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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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6-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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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证明文件。案子结了。

6月底,在通过蓝村的公路附近,位于樱桃园区的出口处,又发现一具女尸。死者大约二十一岁,准确地说,身上遍布刀伤。后来,法医把轻伤和重伤加起来总计有二十七处之多。发现女尸的次日,一对父母到警察局报案,说他们的女儿,十七岁的安娜·埃尔南德斯·塞西丽奥一周前失踪,他们认为那死者就是自己的女儿。但是,三天后,当那个假定的安娜·埃尔南德斯·塞西丽奥已经被埋葬到圣特莱莎公墓时,真正的安娜·埃尔南德斯·塞西丽奥却出现在警察局;她说此前跟未婚夫跑到外面去了。二人仍然住在圣特莱莎圣巴尔托罗梅区,都在阿尔塞尼奥·弗雷尔工业园区一家加工厂打工。安娜·埃尔南德斯的父母证实女儿的声明属实。于是,警方下令挖出那具在蓝村公路附近发现的女尸,对此案继续调查。办理此案的有检察员胡安·德迪约斯·马尔蒂内斯和安赫尔·费尔南德斯,以及圣特莱莎警局的艾比法尼奥·卡林多。在一个从前当过警察的老杂货店店主的陪同下,艾比法尼奥·卡林多走访了马伊多雷纳区和樱桃园区。这样,他得知一个叫什么阿图罗·奥利瓦雷斯的人此前被妻子抛弃了。奇怪的是这个女人没有带走一个两岁的儿子和一个仅仅几个月的女儿。艾比法尼奥继续追查别的线索,与此同时,他请老杂货店店主随时报告那个奥利瓦雷斯的动态,这样,他知道了一个什么塞戈维亚有时拜访嫌疑人奥利瓦雷斯。原来这个塞戈维亚竟然是奥利瓦雷斯的堂弟。塞戈维亚住在圣特莱莎西边的一个小区里,没有正当职业。直到一个月前,塞戈维亚还不怎么经常出没马伊多雷纳区。警方对塞戈维亚进行了监视,找到了两个证人,说是看到过塞戈维亚身穿带血迹的衬衫回家。这两个证人是塞戈维亚的邻居,关系不好。塞戈维亚维持生活的手段是给曙光区一些院落举行斗狗比赛时充当调解人。一天,塞戈维亚不在家时,胡安·德迪约斯·马尔蒂内斯和安赫尔·费尔南德斯进去搜查。他俩没有找到任何与蓝村公路附近女尸有关的罪证。他俩问一个有斗狗经验的警察是否认识塞戈维亚。答案是肯定的。于是,委托该警察监视塞戈维亚。两天后,该警察告诉他俩塞戈维亚不仅当调解人,还下赌注。当然,他全输了。可是一周后,再次下赌注。安赫尔·费尔南德斯说:一定有人给他钱。他俩跟踪塞戈维亚。他起码每周要去看堂兄一次。艾比法尼奥·卡林多去跟踪奥利瓦雷斯。他发现奥利瓦雷斯在卖家里的东西。艾比法尼奥说:奥利瓦雷斯要逃跑啊。每个礼拜天,奥利瓦雷斯都跟小区足球队玩球。球场就在蓝村公路旁边的一块空地上。奥利瓦雷斯一看见五个警察(两个便衣,三个穿警服)走过来,就不玩了,等着警察走近,但不出球场,好像球场是保护他抵御任何不测的心灵空间。艾比法尼奥问了他姓名,给他戴上了手铐。奥利瓦雷斯没反抗。其他玩球的人以及三十几个观众也都原地不动。后来,艾比法尼奥对拉罗·古拉说:周围一片肃静。艾比法尼奥指指公路方向问奥利瓦雷斯:是在那边杀的,还是在家里?答:就在那边。礼拜天有球赛的时候,他把两个孩子交给一个朋友的老婆照管。你是单干的还是有堂弟帮忙?奥利瓦雷斯回答:他帮了我,但不多。

那天夜里,艾比法尼奥对拉罗·古拉说:人这一辈子不管多幸福,到最后也是痛苦和受罪。拉罗·古拉说:这要看情况。傻瓜,看什么情况?拉罗·古拉说:看很多情况。比如,要是有人给你脑袋一枪,那杀手悄悄走近你,你什么也没听见就去见上帝了,那有什么痛苦和受罪啊!艾比法尼奥说:笨蛋,难道你脑袋上挨了很多枪吗?

死者名叫艾丽卡·门多萨,是两个幼儿的妈妈。二十一岁。丈夫名叫阿图罗·奥利瓦雷斯,是个爱吃醋的家伙,常常虐待她。丈夫决定杀掉妻子的那个夜晚,丈夫喝醉了,有他表弟陪同。二人在看电视里的足球比赛,一面闲聊体育和女人。妻子没看电视,在准备晚饭,孩子们都睡了。忽然间,丈夫起身抓了一把刀,要表弟陪着他出去。他俩架着艾丽卡来到蓝村公路的另外一侧。据奥利瓦雷斯交代,起初妻子没有反抗。后来,三人进入沙漠里。丈夫和表弟轮奸艾丽卡。先动手的是奥利瓦雷斯。接着,他命令表弟也强奸艾丽卡。一开始,表弟拒绝。但奥利瓦雷斯气势汹汹,表弟明白了如果反对,可能丧命。轮奸后,丈夫用匕首乱捅老婆。后来,二人在昏暗中用双手挖坑,把受害人埋了。回家后,表弟塞戈维亚担心表哥对他动手,或者对孩子们动手。但是,表哥似乎如释重负,放松下来了,至少放松到环境允许的程度。他俩继续看电视,后来吃饭。三小时后,塞戈维亚回自己家去了。他要走的路很长,由于天黑,道路不平。走了四十五分钟后,他到达了马德罗区,在那里等了半小时马德罗到卡兰萨大街的公交车。在卡兰萨下车后,一直向北,穿过韦拉克鲁斯区和新城区,到达公墓街,从那里直奔自己在圣巴尔托罗梅大街的家。总共走了四个多小时。到家时,天已大亮,由于是礼拜天,街上行人寥寥。艾丽卡一案的顺利破获让圣特莱莎的媒体对警方有了一丝信任。

在索诺拉州的新闻界和媒体,还有首都的传媒中,一个叫做妇女行动的女权主义运动组织上了电视节目,揭露圣特莱莎连续不断的杀人案,要求政府派遣首都警察去解决问题,因为索诺拉警察即使不说是警匪一家,也没有能力去对付日益严重的问题。在这个节目里,还提到了连环杀人案。死人的背后是不是有个连环杀手呢?还是两个杀手?三个?节目主持人提到了克劳斯·哈斯,此人在狱中,审判日期未定。妇女行动组织的人说,克劳斯·哈斯可能是替罪羔羊,要求节目主持人拿出有力的证据来指控克劳斯·哈斯。她们还谈到了索诺拉的女权主义运动组织——妇女争取民主与和平组织。说那些女同志的声援和争取权利的工作在最不利的条件下有了改进;批评那个有特异功能的老太婆出现在那些同志身边,参加地区电视节目,说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老太婆似乎要从这些杀人案里捞取好处。

有时,精神病院女院长爱尔维拉·甘波斯在想是不是整个墨西哥都疯了。看电视时,她认出那些女权主义运动组织的人里有个大学老同学。她吃惊地想,老同学变了,老多了,皱纹多了,面颊塌陷;但还是那个人。是贡萨莱斯·莱昂女博士。她还行医吗?她为什么那么蔑视埃莫西约那个有特异功能的老太太呢?这位圣特莱莎精神病院女院长真想问问胡安·德迪约斯·马尔蒂内斯关于杀人案的更多情况;但是,她明白如果问了,就会密切二人的关系,他会进入只有她自己才掌握钥匙的房间。有时,女院长想,最好的办法是离开墨西哥。或者不满五十五岁就自杀。也许五十六岁更好些?

7月,在距离卡纳内阿公路便道五百米的地方发现一具女尸。死者裸体,据胡安·德迪约斯·马尔蒂内斯说(他负责此案,后来由检察员里诺·里维拉接替),案子就发生在原地,因为死者手中攥着须芒草,而只有那个地方生长这种植物。据法医说,死因是颅脑创伤,或者是胸部三处刀伤致命,无法做出结论性答案的原因是尸体高度腐烂;不做病理学研究,是无法判断的。后来,圣特莱莎大学法医专业三名学生对此进行了研究。但是,其结果却在放入档案后不见了。死者的年龄在十五六岁之间。身份一直不详。

不久,在国境线附近,位于类似发现露西·安妮·桑德尔的地方,隶属缉毒大队的检察员弗兰西斯科·阿尔瓦雷斯和胡安·卡洛斯·雷耶斯,发现了一个大约十七岁姑娘的尸体。在回答检察员欧尔迪斯·雷伯耶多的问题时,这些缉毒队员说,从美国那边打来电话,是边防巡逻队同行打的,通知这边的国境线上有异物。两个缉毒警察以为,可能是一包海洛因,估计是非法越境的人丢下的。于是,赶到美国人指示的地方去看。据法医说,受害人舌骨断裂,也就是说,是被勒死的。此前死者遭到性侵犯,包括阴道和肛门都被强暴。查阅失踪报案的资料,发现此人名叫瓜达卢佩·艾蕾娜·布兰卡。不到一周前与父母和三个弟弟从帕丘卡来到此地。失踪那天,她应该去上班,地点在进步工业园区一座加工厂。但是,一去就没回来。据该加工厂职员说,此人没有来上班。当天,她父母就去警局报了案。瓜达卢佩消瘦,身高一米六三,留有黑色长发。上班那天身穿牛仔裤和深绿衬衫,是刚刚买的。

不久,在与一家电影院后墙接壤的小巷里,发现了琳达·巴斯克斯有刀伤的尸体。她十六岁。据琳达的父母说,女儿看电影时有个女友陪同。女友名叫玛丽娅·克拉拉·索托·伍尔夫,十七岁,是受害人的同学。检察员胡安·德迪约斯·马尔蒂内斯和埃弗拉因·布斯特罗前往玛丽娅·克拉拉家询问情况,她说跟琳达去看了一部汤姆·克鲁斯主演的影片。散场后,玛丽娅·克拉拉邀请琳达去她家。但琳达说跟男朋友有约会。玛丽娅·克拉拉于是自己走了。琳达则站在影院门口看下几周上演的影片剧照。等玛丽娅·克拉拉开车从影院门前经过时,看见琳达还站在那里没动。天还没有全黑下来。警察没费力气就找到了琳达的男朋友。他十七岁,名叫恩里克·萨拉比亚。他否认跟琳达有约会。不仅恩里克的父母,而且还有他家中的女佣以及两位朋友都准备证明恩里克那天根本没出门,而是在家里玩电脑和游泳。晚上,恩里克父母的四个女友也来证明恩里克不在犯罪现场。影院附近没人看见和听见什么动静,尽管从琳达身上的伤痕可以轻易推断出她是进行了自卫的。胡安·德迪约斯·马尔蒂内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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