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下一瞬,抹去那血痕,光滑如凝脂的手臂就呈现在眼前,好似从未伤过,唯有那缺了一幅的袖子证明了刚才的惨烈。
逸梦抚额长叹,我忘了,她本质上来说还是植物!是可以生长的!看来,打破记忆里的常规,融入这个世界,还需要一个很漫长的时间。
对着逸梦无语的郁闷表情,小女孩儿笑得恬然,千万年的修炼其实是很寂寞的事情,尤其对于她来说,因为本身的剧毒,还真的不曾有谁跟她这样靠近。原来,被拥抱是这么温暖的啊!笑眯眯地又往身后的怀抱里偎了偎,眸光瞥过场中的男孩儿,狠戾之色一晃而过,竟然吃了她的手臂,这个仇,她迟早都要报!
场中男孩儿的唇角紫红,还萦绕着淡淡的花香,看过来的目光还带着一些遗憾之色,美味的食物不能够常常吃到是一种遗憾,吃到却没有吃够同样是一种遗憾,属于人的理智提醒着他还有比吃更重要的事情,属于兽的贪婪却让他无法反应除了吃之外的事情,两种思绪不是第一次出现挣扎,他静立着,如山巍峨不动,眼眸深处却尽是无助苦痛。
竟然还有这样的异类,真是有趣!周翼的嘴角扯开了一丝笑纹,冰冷的眼眸中有了兴味,眨也不眨地看着场中,想看还会有怎样的变化为这意外的一笔锦上添花。
第二卷 修仙门派 第九章 残忍
第九章 残忍
“现在我可以成为门中弟子了吧!”
负手而立的男孩儿有着傲视风云的气势。冷冷看向“主席台”上的千岩,对其他三人视若无睹,墨黑墨黑的眼眸中闪动着某种欲念,是贪婪,还是执着?
“不行。”千岩平静的声音如深潭之水,带着某种死寂的感觉,墨绿色的眼眸看向正要暴怒的男孩儿,唇角勾出一抹讽刺的讥诮,“或许,你应该先说清楚,想要进入灵门的是你身体中寄居的那条黑蛇,还是——你?”
出乎意料的问话让男孩儿眼中蕴藏的风暴有了短暂的平息,不敢直视千岩的目光,眸光闪动,好一会儿才静下来,身上的鳞片也在此时归于虚无,如同出现一样迅速,离开也是同样。
而那条黑蛇,从额心钻出,原路滑下,出现在他的颈旁。尾巴缠绕着他的脖颈,高昂着三角形的头,男孩儿也在此时再次看向千岩说:“是我,我要进入灵门,小黑它本来是不愿意过来的,是我求它帮我的,我要进入灵门学习,请你,给我这个机会!”
清澈的眼眸中褪去了一些冷意,直白的恳求让人无法给出含混的答案,千岩沉默了一会儿,才叹息道:“既然是你要入灵门,一会儿便用自己的本事跟他们比试一下,若你侥幸能打败一人,我便收你入门!”
“什么?!”
“不行!”
几乎是在千岩话音刚落,本来静坐到甚至要闭目养神的两个洞主同时提出了反对的声音,唯有千媚,意外沉默。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那黑蛇是什么东西啊?”
逸梦所在的人群里也开始了窃窃私语,大部分门中人并没有见过这古怪的情形,妖修虽也有那等用原身打斗的,甚至有些妖修为了保持自身最为强悍的战斗力,也会保留某一部分不化作人身,但,这等被蛇钻入,然后变化得不再是人的情形,他们还都是头一回见。
平时很少交流的师兄弟们也有了些交谈,对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很多看清楚的人还在心悸,直接把妖修的一条胳膊拽下来生生吃掉,这应该不是人类吧!但,离了那条蛇,他又确实是人的样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有些人把古怪归结到男孩儿自身,有些人说是那黑蛇古怪,渐渐地,有了争论之声,在台上的几位洞主争论不休的时候,下面也是一片争论之声,不同的是台上的人下了隔音的法术,底下的人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已经这么热闹了,却没有人想要和逸梦他们说话,因为那个毒蔷薇就在逸梦身边儿,人群便自觉形成了一条小小的真空带,拉开了和逸梦他们的距离,倒是贺佳蕊和贺佳仪从妖修那边儿又过来了。
“逸梦,你刚才可真厉害!你怎么敢上去把她抱下来?!我光是看着那男孩儿的样子就不敢动了,你不知道,那些妖修也是。我还看见几个偷偷溜走的哪!”贺佳蕊叽叽喳喳地跟逸梦说着,却把大半好奇的目光投向了靠在逸梦怀中的小女孩儿。
她的话也不是全对,妖修的比试一完其实就可以走了,没有走的那些是想要再看看热闹,也是想要摸清楚这个新出炉的大师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来路,比起吃人的妖修,吃妖的妖修就更让他们心生恐怖,男孩儿吃掉女孩儿小臂的那一幕,不少妖修都看到了,自然有害怕逃走的,也有觉得大局已定先离开的。
贺佳蕊无往而不利的交际能力到了妖修那里倒是碰了不少的冷钉子,最后还是那个充满喜感的胖乎乎的妖修跟她说了一会儿话,算是有了些小交情,让她了解了一些关于妖修的事情,她这才回来准备传递消息,卖弄一下自己对于打探消息的精通。
“你叫什么名字啊?”贺佳蕊自说自话地转移了话题,探问起了小女孩儿的来历,小女孩儿默不作答,好似没有听到一样,坐姿略变,却依旧腻歪在逸梦的怀中,迫得逸梦只能够蹲着不起,双腿发麻。
“你的原身是毒蔷薇吧,我听说… …”贺佳蕊话说到一半儿,突然消了音儿,退后两步,躲在了贺佳仪的身后,那小女孩儿刚才的眼神怎么那么恐怖啊!一时闭上了嘴,再不敢去打探什么。反而把目光看向了逸梦,倒有了些崇拜的意思,妖修啊,可是很少跟人这么亲近的,她真厉害!这一想,又有些酸意,眼神愈发复杂。
发现贺佳蕊看着自己并且神情古怪,想到她刚才问了一半儿未果的话,逸梦还以为她是把问话的任务交给了自己,便轻声细语地对怀中女孩儿说:“我叫逸梦,你叫什么名字,能够告诉我吗?”
女孩儿的神情跟刚才听到“毒蔷薇”的狠戾大不一样,乖巧地扬起了头,好似向日葵喜好阳光一样凑近了逸梦,轻轻蹭了蹭她滑嫩的肌肤,道:“我没有名字,你给我起!”
好像小孩子对自己的母亲撒娇,还带着某种霸道的意味,逸梦愣了一下,同样感受到对方婴儿一样的肌肤柔软微凉,温柔一笑,说:“那就叫‘微微’吧!好吗,微微?”
得到回应。逸梦换了个姿势,伸出双臂拥抱了小女孩儿一下,再想要松开就不可能了,牛皮糖一样的小女孩儿很固执地用自己的手臂环住了逸梦纤细的腰身,紧紧扣着双手,就是不松开。
这么近的距离,微微身上的花香不可避免地扑鼻而来,逸梦嗅了一口,又觉得有些头晕,顺势坐下,眼前的人影也开始恍惚。心知说不定又是那种毒素,却也无从责怪天真的女孩儿,便一边抱着她,一边屏息运用灵气抵抗。
又是跟她好!看到妖修微微对自己不理不睬,反而接受逸梦给她起的名字,贺佳蕊又开始嫉妒,说道:“微微啊,你先放开逸梦吧,你抱着她,她似乎不太舒服呐!”
是吗?微微眨了眨眼,看着逸梦的样子很是无辜,淡金色的眼眸中浮现着疑惑不解,逸梦也知道这天生的毒气由不得她,笑着说:“我没事的,可能是刚才累了。”为了强调,表示没有关系,逸梦还亲近地揽过了微微的头,让她枕在自己的肩膀上,“微微是不是累了,靠着休息一会儿,一会儿要是我要上场了,就不能够让你靠了。”
“嗯!”微微没有反抗地应声,冲着逸梦绽放了一个美丽的笑颜,然后猛地一头靠上去,逸梦微向后仰了一下,一只胳膊撑在身后,才没有当众倒下,暗道这小女孩儿力量真大!
肩膀处的疼痛让她的手臂都有些酸麻,暗中揉了揉,却没有推开微微的意思,莫名地,总是对这个小女孩儿充满了怜惜和喜爱,不忍心看她孤独的样子,尤其是那可怜兮兮坐在场中的模样更是激发了逸梦的母性情怀。
“晋宇哥哥,那男孩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究竟是人还是妖啊?怎么那么古怪,还有那条黑蛇,是他的灵兽吗?还是邪魔啊?”贺佳蕊轻轻“哼”了一声。便把注意力转向了王晋宇,一口一个“晋宇哥哥”地叫得欢,问题也是一个接一个的。
王晋宇依旧是温雅阳光的模样,笑着道:“那男孩儿应该是人吧,具体什么来历,我也不清楚,看样子,你的师傅倒是知道一些。至于那条黑蛇嘛,我想周翼也是认得的!”
听见提到了自己,周翼对着贺佳蕊好奇的目光冷冷吐出三个字“不知道”,然后就摆出一副再不愿意说话的样子抱臂而观。
烈日炎炎,已经快到正午了,场中这时候没有打斗,只有那男孩儿一个人孤零零地站着,等待着台上人最后的宣判,是否能够进入门中,他的命运取决于别人的选择。
等待的滋味儿应该很不好吧,尤其是目前这种状况,周围都是窃窃私语的声音,只有一个人,孤独无依,对着各式各样打量的目光,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逸梦也注意到了男孩儿的情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曾经也有过相似的场景,所以才感同身受,逸梦浑然忘却了男孩儿那时的怪异情形,没有了恐惧,反而多了些怜惜,实在是太像了啊,太像自己了,恍惚中,竟有一种错觉,是自己站在场中,承受着这各种各样的目光,还有那漫天的流言蜚语。
“就是个野丫头嘛!”
“有那样的母亲,也不会是什么好种!”
“若不是她妈死乞白赖地求着,就凭她,一辈子也别想进入这门中!”
“真不知道君泰是怎么想的,不就是个丫头嘛,丢在外面给些钱也就是了,还领回家中,真是… …”
特意被请来的亲戚朋友异口同声地帮着那男人正牌的妻子说话,拼命地贬低着她的母亲还有她,的确,她的母亲出身不好,做的也不对,做了别人的小三不说,更是那种纠缠着要男人离婚娶她的“妖精”,可,那到底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