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五的眼光在道明臣考究的领带上定格了,领带上显目的品牌告诉龙五,这条领带够他不吃不喝一个月的工资。
“呵呵……”道明臣笑了,“瞧,人家公安都同意我的话了,小光头,今天我就不为难你了,你捎个话给裴俊永,就说月经哥说了,如果你们每人都再切掉一截这个……”道明臣晃了晃自己手上的尾指,“再捧上二十万,记着是十十万人民币,我就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否则……嘿嘿……你也许可以咨询一下你们上层的直系领导,再做定夺。他们的答案会让你们满意的。”道明臣本来很柔和的眼神忽然变化成了一道冰冷可怕的陌生光芒,光头大汉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道明臣的眼神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延边老家冬天挂在屋檐下散发着寒气的尖锐冰棱。
“听到我的话没有?”道明臣敲敲吧台。
光头汉子猛点着脑袋。
龙五心里一下子乱糟糟的,好象有很多话说,却又什么都讲不出来。
“龙公安,有句谢谢还没当面讲给你听。上次多谢你帮我管教了几个不成才的徒弟,十分感谢,我们龙腾记住了你的这份情!迟早会厚报!”道明臣向龙五伸出了手。龙五身子绷得直直的,眼睛也直直的盯住了道明臣,胸口在大幅度起伏着。
“那么……请允许我抱歉的说一声,我先告辞了。”道明臣尴尬的搓了搓手,耸耸肩膀说道。
“你真牛B!”龙五凑到了道明臣耳边轻轻说道。
“是吗?”道明臣夸张的挑了挑眉毛,“那还不是跟你们这些体面人学的吗,呵呵……”
“走了!”道明臣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龙公安,下次如果你也想穿鞋子,只管言一声。”青衣路过龙五身边时,矜持地一笑道。
龙五紧紧的握住了拳头,身体情不自禁的抖动起来,嘴唇也上下扑翳着。
惠惠和道明臣不可避免的打了个照面,惠惠的身体和龙五一样,也情不自禁的在抖动着,惠惠的脸上错乱的表达着慌乱,渴望,痛苦种种不同样的表情,这些不一样的一瞬间全集中到了惠惠的脸上。
“惠惠。”道明臣很苦涩的和她打了个招呼。
“你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的面前呢?天都有这么大,为什么?”惠惠摇晃着脑袋,几乎是呻吟道。
“因为天都这个城市是属于月经哥的。”这就是道明臣的回答。他内心深处其实很想回头看一眼惠惠,惠惠在道明臣心里的位置,连道明臣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能占那么大的比重,但是他们之间就象两条已经画好的平等线,是永远走不到一起的。
道明臣头也不回的走向了大门外,他终究还是没有回并没有,他已经再没有了回头的路。
傻站在大厅中央的龙五如果不是裤兜里揣着的大哥大响起来,还不知道要继续站在那里沉默多久,当时很多人还没有这种黑笨的家伙,整个刑警大队是在黎叔的间接影响下,从有限的办案资金里给副队长龙五置办了这个值钱的家私。
被电话惊醒的龙五,第一眼看到就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泪眼模糊的惠惠正盯着道明臣远去的背影,这一刻,龙五的心如同刀绞。龙五有种真想把大哥大砸出去的念头,低头看了看号码,龙五还是强压着怒火按通了电话。
接通了电话的龙五脸上慢慢的将无法掩饰的妒火转变成了一丝畅快的笑意。
“道明臣,你胆子还真大啊,大得好啊!荷兰,你死得好啊!死得好!”龙五脸上绽放出一道狰狞的神色,一字一句的说道:“道明臣你不是很狂吗?你等着!”
不远处的惠惠听到这话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激灵,回头紧紧盯住了龙五。
第一百一十五章 胡萝卜加大棒
麻烦忽然之间好象和道明臣绝缘了。
龙五原以为荷兰的死是一个突破口,可惜的是他申请批捕道明臣的逮捕令被上头无情的驳回了,理由很简单,道明臣是市里新树立的典型和劳模,没有确凿的证据,随便的逮捕一个在天都有着很大影响力的人物,是会带来很麻烦的后果的。
龙五愤怒了,他完全没有能够想到,一个道明臣在天都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以前的道听途说也就罢了,直到现在自己碰上了他,才总算体会过来,这个人是多么的难缠。
龙五也横下了一条心,他开始收集起道明臣的犯罪证据起来,他想得很简单,只要证据在手,铁证如山,道明臣再有本事,还不是一样要完蛋。
收集证据说来容易,真正做起来,龙五才知道面临着的是多大的艰难。他走访了很多的普通百姓,尤其是西城的老百姓,龙五原本想在基层打开缺口,没想到却碰了一鼻子的灰。
道明臣对待普通人,和他对付江尖人时的手段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很多的老百姓对道明臣交口称赞,夸他有礼貌,而且在他的龙腾属下的企业打工,从来都是福利最高,待遇也非常好,逢年过节,加班加点,还都有额外的奖金,比起在工厂上班要好太多了。也有看不惯道明臣的,不过却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胡子留得太长啊,头发蓄得那么长,全是些古董话,这未免让想抓道明臣小辫子的龙五有点丧气。
龙五实在想不明白,一个罄竹难书,恶贯满盈的流氓头头为什么能把自己掩饰得这么好?一个刮地皮的地痞还能得到民间这么高的评价,这世道成什么了?越是这样想,龙五就越窝火。尤其是荷兰刚刚死在他的手里,这是社会上混的都心知肚明的,自己却偏偏就什么把柄都抓不住他。
龙五衡量了很久,决定还是去找浪大麻子。基层打不开缺口,就只有从这些混社会的人身上下手找机会了。
就在龙五算计着道明臣的时候,道明臣自己也没闲着。
那天的那个新疆摊主虽然玲珑剔透,知道去看汽车的牌照,但他不该在公安传唤他调查取证的时候,也照实说了。他和公安说看到那辆车的牌照上挂着狼群书友会红纸条,这帮人肯定是早有预谋,把荷兰前前后后的被掳走的原委讲了个透彻。这些话没给破案带来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可还是给他自己和新疆老乡们埋下了祸根。
新疆人的地摊虽然摆在了东城,可还是遭殃了。
新疆人的地摊全然没有接到道明臣的任何象朝鲜族人那样的通报,就被杀上了大门。那天正是荷兰死去的第七天。老话里那天叫“头七”,新疆人虽然有点揣揣不安,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西城的道明臣居然会猝然发难,按照阿凡提的想法,这次的仗没能开打荷兰就栽了,怎么着道明臣也该韬光影晦一阵子吧,这期间完全可以找人说和说和,荷兰一死,新疆人也有点想另寻门路的意思了。
事实完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那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天上的月亮满弦当空照,天空中几朵云彩斜挂着,正当新疆人忙着招呼着一天最红火的客源的时候,煞星上门了。
两辆粗重的东风卡车蒙着帆布嘎吱一声停在了烧烤街的档口前,刷的一声,帆而被一群手持太平斧青铜古剑的大汉揭开了,没等车停稳,这些汉子全都迫不及待按着车帮就从车上跳了下来,惊叫的空隙也没有,这些汉子就象闯进了羊群里的野狼一样肆虐起来,所有的太平斧上全刷了一层黑漆,舞动起来连渗人的寒光也看不见。看得出来,这帮人也不是存心想来大开片的,都只是用斧头根子横扫,饶是这样,新疆人几个靠得近的档口也是鬼哭狼嚎一片,有几个胆子大的新疆人想抵挡,腰里的小刀刚刚拔出鞘,就被长柄太平斧砸倒了,几把有着漂亮花纹的青铜古剑直接架在喉咙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档口被砸得支离破碎,所有的吃客这才醒悟过来,都尖叫着跑到了远无的地方,瞪着惊魂未定的眼睛看着热闹。
看着自己的烧烤架子被砸得呻吟着变了形状,木炭带着纷飞的火星飞出了老远,新疆人中有个楞头青狂吼着不管不顾的站了起来,拼命的动作还没做出,就被人一斧头重重的撩倒了,然后又被人揪着卷曲的头发按在了还在冒着火星的木炭上,嗤的发出了一声事业着皮肉焦味的声音。
阿凡提自己的档口是新疆人中最大最好的,首当其冲遭受了最残酷的打击。阿凡提很聪明,他没有和其他几个伙计一样抽出刀来反抗,而是选择了悄悄的杂在那些吃客们纷乱的人堆中退到了安全地带,立刻掏出大哥大给街角那边的新疆老乡打电话。
新疆人中还有其他一大帮人并没有出摊,这些人全是从其他城区撤回的摊主,因为没了地方摆地摊,全在清真饭店里呆着呢,一接到阿凡提的电话,全部啸聚了,从街角那边黑压压的明火执杖的冲了过来,阿凡提迎上了这帮手持新疆砍刀的维族汉了了,接过一把新疆大砍刀,大手一挥,一句疆骂脱口而出:“攮死姬!”
这句话,只要是熟悉新疆人的朋友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新疆人说这话一般多半都是要出人命的。
新疆人的饭碗被打破了,他们也不得不玩命了。
街角的对面的巷子里忽然涌出了一帮骑着高头大马的红色胡须的大汉,迎着新疆人冲了过来,一冲出了狭长的小巷,这帮红胡子大汉全用靴子上的马刺拼命的磕着马的肚裆。战马吃痛不过,开始冲刺,劲风把红胡子大汉的胡须吹拂得向右掠去,每个红胡子都象神话中的战神一样散发着凛冽的杀气,他们的目光中是毫无顾忌的狂野,灰黄的路灯轻辉消融在了他们狰狞的面容上,撒开了蹄子的点马一字排开,每一次马蹄和地面的接触都能让人感觉出一种隐隐的震动,这种震动不只是在生理上冲击着新疆人,也在心灵上摧毁着他们的斗志。红胡子也就二十几骑,但是在他们看来已经和千军万马的气势几乎是差不多了,长度达到了惊人的两米二的镀锌管上镶的是磨得瓦蓝的军刺,战马的每一次奔腾,军刺上的铃铛就响动一次,军刺就在跳跃一次。
短短几十米的距离一闪即过,冲在最前面的阿凡提首当其冲,被一柄军刺狠狠的捅在了腰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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