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你别问了,这是钱。”雷猛从皮夹里抽出了两张钞票,一边递给她一边问,“你家有三轮车没?卖给我,我这朋友喝高了,走不动了。”
老板娘看见雷猛的皮夹里厚沓沓一叠钞票,眼睛都绿了,“有有有,我这有买菜的三轮车,还是新的,你得多给点。”
“得,给你一百块,够你买辆新的了。”雷猛数给她十张大团结。
“下次你还来哦,我好好招待你。”老板娘风情万种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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纣臣墩山上的拳赛也在如火如荼地开始着。每个人都兴奋地喘着粗气,看着台上的两个拳手在殊死搏斗,1:10的巨额的赌注,刺激的每个人的肾上腺素玩命的分泌。
今天的海州老板带来的是一个东南亚拳手,胳膊上缠着厚厚的麻绳,整个人虽然瘦,却非常精干,胳膊肘和腿肘尤其厉害。
老赖和刘忆苦也是目不转睛。
“赖总,你见多识广,你说说,这个黑了八叽的家伙,膀子上套着个麻绳是做什么的?”刘忆苦问道。
“这是泰国的泰拳高手,缠绳泰拳在泰国不是一般人能练的。你们这个天都拳手真不错,身段这么强壮却这么灵活,胳膊上绑着这么层铁链居然不影响他的灵活,不简单。阿龙,你是南拳高手,你说说名堂给我们听听。”赖长星把目光看向了自己的一个马崽。
“这个天都拳手的步伐和气息很均匀,一看就是高强度训练出来的,他缠着铁链的打法我没见过,不过我们南拳里头有种“铁线拳”是在胳膊上套钢环的,估计这大概是和“铁线拳”一个派系的吧。”老赖的马崽沉吟了一下说道,老赖的这个马崽体格魁梧,手上老茧丛生,目光彪悍。
“我刚刚买的是泰拳手赢。这样的泰拳手我在香港黑市上见过,别看细胳臂细腿,厉害着呢,尤其是敢缠绳的,全是打生死仗的,你帮我看看,谁会赢?”老赖说道。
“不好说,泰拳又名“八条腿”,好的泰拳手能轻易地将戴着摩托头盔的脑袋踢碎,但这个天都拳手也不差,老板你的胜负指数在一半一半左右吧。”马崽盯着场内,眼睛刹也不刹。
话语刚刚让老赖点了点头,格斗场里胜负已经分了,泰拳手的一个飞膝刚好和天都拳手的拳头拼在了一起,“咯哒”一声闷响,泰拳手已经跌倒在了拳台上,还没来的及反应,天都拳手已经用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看向了台下端坐着的道明臣。
道明臣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个横切的动作。
台上的拳手点点脑袋,一个收臂,“咯哒”一声骨节碎裂的闷声传来,再松开,泰拳手的脑袋已经软绵绵地垂下了。
“日!大牛现在聪明了,知道打个半天让我们眼花缭乱了,杀人杀的太快,还有个屁人来和我们打。”道明臣悄悄地和小贝说道,“怎么没看见青衣?哪去了?”
“青衣去布置外围了,她说要吸取今天的教训,要把外围布置好,要不然有人打冷枪就坏了。”小贝说道。
“我们在越南那会儿,再牛的前线老兵也不敢和大牛这样的纠察老卵,他们全是全军挑选出来的精英,论杀人速度或许不抵我们,论到打架经验的丰富,呵呵。。。。。。有谁能和他们比?”道明臣瞟了一眼海州那帮摇头丧气的大款,一阵奸笑。
“以后这钱就没这么好骗了,这帮家伙已经输太多场了。”小贝说道。
“赌场发家是靠放高利贷,我决策上有点失误了,贵族路线不应该现在就走,我们以后还是带着走走平民路线,多斗斗蟋蟀,斗斗狗什么的,把天都的市场先打开。妈的,先期投资哪里都要钱,捉胫见肘啊。。。。。。”道明臣耸耸肩膀,“去黄帮“八根系”那儿收钱的人出发了没?”
“我打过电话了,我们的人已经到了,这个婆娘死不承认,在下招治她呢,真金白银那!换我也不会这么快承认。不知道能有多少钱,一百万有没有?”小贝有点垂涎欲滴。
“毛!有个三五十万就不错了,黄帮的收入大部分靠的“搬砖头”,前几年这块没什么大财,今年政府刚刚开发,又碰上了我。你以为这么大的家业不用钱?黄帮要用钱的地方海了去了,几个老大人浮于事,又再不检点再贪污点,还有个屁钱。”道明臣掐着指头数到,“你就看我们吧,每个月的份子钱,自己兄弟的开支,打仗后的抚恤,做慈善装门面,琼花品种的培育以及建造十里花市这都要钱,新开的饭店我居然连场地租赁费都是赊帐,表面上风光,其实无奈的很。”
“官僚主义害死人啊!黄帮怎么就不节约点呢?”小贝很懊恼。
“节约了给我们?哈哈。。。。。”道明臣笑死了。
“别这么笑,海州那帮老板还以为我们赚了钱还卖乖呢。”小贝说道,“其实我倒是有个小小的赚钱门路。”
“说来听听,不是兔子不吃窝边草,我抢劫的心都有了。”道明臣两眼放光了。
“我们在黄帮总堂雷猛的办公桌抽屉里搜到过一封信,是台湾来的,黄帮在解放前有个香堂跟着蒋光头去了台湾,现在混了蛮好,也改了名字了,现在叫“竹联社”,说是想跟总堂把祖先的遗影“借”过去开香堂,认祖归宗,人家信里说了,可以考虑给予适当的金钱补偿。邮戳是前个月的,估计雷猛没肯卖祖宗。”小贝说道,“我看。。。。。”
“就那几张代图?画老家伙的画儿?”道明臣问道。
“恩。听说最早的是清朝康熙年间意大利传教士郎士宁的真迹。”
“卖了。按地址回信过去,把价钱开大点,好歹也是文物不是。”道明臣乐了。
“真卖?”
“废话!找几个会画画的弄几张赝品过去好了。到时一推二五六,就说这就是真的,竹联社他还能过海来杀我?”道明臣摸摸鼻子,“别他妈怪我,我也是钻点空子,台湾要是回归祖国了,出于江湖名声考虑,我还真不好意思给赝品给他。”
俩人又是一阵奸笑。
此时老赖的眼睛盯住了道明臣,就象发现了四十大盗宝藏的阿里巴巴。***********************************************************************
宿云微坐在了除了铃铛不响之外,处处都在“卡卡”作响的破三轮车上,心潮澎湃。他的怀里抱着个蛇皮袋子,雷猛在埋头猛蹬车。
“你可真重,看不出来啊,你那么瘦。”雷猛回头抹了把汗。
“是袋子里的钱重。真看不出,我们黄帮的“八根系”居然是个在食堂烧火的糟老头。”宿云微把怀里的钱搂紧了,咯的肚子上的刀口火辣辣一阵生疼。
“黄帮老前辈了。解放前那阵你知道他是谁?跟着王亚谯的杀手!赫赫有名。”雷猛猛蹬两脚,直起了身子。
“日!现在佝偻着腰,象随时快翘辫子的老家伙,居然是当年跟着杀手之王王亚谯的大好佬!真看不出来。”宿云微说道。
“你和他冷森森的眼神对视看看,呵呵,宝刀不老啊!不过话说回来,谁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蚀啊,英雄总有老去的一天的。有句话怎么说的,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雷猛感慨道。
“夕阳无限好,最是近朝晖才对。”宿云微纠正道。
“呵呵,只有他们那种老人才对江湖道义看的这么重,我们黄帮这么多年的资金全被他一个人掌着,这老家伙重来没吞过一毛钱,要是换了我守着这么多钱这么多年,可就难说了。”雷猛嘴角扯了扯,很有内涵地笑笑。
“现在的江湖中人都市侩了,什么都看着钱。江湖道义已经被遗忘了。”宿云微也感叹道。
“也有例外。你不就是吗!我雷猛这辈子没白活,有你这么个兄弟我知足了!我们现在有了钱,再重头开始,先去外地做点生意什么的,凭你的头脑,我相信今后的日子,谁能说的准呢?我想过了,奇……書∧網这个道明臣,暂时不是你我能斗的过的。先等着,哪天他走了麦城,我们再来落井下石,要他的命。”雷猛意气风发。
宿云微双眼噙满了泪花,“雷爷,我说了,你到哪我跟到哪,我们一起看着道明臣怎么死。”
“可怜了我的孩子老婆了。”雷猛回头看了一眼宿云微,眼睛也湿润了,“但我也是没办法的,这叫壮士断腕,舍军保帅。”
“总有一天会什么都拿回来的。”宿云微正色道,“我保证。”
雷猛的目光碰到了他坚毅的眼神,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先离开这儿,我们再考虑一下以后。”雷猛向在已经在望的火车站深情地宿云微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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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在飞驰着。
雷猛睡醒了,虽然买到两个卧铺,但他和宿云微还是换着睡的,脱离险地的高兴并没有让他们放松应有的警惕。火车上也是个鱼龙混杂的江湖。
雷猛活动了一下手臂,习惯性地晃了晃脖子,看到了茶几上搁着的几个茶叶蛋和挤好的牙膏,雷猛心里甜丝丝的,还是有个肝胆相照的兄弟好啊。一边啃着个茶叶蛋,一边闻着对面铺上还在睡觉的女人的长头发上飘来的香味,雷猛心潮荡漾,好久没碰过女人,这次到了广州得好好找个婆娘泻泻火。
不对!雷猛打了个激灵,对面的位置不是宿云微昨晚的位置吗?怎么换了个人睡在了上面?
“喂!醒醒!他妈的醒醒!”雷猛粗暴地推醒了还在熟睡的女人。
“干什么?”女人恼火地问道。
“你干什么睡在这儿?昨天睡这的人呢?”雷猛喘着粗气,象一条饿极的荒原狼。
“昨天夜里3点就下车了,这个位置还是我花钱和他买的呢。”女人说道。
“蛇皮袋呢。。。。。。蛇皮袋呢?”雷猛掀起了女人身上搁着的毛毯,疯了一样地寻找着。
“你干什么。。。。。。干什么?耍流氓啊。。。。。耍流氓啊。。。。。”女人凄厉的嗓音惊醒列车上大多数人的好梦。
雷猛双目尽赤,颤抖的嗓音已经变了形:“宿云微,我操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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