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个尚未露面的“大师姐”,可能正是“瞎妃”。
但魔宫二妃年纪都已四十出头,不知怎会做了尼姑?更不知怎会跟黑衣女成了师姐妹?
她们的师父又会是谁?
麻姑似乎对这位小师妹有无限疼爱,轻轻拍着黑衣女的肩如:“乖妹子,想开一些啦,如果当初郭长风如约下手,提一个人头回来交差,不也一样没有问话的机会么?”
黑衣女摇摇头,道:“那时候我的想法不同。”
麻姑道:“有什么不同呢?”
黑衣女道:“那时,我自以为对当年的事,已经很了解了,现在突然觉得还有许多疑问。”
麻站诧道:“你怎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难道师父告诉你的话,你也不信?”
黑衣女轻叹道:“不!她老人家说的话,我当然相信,我想知道的,是火焚桑园以后的事,譬如,他为什么要将住所取名‘寂寞山庄’?为什么会在短短十余年中,武功废驰,变得这么苍老憔悴……”
麻姑怫然变色,道:“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他害死你娘总是铁铮铮的事实,就凭这一点,他就死有余辜。”
黑衣女道:“我并没有说他不该死,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火焚桑园,是否真的出于他的本意?”
麻姑重重哼了一声,道:“看来你一定是听了什么闲言闲语,受了什么人的挑拨……”
突然回头对吴姥姥喝道:“你们随行伺候,可知道是谁跟她提过这些话?”
吴姥姥道:“小姐从未单独甩外人见面,只跟郭长风谈过几次话,但都是关于行刺条件的事。”
麻姑冷笑道:“这么说来,准是姓郭的那小子在搬弄是非了?”
黑衣女忙道:“不!他并没有告诉我什么……”
扇姑道:“小师妹,亲仇不共戴天,你不该轻信外人的说词,那郭长风接受了咱们的订金,又吃里执外,反助林元晖,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听师姐的话,咱们先杀林元晖祭了你娘在天之灵,再找姓郭的算账。”
黑衣女摇头道:“不!二师蛆,你误会了,这事根本与他无关……”
麻姑哼道:“就算这件事跟他无关,我也要找他算算五万两现银订金的账,这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胆,居然敢敲诈到咱们头上来了。”
举手一挥,大声道:“设起灵堂,准备应用的东西。”
吴姥姥应道:“祭灵用的东西,早就准备齐全了,只是,这儿离红石堡太近,黑夜中露天设祭,恐怕会……”
麻姑道:“怕什么?有我在这儿,管叫它来一个,死一个,来十个死五双。”
吴姥姥道:“红石堡纵不足畏,但郭长风也在附近,万一火光将他也引来……”
麻姑道:“引来最好,省得我再去找他。你们不必考虑太多,只管将灵堂设起来。”
吴姥姥不再多说,举手轻轻三掌,低喝道:“设灵!”
话落,废墟中突然出现十余名劲装大汉。
这些大汉,一色漆黑夜行衣,有的从树梢跃落,有的由断墙中走出,有的藏身瓦砾堆中,有的甚至躲在泥土内……原本荒凉死寂的废墟,忽然热闹起来。
人多好办事,一切应用的东西又早巳准备齐全,不过一盏热茶时间,院中已收拾干净,就在残墙断梁间,摆设好一座香案。
案上燃起素烛,供着花果,正中一块高约两尺灵牌上,刻着“亡母公孙氏讳玉儿之灵位”,下刻着“孝女茵泣血叩立”。
灵位安妥,十余名劲装大汉肃立两旁,吴姥姥夫妇便将一只木盆,一柄尖刀,放置在神案面前。
春梅、秋月押着林元晖父女到灵前跪下。
夜风拂动烛火,光影闪烁越增阴森。
林元晖早已气若游丝,奄奄一息,林百合则被制住穴道,俯伏灵前毫无反抗。
樱儿却看得骨软筋酥,遍体冷汗,然面,在这种呼天不应的情况下,红石堡援手杳无消息,凭她一个人,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没办法把林元晖父女二人救走……
正在惊惶失措,只听麻姑大声道:“可以开祭了,上香!”
吴姥姥燃起一束香递到黑衣女手中。
黑衣女呆望着案上灵位,眼泪忽然顺腮滚落下来,双手不停地颤抖,热泪泉涌,悲不可抑。
麻蛄道:“小师妹,难过什么?你忍辱偷生十余年,等的就是今天,现在仇人已经跪在灵前,正可将他剖腹挖心,祭奠亡母,你应该高兴才对。”
黑衣女突然哽咽道:“我还有话没有问他,心里乱得很,只怕会下不了手。”
麻姑道:“这种人死有崇辜,何必多问?”
黑衣女摇头道:“不!如果话不问明白,我可能会铸成大错,悔恨终生。”
麻姑道:“傻妹子,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并非师姐不让你问,实在是他的伤势太重,根本没机会回答你的问话。”
黑衣女道:“我知道,可是,我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杀了他啊?”
麻姑叹了一口气,道:“这就叫人为难了,师蛆我又不是神仙,有什么办法救他的命呢……”
黑衣女道:“如果有‘子母金丹’,能不能使他神志清醒过来?”
麻姑一怔,道:“子母金丹?”
黑衣女道:“红石堡近在咫尺,子母金丹又是疗伤圣药,或许咱们能向秦天祥交换一粒。”
麻姑道:“交换?用什么交换?”
黑衣女道:“用林百合性命,跟他交换一粒子母金丹,我想秦天祥会肯的。”
麻姑道:“你准备饶了林百合?”
黑衣女说道:“我根本就没有打算要杀她,这是上一代的仇恨,本来就跟她无关。”
麻姑沉吟道:“只怕秦天祥未必肯为她牺牲一粒子母金丹……”
樱儿见机不可失,急叫道:“秦老爷子一定会答应的,我愿去红石堡送信。”
麻姑冷笑道:“你是想去通风报讯,领着秦天祥来救人,对么?”
樱儿道:“庄主和小姐都在你们手中,我怎么敢做这种傻事,你若再不相信,你可以派一个人跟我同去。”
麻姑想了想,道:“放你去送信是可以,我得先警告你几件事。”
樱儿道:“愿听吩咐。”
麻姑道:“第一,咱们最多只等你一个时辰,第二。必须姓秦的先交出金丹,咱们才能放人,第三,红石堡不准暗中派人尾随跟踪,否则,咱们先杀林元晖父女。”
樱儿连连点头道:“我都记住了,一定照师太吩咐办。”
她现在已别无选择,只求能先脱身,赶回红石堡报讯,纵然无法同时救得林元晖父女,能够拖延时间,先保住林百合性命也是好的。
麻姑回头道:“吴姥姥辛苦一趟,押着小丫头同去红石堡,秦天祥若愿交换,叫他先交出金丹,天亮以后再来这里接人。”
吴姥姥答应一声,探手拉起樱儿……
黑衣女突然道:“慢着。”
樱儿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黑衣女道:“我再交待你一句话,无论交换是否成功,见到双飞剑常洛时,不许提起我假扮林百合的事。”
樱儿道:“小姐请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
两人离开了槐树院子,匆匆奔出废墟,吴姥姥一手提着拐杖,一手扣住樱儿的腕脉,表面是助她奔行快速,实则是防她逃走。
谁知刚出废墟村口,忽听暗中有人轻轻唤道:“吴姥姥,请等一下!”
吴姥姥一惊停步,沉声问道:“什么人?”
只见左侧草丛里缓缓站起一个人,双手高举着道:“是我!请不要动手,我有话说。”
那人满头白发,一身灰衣,面貌似曾相识。”
吴姥姥一怔道:“你是谁?怎会认识我?”
那人露齿—笑,道:“姥姥何其健忘?在梅花居客栈内,是在下将柳寒山引走,姥姥才捡了现成便宜。”
吴姥姥恍然大司,道:“啊!原来是你……”
话音未落,身边一人接口道:“还有我!”
吴姥姥正想转身回顾,肩头上一麻,身子虚晃了两下,踣然倒地。
没等她真正跌倒地上,对面那人已经飞身而到,左手扶住了吴姥姥的身躯,右手接住了她的拐杖。
樱儿看清那人竟是跟郭长风一起的田继烈,不禁惊呼失声……
也没等她真正叫出声来,身后伸来一只手,及时掩住了她的嘴巴。
田继烈挟起吴姥姥,郭长风抱起樱儿,迅速闪入荒草丛中。
一进草丛,田继烈就点闭了吴姥姥的穴道,同时匆匆解下她的外衣。
郭长风却低声对樱儿说道:“不要害怕,咱们只是想救回林庄主父女,绝对没有恶意。”
樱儿惶然道:“可是,他们的人多,其中一个麻脸尼姑,武功十分高强……”
郭长风道:“这些我们都知道,现在时机急迫,你要照我们的计划行事,等一会,由田老前辈扮作吴姥姥,你们假装被我追赶,仓惶退回废墟,然后我现身向那尼姑挑战,你们就趁机会抢救林庄主父女。”
樱儿道:“这样只怕太危险了,万一弄巧成拙,反而会害死他们。”
郭长风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冒险了,等一会照面的时候,我会先击灭烛火,黑暗中难分真假,想必可以成功,届时你只要解救林百合。将林庄主给田老前辈负责就行了。”
樱儿摇头道:“不行,这样做绝对不行。”
郭长风道:“为什么?”
樱儿道:“我家庄主伤得很重,必须子母金丹才能挽救性命,你们这样冒失硬抢,就算能够从那尼姑手中抢过来,也无法救他。”
郭长风道:“咱们必须先把人抢回来,才能再想救他的方法,如果让他落在对方的手中,纵有子母金丹,又如何救他呢?”
樱儿道:“那尼姑答应等我一个时辰,咱们何不先去红石堡,将秦老爷子请来,大家联手对付他们,岂不更好?”
郭长风道:“你想得太简单了,秦天祥关心的是香罗带,绝不是林元晖的生死,我敢断言,你即使到红石堡,他也不会答应用子母金丹救林元晖的性命。”
樱儿说道:“红石堡和寂寞山庄,是岳婿至亲,你怎么可以说这种挑拨离间的话?”
郭长风微笑道:“我说的是真话,信不信由你,现在咱们不必抬杠,且救人要紧。”
樱儿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