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侠丐’见皇甫慧两人,如此敬重自己的夫婿,心中自然感到安慰,因为一个人突然由
顶头的掌权位置上,要她立即听顺别人,确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是以,也趁机改变话题说:“内宅,旁院和书斋卜以及七座楼阁,都整修装饰好了,你
们几人的住处,虽然都经三位夫人分配过,稍时你们几人还得去看看,是否真的满意。”萧
琼华却关切的问:“五叔,汴氏二贼,究竟烧毁了多少房屋?”
一谈这个问题,气氛顿时黯淡下来。
但是,蓝天鹏却急切期待的望着‘侠丐’,显然他也急切的想知道。
‘侠丐’本来不说,但既然提出来了,只得淡淡的说:“汴氏二贼两人挟击你舅舅一个
人,一经得手,立即奔入大厅,发现除了一个吓呆了的侍女外,再也看不到一人,二贼便知
你们由后面走了。
据说,二贼登上房面,发现你们刚进入后边的树林,所以才将庄后的两座跨院和仓库放
火烧起来照明……”
蓝天鹏听得悲念填胸,不由挥言问:“当时家父与二贼交手时,在小侄的记忆中,他老
人家仍可力敌二贼……”
‘侠丐’叹了口气说:“据暗中偷看的侍女说,你父亲力敌二贼,疯狂般阻止二贼进入
厅内看看将至厅门,你父亲突然举掌自绝了!”
听至此处,蓝天鹏星目中的热泪,已是夺眶而出。
三位夫人黯然叹息,皇甫慧、欧阳紫以及兰香姬和郝小玉,则深垂低头,默然无语。
萧琼华想到舅舅为阻止二贼入厅,顾此失彼的焦急情形,以及他举掌自绝的惨状,早巳
吞声哭泣了。
‘侠丐’继续沉痛的说:“有的家人则看到你父亲,在一面拒贼一面退向厅门时,在厅
阶上曾一连两次跌坐在地下……”
萧琼华立即抽噎着哭声说:“舅舅在小僮掷刀时,由于略一分神,左腕已被汴宝雄的毒
掌扫中,舅舅两次跌倒,想必是毒发不支了……”
‘侠丐’立即黯然接口说:“我听了他们的报告,也曾这样判断过,我那蓝老哥,必是
毒发不支,又恐不死受辱,所以才举掌自绝的!”
话声甫落,慕德嫂拿了三件风衣风帽,和李嫂领着两个提着供菜香纸的苍头,走了进来。
‘侠丐’一俟三位夫人系上披风,戴上风帽,立郎起身说:“趁天还没黑,我们走吧!”
于是,‘侠丐’和三位夫人在前,蓝天鹏和皇甫五女居中,春红、夏绿老严七,以及苍
头李嫂慕德嫂,则紧跟在后。
众人出前厅,走侧廊,沿着跨院之间的通道,直达冷香山庄的侧门。
一见山庄侧门,蓝天鹏并没有什么感触,因为当时他已被老蓝福点了‘黑憩穴’,昏迷
不省人事。
但是,紧紧护卫着他的萧琼华,却感触万千,五内如焚,想到当时的紧急,老蓝福的忠
心,历历如绘,迫使她刚刚收敛的热泪,再度泉涌般流下来。
欧阳紫和郝小玉一直跟在萧琼华的左右,不时一面前进一面拿手帕为萧琼华拭泪。
这时见萧琼华突然又热泪泉涌,不由悄声问:“当时你和义仆老蓝福,可是由这个侧门
离开的?”
萧琼华为怕惹起蓝天鹏难过,仅含泪点了点头。
出了庄侧门,到处积雪,光线又亮起来。
前面的巨木林内,却已一片漆黑。
对正后庄的林木已被伐去,同时也拓出一条道路,是以,众人加快脚步,直向谷后的斜
崖上走去。
一上斜崖,山风渐渐增强,虽然没有下雪,但山风吹起的旋飞雪雾雪层,吹打在脸上,
仍隐隐作痛。
众人登上崎岖斜崖,风势显得强劲,远近山峰,俱在旋飞的雪雾中,山风只吹得三位夫
人的大披风,发出了“卜卜”响声。
蓝天鹏一见,内心十分不安,不由歉声说:“崖上风大,三位伯母请回吧!”
·三位夫人一听,齐声正色说:“我们三人俱是久历江湖的人,这点风怕什么!”
说话之间,‘侠丐’早巳向西北方向走去。
蓝天鹏举目一看,只见二三十丈外的雪雾中,正有一座椭圆形的针松松林,根据林木的
稀疏那里显然就是父亲的坟墓。
一阵迎风疾走,终于到达了松林前,郎在林外,已能清晰的看见中央一座覆满了积雪的
大坆坟前是一尊高约八尺的巨碑。
在大坟的一侧,是一座较小坟墓,墓前也有一座七尺有余的大碑,显然,一侧的较小坟
墓是老蓝福的。
进入林内,蓝天鹏立即看出两座墓碑上的字,中央巨碑上刻着‘英名长存’四个大字的
上街上,正写着父亲的名讳。
但在下款处,却刻着“不孝男,蓝天鹏泣立”。
蓝天鹏一见墓碑,立时放声大哭,他本想飞身扑向坆前去,但已被含着满眶热泪的老严
七扶住。
悲痛哭喊着“舅舅”的萧琼华,也被皇甫慧四女照顾着。
老泪簌簌的‘侠丐’,望着两个苍头将供菜摆在碑前的青石供桌上。
三位夫人,被这种悲伤气氛感染的双目湿润,默默的立在一侧。
‘侠丐’一俟两个苍头将供菜摆好,立即望看中央坟墓,戚声说:“老哥哥,鹏儿已经
回来了,艺业精成,目睹汴氏二贼万蛇噬身,惨嗥至死,已得了他们恶人应得的报应,您也
该瞑目了吧!”
蓝天鹏一听,再也忍不住满腔的悲痛,凄厉的喊了声“爹”,挣脱老严七的手,“咚”
的一声扑跪在石桌前。
痛哭失声的萧琼华,也被皇甫慧四女扶着走至石桌前跪下。
看了一对小儿女椎心沥血的放声痛哭,所有在场的人,暗恨无恶不作的汴氏二贼。
‘侠丐’由苍头手里接过香支来,代蓝天鹏萧琼华扫在石香炉内,那边的另一苍头,已
开始焚化纸箔。
三位夫人也在坟前提拜叩头,皇甫慧四女,由于尚未完成结婚大礼,则各自跪在自己的
母亲身后。
‘侠丐’俟蓝天鹏和萧琼华哭了一会,又指着一侧较小的坟墓,流泪戚声说:“鹏儿,
这就是蓝福的墓!”
蓝天鹏和萧琼华一听,又转首望着蓝福的坟墓,一面哭喊着“蓝福”,一面跪步膝行过
去。
两人膝行至墓碑前,双双拥碑痛哭。
尤其萧琼华,想到蓝福当时奋不顾身,猛击‘铁掌太岁’右肩一掌,而蓝福也被恶贼击
中前胸喷血的情形,更是泣不成声。
三位夫人念老蓝福,忠义救主,壮烈身殉的可佩精神,三人也走至老蓝鹏的墓碑前,裣
袵万福。
皇甫慧、欧阳紫、兰香姬和郝小玉,则因为义仆蓝福是为了救自己的夫婿而身死,四人
则跪在地上叩头。
‘侠丐’又走至蓝福的墓碑前,望着痛哭的蓝天鹏,说:“本来仆人是不能入主人家坟
墓地的,但是,全体家人一致认为蓝福一生追随你父亲,所以也将蓝福葬在此地,永远陪伺
着你父亲他们都相信你不会怪罪的!”
蓝天鹏痛声哭着说:“不,我不但赞成他们的决定,将来我的第一个男孩,还要给他另
树一支,继承地下蓝福的血脉烟火!”
话一出口,两个老苍头和李嫂,同时一惊,十分动容。
‘侠丐’则以袖拭泪,戚声说:“鹏儿,难得你有这份报恩之心,五叔代地下的蓝福,
向你谢谢了。”
三位夫人疼爱女婿,纷纷走至蓝天鹏和萧琼华身侧,一面用手相扶,一面流泪宽声说:
“傻孩子,别哭坏了身子,人死不能复生,总得要节哀保重呀!”
‘侠丐’和皇甫慧四女,也过来宽声相劝。
萧琼华为了使夫婿早一些停止哭泣,只得先哭着站起来。
又经大家劝了片刻,蓝天鹏见天色已经暗下来,为了三位夫人早些回去安歇,只得止哭
站起身来。
两个苍头收了供菜,蓝天鹏等六个小儿女,再向蓝老英雄的坟墓叩头行了礼,才依恋的
走出松林来。
这时天色已完全暗下来,山风却不知何时已止了,但由于满山满谷都是皑皑白雪,银光
反射数十丈外的景物,仍依稀可办。
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是以都默默的走向冷香谷。
郝小玉和皇甫慧照顾着萧琼华,欧阳紫和兰吞姬,也不避嫌的走在蓝天鹏的左右,关切
的照顾着他。
众人正在默默前进间,蓦见萧琼华神色一惊,脱口一声轻“啊”!
由于萧琼华的脱口轻“啊”,大家都惊异的望着她。
只见萧琼华目光惊异的望着冷香谷的比崖乱石丛生地带,因为那真正是丁大侠救走蓝天
鹏,‘神尼’救走萧琼华和老蓝福殉难的地方。
由于萧琼华的神情惊异,目光似是闪着惊喜的光芒,是以大众都不约而同的向那片乱石
地区望去。
众人不看尤可,一看之下,也都不由神情一呆。
只见覆着积雪的乱石中,赫然立着一个矮小人影,但由于那袭飘飘大摆的影子,显然是
位皈依佛门之人。
众人一见,都不自觉的在心里问:那位是谁呢?
就在众人心念方动之际,萧琼华已欢呼一声“师父”,身形已如闪电般,迳向那道身影
前扑去——
由于萧琼华的那声“师父”,‘侠丐’等人的脑海里,便本能的闪过了一位佛门高人的
影子‘长白神尼’。
就随着众人一闪而现的思维,每个人也本能的向前扑去!
蓝天鹏凝目一看,只见‘神尼’着暗灰僧袍,戴瓜皮帽霜眉寿目,满面慈祥,正望着扑
去的萧琼华微笑。
闪电扑去的萧琼华,再呼一声“师父”,已飞身扑跪在‘神尼’膝前。
‘神尼’慈祥的将萧琼华扶起来,并亲切的看了萧琼华一眼。
蓝天鹏等人一到,纷纷叩头,恭声呼‘神尼’。
‘神尼’满含慈笑,特别刻意的看了蓝天鹏和皇甫慧四女一眼。
‘侠丐’抱拳恭声道:“不知神尼佛驾光临,晚辈等未曾远迎,谨请恕罪!”
‘神尼’慈祥的一笑,看了一眼萧琼华,才亲切的说:“这孩子是我唯一的俗家弟子,
她又没父没母的,听说她这次回来要完成与她表弟的婚礼,我不得不来看一看!”
‘侠丐’赶紧肃手一指三位夫人,笑着说:“‘神尼’您老人家请放心,琼华已拜在她
这三位伯母膝下为螟蛉义女子!”
‘神尼’哦了一声,慈祥的看了三位夫人一眼,笑着说:“这样我就放心了!”
说着,转目望向谷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