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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边,青石上。
“多谢你没把我供出来啊。”女孩的声音悄然而至。
“主上的目标是棺材里躺着的那个精灵,你已经不重要了。”白衣少年头枕双臂躺于石上,“不用谢我。”
“那太好了。”轻烟幽幽从血珊瑚中溢出,化为女孩的身形,坐在他身畔,“难得如此悠闲,咱们聊聊天吧。”
许久沉默。
白衣少年闭上眼,懒懒地问:“方才,见何阳、欧米伽与亚摩相争,你不担心?”
“我已经死了,他们会发现这一点的。”女孩仰望着蓝天白云,“你说得对,他们和你的主上一样,也只为了棺材里躺着的那个精灵,我,已经不重要了。”
白衣少年点头:“就当你的前世已经过去了吧。”
“你呢?”女孩问,眼眸追着一朵云缓缓没入天边,“在人间历练五百年,想必见识了不少吧?”
少年微微颔首。
回首前尘,恍若隔世,那无数个日日夜夜在眼角眉间轻巧地走过,不曾带走什么,也未在身上刻入岁月的印痕。然而,千尺沉潭,即使平滑若镜,却还在偶尔风吹涟漪时,可窥见埋藏深处的沧桑。
他,混迹于人类世界五百年,曾做过将军领兵血染沙场,曾扮过侍者听宫闱笙歌。
他曾纵马奔驰于雪原,引弓射苍狼。风雨之声大作,两军在此交战,刀光剑影,战鼓齐鸣。无数将士在沙场厮杀,血染铠甲。残阳如晦,马蹄声碎,战旗于劲风中飒飒生响,终被折断,落进奔流不息的江水中。暴雨洗刀锋,血化为丝丝红纹顺着锋刃蜿蜒而下,挥刀而过,罡风斩开水帘激起千层浪,弹指定胜负,一笑取人头。
只是,胜负既定,盛者必衰,只是时间问题。王侯将相,终是一抔黄土,归于寂寥。又有哪一位踏血而上的王者,可以坦然无愧地笑到最后呢?
他曾立于冷眼旁观帝王们的歌姬起舞。妃嫔媵嫱,霓裳似雪,飘飞如蝶,每一位都有着极婀娜的身姿,极妩媚的容颜。每一位,都希望与君王朝朝暮暮,长相厮守。
只是,曲终人散,韶华易逝,色衰而爱驰。年年岁岁花相似,而君王身畔岁岁年年人不同罢了。又有那一场欢爱,可以天长地久呢?
五百年,波起复落,终是不免有些,寂寥。
“无趣的很。”良久,白衣少年答。
“嗯……也不尽然嘛。”女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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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摩忽而停手,黑袍翻飞消逝于云端。
“怎么跑了?”欧米伽道。
何阳皱眉:“回去。”
匆忙来到女宿,却见司空宇奥抚着棺中精灵沉睡的脸,狩獌默默趴在他肩头。
“还没醒?”
司空宇奥点点头:“可惜,她的日金石项链也不知在哪儿,否则……”
听到“项链”,何阳忽而一个激灵:“我知道亚摩干嘛去了!你们在这儿守着。”
话音刚落,一道青光飞出窗外。
疾行林中,何阳一脸懊恼。
血珊瑚,我怎么就把它随手扔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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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希望小蔓报复小亚吗?还是直接无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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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且歌且逍遥
一周后。
祖绿大陆。
“禀祖王,各大陆巡视者的名单已列好,请过目。”一列灰衣侍者单膝跪于下方,恭敬地低头,为首的那一位上前,将一卷羊皮纸呈上。
亚摩倚在玫瑰红的沙发上,拈起淡黄的纸,打开,微笑:“好,你们先分工一一留心哨探上述巡视者,若发现他们中的谁有何异常动静,速来通报。”
“是。”灰风一扫,如风卷落叶般攸然无影。
“传蒙塔。”
未几,一高丰妖娆女子单手托一水晶球于胸前徐徐而至,弯腰颔首:“见过祖王。”
“怎么样了?”
“禀祖王,仍无醒来的迹象。”
亚摩未抬眼,指尖轻叩沙发扶手,“何阳他们呢?”
“何阳白天与欧米伽和那位叫司空宇奥的精灵一道,时刻守在她身边,夜晚则出去,大约是去觅食了。”
亚摩嘴角扬起笑意:恐怕,并非简单的觅食吧。
可惜,血珊瑚即使被他先找到,到时,也会落于我手。
“让本王看看她吧。”
“是。”
蒙塔双手高举水晶球,喃喃念咒,光芒鬼魅,如葡萄糖浆一般沿着她布满暗黑纹身的双臂渐次流下,在她面前织成一幅光幕。
光幕中,柠檬黄的纤巧家具,浅灰绿的雕花墙纸,床边坐着一位沙黄头发的少年,肩上盘着一条蛇状怪兽,二者皆默默望向一口茶色的棺材。
过了一会儿,少年轻轻将棺盖打开,继而叹息。
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孩静静躺在里面,白肤黑发,虽睫毛低垂双眸紧闭仿佛已经死去,却仍令观者越看越移不开视线。
“行了。”亚摩忽而别过脸去,宽袖一挥,“退下吧。”
“是。”
侧卧于沙发上,眼前突然幻化出一张稚嫩柔美的脸。
是她。
一会儿仿佛看到她玩积木时自得其乐的表情,梨窝浅浅;一会儿仿佛望见她躺在铁台上痛苦不堪的样子,嘴角流血qǐsǔü;一会儿又仿佛看见她淡漠疏离的眼神,面色苍白……
亚摩拧眉,一直以来,内心除了对她的不屑和戏谑,似乎还有些不明的感情裹挟其中,潜伏着,翻搅着,混合着。并非从未思考过那是什么,然而每待仔细搜寻时,却如置深海堑渊,混沌一片,无法查清。
然而,每当他想起她的笑,想起曾经,于床头细细端详她疲倦睡去的容颜时,心中溢满丝丝的餍足感,觉得她仍在身边,不久便会醒来……待环顾四周,却空空如也。
渐渐地,这种感觉变作一根深埋的刺,如同她冷冷的眼神,梗在他心头。
每当想起她唇际淌下的血,为何,会有某种近似于温柔的痛楚?
他恨不得将自己的心剖开来,看看里面到底中了什么毒。
一直以为,自己不在乎的。
一直以为,玩弄或折磨她,便可昭示她为自己所有。
什么时候开始,事情脱离了控制,变得复杂起来了呢?
一个冷静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禀祖王,黑铎潜伏在祖绿的两万残部被我等围困于斯纳森特峡谷,是否劝降?请指示。”景天按鞭跪于下方。
“好。”亚摩微笑,淡然道,“杀,一个不留。”
景天微滞,继而颔首:“是。”
暗无天日的峡谷,尖厉的惨叫伴随着刀剑削肉断骨的闷响久久回荡。
亚摩抬头望向窗外,晚霞涌现天边,红恹恹的,像是痛楚在燃烧,浓浓烈烈地沉静而疯狂,凄艳之极。
五位王者,雅美、枫行傲被害,何阳将刚到手不久的兵将送与黑铎作了炮灰,而黑铎重伤不愈现已眠修,薛化之将权力上交给黧。如今,只剩下流霰和几位长老需要对付了。
亚摩桀桀而笑,披风一甩,唰地一声烈响,然后大步走出殿外。
夕阳映得一身殷红,他仿佛浴血而去,再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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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白大陆。
竹林深处有山,山色如黛。
一位白衣少年漫步于幽然渐深的绿意中,偶尔间若与谁轻声谈笑般自言自语。
凝神细听,会发现确有一个泠泠泉水般的女孩声音与之相随。
“人类是猴子变的?稀奇。”白衣少年一边拂开挡住路的竹枝,一边说,“那吸血鬼,是怎么来的?”
“在那个世界,吸血鬼只是传说……对了,你生来就这样吗?”
白衣少年顿了片刻,追忆着似水的往昔,面无表情。
遇到黧之前,自己原先,并非吸血鬼。
儿时的事情渐渐忘却,却依稀记得自己曾吃过人类的食物,却又是怎样的味道呢?
瘟疫,饥荒,流民,尸体,严寒……
“别想太多啦,”女孩道,“反正现在这样不也挺好嘛。”
白衣少年点点头,继而问:“你真要学魔法吗?”
“那是当然,既然你有门路,不用多可惜啊,反正你也无聊嘛。”
虽看不清女孩的脸,却能想象到她打小算盘时一脸狡黠的样子。
竹韵幽幽,女孩不由哼起了小调,节奏明快,宛转悠扬。
白衣少年听得有趣,随手折竹为剑,剑势轻灵飘忽,和着呜咽的风声,落叶纷飞,仿佛有乐音从剑端流出,如石下清泉,暗抑不可闻,若清风明月,平淡了无痕。女孩唱着唱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忽而咯咯笑起来。
“怎么了?”白衣少年问道。
“我想,要是这儿有熊猫就好了,多可爱呀。”
“……”
这位白衣少年,是遨游四野冷眼观望的薛化之。
这位身影模糊如烟环绕于他身畔的女孩,则是尹蔓。
他俩就这样且行且笑,且歌且逍遥。
“快要到了。”
尹蔓沿他所指方向一望,不由大喊:“快点快点。”
竹林尽头,山坡对面千枝万树绯滟点点开满繁花。近看,琼玉枝头,每一朵,每一瓣都是孤高而清丽,暗香浮动,似乎连花上的露珠也被染上似有若无的芬芳,隐隐透着罕绝的傲气。
于迷宫般的花林中穿行多时,薛化之指向一排小屋:“那就是愿了宫。”
“啊?”尹蔓将信将疑地惊呼。
薛化之似乎知道她的疑问:“进去就知道了。有些事情,是不能单相信眼睛的。”
说罢,携她向小屋走去。
薛化之用食指沿门上一个绕来绕去的符号画了一圈,后退了几步:“鞠躬。”说罢,缓缓弯下腰去。
尹蔓随他一同低头,忽而,觉得脚下景物飞快退去,像有人拉开灯一般,周围亮堂起来——再次抬头时,不觉大吃一惊:的确,这是名副其实的宫殿!鎏金的雕栏,彩绘的格窗,玄妙的纹饰……
薛化之每走几步,尹蔓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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