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走出去几步,仰头探眼仔细一看。
果然,在门口上边。牌匾底下,有一个用红绳系住的巴掌大小的铁葫芦。
铁葫芦……
话说巴掌大小的铁葫芦,这要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
这能说明什么呢?
我揣了不解,又拧头走了回去。
重新在老头儿身边坐下,老头儿说话了:“看着了吗?”
我说:“看着了。”
老头儿:“医家一道,除了骗子,假大师,伪国师,但凡民间出来,真正秉了古法的医家在江湖上行医,都会在门口挂个葫芦。葫芦大小,样式不一定,但有了这个,说明有人在此行医了。外来的,到这儿来看病。你得先登门,打个招呼,见个礼才合规矩。”
(ps:很多医家都会在门口挂这个葫芦,但有的也不挂,挂与不挂,并不能凭此来判断人家的好坏,这只是文中指的一个江湖。特此说明。)
我听老头儿讲过了原由。知道是自个儿没考虑那么多。所以我说:“老人家,真是不好意思,我是刚下山,初次出手行医,不知道江湖医家里的这些规矩,冒犯的地方,还望别见怪。”
年轻人对老,须要先行一个‘尊’字的礼。
行过后,老的受不受得住,那就得看他的德行了。
老头儿笑了笑说:“小伙子,说话挺得体,不错。不过,这个帐始终是要算的。但具体怎么算呢,咱们一会儿再说,你先给我讲讲,对面那个失心疯的,他得了什么病吧。”
当下,我没隐瞒,将赵先生受坏人引诱,请神女,神交,后又沉迷其中的经过,大概讲了一遍。
老头儿:“你用的是哪门术法解的?”
我说:“正宗道门,精禁,行泄血邪的手法。”
老头儿:“也是不错!对面那个糊涂画家,他身子骨倒还是强健,奈得住亏虚损耗,嗯,可行,可行。”
我微微松了口气。
老头儿是行家呀,这精禁法,首一条就是病人本体元气一定要足。不然的话,很容易伤到对方身体的本气,从而把人一下子就给搞亏空了。
想到这儿,我对老头说:“赵先生体内的邪火虽然泄尽了,但是他精神还有些恍惚。道门,医性,可医改后天运局。但他的先天命上受了邪念侵害太久,这个……”
老头儿一摆手:“这个,一会儿再说。”
“那个,小伙子啊。你初次给人行医治病,这个过程,有多狼狈,手法上多么粗野不得法,这个我就不提。你估且自行好好想想罢。但你呢,在我的地头上,犯了这个事儿。这个帐,还是要算的。”
我虎脸问:“你想怎么算?”
老头儿忽然轻轻移了下椅子,然后起身,张口对小仙女和月祺说:“两个小姑娘呀,你们在这,慢慢写画,我跟他去后面,聊聊天。”
月祺:“哦,好啊。”
老头一笑,对我说:“走吧,咱们到后边,慢慢算去。”
我黑脸跟在老头儿身后,心中计划了一千种可能。
打架?撕破脸皮?叫人放狠?难道,难道会是最可怕的扔肥皂?
心里胡思乱想着,就这么跟他去了拐到了后屋。
这屋子是个小茶室。
靠墙有一个砖头搭的小炕,但这个炕是不烧火的。炕上面放了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了一套非常简单的茶具。
一盖碗,一公道杯,一个小瓷杯。
就这三样,多一个没有。
老头儿把茶具连同小炕桌往旁边一挪,转了身,去屋里一个摆了茶饼子的大柜子前,伸手在柜子上面一摸,再向下一扳。
唰!
伴随一个东西,让他拿在手里,我稍微地惊了一下。
那是个,长约一米六七,宽约六十公分,厚达两公分的大铜板!
这个东西,多沉,大家心里可以掂量掂量。
但在这个老人家手中,大铜板就好像纸壳子糊的一样,轻飘飘,丝毫不显沉重。
老头儿将铜板扯出来,一只手摊掌托了,走到小炕旁,往下一扔。
砰!
这一下子,都差点没给这小炕砸塌了。
丢下铜板,老头儿转身找了个块抹布,将上面的积灰擦干净。后又把抹布收起,在那个装茶叶的柜子里,捧出了两个大大的黑泥坛了。
黑泥坛子也是极沉重,他左右手臂,各搂了一个,挪步来到小炕,又将泥坛子放下后,他对我说:“这棋呀,将近三四十年,没人陪我下了。你呢,就陪我下棋吧,这个算是顶了你的不知之罪了。”
下棋?
象棋,围棋,还是军棋?
我揣了好奇,往下一瞅,只见这张大铜板,绘的不是线条格子。而是个只能在古医书中见到的人形图谱。
这个人,是个男子,画分人体正反两面,身上标了经脉,穴位,腑腑……等等人身上的图像。
细节处,甚至连同双掌,双足,两耳上的穴位都标的一清二楚。
我看了几遍,我对老人说:“老人家,这是个什么棋呀?”
老头伸手示意我在他对面的炕沿上坐了,然后他也坐下,接着一伸手将一个黑泥罐递到我手中。
我伸两手来接,但重量仍旧出乎了我的意料,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没跌倒地上。
这,这也太重了吧,差不多有四五十斤。
我托了罐底,将它小心放到身边后,老头说话了:“这是医棋!道门传出来的东西,制成年代,已经不好探究了。过去,会下这医棋的人还有几个。但现今,已经是越来越少喽。”
我一听,立马好奇:“什么叫医棋,这个怎么下?”
老头手捻大铁珠说:“医棋,分,病,医两家……”
接下来,老头儿告诉我,医棋,是以乾造,八字来起局。
怎么个意思呢,八字是十天干,和十二地支的组合。这二十二个字,组在一起,是八个字。
这八个字,既代表了一个人的出生年月日时,也代表了一个人,这一生当中的气运高低,根器好坏。
医棋玩法儿呢,是由病家一方来起一个八字。
比如,我随便起一个,戊午、乙丑、庚寅、己卯。
然后,依据这个八字的信息,开始起运。
接着病家一方,挑一个时间,来侵害。
比如今年,甲午年,病家就会拿代表七情中,‘思’字的一情,放到肝中。
今年,这个人,命犯午午自刑,又是本命年,所以,他很急于解决某件事,但现实又让他无法解决。
所以,思字放到肝,思郁不解,就会生火,火犯肝经,就会化病!
我如果是医家,我就要在运行甲午之前,就得根据黑泥罐中一些刻有药方名字的小铜牌,来找一个药,提前放到肝上。
比如这个,我可以放上加味逍遥散在肝经。
先吃药,保健,提前将这个症给解了。
一步步的解,对方再根据棋局的八字,往下推,推到哪一年,该犯什么病,他再将对应的七情,风寒暑湿燥火,等六邪,外加方位,居住环境,放到棋局中。
比方说,他要赢棋,可先抢一步,设出条件,这个人,居住在南方火旺之地。
总而言之。
双方,一个根据八字自身气运,命运流转,不断地设置病局。
另一个医家,则又要不断地根据方药,针石等法,来落子解除病局。
这个棋,要想会下。
一是要对八字掌握的非常纯熟。二是要对致病机理原因,理解的极其透彻。三更要对方药,针石术法,了然于胸。
然后医家要提前算出,这个人,运行哪年哪月,最容易害什么样的病。该怎么样来提前解除掉这个危害。而病家,则又要在知道的前提,不断地将代表致病因素的棋子放入局中。
一个医,一个病,一个正,一个邪!
每一步棋,代表的就是人之生死啊!
我看了两眼,明白了棋理之后,我当即就对老头说:“好,这个棋,我来陪你下了!”
第四百八十六章最后的一道考题
我抬头,扫了眼这洞里的布置,又仔细打量那个镶嵌在岩壁内的大大金属物体。我对玉先生说:“那是个什么东西?”
玉先生:“那是一口破碎的大鼎。建造年份,已经不知道了。不过,根据,那岩石的形成年份分析,至少也得是十几万年前了。”
我惊讶说:“这么久了。”
玉先生感慨:“正是因为太久,再加上考古学上的那个什么碳年代测算法并不是很准备,是以,很多东西,并非我们想像的那么近,有些,其实很古老,很古老。”
我点了下头又说:“我理解你的想法玉先生。但是,你总不能,一辈子呆在这里吧。我相信,以你的实力,那些堆在出口的石头并不能困到你。但是你……你为什么还要躲在这里不出去呢?”
玉先生笑了笑说:“小伙子啊,你这一路走来,想必也经历很多,那么,现在我问你一句,你这样做了,以这么一种方式,找到我了,最终,你得到的是什么?”
一句话。立马就给我点明白。
我得的是什么?
我得到了。当初跟闻骗子说的那么一大块地方的人心!
我很有可能……不,不是很有可能。而是事实上,我现在已经是仙道会的大把头,总舵主,扛把子了!
而这一切,既是我争取来的,又是一个人做出的牺牲。
如果,他不这么做。而是直接推举我,仙道会从上到下,没人服我。
但,玉先生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他换了一个法子。来把这件事给促成了。
玉先生这时看着我说:“一个事务,只有破而重立,才能焕发出新的生命。仙道会也是这样,它太老了。并且,我已经厌倦管理这么一个大大的摊子了。所以,我打算把它,交给一个信得过的人。”
“但,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所以……”
玉先生这时说:“即便,那两个年轻人没有落海,没有找到这里。你跟仙道会的因果,还是会因为别的什么东西而展开。这一点,你明白吗?“
我点头:“明白。“
其实,这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做了很大,很大的局。而做这个局。有两个目地,一是找到我这样一个,适合接手仙道会的小仙儿。另外一个目地,就是治病,治仙道会内部,还有外部诸邪的病!
但如果,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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