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鹏急援马头,凝目一看,十数丈外果然有一幢屋影,但没有灯光透出。
急急驰至近前一看,竟是一座四墙坍塌,无门地窗的残破相堂,到了此刻,大雨如注而
下,已无选择余地,蓝天鹏立即大声说:“姊姊小心!”
说话之间提级纵马,一阵“克呼”声响,马蹄踏着破砖残瓦,直奔廊下。
蓝天鹏奔至郎下,飞身下马,慌急间,本能的拉住兰香姬的马头,并伸出一手相扶。
兰香姬也未介意,座马一停,本能的握住蓝天鹏举起的右手甩蹬跃下马来。
想是兰香姬的玉手细腻柔美扬今蓝天鹏骤然惊觉,如经电触,浑身一战,本能的甩脱了
兰香姬的手。
慌急间,兰香拒不知何事,但经蓝天鹏一甩脱她的手,她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兰香姬芳心急跳,玉颊发烧,觑目一看,发现云弟弟微张着朱口,玉面通红,一脸的慌
愧之色,于是,一低头,当先走进门内。
蓝天鹏心中一慌,急步跟了进去,同时,惶急的解释说:“姊姊,我不是有心的!”
但是,一进屋门,才发现屋顶上,东残西缺,大部洞天,仅兰香姬走去的墙角,尚称完
整。
蓝天鹏略微迟疑,还是走了过去。
兰香姬低着头,轻轻弹拂蓝衫上的雨珠,由她的不安神情上看,显然她的双颊上仍布满
了红晕。
蓝天鹏愣愣的望着兰香姬,心中却暗怨她着蓝衫,更恨自己大意,但是,他却自认心地
坦诚毫无邪念,心想,过往的神是可作证。
正在发呆,兰香姬已低柔的说:“还不弹掉身上的雨水?”
蓝天鹏一定神,急忙说:“我身上没有几滴!”
但是,他听得出,兰香姬的话意中,充满了关怀情意。
雨愈下愈大了,门外廊檐下的两匹马,已开始发出不安的低嘶。
一阵沉默,微微低头的兰香姬,目光滞呆的望着窗口,显然仍在想着方才偶然扶手的
事。
在这一刹那,蓝天鹏突然觉得两人间的距离拉远了,但在心灵上的距离,似乎又比在途
中更近了,因而,讪讪的说:“姊姊,我们该听蒋庄主的劝告。”
话刚开口,兰香姬已似一种深情宽慰的目光望着他,柔声道:”过去的事,还是不要再
提它吧!”
蓝天鹏自然听出这是兰香姬一语双关之意只得改变话题问:“姊姊此番前去腔蝈,不知
何时可下山?”
兰香姬见蓝天鹏如此问,显然有意向她预订约期,因而,重新抬起头来,深情的看了蓝
天鹏一眼,黯然说:“这要看大堂哥的意思,他如果不授我救命三绝招,我一辈子也不下山
了。”
蓝天鹏一听,只得宽慰说:“姊姊如将实情相告,我想‘玉虚上人’一定会传授的!”
略微沉默,兰香姬突然抬头问:“云弟弟,你一定要去找‘金线无影’比剑?”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颔首说:“当然,我一定要揭开她的真面目,公诸于世!”
兰香姬略微沉吟,突然郑重的问:“云弟弟,姊姊有句话问你,但你必须真实的答复
我!”。
蓝天鹏略显迟疑的说:“只要小弟能公然答复的,小弟一定真实的告诉你!”
兰香姬以凝重的目光望着蓝天鹏,关切的问:“云弟弟,姊姊在墓地和厉山兄弟交手
时,其中有几个剑式是较具威力的?或是与其他剑式不同的?”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如果小弟没有看错,应该是七个剑式,而其中反复施展三次的
两把其中较具威力的两招。”
兰香姬听得心中一惊,暗赞蓝天鹏好锐利的眼力,但对最具威力的两招,却说成较具威
力,心中不禁有气,因而有些不悦的问:“你自觉姊姊的七个剑式,和你继承‘争衫剑客’
的剑式相比拟,谁的剑式精奥,谁的剑式较具威力?”
蓝天鹏没想到兰香姬有此一问,顿时语塞不知如何答对!
兰香姬见蓝天鹏尴尬不语,只得强自一笑,鼓励说:“你尽管说,姊姊决不会怪你!”
但是,蓝天鹏依然不安的问了一句、:“姊姊真的不生气外人
兰香姬立即正色说:“当然不生气。”
蓝天鹏想了想,还是风趣婉转的说:“如果我没看姊姊和历山兄弟交手,我们可能分不
出胜负,假设姊姊再学会了救命三绝招,那小弟恐怕只有俯首称臣的份了!”
兰香姬一听,不由脱口笑着说:“你真坏,可是怕说了实话姊姊会生气?”
蓝天鹏只得正色说:“小弟说的是真话,最后的救命三绝招,大都是一代剑快毕生心血
之结晶,非到生死荣辱的是要关头绝不使用,说不定‘玉虚上人’未传的三绝招,是集所有
剑法之精华,否则,便不必称安为‘救命三绝招’了!”
兰香姬深觉有理,因而也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回山重新学剑上,想到兴奋处,心里自
然高兴,是以,深情的味了蓝天鹏一眼,含笑嚷声说:“没想到你的嘴这么传说话!”
蓝天鹏见兰香姬高兴的笑了,因而也笑着说:“这是一定的道理,人人都知道嘛!”
兰香姬一等蓝天鹏话落,立即又正色问;“姊姊问你一句正_经话,假设‘金线无影’
的剑术比姊姊略高一筹,你有没有战胜她的把握。”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那当然没问题!”
兰香姬一听,双颊同时一红,虽然明知自己的剑法不如蓝天鹏的高明,但却不愿听他如
此爽宜的答复。
继而想到未来的种种问题和目的,却又明媚的一笑问:“你要知道‘金线无影’为什么
不叫‘金凤帮”?或者是‘天道会’吗?”
蓝天鹏不知道兰香姬的问话用意,只得迷惑的摇摇头。
兰香姬冷冷一笑说:“姊姊告诉你,她就是准备一旦找到一个武功比她高的男士,她就
将,龙凤会’的龙头宝座让位……”
蓝天鹏一听,更加不解,不由插言问:“这又是为什么?”’
兰香姬见蓝天鹏不懂,不由嗔声说:“龙和凤相会了,自然合而为一,当然应该由
‘龙’来主持全会事务,顾名思意也可想像得出,否则,何不称它为‘龙凤会’?”
蓝天鹏听罢,这才恍然想起,不由笑着说:“难怪姊姊担心我会坐了括苍山的山大王,
原来如此呀!”
兰香姬被蓝天鹏说破心事,不由满面鲜红,但她仍娇羞的问:“你可是动了觊觎龙头宝
座之心?”
蓝天鹏立即正色说:‘小弟怎么会呢?”
兰香姬深怕蓝天鹏笑她不知道,不便再说什么,只得改变话题,正色问:“云弟弟,你
去括苍山办完了事,还要去哪里?”
蓝天鹏毫不思索的说:“要办的事很多,杀父害师之仇,焚庄毁家恨…”
兰香烃立即宽慰说:“云弟弟,你尽管放心去找杀父仇人,有关‘黑手三郎’那贼,由
姊姊负责……”
蓝天鹏一听,立即剔眉沉声说:“不,姊姊不必为小弟烦神,我自会去找‘玉虚上人’
要人,不怕他不将‘黑手三郎’活活的交出来!”
兰香姬一听,不由面色大变,激动的伸手握住蓝天鹏的双臂,惶急的颤声说:“不,云
弟弟你不能这样作!”
蓝天鹏被兰香姬激动骤变的神情闹得一愣,不由望着明目中充满焦急的兰香姬,迷惑的
问:“为什么?我不向他要人,难道要我跑遍大江南北,杀遍所有峨帼派的分堂道观和门
人?”
说话之间,兰香姬的香腮上,突然滚下两滚泪珠,她几近哀求的说:“云弟弟,请你看
在我的份上,不要那样作,我保证将‘黑手三郎’活生生的交给你,任由你带去令师的墓前
去活祭!”
蓝天鹏见兰香姬如此伤心,只得以武林大局为前提,郑重的说:“姊姊应当知道,‘玉
虚上人’野心勃勃,意图称霸武林,如不是阻止,不出半年,整个中原必被他闹得遍地腥风
血雨!”
兰香姬一听,立即颔首泣声说:“这一点我比你清楚,但这并不完全是他的错,都是
‘了尘’等人,从中蛊惑,使他愈沉溺愈深,姊姊此番回山学剑,真正的目的还是趁机劝大
堂哥放弃与中原各派为敌的决心,希望你给我两个月的期限…”
蓝天鹏见兰香姬他臂上的双手,愈握愈紧,只得颔首说;“好吧,在两个月的期限内,
小弟绝不去找‘玉虚上人’,但他必须以实际行动表现给武林看,解散所有网罗的黑道高
手,停止各地筹备设坛的行动……”
兰香姬一听,不由松开了蓝天鹏的双臂,惊异的说:“云弟弟,你完全会错我的意思,
姊姊此番回去,对大堂哥的劝解,必须耐心等待机会,像你提出_的这些条件,好似战胜者
对他的俘虏,以大堂哥的孤傲个性,他焉肯接受!”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姊姊不要我前去找‘玉虚上人’的意思?……”
兰香姬见问,顿感语塞,仍挂着泪珠的香腮,突然升上两片红晕,久久,才迟疑的说:
“我只希望你不要找大堂哥比剑,不要和他为敌,活捉‘黑手三郎’,由我和严七叔,为了
将来…为了将来…”
说至此处,突然说不下去了。
”“蓝天鹏则迷惑的望着她,一直等她说下去!
兰香姬又看了蓝天鹏一眼,终于吞吞吐吐的说:“你已经知道,大堂哥对我,十分爱
护,对我的期望也很高,我们可以劝他放弃称霸武林的雄心。揭破‘了尘’等人的阴谋,但
我们不能和他作对,使他的名誉受损,更不能令他伤心!”
蓝天鹏虽然听出兰香姬一口一个我们,但他直觉的想到是指他和兰香姬要协力劝服“玉
虚上人”,兰香姬自小即受“玉虚上人”的照顾和栽培,虽然名义上是大堂哥,但实际上如
亲师,对“玉虚上人’的前途和声誉,自然倍加关切。
想想方才自己提出的条件,的确有些幼稚可笑月使各大门派的掌门人,联合提出那些要
求孤傲成性的“玉虎上人”能否接受尚未可知,何况自己是二个未学后进,名不见经传的小
伙子呢?
心念方毕,兰香姬已柔声关切的问:“云弟弟,姊姊说的话你可想通了?”
蓝天鹏根本不知道兰香姬的真正用意和居心,是以毫不迟疑的说:“姊姊说的极是,小
弟还年幼,有时说话……”
话未说完,兰香姬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