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如魈鸣,很有一番别样的引人魅力。
教来石施礼说道:“能够蒙您拨冗接见,外臣恭悦至极!”
高远赖继温厚的说道:“不必拘礼,平身吧!”
“好了,就算是想破脑袋也不明白啊!武田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啊?”
高远赖继手持折扇,眼珠骨碌碌地在勘助与教来石脸上游移,咧嘴说道。
勘助恭声说道:“请恕在下斗胆直言。在武田家中,这一次,已经完成了全力更迭……”
“哦,已经听说了。听说还是一场极为巧妙的世代更替啊!”
高远赖继倾着身子,鹰隼般的双目盯着勘助,嘴角一丝嘲讽的笑意弥散。
勘助沉声说道:“然而,流放了与诹访领主赖重结盟的前代大人的晴信公,这次想要拿诹访来开刀!”
高远赖继心神颤动,直起身子沉声问道:“你刚说什么?”
“我军将于诹访开战!”
山本勘助如是说道。
“开战……”高远下属众臣议论纷纷。
高远赖继厉喝道:“安静!”
房间内顿时鸦雀无声。
他肃容端详勘助半晌,嘴角笑容涟漪般扩散。
“哦?晴信大人起了此念了吗?”
“然后呢?想让我做什么啊?”
高远赖继微微颔首,眼珠转动。
勘助此时方说出目的:“倘若我军发动了进攻的话,想请您即刻派出援军,切断诹访的退路!”
不待高远赖继回应,教来石大声喝道:“并非如此!”
“嗯?”
包括高远赖继本人在内,所有人等一愣!
教来石很气愤的瞪了山本勘助一眼,方才转向高远赖继说道:“失礼了!我主想请高远大人您来担任先锋,这样一来,武田就会派出援军接应。说到底,只是想催促诹访大人降服罢了!”
勘助暗恼,用手捶着膝盖!
{哦?呵呵……}
高远赖继敏锐的觉察到了什么。
“那么诹访赖重投降之时怎么办呢?”
赖继蹙眉喝问。
教来石忙回答道:“到时候就请高远大人作为诹访的总领及大祝!担任诹访城代之职!”
“城代?你是说,要让我降服于武田的军门之下吗?”
闻听此言,赖继的声线为之一高!
教来石和声言道:“是作为诹访的总领!”
赖继暗思:{总领么……}
想及此处,赖继的容色缓和一些,便有些不那么坚持了!
勘助时刻留意着赖继的表情。
见此情形,忙对教来石喝道:“我早就说过的!这样的话,高远大人也不会承服的!进攻诹访之事,说到底,都要由我等来出面的!”
勘助转向高远赖继恭敬言道:“只要能蒙高远大人您于杖突崖布下阵势的话,在下认为,我主也就能同意了……”
不待高远赖继出言,教来石景政驳斥勘助道:“山本大人!吾所言的可是主上之命!事到如今,是不能在反悔的了!”
勘助面对侧面的教来石说道:“然而……”
高远赖继大声喝道:“慢着慢着慢着!我到底该相信你们两个哪一个啊?你们到底是说,要对我军派出援军,还是要让我军派出援军啊?给我弄清楚!身为武田家的武士,实在是有够难堪的啊!”
赖继用折扇指点着两人,训斥道!
两人连忙俯身施礼:“是……”
高远赖继看着俯身的两人,奸猾的笑了起来。事实很明确,武田家现今是最虚弱的时候,遭逢失去佐久的惨痛损失都不敢吱声!现今想攻打诹访,但是家中分成了两派,一派主张以高远赖继为主力,武田军辅助,击败诹访赖重之后,希望高远氏能侍奉自己。另一派显然不相信高远的诚意,执意以武田军为主力,高远军为辅助,一鼓作气攻下诹访,独享战果!
……
山本勘助和教来石景政走在回甲斐的山路上。
“哈哈……”
两人笑得极是欢畅。
“如今的高远赖继,必定会将甲斐的少主小看,认为他是一个连自己的家臣都无法驾驭的蠢货!认为武田家现在已经是一盘散沙了吧!”
勘助嘻笑着说道,步伐轻快。
教来石也说:“或许他还会在心里想,又岂能让你武田家把诹访给拿下啊!怎么样啊,勘助?接下来,我将前往诹访……”
“在下也将到诹访去看一看!”
勘助感兴趣地说道。
教来石坦白说道:“主公下令,吩咐我这次去当细作的!”
“细作?”
勘助一听就感到很亲切啊!忆往昔,峥嵘岁月……
勘助不当细作很多年啊……
教来石接着说道:“诹访众当中,或许也有想要投靠我方之人呢!主公吩咐我去找到那些人,催促他们作为内应。越是削弱诹访的力量,也就更容易投降的!而主公他呢,还是如你所言,果然还是竭力避免与诹访开战啊!”
这个季节的甲斐国百姓,因为接连不断的河川泛滥而困苦不堪。
整日劳心政务的晴信,率领坂垣及原美浓长途跋涉,视察巡检了领内所有地方。掌握基层第一手资料的晴信特意下令,聚集了专门进行堤防工事,精于川除普请的“川除众”,商讨对策。
“这里,还有这里,便是洪水最为猖獗之处吗?”
晴信用鞭子指着地图上的釜无川与御敕使川交汇处问道。
“正是。”
坂垣信方点头应道,随手摘下腰畔的折扇,指点道:“因为与支流御敕使川在此汇合,一旦爆发了洪水,便会横行肆虐起来!”
跪在另一边的原美浓也说道:“简直就像是海龙王大闹了起来一般。”
晴信一言不发,陷入沉思:“嗯……”
他的眉头一皱向着跪在底下的川除众征询道:“有什么普请的好方略吗?”
川除众头领乃是一位老者。
老者俯首答话:“禀大人!虽然已经知道其根源并不在主流的釜无川,而是在支流的御敕使川,但是到底该怎么做才能阻止其流向……属下并无良策!”
这时,人群中一位年轻人大声说道:“主公!在下有一事相禀!”
原美浓怒不可遏的吼道:“说什么!你算什么东西啊!休得放肆!”
当年那个讨厌的勘助就是这样,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原美浓的气不打一处来。
“无妨。”
晴信雍容的一伸手,示意原美浓稍安勿躁。
“是。”
原美浓回到原地单膝跪下。
晴信缓缓出言询问年轻人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年轻人抬起头来禀告:“在下春日源五郎!”
坂垣凝神打量了他一番,回头对晴信说道:“哦!是居住于石和的名叫春日大隅的地头武士之子。”
“源五郎吗?”
晴信嘴里念叨。
“说来听听吧?”
晴信慈和的对源五郎说道。
“是。夫兵形象水,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致胜,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倘若是因势利导,修建水渠以疏导为主的话,在下认为比较好!”
春日源五郎鼓起勇气一口气说了出来,脸涨得通红。
晴信眼里满是笑意问他:“这不是《孙子》里的话吗?你跟谁学的啊?”
源五郎落落大方的回答道:“是的。我接受过山本勘助大人的兵法指南!”
晴信沉吟道:“勘助……”
坂垣信方禀报:“大人,勘助曾经在此人的宅邸中待过一段时间!”
“是吗?原来如此。”
晴信释然了。
晴信笑着点点头,缓缓站起身来说道:“嗯,不错!是个胆大聪颖的家伙啊!就像这样,就像这样做就好了!”
鞭子一指图上说道:“把这条御敕使川的流向改变一下就行了!”
晴信便如为了抹除战事在甲斐造成的不安一般,积极地展开了对领国的建设,掀起了轰轰烈烈的基础设施建设浪潮。
高筑墙,广积粮,静待时机。
第四十九章 身在他乡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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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信浓,諏访郡。
山间小路上落满了被凄风苦雨打落的枯叶。
教来石景政和山本勘助两人拿布围住脖子,顶着刀子般凛冽的寒风,迈动着僵硬的步子,慢慢行走在山间。
“咦~,好冷啊!按照现在的速度,或许还能看到诹访湖的御神渡呢!”
衣衫单薄的教来石颤声说道。
勘助其实并不觉得有多寒冷,常年颠沛流离的浪荡生涯将山本勘助的体魄锤炼的精壮万分。他围上布巾,只不过是不想表现的特立独行而已。
他边走边平静地侧首问教来石道:“御神渡?”
“嗯。诹访湖的湖水要是结起冰来,湖面的冰会拱凸起来凝结在那里,形成天然的道路。诹访当地的人们以观测此道路来占卜吉凶哦。”
教来石瑟缩着说道,边说还边指手画脚,就像是校园外摆摊的推销毛片的,神情猥琐。
“哦。”
勘助明白了。但是前头不远处的一对男女引起了他的注意,教来石顺着勘助的目光也发现了他们。一女着粉色衣衫,坐于路边石头上小憩,光着一只脚。一男子体贴的将草鞋修好,温柔的帮女子穿上,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这时男子一抬头,勘助看了一惊!
{是平藏!}
勘助试探着叫出了声:“平藏?”
“勘助……”
头发乱的跟鸟窝相似的平藏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山本勘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这不是勘助吗!”
欣喜欲狂的平藏跑了过来,笑着喊到。
勘助也是一副他乡遇故知的欣悦表情,一瘸一拐的赶向平藏。
平藏走到近前,一跃跳起来,被山本勘助一把抱住了。
平藏高兴地叫喊,语无伦次的说道:“是勘助你呀!你还活着啊!太好了!太好了啊!”
勘助也很高兴,以快活的腔调说道:“你也还活着啊!真够难缠的啊!哈哈!”
一把将平藏扔下来。
平藏嗔怪的大叫:“烦死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到这里来干吗啊?”
平藏有些奇怪的问道。
勘助连忙说道:“啊……因为还是浪人,所以……”
平藏很有挫败感的看着勘助:“啊?你到了现在还是浪人啊……”
勘助上前抓住他的双臂,摇晃着问他:“那你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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