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张中原就迎上来握手,冷副局长看着餐馆上写着的野味两个字,就说了一句:“张局,吃野生动物可是违法的。”
冷局长分管预算,位置重要,人就极为刁钻古怪,张中原对此早有耳闻,闻言也不恼,笑呵呵道:“这没有问题,林业部门批准的。”
冷局长又挑剔地道:“吃野味不保除,很多野味都有细菌。”
小佳见自己的局长吃了憋,心里不舒服,又不好发作,她主动对季海洋道:“季局,你好,我是张小佳,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等会我要多敬季局几杯酒。”
侯卫东与季海洋在益杨县共事之时,小佳到上海去学习了两年,季海洋因此并未见过小佳,等到季海洋调到市财政局不久,侯卫东就调到了成津县,阴差阳错之下,季海洋和小佳都是互知其名,并未见面。
季海洋指着小佳,笑道:“你就是小佳啊,卫东经常说他娶了一个丑媳妇,原来是为了金屋藏娇而打的烟幕弹。”
他取出手机,给侯卫东打了电话,道:“卫东,我在海陆空,过来喝两杯。”得知侯卫东要陪粟明俊,恰巧也在海陆空,他就道:“好,好,等会我过来敬酒。”
进了餐厅包间,小佳和冷局长两位女同志就坐在一起,冷局长矜持地问道:“园林局成立时间不长,你以前在哪个单位,啊,建委比园林局好得多,你怎么到园林局来了。”
小佳心里不太舒服冷局长的腔调,看在张中原局长的面子上,她没有反击,微微一笑,道:“我还想到财政局来,可是领导不同意。”
冷局长声音不小,张中原听得清楚,笑得就有些尴尬。
“小佳,只要张局长肯放你,明天就到财政局上班。”
季海洋说完之后,用眼角余光瞟了冷局长一眼,他很不喜欢这位姓冷的副局长,针对其口不择言的情况,在班子会上多次提出了批评,可是冷局长就是这个素质,又是朱民生提拨的人,他亦是无可奈何。
酒至中巡,服务员带着侯卫东走进了包间,他先跟张中原打了招呼,又对季海洋道:“季局,你好久不接见我了。”季海洋道:“岂敢,岂敢,你是市委委员,应该是你来接见我们。”
冷局长自然知道侯卫东的大名,当得知小佳和侯卫东是夫妻俩,眼光就不同了,说话也就客气了许多。
侯卫东敬了一圈,季海洋就对张中原道:“张局,隔壁还有朋友,我们去敬一杯。”
冷局长见堂堂财政局长都出去敬酒,感到很好奇,借着上洗手间之时,来到了大厅里磨蹭着不肯回包房,等到季海洋和张中原从另一个包房出来之时,她一眼就瞧见了新任的市委常委粟明俊。
第571章 家务(上)
走进了新月楼大门,小佳挽着侯卫东的胳膊道:“我们在院子里走一走。”
新月楼是沙州第一个成规模的小区,建成已有好几年,小区里的树木已经成形,沿着小道在各幢楼之间散步,也有了些情致。
此时侯卫东在新月楼已经有了三套住房,自己住了一套,父母一套,岳父母一套,转了一圈,侯卫东就问:“先回那边。”小佳紧挽着侯卫东的胳膊,道:“女儿在我妈那边,先去那瞧一瞧。”
从心里来说,侯卫东不太喜欢到岳父母那边去,但是,喜欢是一码事,去不去却是另一码事,前者是感觉,后者是责任。
进了屋,小囝囝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陈庆蓉坐在左侧,张远征坐在右侧,小佳与父母打了招呼以后就到沙发边上去抱小囝囝,小囝囝眼睛没有离开电视,被动地与妈妈亲了亲。
小佳蹲在小囝囝身边,指着凑了过来的侯卫东,道:“爸爸回来了,叫爸爸。”小囝囝看了一眼侯卫东,仍然继续看电视。
“叫爸爸。”小佳继续作着努力。
小囝囝终于“哇”地哭了起来,陈庆蓉就过去抱住小囝囝,道:“乖,小囝囝别哭,叫爸爸。”
侯卫东见小囝囝哭得伤心,有些尴尬地坐到沙发上。
在陈庆蓉怀抱里,小囝囝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又爬到沙发上,开始看起了电视。
小佳见小囝囝总是看电视,道:“妈,别总让小囝囝看电视,对她不好。”陈庆蓉没好气地道:“看一会电视有什么,况且就是晚上看一会。”
小佳一直以来就不赞成让小孩子陪着大人看电视,道:“小孩子过多地看电视,会影响思维方式,还容易造成注意力不集中,我还看过一本书,说是小孩子看电视过多,还容易性早熟。”
陈庆蓉脸上就露出不高兴的神情,张远征斜了斜眼睛,道:“我们活了几十年了,难道还不知道怎么带小孩子,总没有把你带成傻瓜。”
“爸,我说的是科学知识,不信我明天带本书回来。”
张远征道:“书上的话你都信,带孩子还得听老人的实际经验,比书上的管用。”
“其他的事情不说,就说看电视这事,小囝囝这么小,怎么能让她长时间看电视,这肯定是不对的。”小佳在日常生活中总是让着父母,唯独在小孩子成长方面,她一直坚持她认为对的方式方法,今天发现小囝囝对电视着迷了,心里就很是焦急。
陈庆蓉不满地道:“张小佳,你就别挑剔,小囝囝从小到大,你和卫东给她洗过几次澡,洗过多少尿布,还不是我和你爸将小囝囝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她看了看客厅的挂钟,道:“小囝囝上个月生了感冒了,眼看着要好了,又着了凉,药都吃了不少,这怎么了得。”
小佳又道:“小囝囝生了病,要到大医院去看,别到路边小药店去拿药。”
张远征马上就接过话,道:“你知道个啥,我们去的那个诊所是以前厂里马医生开的,技术好得很,你就是从小吃他的药。”
小佳一句顶一句地道:“马医生是什么学历,就是以前的赤脚医生,他是什么病都治,什么病都治不好。”
侯卫东在一旁暗自使眼色,小佳装作没有看见,陈庆蓉就将电视关掉,小囝囝这才打着哈欠到了卫生间,不一会,卫生间就传来哗哗的水声以及小囝囝高兴的笑声。
侯卫东就同岳父张远征说了些闲话,等到小囝囝从卫生间出门之际,小佳就将电视关掉。洗过澡的小囝囝就成了粉嘟嘟的洋娃娃,格外可爱,她咯咯笑着,站在寝室门前,挥着小手,道:“外公,妈妈,爸爸,晚安。”
小囝囝进了屋,小佳和侯卫东稍坐了一会,也就走了。
下楼之际,小佳道:“老公,不能长期将小囝囝放在一边,你看,小囝囝都不怎么亲热我们。”侯卫东道:“是不亲热我,你倒是经常见到的。”小佳忧心忡忡地道:“你还要在成津工作几年,小囝囝眼看着就要长大了,这是成长的关键时期,父亲的角色是谁也不能代替的。”
侯卫东道:“现在这种状况,我怎么走得开,干脆你调到成津来工作,你是正科级干部,县里的岗位随便你挑。”小佳挽紧了侯卫东手臂,道:“老公,我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不想成为你的附庸,你得让我有自己的事业,否则以后没有尊严。”
在中庭说了一会话,侯卫东抬头观察了前面的楼,道:“我爸妈那里还亮着灯,上去坐一坐,好久没有见到两位老人家。”
按了门铃,很快就响起了刘光芬的声音,“那一位。”侯卫东粗声粗气地道:“开会,是我。”
听到是侯卫东的声音,刘光芬就笑着道:“小三子,你还晓得回家,吃饭没有?”没等侯卫东说话,她又道:“你姐和妹夫和你侄儿在家里,今天家里热闹。”
侯卫东一边换鞋,一边道:“大哥怎么没有过来?”刘光芬声音低了些,道:“你大哥也过来吃了晚饭,他还给我谈了你嫂子的事情,等会你给我参考参考。”
见到母亲的神情,侯卫东便知道是嫂子江楚的事情,道:“我没有搞懂嫂子脑子是如何想事的,做的事情让我们都哭笑不得。”刘光芬最喜欢这个小儿子,有什么话都要在他面前说,就道:“你先和你姐说话,等一会我给你细谈。”
二姐夫何勇渡过了98年基金会的难关以后,这两年搞对外贸易,生意渐好,所谓心宽体胖,他的身体明显发福,肚子直逼二姐怀孕时的规模。
与侯卫东、小佳聊了一会家长里短,何勇道:“老三,益杨县的易中岭,你应该认识吧。”
何勇与侯小英结婚之时,侯卫东还在沙州学院读书,那时何勇是丝绸厂的中层干部,跑销售,也算有些小钱,每次侯卫东回吴海,他都要给车费,两人关系不错,当时他称呼侯卫东为老三,现在还是如此。
益杨检察院的案子成了悬案,也成了侯卫东的一块心病,听闻易中岭三个字,侯卫东就敛去了笑容,道:“易中岭此人,我当然熟悉,姐夫,你认识他?”
何勇挺着肚子靠在沙发上,道:“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偶尔要打交道。”
“姐夫,易中岭不地道,心狠手毒,迟早要翻船。”
侯卫东简单说完曾经发生在益杨检察院的事情,一直未说话的侯永贵拍桌而起,“益杨公安局是怎么弄的,这个案子都办不好,让罪犯逍遥法外,耻辱。”
何勇开玩笑道:“爸,不是国军无能,是共军太狡猾了。”
侯永贵就很认真地对何勇道:“你这事得听老三的,他虽然年龄最小,可是政治上最成熟,不打湿靴的最好办法就是不在河边走。”
何勇一直有些怕老泰山,见其黑着脸,就道:“爸,你放心,我就是与他虚与委蛇。”他又对侯卫东道:“难怪易中岭还托我作东,要请你吃饭。”
“他请客,我不去。”
何勇道:“易中岭这人与沙州高层关系很深,新来的组织部长易中达是他堂弟,而且黄子堤在易中岭公司中有股份,这在沙州生意场上不是秘密。”
“不会吧,即使黄子堤真有股份,也一定是很秘密,应该不会弄得路人皆知。”
“老三,我说的是真事,沙州西城区修长途汽车站,易中岭中标以后,在沙州大酒店摆了一桌,黄子堤亲自参加,喝醉酒以后,易中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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