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缇从一旁蹭过去,到茵的椅子前小声问:“小黑哥哥会跟她去吗?”
茵忍笑忍得内伤:“她?哪有她?我赌小黑会给他鼻子上一拳。”
058、兄弟之间是非多
衣着华丽,笑容灿烂的贵族小姐笑吟吟地拦在黑加仑走向茵的路中间,调笑道:“难道你忍心拒绝美女的邀请?”
黑加仑眉头跳了跳,鄙夷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成拳头。
“看吧看吧,”茵捂着嘴,小声在苏缇耳边说,“我说的没错吧。”
苏缇一头雾水,但还是跟着点点头:“可是为……”话没说完,走在最后的海默林艰难地爬上几级台阶,抬头看前方的时候猛地愣住了。
海默林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那妖娆的美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贵族小姐也终于注意到了他,得意地瞥了一眼过去,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一天不变态你就活不下去吗?”黑加仑说完,绕开她径自到壁炉边烤火去了。
茵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海默林的表情跟吞了个苍蝇似的,忍俊不禁,便招呼:“喂,别流口水了,那家伙是个大老爷们。”
“真正的美与性别无关,”贵族小姐……或许这个时候应该称呼他的本名,索兰达尔笑着转过头来,妩媚地抛了个媚眼,“亲爱的,难道你没有为我而倾倒吗?”
茵转身去找垃圾桶呕吐,苏缇还是第一次见他穿女装,一脸崇拜:“完全没看出来呢,真是太厉害了!”变装控得到真心的褒奖,乐得嘴角都咧到后脑勺上去,提着裙摆凑到他们桌边坐下,邻座的黑加仑立刻瞪起眼睛朝旁边挪了一段距离,好像他会传染病菌一样。
虽然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无论什么扮相都美得光彩夺目,但这么频繁的变装到底是什么古怪癖好啊,茵无可奈何地搅着焦糖玛奇朵,听他在对面唾沫星子横飞地讲述自己几天前参加某场宴会时候被多少男人搭讪,心想身为男人,被同性搭讪真的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儿么?
终于苏缇忍不住把这个疑问提了出来:“你……喜欢男人?”
索兰达尔媚眼一翻:“当然不是了。”
“那你这么高兴是为了什么?”
索兰达尔优雅地靠在鹿皮的椅子里,香扇掩面,捏着一把嗓子回答:“因为这证明我更受欢迎呀。”话间眼神凛利地在桌上一扫,又迅速恢复嬉皮笑脸的样子。
茵悻悻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回答因为那证明你的美超越了性别。”
索兰达尔呵呵一笑,双肘撑在桌上朝她探出半截身子,右眼轻眨:“你懂就好。”
壁炉的火苗熊熊燃烧,温暖了一路走来冻得够呛的身体,又有个饶舌的家伙在一旁说说笑笑,桌上的气氛其实是很不错的,茵一边挖苦他,一边把银叉伸向最后一小块黑森林蛋糕,却不幸和对面黑加仑的叉子碰了个正着。
“你吃吧。”茵果断地让出了美食,黑加仑也不客气,直接塞进嘴里。
这时候茵才恍惚意识到海默林好像从坐下来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过,就连面前那杯黑咖啡都完全没动,一直呆滞地坐在那儿,不知在想什么。
索兰达尔继续眉飞色舞地讲,苏缇继续兴高采烈地听,两人都没注意到异样,而黑加仑……肚子饿的时候也不能指望他思考问题。茵伸手碰了碰他:“诶,你不饿吗?”
海默林默默地摇了摇头,端起已经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拄着拐杖站起来:“我到那边去看看。”指了指咖啡馆一处挂满小幅油画的墙壁。
“要扶你吗?”这咖啡馆的格局相当复杂,地面高低错落,每张桌子的位置都是独立的,以他的跛脚,要走到挂油画的墙壁那边要上下好几次台阶,实在是不容易。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海默林勉强对她微笑了一下,一个人撑着拐杖上了台阶。
本来正兴致勃勃给苏缇讲自己是怎么逃出埃文严密看守的索兰达尔突然轻蔑地抛过来一句话:“连路都走不好还算男人吗?”
海默林正在上台阶的背影僵了一下,茵觉得有点过分,就白他一眼:“你别这么说话,他腿受伤我是有责任的。”
索兰达尔一手托腮,笑眯眯地看着她:“责任?什么责任,以身相许的责任?”
茵瞪眼:“别胡说八道。”
“你对他太好,当心这只大野狼吃醋唷~”索兰达尔唯恐天下不乱地又指了指坐在身边的黑加仑。
“才不会有这种事呢,你少在那里小人之心,我尽我应尽的义务,有什么好吃醋的。”茵反驳,语气却不敢太肯定。
苏缇慢吞吞地喝着热牛奶,眨眨眼看看对面的黑加仑,然后转向茵:“茵姐姐和小黑哥哥已经结婚了吗?”正在吃小甜饼的黑加仑冷不防被饼干屑呛到,捂着嘴狂咳,茵看他难得失态,心情大好,一摊手:“我看他有生之年是等不到这一天的。”
黑加仑咳了一阵,灌下一大杯柠檬茶,眼神不善地盯着她,茵毫不胆怯,迎上去:“我有说错吗?你现在欠我的钱已经够把那边的军事研究院买下来了,一百三十的九十次方,哎呀,我数学没学好,是多少来着?”
索兰达尔听到军事研究院这个词,不由得皱了下眉,问:“军事研究院?为什么要买那里?”
茵于是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索兰达尔画着艳妆的脸上浮现出十分惊讶的表情,看苏缇的眼神也和过去有了一点不同。“怎么,难道你在担心你家女神大人是军事研究院研发的人形兵器?”茵打趣地问。
索兰达尔立刻把表情切换回来,双手在胸前合十,发誓道:“即便真是那样,我对女神的爱与景仰也绝不会因此打折扣,我,索兰达尔?卢卡斯,永远是女神忠实的信徒与奴仆。”说着还装模作样地在木地板上跪了下来,行了个骑士之礼。
他的声音不小,坐在附近几桌的人都忍不住回头来看,苏缇满脸通红,真想装作不认识跪在脚边那个白痴。
而茵却被他话中不经意透露出的信息给惊呆了。
“走吧。”黑加仑终于吃饱了,抹抹嘴,把便条随手扔给茵。
对折了两次的便条正上方是索兰达尔的签章,茵犹豫了半天才展开来,翻来覆去确认了又确认,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是迟钝了。
索兰达尔?卢卡斯。
海默林?卢卡斯。
还有刚才在门口那不明意义的对视,几分钟前的讽刺,答案其实再简单不过了。
那晚在书房里海默林对黑加仑提到的要和自己争抢皇位的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勾着自己肩膀向外推的变装控,想来也是,所谓“在黑加仑不败的战绩上抹黑”的人,除了索兰达尔,茵也实在想不出来还会有谁。
海默林在见面的第一天就报上了姓名,但当时的自己光顾着吃惊和害怕,根本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虽然在看到通行证的时候恍惚有种奇怪的感觉,但并没有把握住,结果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在路上时候就说好了,为了避免被认出来,海默林不陪他们去研究院,所以茵只是到他身边去交代了一声,海默林的脸色很不好看,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
外面还在下着小雪,小火鸡早在开始下雪的那天就躲到次元里去了,茵掸了掸帽子上的积雪,把通行证递给通信官。
海格威军事研究院不愧是帝国军工业的灵魂,守门的人都是些体格强壮的士兵,腰间别着火枪,手中握着长斧,防守范围当真能屈能伸。苏缇怯怯地看着四根柱子一样的门卫,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地透过大门上的花纹望着内部。
通信官对着便条皱了皱眉,好像不太理解为什么王子会给几个平民开方便之门,但命令还是要遵守的,他命人打开了高大的铁门,将他们四人放进来,同时叮嘱道:“王子既然允许你们在研究院内自由行动,我就不另外找人带领,你们想看什么自己去看,不过我提醒你们,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拿的不要拿,否则别怪刀斧不长眼。”
茵刚要答应,就听身后索兰达尔哼了一声,肩膀上顿时一沉,已经被他压上来:“能告诉我什么是不该问、不该拿的吗?”
通信官被他盯得脸红,咳了一声,严肃地回答:“涉及军事机密的相关事宜和物件,敬请回避。”
“啧啧,那请问什么是涉及军事机密、”“多谢多谢,我们这就去参观了!”茵赶紧捂住索兰达尔的嘴,阻止他继续胡搅蛮缠,那通信官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做了个请的手势。
研究院的大门正对着一片开阔的广场,两旁是花坛和林荫道,正中央就是那栋三叉戟一样的大楼,楼顶上落满了白雪,倒有点像撒了椰蓉的巧克力棒。茵搓了搓手,说:“走吧,先到到里面去瞧瞧。”
苏缇仰望着中央大楼,好半天才问:“我想一个人进去,可以吗?”
茵愣了下:“诶?那通行证……”如果兵分两路,没有通行证的一方就会被撵出去。
“我美丽的女神,请一定允许我陪在你的身边,”索兰达尔一手按着心口,单膝跪了下去,“离开了你,我会像离开了水的玫瑰一样迅速凋谢。”
苏缇没有立刻拒绝,茵便顺水推舟:“那就这样吧,我和小黑在外面等你们,一会儿就在这儿碰头,行吗?”有索兰达尔陪着,通行证什么的就完全没有必要了。
商量定后,索兰达尔笑嘻嘻地伸出了带着天鹅绒手套的手,苏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递过去给他牵着,两人向着宏伟的中央大楼走去。
茵望着他们的背影,嘴里呼出一口白气,对身边说:“好了,我们也找个地方逛一逛吧。”一扭头,黑加仑居然又不声不响地失踪了。
059、秋后算账什么的
找来找去,终于在林荫道尽头的一座石碑前发现了熟悉的背影,茵气不打一处来,大步奔过去:“小黑,这里是军事重地,不要乱跑啊。”
黑加仑没有回应,静静地看着石碑,茵拳头打在棉花上不了了之,只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石碑。石碑足有一人高,上面刻满了名字,茵草草看下来,在最下方的说明中了解到他们都是十年前一场意外事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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