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房内的夜勾,安静地沉睡着,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发生过。
夜勾给黄瓜处理伤口
“为什么要我出去?”黄瓜瞪着眼睛道。
女仆告诉黄瓜,治愈师马上就要过来,而治愈师在治疗期间,房内除了病人外,不允许有任何旁人,所以黄瓜也要出去。
夜勾正在昏迷,也不是说黄瓜不信任治愈师,但总觉得不在一旁看着夜勾,黄瓜就不太放心。
女仆似乎早就料到黄瓜这反应,冷淡地和黄瓜解释每个治愈师都有自己的小习惯,如果黄瓜不能适应的话,大可去找别人。
都花了这么多钱了,黄瓜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眼看打扮地和圣诞树差不多的大老爷治愈师漫步走进小房间,悠哉的仿佛要去参加舞会一样,黄瓜就恨得心痒痒。
也正是因为今日事件,让黄瓜对治愈师印象极其恶劣,以至于这个现在还很弱小的妖族,当将来有一日成为可以影响大陆局势的人物时,成为第一个提倡鼓励同样可以医治人们的巫医,抑制治愈师畸形地位的人。
女仆在一旁安静地等候,黄瓜则心急如焚的来回踱步。
暮□临,整个庭院被天空覆上一层清浅的蓝,突然,一道乳白色的光芒透过窗户照出来,耀眼的白,瞬间照亮了黄瓜的双眼。
黄瓜抬手挡住刺眼的光,结果才刚刚抬手,乳白色的光芒就不见了,房内的治愈师突然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
黄瓜立刻往前踏了一步,但却被比她速度更快的女仆拦了下来。
片刻后,治愈师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一脸悠哉,依旧一副要去参加晚宴的模样,仿佛刚刚那声惊呼根本不是他。
黄瓜紧张地看着他。
治愈师用眼角瞟了黄瓜一眼,示意黄瓜交钱。
黄瓜以为他在示意她可以进去了,于是二话不说冲进屋。
夜勾依旧安静地躺在床上,与之前没任何差别。
不,仔细一看,会发现夜勾的脸色似乎恢复正常了?
他浑身太脏了,脸蛋也脏兮兮的,黄瓜除了根据他的唇色判断外,根本看不出什么。
坐到夜勾身旁,黄瓜轻轻碰了碰夜勾的手:“夜勾,夜勾。”
夜勾没反应。
黄瓜轻轻地凑近,发现夜勾呼吸均匀,与之前昏迷的样子不同,现在的他,像是睡着了,正在梦里酣眠。
女仆推门进来,粗鲁地推了推黄瓜的肩膀,示意交钱。
“他还没醒来。”黄瓜道。
女仆眉头一皱。
黄瓜连忙道:“等他醒来了,我确定没事再交钱。”
女仆刚想说什么,门外的大老爷治愈师居然大发慈悲的开口道:“好了好了,莉亚,不差这点时间,你先去忙别的吧。”
莉亚闻言这才转身。
黄瓜心中对治愈师的印象稍稍好了一些,但下一刻治愈师的话,顿时让他在黄瓜心中的地位打回原型:“只是在这个期间,房间的费用不能少,我们先走吧。给病人和家属一点时间。”
莉亚跟着治愈师离开了,暮色越来越重,治愈师走在前方,女仆莉亚恭敬地在他的身后跟着。
治愈师在回忆刚刚那个开小房间的病人。
其实他的身体根本就没有问题。
他也算治愈老手了,进去一看就发现病人根本就在睡觉,除了太瘦弱之外,健康得不得了。
穷人不就是这副模样么,还需要治愈什么。
当然,他不可能进去什么也不做,所以象征性地发了个最低级的治愈术,乳白色的光芒才刚放出来,就一下子被吞噬了,所以他惊讶得发出声音,并迅速撤掉灵力。
病人还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睡大觉。
于是他就这样出来了,此时却在疑惑,那个穷人究竟怎么做到的,居然能够吞噬灵力?
而另一边,黄瓜守了夜勾大概半小时左右,夜勾就醒来了。
轻轻睁开眼睛,见黄瓜还没发现他已经醒了,夜勾就这样躺在床上,静静看着黄瓜。
昏迷了这么多天,每天都是靠着黄瓜的血液维持的,此时醒来,满嘴的血腥味,有点恶心反胃。
但这些是黄瓜的血。夜勾舔了舔嘴唇。
他虽然昏迷,但不是完全失去意识,期间也几次模模糊糊的醒来,但睁不开眼睛。
大部分时候,他都感觉到黄瓜背着他,在路上艰难地行走。
偶尔几次浑身痛得受不了,就有液体流进口中,粘稠的血,一点一点地,缓解他的疼痛。
他一直在挣扎着,想要快点醒来。
可是总有什么在阻碍着,身体的绞痛是一部分,更多的,是意识中有什么东西在薄薄地隔阂着,他怎样也冲破不了。
夜勾安静地看着黄瓜,看她的头发,看她的脸,看她即使穿着衣服也遮挡不了的伤痕,看她血肉模糊的手腕。
一直到黄瓜转过头来,见到他黑白分明的双眼,黄瓜呆了一下,显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夜勾扯了扯嘴角,有点想笑,又笑不出来。
昏迷好几天,此时他只觉得浑身都软绵绵地没力气,但他还是吃力地抬起手,慢慢地,比划着。
黄瓜。
我醒来了。
“我知道。”黄瓜终于反应过来,将夜勾轻轻地扶起来。
夜勾还在比划,重复着,他醒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黄瓜道。她明明是很期待他醒来的,可是当他真的醒来了,黄瓜比自己想象中要冷静许多。
黄瓜抬手摸了摸夜勾的头发,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双眼,凝视了片刻,黄瓜笑道:“好了,醒来就好,小子,知道你昏迷几天了吗?”
夜勾看着黄瓜,摇了摇头。
“好吧,我也忘了。”黄瓜摸了摸鼻子,“但我知道,你该洗澡了。”
黄瓜让夜勾先自己躺着休息适应一会儿,她要离开一下。
带着五千贝鲁进治愈师宅子,出来后就只剩下一千多一点贝鲁了。
黄瓜盘算着,天色已晚,他们先在极乐大城找个地方住下,给夜勾洗个澡,两人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找了一间不起眼的小旅馆住下,黄瓜先将夜勾推进了浴室,要他好好洗洗。
夜勾却不肯了。
“怎么了?”
夜勾比划了一下。
“衣服?哦对了!”黄瓜这才想起,既然都洗澡了,那当然要换一套衣服啦,他们现在好歹有贝鲁了,衣服还是买得起的。
黄瓜让夜勾先进浴室洗着,她出去给他买衣服。
黄瓜离开后,夜勾从浴室走了出来。
下楼,向旅店的老板药一些平民常用的草药,药剂,夜勾再慢慢上楼。
黄瓜身上的伤痕他看不到,但手腕上的伤口却是因为黄瓜长期划伤,导致伤口越来越多,越来越深,每一个口子都结了个浅浅的痂,他单单看着就觉得疼。
剪子,纱布,草药,药剂,夜勾认真地将它们摆放好,心中在想的是这几天发生的事。
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什么事,但他大概猜得出来。黄瓜背着他离开贫民窟,是为了给他找治愈师,而来到极乐大城甚至进入极乐楼,是为了赚贝鲁,她身上的伤痕应该是在里面留下的,看得出是抓痕,像是被人虐待过一样,难道……
黄瓜本来只想给夜勾买一套干净普通的衣服的,可是走进服饰店,看着那套挂在墙上的衣服,再也挪不开眼睛了。
黄瓜一狠心,掏钱买了,然后迅速离开,不敢再逗留。
天知道再看下去她还会花多少钱,刚刚那套衣服花了她整整四百贝鲁,还是她不要外面那套最贵的貂皮外套,否则铁定净身出店。
黄瓜匆忙买了一些食物,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小旅店。
她很期待,洗干净的夜勾换上干净的衣服,会是什么样子。
因为夜勾长期都脏兮兮的,这样说起来,黄瓜还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呢。
黄瓜抿嘴笑着,却想不到回去后一看,夜勾居然还是之前脏脏黑黑的样子,唯一有变化的,就是他的手了。
那双小手,是唯一被认真清洗过的地方,指骨修长,白嫩白嫩的,比黄瓜的手还好看。
夜勾见黄瓜回来,拉着她走进去,不给黄瓜说话的机会,就接过黄瓜买的东西,先放到了一边,然后将黄瓜手上的手捧着,从外往内,渐渐靠近伤口,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擦拭,进行伤口清洗
随着伤口被触碰,立刻带来阵阵刺痛。
黄瓜瑟缩了一下。
夜勾显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越发地轻。
黄瓜看得出来,他现在算是大病初愈,本身就很虚弱,但还要控制着力度,给她清洗,显然非常吃力。
但黄瓜没有阻止他。
因为夜勾低着头,非常认真地,虔诚地为她清理伤口,为她上药,为她包扎。
这一刻,黄瓜心里有一种被什么填满的感觉。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她唇角微勾,看着夜勾的脑袋,笑容温柔得不可思议。
夜勾显然对这方面有经验,手腕上的伤口很快处理好了。
然后,他抬头,看着黄瓜脖颈处的伤痕。
那些伤痕是黄瓜在竞技台上留下的,比手腕上的伤势要轻很多,但是全身都是。
自从全身的伤口不痛之后,黄瓜也就不再去理会它们了,等着身体自动复原就好,她是妖族,在这一方面十分有优势。
但夜勾显然并不这么认为,他比划着,一副要检查一下的感觉。
黄瓜使劲摇头不答应,确实只是小伤,她都没放在心上,夜勾这么上心干嘛。
夜勾有些忧伤地看着黄瓜,黑白分明的眼睛倒影着摇曳的烛火,有几分楚楚动人的感觉。
明明是个脏兮兮的小鬼头,怎么卖起萌来这么可爱。
黄瓜被他看的有些受不了,小孩子总有他们的优势,撅着嘴巴,眼睛眨啊眨,很轻易地就会让人心软。
但黄瓜坚决不妥协。
开什么玩笑,那伤口全身都是,夜勾要检查的话,不太好吧。
夜勾乖,我帮你洗澡
开什么玩笑,她的伤口遍及全身,夜勾要检查的话,不太好吧。
于是,黄瓜决定,转移夜勾的注意力。
“为什么不洗澡?”黄瓜不理会夜勾执着地眼神,凶巴巴地问道。
夜勾瞪着黄瓜不说话。
“要给我处理伤口,你应该把自己先洗干净。”黄瓜将夜勾上下打量了一番。
被黄瓜这么一看,夜勾顿时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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