大侠放心,最迟明天晚上,我就设法送你出去。”
郭长风道:“你有什么办法能送我离开红石堡?”
常洛道:“这很容易,此地是全堡屯粮的地方,只须一把火,将存粮烧尽,师父必然会开放吊桥运粮补充,到那时候,就有脱身机会了。”
郭长风笑道:“英雄所见皆同,老实告诉你吧,我今夜就是准备放火来的。”
常洛道:“我也猜到郭大侠会用这条计,所以才在此相候。”
两人拊掌而笑,大有惺惺相惜之意。
郭长风道:“咱们能想到的,令师一定也想得到,难道他没有防范之策?”
常洛道:“师父早已顾虑到了,正准备将存粮移往别处,但眼下为恐你们趁机突围,武士大多急派往堡门,这儿白天由应长老防守,入夜以后,由我负责,若要搬移存粮,最快也得后天才会实行。”
郭长风道:“好!我就静候你的消息了。”
常洛又道:“现在堡中武土都集中在‘圆楼”和堡门两处,北院却很空虚,郭大侠最好守在北院附近,我会随时跟你联络。”
郭长风点头答应,道:“等到明天夜晚,还得整整一个对时,人能等,肚皮却不能等,最好给咱们弄点吃的来。”
常洛一口应允,匆匆告辞而去,不多久,果然带来了一大篮食物,外加一坛好酒。
郭长风大喜,连声致谢,又互相约定联络暗号,常洛才锁上铁门,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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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去远,郝金堂寒着脸从地道内走了出来,冷哼道:“真想不到,堂堂郭长风居然会改行做媒人了。”
郭长风笑了笑道:“这就叫做‘行行出状元’,我若不改行做媒人,现在哪来的酒食?”
郝金堂道:“阁下先别离兴,依我看,这媒人并不好做,只怕将来有的是饥荒哩。”
郭长风道:“何以见得?”
郝金堂道:“像常洛这种男人,别说林百合不会中意,如果我有女儿,也不肯下嫁给他。”
郭长风吃惊道:“为什么?我看他仪表英俊,品性善良,武功也不弱,哪一点配不上林百合?”
郝金堂冷然一笑,道:“他面孔虽然长得挺不错,可惜却不能打伞……”
郭长风道:“打伞便怎么样?”
郝金堂道:“他若打一把伞,那可就应了一句俗话了……”
郭长风忙问:“哪一句俗话?”
郝金堂缓缓道:“秃子打伞——无法(发)无天。”
郭长风失声道:“什么?他……他是个秃子?”
郝金堂道:“那小子从小是个瘌痢头,后来病虽治好了,头上却寸发不生,乳名就叫‘小和尚’,他居然想娶林百合,当真是瘌蛤蟆想吃天鹅肉!”
郭长风摇摇头,道:“这的确是美中不足,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郝金堂道:“他戴着英雄巾,自然看不出来,你若不信,下次叫他把头巾取去,保证是个牛山濯濯的秃子。”
郭长风想了想,笑道:“其实,这也没有什么,俗语说得好,骏马偏跟痴汉走,巧妇常伴拙夫眠,男人无丑像,或许林百合并不嫌弃他。”
郝金堂道:“她若不嫌弃,她早就点点头答应了,还用得着你来做现成媒人?”
郭长风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既然答应了他,总要尽力试一试。”
郝金堂道:“试试当然可以,我只担心你白费功夫,到时候婚事不成,反而成仇。”
郭长风耸耸肩,道:“到时候再说吧!”
提起食篮,向地道走去。
两人都没有燃火熠子,全凭记忆方向摸索而行,一路上,郭长风又断断续续问些关于常洛的琐事,以致分散了郝金堂的注意,转折行了许久,竟然仍未回到原来藏匿林元晖和罗老夫子的那间石室。
郝金堂停步道:“不对,咱们一定走错方向了。”
郭长风道:“我也正觉得奇怪,记得咱们来的时候,并没有走这么久。”
郝金堂埋怨道:“都是你一直在说话,害我糊里糊涂走错了门户,咱们藏人的那间石室‘圆楼’不远,你应该对地道门户很熟悉,谁知你会走错路呢?”
郭长风道:“不要紧,只要没有误入死门,迟早能找回原处,咱们再往回走就是了。”
于是两人折转回头,另觅路径,又走了盏茶时光,所经过的八角形石室,每一处看来全都一样,竟不知哪一间才是藏人的所在。
郭长风道:“这样转圈子不是办法,我记得曾在藏匿人质的那间石室墙上,嵌了一粒石子作暗记,从现在起,咱们每经过一处石室,不妨燃火寻觅一下,只要能找到那粒石子,就找到了地方了。”
郝金堂恍然道:“不错,我怎会把这么重要的线索忘记了呢!”
说着,连忙燃起火熠子。
这办法还真有效,经过下一处石室,果然就在墙壁上发现了石子暗记。
郭长风笑道:“可不就是这儿,害得咱们跑了许多冤枉路。”
郝金堂也松了一口气,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若非这粒小石子,不知还得在附近兜多少圈子哩。”
郭长风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老当家,你现在相信这句话了?”
郝金堂点头道:“老夫平生很少服过人,对你郭老弟,我的确是由衷佩服。”
郭长风傲笑道:“佩服倒不敢当,不过,你能选择跟我合作,不愧是个明智之举。”
郝金堂豪兴勃发,哈哈大笑。
郭长风道:“折腾了一整夜,肚子真饿了,咱们快些把人质搬出来,大家饱餐一顿,养足精神,准备晚上再去北院等候好消息。”
郝金堂对郭长风已经深感信赖,依言取出钥匙,启开了铁门。
谁知门开处,里面竟空无一人。
郝金堂惊道:“奇怪,人到哪儿去了?”
郭长风道:“会不会是咱们离开以后,被秦天祥救走了?”
郝金堂道:“不可能,人关在铁门内,又被制住穴道,这道门户更是一条死路,秦天祥即使由门外经过,也不可能发现里面藏着人质……”
郭长风忙道:“或许他们自己解开了穴道,躲在里面转角处,快些点燃火熠子进去搜搜!”
郝金堂未遑细想,匆匆晃燃火熠子,提剑进入地道。
他跨进地道不过五六步,忽听身后“砰”的一声,铁门突然关闭。紧接着,锁孔转动,业已由外反锁……
郝金堂情知中计,急忙转身推门,无奈却迟了一步。
只听郭长风在门外笑道:“老当家,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怪只怪你不该把钥匙留在门上……”
郝金堂怒声道:“原来你是故意安排陷阱来暗算老夫?”
郭长风道:“我本来不想害你,但你几次三番要算计我,不如此,我实在设有办法安心休息。”
郝金堂恨声道:“想不到你自命英雄,竟然也会使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
郭长风道:“这是迫不得已的安全措施,同时,也为了让你知道,害人者,人亦害之。
不过,我并不想将你永远关在里面,只要你本本分分在里面等到今天夜晚,如果有脱身的机会,我还是愿意带你一同离开红石堡。”
郝金堂怒不可遏,一面奋力推撞铁门,一面用剑猛劈门框周围石壁,大有破门而出之意。
郭长风沉声道:“你最好安静点,假如声音惊动了秦天祥,我可以离开这间石室,你却只有束手受擒。”
这话虽然充满恫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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