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不过就是粉或面什么的,我有些失望,正想是不是随便吃点什么填肚子,“麻辣烫,正宗的四川麻辣烫。”我眼睛一亮,“我们过去。”我边说边朝那个方向跑去。
“老板,来两块藕,三块豆腐干,还有,”我转头去问柳翰,“柳翰,你想吃……”我呆在原地,我的身后没有柳翰!天啦,我怎么光顾着吃没管他了呢?我跑到路中间,“柳翰,柳翰。”
一双手突然从后面抱住我,我吓得尖叫起来,我抬起右脚正准备使出防身术中的杀狼术,“叫错了,应该叫老公。”从我后面传来柳翰带笑的声音。
我吐吐舌,好险,这老公差点就被我自己毁了。“好,”我笑嘻嘻地亲下他抱我的手,“好老公,陪我去吃麻辣烫好不?”
“麻、辣、烫?”他倒吸一口冷气。
嘿嘿,他的额上肯定全是冷汗,我转过头去看,不只额头,他的鼻尖上都出了汗,我正想继续调侃他几句,“Excuseme!”一个外国老妇人拿着照相机走过来,“我可以和你们照相吗?”
尽管她说的普通话不是很纯正,但是我们都听懂了,“你说呢?”我小声问柳翰。
“我看行。”
“ok!”我朝老妇人做了个ok的手势。
“Thanks!”她和我们站到一起,对面头发花白的高个男人举起相机对着我们一按快门。
“谢谢,”她指指我,“我喜欢你阳光的笑容。”
若干年后,当柳翰再次提起这句话时,我依然能感受到那个时候的喜悦和快乐。
第八章(1)
“你说我像云捉摸不定,其实你不懂我的心,你说我像梦忽远又忽近,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我努力地睁开眼睛,窗外好像还是黑黑的,我又闭上眼睛,可是童安格的《其实你不懂我的心》还是飘忽着,飘忽着。
“喂,”柳翰的声音隐隐含着怒气,“什么?罢工了?”
我马上睁开眼睛,我想坐起来,可是我立刻想起我是光着身子,我忙手忙脚乱地穿上胸衣和内裤。
“好,我马上去。”他说完生气把电话朝床头柜一扔,“烦S了。”他立刻又抓起手机,“喂,大伟啊,你马上来接我。”
他起身去穿衣服,我羞得闭上眼睛,估摸他穿上内裤我才睁开眼睛,“是工厂那边出事了吧?”我小心地避开罢工这个敏感的字眼。
“恩,”他倒出根烟点上。
“你昨晚说的话还算数吗?”我有些紧张地盯着他,我想帮他,可是我担心他不接受。
“哦,”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盯着我看了好一会,“算数。”
“那行。”我亲了他一下,“你继续睡会吧,工厂那边,我去。”我两眼发光,即将面临的挑战让我感到莫名的兴奋。
“哦,”他的眉头皱得很紧,“你一个人去行吗?”
我点点头,他忽然伸手搂过我,我的脸立刻红了,昨晚缠绵了很久,难道他又想……
“有什么事马上打电话。”他松开搂着我的手,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把被子往上扯了扯,“路上小心。”他说完闭上眼睛,“我再睡会。”
“恩。”我起身穿上衣服,我正准备朝门口走,我想了想,回身亲了下他,“我走了,记得一会去公司给我下个正式任命书。”
“去吧。”他翻转身,背对着我。
我耸耸肩,朝门口走去,我没有看到在拉开大门的那一瞬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打开大门,外面的天还没有完全亮,还有点黑。
“夫,夫人?”徐大伟吃惊得都忘了他在抽烟。
“小心烟蒂。”我打开后车门,钻进车里。
“噢,”他瞄了眼大门,“柳总不去吗?”
我有些不快活,这帮男人昨晚还口口声声地肯定我,今天就怀疑我了?“开车。”
“好叻。”徐大伟爽快地答应了声,踩下油门。
“和我说说那边的情况吧,”我想了想,“第一,谁管生产流线,就是谁是车间主任?第二,谁把质量这关?第三,成品出厂时必须谁签字?”我略沉吟下,“第四,谁是厂长?这些人和柳翰,还有他的父母哥嫂有没有诸如亲戚朋友等的关系?”
“没有车间主任。”徐大伟一打方向盘,上了一个岔道,“夫人,坐稳了,前面的路有点簸。”
“谢谢。”我抓紧前面的座椅,徐大伟没有义务回答我的问题,站在他的立场,离这件事越远越好,我有些后悔今天就去工厂,太过猛浪了。
“管质量的姓乌,乌开来,他是柳总大嫂的表弟,他一个人兼管了车间和检测。”徐大伟小心地避开路面的坑洼,我正想要他专心开车,一会再说话,“出厂要乌开来和厂长一起签字。”路面一个大坑让车身颠簸的厉害,“厂长姓苏,苏明,是柳总从外面请来的。”徐大伟按下喇叭,示意前面的车让道,“听那边的人说,他不管事,都是乌开来说了算。”
这个乌开来看来是个关键人物,怎样才能既不伤柳翰的面子又让这小子滚蛋?我头疼地抓抓头发。
车窗外,天已经大亮了。
“厂里的技术员怎么样?”我岔开原来的话题继续发问,技术好与坏找个专业的一试就知道,可是这却可以检验徐大伟才说的话真实性有多少。
“一个字,”徐大伟回头看了我一眼,“烂,”他扭开音乐,“是乌开来找来的。”他目注前方,“快到地方了,夫人。”
我心头一凛,我这次来可以说是毫无准备,幸运的是对方也没有准备,可是,如果柳翰告诉了他哥嫂,那今天我怕是——吃不了兜着走。我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如果能缓上三天……我的眼睛一亮,心里有了计较。
工厂的门口很冷清,我暗舒口气,我现在的力量不过是一股勇气,真要面对愤怒的工人还是薄弱了点,“怎么没人?”我低声问徐大伟。
“不是罢工了吗?”他怎么知道的?我大吃一惊,“我去敲门。”他说完朝大门口走去,“老张头,老张头,开门。”
“谁啊?”一个颤微微的声音从大门后传来。
厂里怎么用这分明是上了点年纪的人看守大门?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他守护得了吗?
“我,徐大伟啊。”
门吱哑开了个小缝,“快进来。”门后的人急急地说完,把门又拉开了点点,“她是谁?柳总没来?”前面那句是惊讶,后面那句则是失望了。
“没来。”徐大伟让到一边,“夫人,我们快进去吧。”
我们刚进门,那人立刻把门关上了。
我注目去看,门口站着个胡子头发都是白白的老头,背有点驼,双眼布满血丝,显然一夜没睡。
“老人家,请问贵庚?”我放柔了声音问。
他听我说话,呵呵地笑起来,可是笑声立刻被咳嗽声代替,“咳,咳,这位,这位姑娘的声音真好听。”
“什么姑娘?”徐大伟马上打断他的话,“她是柳总的新婚夫人。”
“夫人,咳,咳,”老头惊得挺了挺背,可是立刻咳得更加厉害。
“厂里除了你还有别的人吗?”我不想再知道他的年龄,像他这样年纪一大把、身上又有病的老人该在家里静养,而不是在这看大门。
“都,都走了。”
“包括厂里管事的?我说的是那些当官的?”我生气地问,我再也克制不住心底如波涛汹涌的怒气,揩油时都在,这一出事就都跑了?
“是的。”老头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您先去歇会。”我冲老人笑笑,转头对徐大伟说:“你对工厂熟吗?要熟的话,带我去看看。”
徐大伟点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带头朝西南方向走去。
“夫人,”徐大伟在拐了弯后突然停下脚,
我正在想解决的办法,差点撞上他,“怎,怎么?”我的脸红了,我往后退了一步。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我说:“夫人,别开除老张头好吗?他其实还不到四十三岁。”我怀疑地看着他,我看着怎么像有六十几?“他以前的头发有点白,可是胡子是黑的,背可一点都不驼,”他看着我,眼睛中露出了淡淡的忧伤,“可是去年,起重机的一个螺丝不知道怎么松了,柳总正好从下面经过,老张头一把推开柳总,自己却被活活地砸在下面。”
我的目光一下变得锐利起来,开起重机的人是白吃饭的吗?螺丝松了也不知道?“这件事后面查了没有?结果是什么?”
徐大伟摸出一根烟点上,“结果就是开起重机的小范被开除了。”他瞄眼我,“柳总在小范被开除的当晚召开全体会议,说以后都不准提这件事,谁要提,自己卷铺盖走人。”他嘿嘿一笑,“夫人如果告诉柳总说我说了,那我立马得滚蛋。”
“放心,”我对他露出笑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分的清。”
第八章(2)
徐大伟刚打开车间大门,一股近似沥青烧焦的气味立刻冲鼻而来,我被呛得连连咳嗽,“还进去吗?”他皱了皱眉。
“当然进去。”我带头走进车间。
地上到处是陈旧的污垢,除了天花板稍微干净点,几面墙基本都变成了褐色。
突然,我的右脚以我不能控制的速度向前滑去,我吓得尖叫起来,“啊!”
徐大伟跑过来,在我快跌到地面的时候抱住了我,“你没事吧?”
我的脸立马由白色变成绯红色,“没,没事。”我站直身子,“谢谢。”
他松开手,往后站了站,“夫人,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瞄眼不远处的机器,“不急。”我试着往前踏了一步。
徐大伟忽然走到我的前面,把手伸给我,“抓着我的手,我带你走。”
我红着脸,抓住他的手说:“谢谢。”
“这就是传送带?”我吃惊地指着脏兮兮的帆布带。
“可能吧。”他摇摇头,“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伸手摸下传送带,“夫人!”我回头看眼徐大伟,“怎么了?”
他搔搔头,“我本来准备说很脏的。”
我笑了,“我知道。”我看下左手,一层黑油,“看看,这是什么?”我生气地说:“就这样生产出来的糖果能没有问题?”我指指散落在传送带上的几粒糖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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