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十八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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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十八扯-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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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为刘协舅老倌的曹丕,对刘协奉上两个外甥女也照单全收,加以“爱幸”,都说明了他们从来都是一路的货色,只讲四季发情,舅老倌占有外甥女尚且小意思,占有别人的妻子,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与他们相比,穆皇后那一面镜子所照出的法正、吴壹,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不过,也不能以偏概全,将三国风流人物一概视为既好色、又乱伦之徒。关羽就与曹操明显区别开来。刘备喜怒不形于色,乌龟有肉藏在肚皮内,娶穆皇后毕竟政治考量超过了女色惑乱,也与曹操颇不一样。孙策、周瑜两个青春美男子,虽然靠“得”而分别“纳”了大桥、小桥,孙策还曾“戏”言调侃过,但也不能怀疑对那两个国色美少女确有真爱。面对着女色勾引,最能够守正不苟,保持男子汉道德尊严的当推赵云。《赵云传》裴注引《云别传》写到,刘备平定江南四郡后,任赵云为偏将军,领桂阳太守,取代原任太守赵范。赵范的寡嫂樊氏,“有国色,范欲以配云”。赵云拒绝道:“相与同姓,卿兄犹我兄。”坚决不肯答应。别的人又劝赵云收纳樊氏,赵云仍然坚持说,赵范是被迫投降,“心未可测”,更何况“天下女不少”,终究没有那样作为。“范果逃走,云无纤介”。倘若换成了曹氏父子,或者吕布之流,百分百如同当今那些美女、金钱、财宝一样都不能少的滥官污吏一样,早就将樊氏笑纳怀中了。另如诸葛亮,也是道德高尚,不羡女色的。《诸葛亮传》裴注引《襄阳记》说,沔南名士黄承彦选婿,看中了诸葛亮,对诸葛亮说“身有丑女,黄头黑色,而才堪相配”。诸葛亮同意娶这个丑女,“即载送之”,终身没有另娶。这与曹操在《武文世王公传》里具姓的皇后、夫人、昭仪、姬媵多达13人,还不包括他的前妻丁夫人、刘夫人,以及逢场作戏临时“取乐”的那些女人相对照,不啻有霄壤之别。所以,从功业看曹操,无疑是在诸葛亮之上,而从道德看曹操,则根本不能与诸葛亮相提并论。美女作为一种百代永在的特殊镜子,留真功能确是不容小觑的,今之视古一如后之视今。

位尊权重的男人肆意猎取美女,享受美女,并非只发生在三国前期那些闯荡乱世的军阀贵胄身上,他们的第二代、第三代同样乐此不疲,放纵无忌。在蜀汉,都乡侯、车骑将军刘琰本为刘氏“宗姓”,一贯生活侈靡,纵情声色,荒淫无行。他的妻子胡氏“有美色”,建兴十二年(234)正月循例入宫拜贺太后,不料遇见了更加荒淫无行的后主刘禅,将其留在宫中,“经月乃出”。论宗亲班辈,刘琰与刘禅当是远房叔侄关系,胡氏当是刘禅婶子。但天生尤物“美色”可餐,哪管什么叔婶侄儿,猎取到手就留在宫中“取乐”,“乐”够味了方才放行。当然扯了一块遮羞布,说是“太后令特留”,借穆太后掩人耳目。刘琰明知胡氏“与后主有私”,不敢惹刘禅,气都出在胡氏身上。心想你再“有美色”,也只能作我一人房中私物,如今竟然给我戴绿帽子,天生尤物多的是,岂能再留你?于是命令兵卒殴打胡氏,甚至用鞋底打胡氏的脸,“而后弃遣”。胡氏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既成了夫家弃物,就向皇帝“情夫”告状,于是“琰坐下狱”。奉诏审理的官员自然不好追究刘琰侮辱、体罚、弃遣当今皇上“情妇”的罪,以“反国家最高领导人”的罪名处置他,居然作出了“卒非挝妻之人,面非受履之地”的荒唐结论,“琰竟弃市”。

这在中国以言代法的“法治”史上,其荒诞不经,或许堪称一个绝版。如今透过绝版看胡氏,她的尤物、私物、猎物、弃物特征历历在目;看刘琰,看刘禅,他俩形似“情敌”,实际是一丘之貉。

较之刘禅更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是孙权的孙子,吴国的末代皇帝孙皓。孙皓于元兴元年(264),由丞相濮阳兴、左将军张布拥立即皇帝位,时年23岁。当年八月,张布因拥立有功,升为骠骑将军,加侍中;他的一个女儿也被孙皓纳为美人,“有宠”。但“皓既得志,粗暴骄盈,多忌讳,好酒色,大小失望”,濮阳兴和张布尤其“窃悔之”。有人密告给孙皓,当年十一月孙皓便“诛兴、布”。杀了张布后,竟问张美人:“汝父所在?”张答:“贼以(已)杀之。”孙皓当即“大怒”,“棒杀”了张美人。待怒气稍平,“好酒色”的孙皓又“思其颜色”,指派巧工“刻木作美人形象,恒置座侧”。还问左右说:“布复有女否?”左右告诉他,张布的大女嫁给了故卫尉冯朝的儿子冯纯。孙皓一听,立即派人“夺纯妻入宫,大有宠,拜为左夫人,昼夜与夫人房宴,不听朝政”。“房宴”之不足,进而又令宫廷尚方用黄金制作华燧、步摇、假髻数以千计,令宫娥彩女佩戴这些黄金饰品“以相扑”,为其“房宴”取乐助兴。相扑碰撞,往往导致黄金饰品“朝成夕败,辄出更作”,一些工匠便寻机偷盗,造成府藏为之空。

张夫人死后,孙皓将她“葬于苑中”,并且“大作冢”,命令工匠“刻柏作木人”,放到冢里“以为兵卫”,陪葬的金银珍玩更“不可称计”。孙皓“治丧于内,半年不出”,致使国人谣传他已经死了,以孙皓的名义复出的人并非他本人,而是“颜状似皓”的舅子何都。这在中国历代帝王的耽溺女色荒淫史上,恐怕称得上“天王”级的旷世绝版,唐代李隆基之于杨玉环简直可谓望尘莫及。裴松之注《三国志·吴书·妃嫔传》,特引《江表传》详加记载,才让后人知道世间真有这等之人,这等之事。

陈寿撰述《三国志·魏书·后妃传》,写了一段序文,值得后人注意。首先他引《易》:“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内。男女正,天地之大义也。”其次他以“二妃嫔妫,虞道克隆”和“任、姒配姬,周室用熙”作对照,提出了“废兴存亡,恒此之由”就在于能否做到“明后妃之制,顺天地之德”。然后才大发感慨:“末世奢纵,肆其侈欲,至使男女怨旷,感动和气,唯色是崇,不本淑懿,故风教陵迟而大纲毁泯,岂不惜哉?呜呼,有国有家者,其可以永鉴矣!”这些话,基本意思相当剀切,“男女正”,男女要和谐确是千古不可移易的,关乎“废兴存亡”的“天地之大义”,“唯色是崇,不本淑懿”确会导致“风教陵迟而大纲毁泯”,自古及今,“有国有家者”均应当“永鉴”。但他并没有看出,天地间的男女关系既有生物性的一面,更有社会性的一面,决非单纯是《周易》讲的乾坤组合,自三代以降,男女之间就从没有平等过,从没有和谐过。

“男女正”的说教,基本的信众主要存在民间,存在也不纯粹;

至于那些掌控经济、政治、军事、文化、宗教权力的治民者们,除了其中一部分确能道德自律以外,相当多人就从没有相信过。他们说的是一套,做的是另外一套,无论是王允那样的正人君子,还是董卓、吕布、曹操、曹丕、刘禅、孙皓之类的权贵豪强,乃至历代伪道学们,心目中的女人无非是以“色”分级的灵肉之物,其中的绝色美女无非是品级最高,标名尤物罢了。尤物也是物,同其他女人一样,无不可以“肆意侈欲”,随应时间、地点、条件的转换而用之如猎物、礼物、私物、替物、弃物,越是尤物越可能命运不堪。所谓“自古红颜多薄命”,即是这一社会历史定势的凄艳概括,“乱世”、“末世”中如此,“治世”、“盛世”中也好不了多少,充其量程度、形式有所差异而已。甚至于直至当今中国,不少男人仍然照不得三国美女那些镜子,否则丑恶嘴脸就会暴露无遗。有一句广告语“美食和美女,让味觉和视觉都放松”,就颇值得人们思索。

事实上,以美女为节点的女性问题,历来就是一个全球性的社会历史问题。早在公元前12世纪,希腊半岛南部的阿开亚人和小亚细亚北部的特洛亚人,就曾为争夺斯巴达美女海伦,打了一场历时10年的部落战争,希腊人最终整个毁灭了特洛亚城。人类进入21世纪,文明程度总体上高得多了,但在非洲一些国家、地区和部落,女孩子仍然必须经受“割礼”,国王者流仍然可以每年“选妃”。即便文明领先的国家,女人有权当女王、总统、首相、总理、国务卿、CEO了,平民家庭出身的英国黛安娜王妃可以与查尔斯王储分庭抗礼,追求个人爱情自由,挑战世袭王权、男权了,曾被誉为“全世界最漂亮的女人”、“二十世纪的蒙娜丽莎”,现年79岁的前意大利著名女星吉娜·洛罗布里吉达,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同小她34岁的西班亚房产商贾维尔·里高·里福尔斯结为伉俪了,仍然只是表明女性命运改善了,地位提高了,而决不是什么“男女都一样”。美国《财富》杂志评选2006年度全世界最有权力的31名风云人物,女人只有2人,一人为现任美国国务卿赖斯,另一人为与其丈夫比尔·盖茨并列的盖茨基金创办人之一梅琳达·盖茨,男女比例的过分悬殊即为一个铁证。

风行全球的“选美”活动五花八门,表面上仿佛是崇尚女性美,实际上骨子里都是男人在变相猎艳,满足意淫,而不是女人在主动比美。通常多由男人“选”出来的“美”,无论封“后”称“姐”,事后总有不少的美女沦为富豪巨贾、政要名流甚至黑帮头子的新妇、二奶或者小蜜,就证明了诸多“选美”在现代文明包装下的男权购“物”实质。前不久,据英国媒体披露,奥地利首都维也纳国家剧院附近的公厕里,安装了一批外形酷似女人性感嘴唇的小便池,池内竟然还有一排雪白的牙齿和一条鲜红的舌头。制造商纽合德,以及设计“女人嘴唇小便池”的专家们,究竟将女性当作什么,难道还需要作分析吗?而所有这些,较之美国前总统克林顿的“拉链门”不乏后继之人,甚或后来居上,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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