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晕倒了后都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信的是,我没死。
因为,我睁开眼的时候,正好看到一抹夕阳余辉,透过窗子照在了我的脸上。
我打量了一眼四周。
这是一间屋子,屋子样式是南方那种吊脚楼。
楼房是倚崖而建的,就是这楼的一侧墙壁,完全都是悬崖。
我躺的地方,就紧靠粗糙的岩石崖壁,我对面是西侧,那儿开了一个窗子,窗外闪烁的正是夕阳的一抹余辉。
我眨了两下眼,侧过头。
然后我看到屋央有个火塘。段大龙和歪脖大仙两人正蹲在火塘附近忙活着什么。而在这两人身侧,则仰面躺着让蛇咬了的胡道长,他裤子让人给脱了,鞋也给除了,一只脚高高抬起,然后脚心处好像敷贴了什么药。
“咱们这是到哪儿了,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儿呢?”
我吃力地抬起身,问了一句。
“噢,你醒啦。”
段大龙抬头看我一眼,接着说:“崖石村,咱们到崖石村了。跟你来的那个小女娃子,让曾老板带的人,请去另一个房间了。你小伤了元气,现在需要静养复原。不过,歪脖大仙儿给人找了几味药,已经喂你吃了一些了。”
“来,再把这药喝了就没事儿了。”
段大龙抬手,小心端起一个熏的发黑的瓦罐,从里面倒出一股子黑呼呼的药汤。然后端起破了三四个豁口的大陶碗,一步步挪到了我的床前。
我捧过碗,抬头问了一句:“跟我一起那女娃没危险吧。“
段大龙:“没,没危险。那姓曾的,说是让女娃休息一下,再跟她商量事儿。女娃不干,非要主动去,这不就先过去了。来,你喝了这碗药吧。“
我应了一声,接过药,也没品什么滋味,张口就给喝了。
药很霸道,熬的极浓稠,喝下去像喝面糊糊一样。但味儿不苦,微甜,发酸,还有一丝说不出的,香味儿。
我喝干了后,砸吧下嘴,品了品,我尝出了老淮山的味道。
霸道啊!这是给我加了老淮山了。
淮山是河北的道地药材,这里不出产。因此,我断,这儿的采药人也是来自四面八方。
吃完了药,我又倚在床上,闭了眼,休息了三五分钟。然后,睁眼问:“胡道长怎么样了?”
段大龙说:“差读呐,咬他的是这里产的一种眼镜王蛇,还好,咱们施术救的及时,要不然呐,他这小命就丢喽。”
我长松口气。
这时,胡道长躺地上,也幽幽出了一口气说:“劫数啊,劫数。我以为这是要死了,没想到啊,最后还是过了这一劫。看来,娶媳妇的事儿,应该可以实现喽。”
我听了这话,我摇头一笑说:“胡道长,这在山修行,问道,参经,这多好哇,娶什么媳妇,养什么孩子呀?”
胡道长干笑了一声。
末了,他说:“小兄弟啊,我问你,你说是在观里修行,接受信男善女们的朝拜,接受他们的供养,每天只要劳动,就能有饭吃。并且,永远不会担心饿死。你觉得这样的日子,好不好呢?”
我想了下附和说:“不用担心收成,不用担心闹不闹天灾,不用担心生意会不会赔,不用担心朋友亲人会不会背判,也不用担心领导的压力,下属的不配合。只要干活,就有饭吃。然后就是念经,修行。哎呀,这日子好哇,这日子没压力呀。”
胡道长感慨万千:“这还是,有的地方要干活呢。有的地方,有些寺庙,道观,可能活儿都不用干。只要念经,就有饭吃,就绝不会饿死。”
“寄情山水,潜心修道,然后,了却万般烦恼,是不是很美呀。”
我说:“美,太美了。”
胡道长又说了:“可那不是真正修道人要面对的呀。真正修道人,应该在最苦,最危险,最可怕的地方才行啊。什么是最苦的地方,红尘啊!什么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红尘啊!”
“红尘万丈,你要不断工作,应付社会万变,你才能活呀。要不然,真的会饿死啊。你饿死,没人可怜你,只会骂你没用!红尘,才是真正修行的道场。不体会与女人,妻子相处之道,不懂阴阳合济之法。不体会生儿育女之艰辛,不体会人世间的百般奸诈,刁难,辛苦,疾病,等等这一切。不把这些参透了,了然如胸,应付自如,谈什么修道!说什么修行啊!”
胡道长继续说:“红尘为一大关!你修成了,有钱了。要面对的是诸般美女,财富,利益,荣誉,物质的重重诱惑。如何把持这个,如何不让本心迷失?如何把持?修不成!你要面对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衣食住行病工劳。你怎么来应付,怎么来协调?”
讲到这儿,胡道长长长舒一口气说:“娶一房媳妇,找个城市,有个安身立命的事业,终其一生,活到老。这话说的容易,听的也不难,但真要一一做起来!却是要比你落发为僧,入观为道,难上千倍,万倍不止啊!”
听到胡道长的这一番话,我再次让道长给小惊了一下。
什么是大道!这才是真正的大道修行!
我的老师就说过,什么叫大修行者?大修行者就是,不靠双亲父母,以一已之力,在世间做出一个大大的事业,让千人,万人,有工做,有钱赚,有养家,育儿之资本。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大修行者!
光白话是没用的!
白话多了,只能是忽悠,真正实打实的,还是要干出一番事业!
做为人,骗谁都不能骗肚子。人要吃喝拉撒,白话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只有在安身立业的基础上,才能转尔通过其余的一些方法,提高人的智和慧。
那样,才是真修行,真大道。
第三百二十五章能否治好她,就全看你了
胡道长好像很久没跟人这么兴奋地探讨道学了。
他说完了道家的入事修行,话音一转又说:“大道了无痕,润物细无声。真正的道法,佛法,往往外表都不着一丝佛,道的痕迹。那些终日将佛经,道法念叨在嘴边的人。不是初入佛道两门的初修,就是已经参佛悟道入了魔途的佛魔,道魔。”
“初修不怕,不懂亦不怕,怕的就是这道魔,佛魔。所讲十句,句为真,但最最紧要的一读,却又是假!”
“世人听了那句真的不以为然,却偏偏去相信那一句假的,是以,当下,这僧,道两波修行人。哎,不说也罢,不说也罢。”
胡道长在空挥了挥手,似有无穷烦恼般,兀自反复念叨。
突然,边儿静听这一切的歪脖大仙咧嘴一乐说:“世人都知天机妙,演化穹苍非等闲,却觉生身红尘障,抛家舍业问道玄,了然一身无牵挂,自感神通圆具全,待得闭眼归冥后,方知玄道为空谈,试问天机何觅处,还须红尘缘身显!“
我听了歪脖大仙的这一番话,不禁为之一愣,当下拱手抱拳说:“高人,高人哇。“
岂料歪脖大仙一乐:“呸个高人,我就是个采药的傻子。大龙,你说我傻吗?”
段大龙白歪脖大仙一眼,没好气地说:“我看你不是傻,你是疯。”
歪脖大仙却又是一笑:“对了,我不单傻,我还是疯呐,哈哈哈,疯子。疯子,疯子就是我。我就是疯子。”
说了话,歪脖大仙嘿嘿乐了两声儿,又朝我扮个鬼脸,转了身,端过一碗药,就递给了胡道长。
胡道长一时怔住,不知这药该接,还是不该接。
段大龙在边儿上说了:“喝了吧,歪脖儿平时别的事儿疯,唯独这药上,半丝都不疯,只是药下的重了一些,寻常人的身子骨,好像受不太住。”
胡道长回过神儿,忖了忖后,缓言说:“重好,重药方能医病,轻药都是不疼不痒,难除病根,喝了,喝了。”
说了话,端过碗,他一饮而尽。
我长舒口气。豆叨引。
接下来,胡道长躺地上,我躺床上,我跟他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聊上道了。
这一聊之下,我发现胡道长所学果然很多。
不仅有医家的东西,武学上,也有很深造诣。不过,他攻的不是形意,而是八卦掌。
除外,药上,胡道长擅长以矿石入药,多用锗石。
喜欢,大攻,大补之术。
这招儿,很险呐!
可以说,既是济世救人的招法儿,也是杀人于无形的狠术!
就这么,两人聊着天儿,不一会儿到晚上了。
歪脖又给我熬了一碗不明成份的药汤子。
我接过喝了。
然后,困意上来,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这次,正常睡到天亮起床。
接着,松活下四肢,抻个大懒腰。抬头一看,歪脖和段大龙,还有胡道长正围着火塘睡觉。我过去,碰了个段大龙,大龙睁眼,嘀咕一句,你好了。
我说好了,同时问他,五谷轮回之所在哪儿。
段大龙告诉我方位。
这就出去,把体内废物打扫干净。然后,转出来,抬头一看,好一派的山野清晨景致啊。
我所处的地方,位于半山腰,山后就是一道陡崖。
山腰附近,长了许多的参天大树。站在这里,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一轮红日,在东方天际喷薄而出。深深呼吸一口清冷的晨间空气,顿觉四肢百骸无不舒服透乐。
这地界儿,果然是块宝地呀。
我感慨一番,寻到下去的路,一步步就往回走了。
刚走没四五步,突然面前一块突起的大石头边上,就出现了一个倔强的老头儿。
老头儿拄了个拐杖,立在大石头边上,下巴坚挺,一脸刚毅。
我远远看了,心叹过一口气,就奔老头走过去了。
对方见我来了,忙转身,郑重说:“范小先生,曾某人给你先赔个不是了。”
这老头儿,正是曾一海。我见他主动打招呼,也学了古时候人的样子,抱拳施了礼说:“不敢当,不敢当。”
曾一海一笑,复又转过了身,目视苍山云海红日白雾以铿锵有力的语调对我说:“我在海外入了师门。师门对我说过。只要遇到麻烦事,要内地的朋友解决。只需说请人上门治病便可。”
“初始,我还不懂这规矩。但这次事发仓促,没办法,只好用这个法子,托那个不争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