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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信玄队!
“停止前进!”传令使番——百足众前奔后突的传递命令。
雾气似乎稍微稀薄了一些。
信玄侧身询问近随武士:“现在是何时辰了?”
“午前七点!”
属下躬身禀报道。
“奇袭别动队还没有消息么?!”信玄皱眉。
“全军停止前进!就地扎营!小心戒备!”信玄命令道!
“是!!”
“油川彦三郎信连!”信玄和颜悦色的唤道。
“属下在!”一个满脸痘痘的年轻人策马出列,微微欠身。
“那个……越后的那个人还没有讯息传来么?!”
武田大膳大夫信玄有些踌躇的问。
“是!”油川不好意思的回答。
信玄看出了他的紧张,挥挥手,“无妨!不管他了!别动队似乎遇到麻烦了!我们稍息片刻,饮水喂马!等会回军击溃在八幡原上游游转转的越后军!”
若是奇袭的别动队成功袭击了越后军,相距不远的他们一定会听到敌人的喊杀声。现在依然静悄悄的,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即别动队遇到麻烦了!根本难以实行有效地攻击!除了辉虎的本阵,信玄想不出还有谁能有这份能耐!
信玄当机立断,决意找出越后军与别动队的胶着对峙的地点,从旁协助,予以致命的打击!
“禀报~!”一个红衣红铠的百足众使番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跪禀道!
“前方千五百步发现不明军队!”
随即。
“报~!前方军队靠旗指物上的徽记皆是武田割菱!”又一个百足众使番跑过来跪禀。
武田军上下顿时一片欢腾声!
“哦~!!”众人振臂狂呼!
糊里糊涂的,竟然就胜利了?!众将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见!看来,奇袭的别动队成功了!更重要的是,越后的那个人也真的如约没有加入战团!
“一切尽在吾掌握中!川中岛大局已定!看来,那个为春日山留守大人准备的刺客,没用了……”
信玄满意的颔首。
此时,信玄听到了前方浓雾里传出来的马嘶声!
“咦~?”信玄摹地觉察出不对劲!
“我甲斐的马匹善于负重远行,耐力极佳!叫声低沉嘶哑!这个马嘶的声音,听来高亢有力,显然是善于短途奔袭冲刺的越后良驹!!不好!是越后军奇袭~~~!!!”
武田大膳大夫自马扎上霍地站起来,高声呼喝道!
武田军经过甲信君臣二人的悉心调教,真不愧是号称战国无双的骑兵队!
虽然稍嫌慌乱,但却依然有条不紊的根据个备队的将领的命令,列队迎敌!
骑兵队行动快速如风,迅捷的排列好阵型,隐没在刀足轻和长枪足轻的队伍后面,作为僵持之时的凿穿利器!
行动缓慢的长枪足轻队枪尖向前斜指四十五度,冷森森的刃锋对着前上方!长枪的尾部狠狠地扎进土地里,以为助力。五点六米的枝枝长枪,犹如严整的森林般,肃穆宁静。
第六十三章 乱!
浓雾被身处其中的武田家足轻武士们持械往来奔走的动作搅动,远观之,如怒海风波起!
山本家忍,即山本勘助营中跑出来消失在茅坑里的那个刀足轻,只见他不时的停停走走,一会走到灌木丛里,拨动植物根茎边的泥土,一会又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在地面,细细倾听着什么……
就这样,上杉军就在此人的带领下,远远辍在武田信玄的队伍之后!
宇佐美骏河守和山本家忍周围的几个孔武有力之人时不时隐蔽的眼神掠过他的身形。
刀足轻心里摇头,自失的一笑,“是怕我会有问题吧?呵呵!看来,有了家主相柳大人的亲笔书信一封,还是难以释越后之疑,解上杉之惑啊!”
“柿崎景家!”辉虎突然说道。
“你与斋藤朝信二人互换,柿崎景家将骑兵队,斋藤朝信将足轻队!”
“遵命!”
“各位!自天文丁未之岁;余年甫十八,信玄二十七,初与武田构兵于川中岛之地,武田大膳大夫信玄,奸狡狐疑,每为彼据守胜地,吾始终不得逞一战者,十有五年矣!今,余既率军亲赴死地,今日之事,吾知信玄所图谋,必吾之项上人头也!彼遣前军攻击吾之营,胜败皆期於吾军济水而退,与後军夹击也!今我宵济千曲川,吾军出彼不意,比彼前军未返,击其本阵,躬自与信玄击刺矣!”辉虎慷慨豪迈的说道!
“臣(属下)愿效犬马之劳!”
越后上杉亲族众、谱代众以及依附上杉的豪族众,皆心悦诚服的躬身回应!
上杉辉虎锐利的双目纵然看不穿眼前的浓雾,但是有着熟知对方虚实的武田家某人的忍者在身边随时指引,倒也不担心会走错方向!
结合之前自己与宇佐美骏河守的猜测,和武田家仇敌的排除,加上因间传递来的若干武田家轶事,辉虎将其全部结合起来加以汇总,终于锁定了一个人——武田一门众,军师,以直臣身份却领有五万石俸禄的重臣,山本勘助晴幸道鬼入道!
恰逢战场上接到了其委托家忍众的忍者传来的亲笔信!在这个动辄身死族灭的证据交到辉虎手中的一刻,他直到此时此刻,才终于相信道鬼斋的诚意来!
过往,只不过是双方翻来覆去,一证明,再证明对方是否心怀叵测罢了。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无缘无故的爱,亦不存在无缘无故的恨!山本道鬼斋或许是因为原配夫人的仇怨而恨武田氏,但是竭力施展幕后推手拥护诹访四郎上位之举么……可就值得推敲推敲咯!}辉虎正陷入沉思之中。可能因为辉虎太过用心费神了,他的眼中竟然显现处一缕幽深的暗绿色!
就在这时,远远地,浓雾之中的某个方向忽然传来了一阵欢呼声!
虽然随即又归于寂静,但是越后众将已经迅速锁定了对方的大致位置!
“大人!请下令吧~!”
辉虎仰首闭目,众将皆一致等候他的指令。
关东管领上杉辉虎却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辉虎正在心里设身处地的站在对方的角度,想着假如他是武田大膳大夫,会如何调遣兵将!
上杉辉虎在心里模拟着对方此刻作出的最佳反应。
“众将听令!”
辉虎睁开双目,狭长的眼缝里全然褪去了一切多余的情绪,唯留下冰冷阴翳的杀戮之色。
“是!”
越后众将看到辉虎的这副表情,各个情绪激动万分!
以往,辉虎靠着多少次的料敌机先,最终获得了胜利。现今,越后众在多次征战中积累下来了对上杉辉虎的绝对信心!
“上杉家必胜!”众人心内皆如此想。
辉虎干咳一声,抬头器宇轩昂地说道:“天时地利与人和,吾等皆占据了!此战必胜!”
“必胜!必胜!”众人纷纷鼓噪道!
刀鞘及甲叶的撞击碰擦之声不绝于耳。
“柿崎景家骑兵队侧翼快速突击!其余足轻队众人紧随其后,避开正面冲突!侧翼攻击!分割围歼之!”
辉虎胸有成竹的沉声布置道!
“遵命!”众人沉声答应。
据倭国之《甲越信战录》记载:
“千曲川的浓雾遮蔽之下,视线朦胧,伸手不见五指。武田方以守备之状态固守主营,突然,听到人和马蹄声,信玄听到之後,并且猜测是谁的军队,是我方还是敌方?信玄深思熟虑後,但许是我方多於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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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
如同闷雷声滚滚而来的马蹄声击碎了几乎沉寂在原地的雾气!两军交界之处,气流在人声马嘶中,在鲜血飙散中,在黑色的和红色的洪流的全力撞击中,变得湍急,紊乱,惊天动地起来!
疾驰而至的越后黑甲骑兵们在武艺精湛,腰长腿短的柿崎和泉守景家的率领下,众人都一声不吭的伏在马鞍上,一手握缰,一手执刀,像是自地狱之中爬上来的恶鬼一般,直直的向着武田军的长枪足轻队的位置杀过来!
距离长枪足轻备队大约百步之时,柿崎景家呼啸一声!率先拨马向右,两千骑兵紧跟其后,越后骑兵们划出了一个美妙的弧度!像是一柄出鞘的锋锐弯刀般,狠狠地扎进了负责拖延越后军时间,全力防守着的饭富源四郎昌景会同内藤昌丰苦苦抵挡着越后骑兵悍不畏死的冲击!
越后军骑兵们依仗马匹的冲力,将刀刃横举,迅捷轻巧的将雪亮的刀锋划过武田军足轻的咽喉!在短时间的冲杀纠缠之中,越后骑兵整齐划一的有序杀戮击溃了来不及更换枪刃方向的武田长枪足轻们的抵抗!
因为长枪足轻队伍的侧面没有友军有力的防护,缺乏支持的饭富源四郎和内藤昌丰队全面溃散!二人仅以身免。
信玄如同一座冷峻的沉寂火山,虽然安然端坐在那里,可是在场的近随武士们都能感觉得到家督心内的愤怒!
“混蛋!”信玄站起,自太刀役的手中拔出长刀,迎风一刀四十五度斜斩而下,将面前的军议木桌一刀劈断!
“有内奸!是谁?!究竟是谁?!我要碎剐了他!!!”信玄眼内狰狞的神色狐疑的左右环视身边之人!
嚯!众人吓得急忙退后一步!开玩笑!要是被家督怀疑是内奸,那还有好下场吗?!
根据倭籍《甲越军记》之记载,描写了当时的情形:“此时此刻,究竟是谁的大军到临,它的威势使上天降下雷电,使大地涌出热雾,其行动俨如天魔,使雄纠纠的武田勇猛将士们,顿时显出惊慌的脸色,这情形也使诸军站不稳来。”
“禀报~!”
一个百足众使番匆忙赶来!
“饭富源四郎及内藤昌丰大人的备队在越后柿崎和泉守景家的两千骑兵队的猛攻之下,危如悬卵!”
哄!底下炸开锅了一样!
武田大膳大夫自众人的眼目中看出了怯懦之色,突然豪气万分的笑了!
“哇嘎嘎!几个跳梁小丑就将你等的胆魄吓掉了?!”信玄脸色一沉,“昏聩!!”
奇怪。
众人被信玄大骂了一通之后,心情反倒变得平和起来。
“这样才对嘛!越后众也是人,又不是三头六臂!有什么好怕的呢?!越后军的士兵,要是被你们一刀砍掉了脑袋,还不是一样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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