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要是把旺财搞来弄个斗狗,岂不是更血腥,更刺激?”道明臣飞来奇想。
“天啊!!!!哥哥!天才的构思!”
“我要是让大牛脱光衣服去和人真枪实弹的肉搏,不是更能吸引他们?”道明臣继续举一反三。
“哦,我的哥哥,那样我们的赌场一定是全天都,不,全中国最好的!”
“行拉!”道明臣斜也了小贝一眼,“先去人家的地儿看看再说吧。”
“刚刚那些都是谁说给你的?”道明臣还是有点不相信。“是那天那个阿德哥,还记不记得,一老头,胳膊上文了条苍鹰。”小贝一边说一边比画道,“可怜那老头了,现在老了,说不上话了,黄帮的大当家不是很喜欢他,这老头脾气又大。不过,他懂的真多,麻皮金荣杜月笙,瘸腿炳根张啸林,上海滩,许文强,没他不知道的。”
小贝和道明臣一路颠簸,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一家旅社门前。“到啦?”道明臣很吃惊,离的并不是太远。普普通通的两层楼,前后有好多进,“到了,这房子是以前的一个资本家的,文革时嗝屁了,怎么样,黄帮的手笔不赖吧?”小贝似乎还有点怀念以前。
“好不好,看以后吧,弄不好,今晚就要迎来浩劫!哎呀,挺漂亮的一所房子啊、、、、”道明臣伸了个懒腰,心怀不轨地说道。
小贝暗暗打了个寒噤。
进了旅社大门,看见一个胖子在打盹。小贝敲敲桌子,胖子抬起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哎幽!是贝少!什么时候吹了这阵风,把您吹来了,是来赎那块镯子的吧?这位是、、、??”胖子总算看见了道明臣。
“我香港的表哥”小贝挥了挥手上的“达路马”。“我哥送俺的!”
“哎幽喂,我一看您就是贵人!果然是华侨!先生,有外汇券吗?我高价换!”胖子的脸原本就象堆肚肺,现在脸和鼻子凑在一起,更是滑稽。
“我是来玩玩的,没带什么外汇券。”道明臣捏了捏口袋里的几张毛票和钢蹦儿说道。“下次,我给你带点美金,或英镑什么的。”
胖子摸了摸自己象糨糊糊上去的鼻子,努力摆出一副英国绅士的派头,“那是,那是,苍蝇在我面前飞过是公是母我不知道,什么样的人,我还是有点眼力的!”
道明臣禁不住有点得意了,就凭我这上半身,中南海也大可去得。介绍一下道明臣当前的打扮,眼戴墨镜,身穿西服,下身是条包屁股牛仔裤,裤腿细得就象踩脚裤的那种,(别说没见过踩脚裤)脚上是一双运动鞋。典型的业余华侨打扮。一个瘦弱的少年,领着两个人绕过乱七八糟的里间,没过一个拐口,就有一个壮汉守在那儿。警惕的目光连最称职的哨兵也要羞愧。绕过无数的弯后,终于到了间屋门口。带路的少年就象出现时一样悄悄地不见了。小贝拉了拉还没在状态的道明臣,“哥?哥?”道明臣左右看了看,“到了啊,把老子的鸟都转晕了”。
推门进的屋来,迎面就是股烟味,窗子被天鹅绒遮的严严实实,原本的红色儿都被烟熏成了蜡黄,头顶全是日光灯,人头孱动,到处都是香烟,狐臭,便宜桂花油的味道,人群里,还有很多扎着红头绳,穿裙子的少女走来走去。(当年穿裙子的女孩可很少见的哦),
道明臣满意地点头,“是我喜欢的地儿!”
大喇喇走到一桌挂着空闲的麻将桌前,小贝屁颠屁颠地捧了堆钞票过来,两人身上凑凑没一百,一咬牙,把“达路马”给套现了。一路走来时,道明臣老早了解了麻将的玩法,这里的人没什么高手,全是玩“推倒胡”,这种打法全中国都有,是最弱智的打法。赌注是胡一次二十,“清一色”一百,“双清”二百,“双清”的可能几乎等于0,因为“推倒胡”是胡的最快的一种麻将打法。
乘理牌的空挡,道明臣观察了一下自己的对手,上家和下家都是两个脸色蜡黄的汉子,看起来,没什么起眼的地方,只是他们两个都是穿的鳄鱼衬衫,只是两个鳄鱼脑袋一个左,一个右,看起来挺搞笑。天门的位置是个满眼血丝的中年汉子,看来已经鏖战了很久没下火线了。
一圈牌一过,道明臣就发现,上家和下家不是很地道。不过不要紧,道明臣向来不怕这个,牌有文打,也有武打。每在海底出一次牌,就有一张牌被掌心的肌肉夹上来,两圈一过,道明臣面前的人民币就多了好多,看到上家和下家惊讶的表情出现在蜡黄的脸上,道明臣心里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十赌十诈,你们不地道,怎么不想想遇上高手怎么办?我还没用砌牌的功夫呢,你们就不行了,好好的一门艺术,生被糟蹋成这样!该!
对面的那个满眼血丝的汉子看来也是个雏儿,跟道明臣一样,被人家也是当羊沽。道明臣有心想放他几章,谁知他只顾自顾自地出牌,牌伎臭,牌更臭,既然烂泥糊不上墙,道明臣只好拉倒,横下一条心,大杀四方。唯一令他不安的是,这个坐在天门的汉子,并没有现金,他每打输几把,凑成整数,就把面前的支票簿子打开,添上数额,做为赌资。道明臣看了一下支票,公章和私章都是全的,看质地和公章的样子,都是真的,绝不可能是大萝卜刻个章来蒙人的那种。“真这么有钱?”道明臣看了看汉子的颓废的造型,简直和自己有一拼。乘理牌的时候,让小贝数了数面前的钱,已经快四万多了,其中大半是支票。看看上下两家两个饥荒贼,早已经汗水涔涔,天门的哥哥依然毫不在乎的样子。道明臣忽然觉得有种危险的感觉,面前的这堆支票很可能让自己今晚的劳动变的一无所获。
推倒最后一把“双清”,道明臣站起身来。无视三个人喷火的眼光,扬长而去,其实,按道理,赢家是不可以先走的,但几个饥荒贼被他杀的晕头转向,也的确是有点怕他了,所以居然无人挽留。
把小贝拉到墙角,把所有的支票和钱全交给了他,道明臣正色道:“用你最快的速度,去信用社把钱全取出来。记住,戴个头盔,别让人看到你的脸。”小贝机灵地点点头,刚刚准备走,道明臣又一把扯住他,悄悄地说:“让大牛,张枫他们全部过来吧,他们知道要带什么!”小贝答应了声,赎了手表,赶紧绝尘而去。
道明臣除了身上还有几个钢蹦,已经身无长物了,一身轻松地,挤到斗蟋蟀的看台。两只大蟋蟀各装在一个大玻璃瓶子里,一只通体酱红,两眼暴凸,体形象只蚂蚱多过象蟋蟀。另外一个瓶子里装的是一个全身乌黑,背上象瓢虫一样,有着几点金黄,螯口开启处,露出锯齿般的牙,体形比刚刚那一只稍小点。
一个光头大汉赤着上身,正在疯狂地叫嚣着下注,手中的斗蟋草,差点也被挥成了两截。手臂上绣了个老鹰,鹰翅随手肘每一次挥动,都象是在挥动一次翅膀。道明臣不用想就知道,这一定是黄帮的人,这些江湖中人都有蛮独特的文身方式的。
“哪只是“酱油灯”啊?”道明臣问身边的一位仁兄,这位仁兄显然已经进入很亢奋的状态,“酱红色儿的那只就是!”
“另外一只是什么?”道明臣又问。仁兄的眼光飘来时,明显有点不耐烦了,“那只叫“金背黄”,今天是北京琉璃厂的斗蟋蟀高手来挑场子,平时哪儿能让“酱油灯”出来啊,都供在那儿喝露水呢。”
“你看好哪一只?”道明臣的死皮赖脸,真的有时候很让人觉得恐怖。
“不知道,这种场合我就是一跟班儿!”仁兄也开始幽默起来,他的口气明显是在学的经典巨著《电子生涯》中的某位警官的口吻,以表示自己内心的某种不耐烦。
“这“金背黄”不错嘛!“道明臣高兴地夸奖,就好象这蟋蟀是他的一样。
“何止是不错!剪刀蟋蟀中的上品了!”一个浓重的天都上海腔传入道明臣的耳际。
道明臣没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哈哈,德老,你好你好、、、”
“小伙子,那能介客气?”马德里笑嘻嘻地说道,“叫我阿德哥好咯,好久没窥见侬了?”
“近来有点忙,小忙、、、、、”道明臣虚伪地说道,一壁递过一支雪茄,这是用来装点门面用的。平时他还是抽紫光阁。
掏出火柴给阿德哥续上火,道明臣小心问道:“阿德哥是在这里做顾问?”阿德哥脸色一暗,冷笑道:“现在的天下是年轻人的,阿拉只是来白相白相,老列、、、”!
“刚刚听阿德哥讲蟋蟀,似乎对这个很有研究?”道明臣喷出一口浓烟,这雪茄的滋味的确比紫光阁好点。
“百乐门,跑马厅,顾正红单闯斗兽场,阿拉在上海啥世面末见过?我哩黄帮的这只小虫虽然号称是“天都史上最强”,但以我看,也就是上品而已,这小虫虽然久居蛇穴,秉性狠毒,但切记:舌柔长在口,齿坚倒'奇。书'脱帮!这只来挑战的“金背黄”,在剪刀蟋蟀中也算是上品了,”看到道明臣不解的目光,老头慢幽幽磕了一下烟灰,继续讲道:“蟋蟀有三品,一尾凶,二尾毒,三尾爬砖头。二尾蟋蟀又叫剪刀蟋蟀。这金背黄就是剪刀蟋蟀中的精品!”
道明臣笑道:“那我们就去买金背黄赢好了,弄点香烟钱。”啊德哥拉住道明臣,郑重的摇摇头:“阿弟,十赌九骗!不要去,赚钱不能靠赌博!侬窥那个人”道明臣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金背黄的瓶子边,站了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手里一杆放大镜,正在观察小虫。“他是、、、?”道明臣看不出什么名堂。
“这个人的阿爸是光绪年间天都花鸟市场有名的青皮,家传手艺,善配一种虎狼之药,但凡是一流上品,一旦吃下,也会一厥不振,他的药水就在放大镜的柄子里,一按开关就喷出去了”阿德哥低声说道。道明臣张了张嘴,“操,那酱油灯不是赢定了?”
“哼,不能这么说,北京琉璃厂卧虎藏龙,听说他们擅长配制蒙药,三流小品一服下,也能有惊人战力。两厢一比,倒也差不多。”阿德哥指了指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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