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之子,把我当白痴,我早就知道他是公国王子了。他死缠烂打,说什么没了我就活不下去了,这些都是花言巧语,我才不会相信呢,不过他傻乎乎发誓的样子看上去真可爱,他要不是王子,我倒是会考虑一下。”
看来玛格丽特真的喜欢过亚历克斯,茵苦笑起来,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自己是爱的结晶,还是难过他们最终没能走到一起。
再往后的日记,有些是茵已经知道的事,比如和黄金风暴、和卡梅恩,翻过一半以后,笔记就开始杂乱,内容也几乎都是围绕着安息军团和逃亡岁月,看得她心惊肉跳,有许多次玛格丽特死里逃生,虽然只有简单几笔,但可想而知,她是要累到什么程度才能写不下去。
“我很想他,甚至有点后悔和他分开,但一想到那么多人想杀我,又觉得或许分开是最好的。”
“他又来找我了,不过我还和过去一样拒绝了他,六国王室和安息军团都是沆瀣一气,我不能害了他,他将来要是做了国王,一定会有更多人幸福快乐,不能因为我和公国女王翻脸,失去继承人的资格,绝对不行。”
“医师说我怀孕了,需要休息,我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可是整个索美拉大陆到处都是安息军团的人。神啊,这个时候如果他在我身边……不,我不应该再想他了,否则他再找来,我一定会情不自禁地答应他。”
在那些记述着流亡的艰苦岁月的笔迹之中,断断续续地留下了玛格丽特孤苦的思恋,和亚历克斯孜孜不倦的追赶,每一次的相逢都只让彼此更加痛苦,明明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嗒”一声,眼泪落在了日记本的纸张上,茵慌忙用袖子去擦,幸好这一页的下半截已经没了内容,她匆匆抹掉脸颊上的泪,继续往后翻。
后面就是空白,再翻几页仍然一无所获,茵不死心地一页一页地找,终于让她在某一页上发现了一行歪歪斜斜的字迹。
“我爱你,傻瓜。”
手指哆嗦得再也翻不下去了,茵将日记本往桌上一扣,趴在自己胳膊上大哭起来。原来亚历克斯想要的是这本盛满了从他们相识以来点点滴滴的日记本,还有最后的那句告白,自己却……
黑加仑默默地将她搂到怀里,既不劝也不安慰,虽然他不知道日记本里到底写了什么,但既然茵想哭,还是让她哭出来比较好。
“这本日记我以前就看过,不过被她骂了,”亚历克斯探手将日记本捞了过去,凝视着那行歪三扭四的字,微微笑起来,“我跟你说过她在莎曼珊夫人的小屋里被人包围的事,当时她把次元里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我,让我把你带走,等你长大以后再交给你,而这本日记……”
他眨了眨眼,沉默了一下,似乎在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过了半天才说:“她随手翻开写了几个字,然后就扔回了自己的次元里,告诉我如果想看,就等做了国王以后,亲自到库兹比克山去找亚逊?卡梅恩,她在怀表里留下了线索。”
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扒在黑加仑的肩膀上,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亚历克斯强颜欢笑,扬了扬手里的日记本:“怎么样,可以给我吗?”
“嗯……”除了用力点头答应,她再也想不出更好的回答方式。
“那真是太好了,”亚历克斯舒心地将日记本合上,收进了自己的次元中,然后递给她一把钥匙,“这是皇家赌场的私设包房钥匙,玛格丽特留给你的其他东西我都放在里面了,稍后你可以去取回。”
茵正难过着,对钥匙连看也不看一眼,黑加仑伸手接过,拴在了表链上。
看着他们依偎在一起,亚历克斯不禁露出了微笑,接着之前的话题说:“筹码已经撒了,继续赌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我还有一个心愿,希望你能答应——当然,就算你不答应,我也还是会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什么问题?”茵早把几分钟前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为什么安息之柜会有两个,”亚历克斯十指交扣,缓缓说道,“安息之柜最后一次被打开是十七年前,以大师为首的安息军团封存了堕落之音的咒语,在将钥匙送回帝国的路上不幸遭遇黄金风暴的洗劫,因为轻敌,钥匙也落入了那群人的手里,之后便下落不明。”
“打不开的安息之柜无法再继续封存禁咒,包括我在内的许多人都以为它就此寿终正寝,新的隐秘之书中应该只记载着玛格丽特以后的事,直到上次听你说黑加仑看过隐秘之书,我才开始怀疑,难道新的隐秘之书中仍然有旧的内容,那是谁把这些都默写出来的呢?”
135、复仇之路远又长(正文完)
第一只安息之柜无法再开启,里面的禁咒也就真的成为了历史,这本来是件挺好的事,毕竟安息之柜的存在价值就是将这些危险物品都封印住。
但是竟然还有人能默写出隐秘之书中的内容,这证明安息之柜已经失去了存在意义,被封印的东西仍然有人知道。
茵呆了半晌,反问:“是布莱尔先生?”
亚历克斯默然点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所有被他关进安息之柜里的东西,他都背了下来,一面不许别人用,一面自己偷偷地用。”
“不过人老了记性就会变差,以前记得的许多咒语慢慢地就背不全了,又不敢写下来被人抓到把柄,加上军团内越来越不稳定,很难不着急。”
原来如此,茵可算明白了,难怪隐秘之书中明明有提到摄魂术,布莱尔先生还想向伊达洛斯索要,看来是记不太清楚了。
“最后来谈谈我刚才说的愿望吧,”亚历克斯微笑着,从自己手上摘了一枚戒指,轻轻放在赌桌上,“这是我的母亲,也就是公国女王十七年前给我的,象征着王室继承权的戒指。”
纯金的指环上,一颗切工无暇的蓝宝石熠熠生辉,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茵明白了他的意思,黯然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需要这个。”
亚历克斯却执意将戒指推到她面前:“除了爱莲娜,我只有你一个女儿,无论有没有这枚戒指,将来你都会是唯一的王储,拿着它,任何时候你愿意回到我身边,属于公主和王储的荣耀都会等着你。”
“所以你让我们不要为难爱莲娜。”黑加仑进来这么久,第一次出声,却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你愚弄了她,这笔账我本来是想向你讨回的,”亚历克斯瞪他一眼,提醒他过去还做过不太光彩的事,“不过你既然是茵的奴隶,所作所为就代表她,我不可能向她讨这笔账,只能请你们不要再为难她。”
黑加仑不置可否,手指绕着茵的卷发,等她做决定。
茵迟疑了一阵,还是把戒指推了回去:“你还年轻,重新迎娶王妃,将来还会有数不清的孩子。让妈妈、也让我成为你的过去,好吗爸爸?”
“你真的不要?”亚历克斯脸上难掩失望之情。
茵为难地笑了笑,指指抱着自己的这个人:“你当初不是也想过为了妈妈放弃王位继承权吗?既然你的梦想没能实现,就让我去替你实现吧。”
亚历克斯哑然失笑,只好点头:“那就随便你吧。”
走出皇家赌场大门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茵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深深吸了一口气:“今天的空气真好。”
对面广场上,苏缇坐在喷泉边忐忑不安地等了一整晚,这会儿一见他们出来,立刻飞奔过来:“姐姐!小黑哥哥!你们都没事吧?”
“暂时没事了。”茵一把将她抱起来,笑容灿烂地回答。
苏缇却疑惑地反问:“什么叫暂时没事了?”
黑加仑回头看了一眼赌场的大门,那些身兼荷官和保镖双重职责的人正将亚历克斯恭恭敬敬地请出门,男人并没有看他们这边,只是带上礼帽,上了早就等候在门口的一辆马车,朝着城南驶去。
“亚历克斯希望我们不要找大师报仇。”接到苏缇询问的眼神,黑加仑十分简洁明了地回答。
“姐姐你答应了?不会吧!”苏缇大惊失色,抱着茵的脖子摇了摇,“他害死了玛格丽特阿姨,害死了我的爸爸妈妈,这么坏的人,为什么放过他?”
茵瞪了黑加仑一眼——谁让你跟她乱说的!
黑加仑一脸无所谓:“陈述事实而已。”
苏缇皱着眉撅起嘴,不满地问:“是谁约你们来赌场的?他和你说了什么,他威胁你们,还是怎么样?”
“是我爸爸,”茵蹭了蹭她的额头,“他说如果我们一定要杀了布莱尔先生报仇的话,会牵连到爱莲娜,他说早就知道爱莲娜是大师的天使,希望我们都不要插手,他会想办法取代布莱尔先生,这样既能报仇,又能保证小女儿的安全。”
苏缇噎了噎,无言以对,担心女儿也是人之常情,她嘴上不好说什么,坏心情却都写在了脸上,明知道仇人就在眼前,却要被别人动之以情,当初大师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怎么不见他劝阻?苏缇本来对亚历克斯的印象就很坏,现在更是把对大师的恨意也迁怒过去,嘴撅得能挂上个油瓶。
茵看得好笑,吐吐舌头,说:“骗你的。我是那种有仇不报的人吗?”
“……那到底是报还是不报?”苏缇被他们翻来覆去的搞晕头了。
“当然要报,不过不是现在。”黑加仑斩钉截铁地说。
见苏缇一脸“你们饶了我吧快说清楚怎么回事”的表情,茵也就不在逗她,抱着她到喷泉边坐下,把在赌场里的经过全部说了一遍。苏缇听完后总算是理清了思路,问道:“大师的孙子死了,自己也受了重伤,所以你爸爸想要借机把他挤下台,就让我们暂时别动手,是这样吗?”
茵点点头,然后故作神秘地压低嗓门说:“虽然我是有被他和妈妈的过往感动到,爱莲娜和我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一码是一码,我看得出来他其实和大师就是一样的人,他坐上了布莱尔先生的位置,也会变得一个样,唯一的区别就是不会再针对我们三个,可是对于别的人来说,安息军团仍然是悬在头上的一柄剑,随时会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