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仁贤不满地对赵吉乐说:“你这个孩子怎么一点是非观念都没有?这是什么人?是你的害母仇人啊,如果你妈不是福大命大造化大,现在早躺到骨灰盒里了,你还帮着他说话哩?肯定是他爹周文魁走后门把他放出来了,凭什么政协主席的儿子犯了法就可以放出来。这不行,徇私枉法,我非得告你们去。”
赵吉乐:“陶阿姨,你就别管这件事了,他犯没犯法,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公安局说了还是不算,得由法院判决,所以他现在还只是犯罪嫌疑人,身体不好,又有毒瘾,这你是知道的,取保候审也是没办法的事。并不是说他没事了,彻底释放了。”
陶仁贤仍然喋喋不休:“不管是什么说法,反正我就觉得这么做不对,毛主席说了,不平则鸣,我这一回就鸣定了。”
赵吉乐哭笑不得:“好了好了,陶阿姨,您鸣吧,我可还得执行公务呢,我得去办手续。”然后对润发下命令:“愣着干吗?走啊。”
润发看了陶仁贤一眼,正要走,陶仁贤拦住人家:“别走,我还有话要说。润发,你也别恨我,不是阿姨生气,是你做事情太歹毒了。你李阿姨多好的人?你怎么就能下得了手?你看看,你把人家害了,人家还试图拯救你,为什么?不就是希望给你留一条活路,希望你能改正学好吗?你给我说,你今后学不学好?”
润发低着头说:“我学好,一定学好。不然就对不起李阿姨。”
陶仁贤:“你再说,你今后还吸不吸毒了?”
润发:“我已经开始戒毒了,今后我再也不吸了,我再吸毒就天打五雷轰。”
陶仁贤这才满意了:“嗯,你今后学好了,也不枉你李阿姨救你一场。”
赵吉乐看到陶仁贤告一段落了,急忙领着润发往回走,缉毒警察问赵吉乐:“这老娘们谁啊?说话这么大气。”
赵吉乐:“钱市长的老婆。”
警察吐吐舌头:“真够劲,看不出来,我还以为她是居委会帮教小组的组长呢。”
4
康复医院,鼠目和陈律师来到了院长办公室,秘书把他们堵住了:“请问你们二位找谁?”
鼠目掏出记者证:“我是《海阳日报》的记者,找你们院长。”
陈律师掏出自己的律师证:“我是第一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找你们院长。”
秘书:“我们院长很忙,我给你们通报一下,看看他有没有时间,可能没时间分别接见你们两位。”
鼠目:“我们两位还真得一起接见,我们找你们院长是同一件事。”
秘书迷惑不解:“你们俩是一回事?哦,那好,请你们等等。”
鼠目扯了陈律师一把:“我们不用等了,跟你一起去,今天不管你们院长有多忙,也得先把我们的事情办了再说。”
秘书还没来得及堵截他们,鼠目跟陈律师已经拨开秘书推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院长见闯进来两个人,大为惊愕,正要张口质问,鼠目抢先自我介绍:“我是海阳日报社的记者李寸光,笔名鼠目,这位是第一律师事务所的陈近南律师。”
院长挺不高兴,瞪了一眼没能把住关口,此时惴惴不安跟在他们后面的秘书,然后质问他们:“不管你们是做什么的,也不管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情,都得懂礼貌,不敲门就往里面闯像话吗?”
鼠目:“如果你们家人好端端的让人家给关到疯人院里来了,你可能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了。”
院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律师怕鼠目把关系闹僵了,不但下面话不好说,事情也不好做,就插进来解释:“是这样,我们今天来找院长,是想问问我的当事人张大美女士的情况。”
院长一听到张大美三个字,马上警觉起来,盯着他们俩上上下下看了一阵,那眼神既有点像警察遇见了罪犯,又有点像罪犯碰上了警察:“你们是张大美的什么人?”
陈律师把自己跟张大美签订的代理合同书副本递了过去:“我是张大美的合法代理人,她全权委托我处理她的法律事宜。”
鼠目:“我是张大美的朋友。”
院长仔仔细细地看着陈律师递过去的合同书,然后慢条斯理地问道:“你们有什么事情?”
鼠目:“我们就这样站着说吗?看来院长对礼貌问题也不太讲究。”在鼠目心目中,张大美明明是一个好端端的人,竟然能被关进精神病院,如果这位院长跟孙国强没有特殊关系,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鼠目对这位院长本能就有了仇视心理,言谈吐语也非常不客气。陈律师相对就冷静多了,律师的职业让他养成了以证据来求结果的思维习惯,所以在没有充分的证据之前,他不会像鼠目那样感性化地对待院长。看到鼠目咄咄逼人、寸步不让,就连忙出来打圆场,再一次自我介绍:“院长,我姓陈,陈近南,第一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说着把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
院长让他们俩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冷热交替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接过陈律师的名片草草看了一眼装进口袋,然后对他们说:“请坐吧,有什么事情慢慢说。”然后就动手给他们沏茶倒水。
鼠目跟陈律师坐下来之后,陈律师捅了鼠目一杵子,悄声说:“我们不是来打架的。”
鼠目没吱声,陈律师对院长说:“据我们了解,我的当事人张大美女士,让你们采取强制手段关进了精神病院,你们对此有什么解释?”
院长:“噢,我们这里是有一个叫张大美的病人,病情比较重,处于狂躁期,有暴力倾向的病人,我们是可以采取强制措施的,你是律师,你应该知道,这是法律允许的。”
鼠目:“如果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你所说的精神病人呢?”
院长:“这也有可能,但是这个结论得在诊断之后,现在还不能下结论。”
陈律师:“既然没有结论,你们怎么就把人家关起来了?你们这是先关人后诊断,我们完全可以追究你们的非法拘禁罪。”
鼠目阴冷地说:“我不是律师,不懂法律,可是我却知道,任何人也没有权力在大街上随便见到一个人说她是精神病,就采取强制手段剥夺人家的自由。如果这样,今后院长您还是最好别出门,我也组织一帮人,见到您就说是精神病,把您绑起来,关到下水道里,您同意我们这么办吗?”
院长这阵也冷静了下来,摆出内行不跟外行计较的样子说:“你们对这件事情可能有误解。我们绝对不会、也不敢随便说人家是精神病患者就把人家关起来的,我们也懂那是违法的。对于张大美,这里面有一点特殊情况。这个常识你们应该知道,那就是,所有精神病患者都不会承认自己有精神病。”
陈律师点点头:“是啊,这跟张大美有什么关系呢?”
院长说:“所以,对于精神病人就有一个直系亲属监护问题。也就是说,精神病人的亲属,可以代诉病情,并且提出强制入院治疗要求。”
陈律师:“但是,对病人的诊断却是你们的责任和义务,你们已经对病人采取强制措施了,如果经过诊断这个人并非精神病人,你们仅仅是凭病人家属的一面之词就强行将人家关押到你们的医院里,你们照样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院长说:“对精神病人进行医学鉴定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我们只能采取强制措施,避免病人对社会和她自己造成危害。”
鼠目问院长:“你看过日本电影《追捕》吗?”
院长:“看过,好多年以前的事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鼠目:“杜秋明明是正常人,犯罪集团为了灭口,就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强迫服用一种摧残大脑的药物,企图把他变成白痴,这样既可以避免杀人灭口带来的后患,也能避免他揭穿事实真相。我想,你们该不会扮演《追捕》电影里的精神病院的角色吧?”
院长愤怒了:“你这是什么话?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是张大美他爱人亲自到我们医院来替她求医的,而且,在这之前,张大美确实有在我们医院诊治精神系统疾病的记录,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严格根据精神病诊治程序和相关医疗规定办的,都是有据可查的。你们不管是她的朋友还是她的律师,都没有权力干预这件事情。如果我们有什么违法行为,请司法部门来好了。”
陈律师:“那好,我们先不谈这件事情,我以当事人授权律师的身份,要求跟我的当事人会面。”
院长:“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是监狱看守所,张大美也不是犯罪嫌疑人,不存在律师取证的问题。她是我们的病人,我们是医院,所以我们不可能让你们探视,即便你们要探视她,也得经过病人家属的同意。”
鼠目:“你说你们这里不是监狱,确实不是监狱,但却类似于是黑社会的地下关押所,你们已经犯了非法拘禁罪,如果你们不马上放人,你们将要承担一切后果!”
院长:“对不起,这些话你对我们说不着,张大美是有丈夫的人,她的丈夫是她惟一的合法监护人,如果我们有什么地方触犯了法律,请你们通过司法部门来找我们,律师和记者,都没有执法权。”
话说到这儿,已经没话可说了,陈律师只好发出了最后通牒:“那好,我们将向法院申请真正的精神病专家来对张大美进行精神鉴定,并保留对你们非法行为的追诉权。”
院长:“请便,我还忙,没时间陪你们了。”
陈律师拉了鼠目撤退,话却说给院长听:“走吧,只要他们承认张大美在这儿就好,黑社会在现代、文明下的社会主义国家是不会有生存空间的。”
院长也不搭理他们,叫秘书进来送客。
下了楼,鼠目还不甘心,对陈律师说:“这又不是监狱,我们硬闯一闯他们也把我们怎么不了。起码让张大美知道,我们在外面营救她呢。”
陈律师耸耸肩膀:“你敢闯我奉陪就是了。”
于是两个人打听了重症监护区的位置,一往无前地朝重症监护区走去。
5
孙国强办公室,孙国强正在接电话,电话是康复医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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