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人提醒她:“陶大姐,咱别研究参政不参政了,你快说说,孙国强后来怎么样了?真让他老婆给杀了?”
陶仁贤:“对,到婆家去走着走着怎么拐到娘家去了,嗨,都是你们插嘴把我给带走了,我接着说……”陶仁贤开始眉飞色舞、口沫横飞地讲述昨天夜里她看到听到的一切,早就把钱向阳嘱咐的话抛到了脑后。
4
孙国强:“李记者,我向你提一个要求,希望你能答应我。”
鼠目:“你说出来听听,只要我答应了的我绝对会履行承诺。”
孙国强:“我爱人的事情绝对不能见报,那样会对她造成极大的刺激,她已经是病人了,我不希望她再受到其他伤害。”
鼠目有些迟疑,想了一想才说:“我答应你,你爱人的事情我绝对不见报,但是别人的事情我可不能保持缄默。”
孙国强敏感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说:“你抽个时间详细把你跟我爱人见面的情况给我说说,我想知道她病得到底有多严重。”
鼠目爽快地答应了:“这没问题,什么时候都成,我这几天就准备搬到你们大院去住,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孙国强诧异:“你搬到我们大院去住?”
鼠目:“对呀,我姐姐身体一直不太好,家里也没人照顾,我反正也是一个人,搬过去了互相之间可以有个照应。”
孙国强:“你姐姐?你姐姐家住在我们大院?谁?”
鼠目:“我姐姐叫李寸心,我姐夫叫赵宽。”
孙国强大惊:“赵书记是你姐夫?我过去怎么不知道,不,我过去怎么没在大院里见过你?”
鼠目:“我很少去他们家,都是大人了,各有各的生活,除了逢年过节去看看姐姐,我基本上不去。再说了,进你们那个大院也太麻烦,门岗管得严,又是登记又是通报的,我不习惯。”
孙国强若有所思,鼠目说:“孙副市长,你什么时候要找我谈打我手机,这是我的名片。”
孙国强走神了,鼠目又说了一遍他才反应过来,接过鼠目的名片说:“好好好,我尽快抽时间找你谈谈。”态度客气了许多。
两个人来到了观察室,张大美还在熟睡,鼠目问孙国强:“孙副市长,怎么办?不行就让她在这睡着,我帮你找个人照顾她。”
孙国强:“不行,我还有个会,把她放到这儿我不放心,你们当记者的也很忙,这样吧,咱们还是先把她送回家,让她在家里休息,家里条件也好一些。”
鼠目点点头:“也好,我去找个手推车来。”
孙国强:“不用了,咱们两个大男人还弄不了她?来,我背,你在后面扶着点。”
说着就把张大美从床上背了起来,鼠目在后面扶着,出了医院大门,孙国强吩咐鼠目:“麻烦你把车开过来。”
鼠目就急急忙忙跑过去开车,把车停到了孙国强跟前,又下车把后门打开,两个人半抱半塞地将张大美弄到后座上。孙国强也坐到了后座,将张大美的脑袋扶在自己的腿上枕着,张大美注射的镇静剂还在发挥作用,睡得像个死人,任由他们折腾。鼠目坐到了驾驶座上,开车朝紫苑路3号大院驶去。
5
大院内,陶仁贤还在向围绕着她的人做宣讲报告,有人问:“陶大姐,照你说原来孙副市长没事啊,那他爱人怎么说把他杀了呢?”
陶仁贤自己也说不清楚,揪着周主席追问:“主席,你当过公安局长,你给分析分析,到底是怎么回事?孙国强他老婆会不会是精神病?或者有意造谣?”
周主席耸耸肩膀:“唉,我连自己都管不了自己,哪还能管那么多?”说着,扭头走了。
陶仁贤:“老滑头,光听不说,真是官场这口大锅里炸出来的老油条。”
旁边一中年妇女插嘴:“你也别怪周主席了,家家都有难唱曲,谁家的锅底都是黑的,你知道他最近为啥不上班去了?”
陶仁贤急忙问:“为啥?他刚才还说没事就可以不去。”
中年妇女:“什么没事就可以不去,他是不敢去,最近他大老婆天天到他班上找他,把他办公室都占了,他去了也没地方呆,只好藏在家里。”
陶仁贤:“活该,谁让他喜新厌旧,像这样的人就该折腾折腾。哎,他大老婆去闹没人管啊?”
中年妇女:“谁管?谁管谁粘包。他大老婆把办公室占领了,市政协的人打电话把110叫去了,110傻乎乎地不知道怎么回事,把人家带回去交给派出所处理。派出所处理完了,周主席的大老婆直接就跑到林局长家让林局长给她当老公,还让林局长掏钱供她儿子上大学。林局长懵懵懂懂还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儿,大老婆就说了:‘你们公安局不是爱管闲事吗?要管就管到底,这两个问题不解决,老娘就住到你们家了!’林局长一问是110出面管人家的家务事,气坏了,把110狠狠臭骂了一通,让110赔情道歉,罚的钱扣110奖金加倍偿还,110多好的警察,让这件事闹得灰头土脸的。这种事儿,连公安局都管不了,谁还能管?也怪周主席,离婚了后事也得处理好,不能光顾了眼前这一窝,前一房妻子儿女就啥也不管了,好赖也是结发夫妻,生下来的儿子好赖也是你的亲骨肉,不能翻脸无情。前段日子大老婆单位裁员,大老婆下岗了,儿子考上大学交不起学费,人家不折腾你找谁去?”
陶仁贤:“他那个大老婆我过去看着挺老实一个人,没想到真的闹起来也不是善茬子。”
中年妇女:“再老实的人逼急了也得拼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他大老婆过去就是吃了太老实的亏,让周主席骗着离了婚,把好好一个窝让给了第三者,现在后悔也晚了,只能闹,不断地闹,让他也过不消停。”
陶仁贤憧憬道:“我估摸着他大老婆在办公室找不到他,这几天就得追到大院来,嘿,到时候又有热闹看了。”
另一妇女:“哼,用不着等着看他大老婆来大院里添热闹,他那个后老婆生的小儿子就够热闹了,这几年把老头子折腾得够受……”说完觉得不妥,急忙撤离,陶仁贤马上追了上去:“怎么了?他小儿子怎么了?”
妇女悄声说:“你真的不知道啊?他小儿子好上这个了。”说着用手比划了个吸毒的动作。
陶仁贤傻乎乎地学着人家的动作追问:“吹喇叭?什么意思么,话说得不清不楚的,就像大便拉半截夹半截,难受不?”
旁边的人都让她逗笑了,嘻嘻嘿嘿地催那个说话的妇女:“对,把话说明白,别拉半截夹半截让陶大姐难受。”
说话的人只好再说明白一些:“吃粉,吸毒,这都不明白?!”
陶仁贤大吃一惊:“那可了不得,在咱们大院里吸毒,那问题可就严重了,我可听说过,吸毒可费钱了,一克就好几百,没钱根本抽不起。吸毒的人为了弄钱吸毒,啥事都干得出来,连娘老子都敢杀了卖钱。完了完了,今后咱们大院没有消停日子过了。大家都得提高警惕,把门户看紧了,咱们大院要是也出了盗窃案,那可就成了大新闻了。”
众人让她这么一煽动,都有些紧张不安,好像随时家里都会进去窃贼,有几个人唠叨着开始撤退:“对呀,今后还真得小心,我得回去看看我家的窗户关严了没有?”
人群正要散去,鼠目的桑塔纳驶了过来,大家便立足不动观望。陶仁贤马上告诉大家:“昨天晚上就是这辆车,惟一没有挂公安牌照的车,我记得清清楚楚。”
车内孙国强看到外面那么多人定定立着看他们这辆车,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气恼地对鼠目说:“手扶拖拉机又开始乱突突了,哪都少不了她,典型的是非精,长舌妇!”
鼠目见孙国强如此愤怒,好奇地问:“什么手扶拖拉机?”
孙国强气哼哼地说:“还有谁,市长夫人么。这个老娘们,大院里就她的是非最多,我真想不透,钱市长怎么能容忍这个娘们?”
鼠目说:“不容忍能怎么样?你不也得容忍自己的老婆想像杀你么。”
孙国强瞪了他一眼,不吭声了。
别人都在远远地观望,只有陶仁贤毫不知趣地跟了过来,见车停在了孙国强家门口,马上跑过去搭话:“怎么了?没事吧?要不要我帮忙?”
孙国强“哼”了一声说:“没事,谢谢了,你忙你的吧。”话说得客气,口气却冷得像冰。
鼠目跟这些人不熟,便也省去了跟他们打招呼说话的麻烦,帮着孙国强往外扶张大美,陶仁贤过来帮忙,边帮着往外面搀扶张大美,边对鼠目说:“我认得你,你是赵书记的小舅子,报社的记者,净写破文章给领导填堵?”
鼠目呵呵笑了,陶仁贤这话非常唐突,鼠目却没有觉得自己被冒犯了,反而觉得这个市长夫人挺逗,直率中有几分可爱,便反问她:“钱市长骂我了,对不对?”
陶仁贤急忙撇清:“没有,工作上的事他从来不在家里说。”
“那你怎么知道我净写文章,还是破文章给领导填堵。”
“那是你姐夫说的,昨天他还打电话过来,说要……”说到这儿陶仁贤猛然醒悟自己正在“泄露”领导机密,连忙住口不往下说了。
鼠目:“说要干吗?是不是要找我们报社领导处分我?”
陶仁贤:“你怎么知道的?处分倒没有,就是说今后你写的文章要严格把关,谨慎处理。唉,这也是为你好,怕你犯错误么。”
鼠目笑眯眯地说:“陶大姐,我发现你这个人挺好的,热情,没有心机,对人坦诚。”
陶仁贤一下子高兴了起来:“对呀,我就是这么个人,我们家老钱老看不上我,骂我是狗肉上不了台面,还说我是豁嘴骡子卖了个驴价钱,吃亏就吃亏在嘴上了,你说可气不可气?”
鼠目:“他那不是看不上你,要是看不上你还能跟你过这么多年?那对你的缺点错误进行批评帮助,因为你是家里人,所以话就说得糙一些,要是对外人他肯定不会那么说。”
陶仁贤:“你这就说对了,别看我们家老钱在家里老数叨我,可是对我却还真就是一心一意的,这么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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