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师母道:“我不是官场中人,官当得再大和我有什么关系,在我眼里,他就是小侯。”
郭兰也就没有了脾气,道:“好,都是你有理。”
她来到了书房里,郭教授打开台灯,面前放了一本大部头,正在聚精会神地看,她原本想劝一劝父亲,转念又想到看书就是父亲的唯一爱好,现在行走不便,如果连这个爱好也要去制止,人生未免太无趣了。
“爸,你别看得太久,注意早些休息。”郭兰叮嘱了一句,轻轻地将书房门关上。
侯卫东打开了窗户和房门,湖边的清冷空气很快就穿透了房屋,将浊气一扫而空。
在音响旁边,放着不少碟子,这些碟子都是陆续从岭西和沙州买来的,侯卫东选了一盘苏联歌曲。
“歌声轻轻荡漾在黄昏水面上,暮色中的工厂在远处闪着光……”
《山楂树》的歌声很快就在屋里响了起来,音响的音色很棒,碟子是大碟版,将远方草原上的辽阔韵味表达得淋漓尽致。
那天听了省歌舞团柳洁的歌,郭兰这一段时间最迷苏联老歌,听到隔壁传来的《山楂树》,便走到阳台上静静的听了一会。
侯卫东脱了外衣,端着些杂物走到阳台上,看见了郭兰的侧影,郭兰的长发变成了小卷发,鼻子仍然微微翘着,在组织部工作数年,让她在清丽中带着成熟。
“可惜,这几株盆景死了。”在侯卫东买房子的时候,房主最舍不得的就是这几株盆景,以前侯卫东不在家时,都是由郭师母帮着隔着阳台帮着浇花,后来郭教授搬到了沙州,这几株盆景就如失去了父母的孤儿,最终失去了生命力。
郭兰隔着墙壁看了看枯枝,道:“你每天那么多的事情,哪里有时间来管理花木,花木是属于退休干部的,养花,你还早。”
两人站在阳台上聊了一会,天空彻底黑了下来,湖面倒映着点点灯光,微风拂过,灯光摇曳,如仙境一般。
在沙州,易中岭别墅,黄子堤喝了酒,又来到了别墅后面的别墅,这间别墅隐藏在易中岭大别墅后面,如今成了黄子堤的专用别墅。
收了五十万现金以前,黄子堤只是偶尔收点红包,虽然家庭并不是太富裕,却是衣食不愁,幸福指数很高,收了五十万现金以后,他的心态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家里的钱如洪水破提,迅速将皮箱装满,但是他的幸福指数却是直线下降,在很多时候,在最高级的酒店,他是令朝有酒令朝醉的态度,或者说是破罐子破摔。
大厅正中间是明亮的大吊灯,易子堤站在阴影里,呆呆地看着明亮的大厅,这间房间里面有美酒和美女,而且都是为自已服务的,此时,站在阴影里,他抬头望着厅里的一切,觉得格外虚幻,格外不真实。
上了楼,酒柜里有酒,白酒、红酒、啤酒、黄酒,国内的,国外的,易子堤刚走进大厅,从楼下走下一位漂亮的女子,身材高挑而匀称,走动之间很有韵味。
她如老熟人一般,对易子堤道:“你喝点什么。”
易子堤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道:“给我倒一杯茅台,我只喝这个酒,左边柜台上。”
女子给易子堤倒了一小杯茅台,又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红葡萄酒,道:“我们碰个杯。”
易子堤一口就将茅台酒喝了。
女子问:“还来一杯吗?”易子堤道:“又没有下酒菜,不喝了。”女子正在很优雅地喝酒,听到易子堤的话,一抬脖子,把酒喝了,道:“上楼。”
楼上有按摩池子,这是进口的洗澡池子,能喷水,也能动,当易子堤脱了衣服进了水,满身肥肉被水托起来,在浮力作用之下,人顿时轻松了。
女子见到这一身肥肉,只觉很是闷油,她还是慢慢脱了衣服。
黄子堤眼睛一下就直了,此女子腰身格外细,胸部匀称而坚挺,双腿修长,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只觉得自己就河马,那女的就是一只水中的鹤。
他的手碰到了女人的腰,触觉处感到了惊人的弹性。
当水中激情之中,黄子堤浑身无力地泡在水里,女子倒了一杯葡萄酒,自顾自喝了起来。
“给我倒一杯茅台,你那酒没有劲。”
当黄子堤从床上起来之时,女人已经走了,屋里只留下了淡淡的幽香。
“轻轻地我走了,就如我轻轻的来。”黄子堤脑中没有记住几句诗,偏偏记住了这首再别康桥,此时如鬼怪般钻进了他的脑子。
到了前面别墅,易中岭在院子里打太极拳,黄子堤站在一边看了一会,道:“老易,我也应该动一动,完全没有体力了。”易中岭来了一个白鹤亮翅,然后慢慢收了势,道:“昨天那女的不错吧,她是专业跳舞的,劲儿挺大。”
黄子堤自己开着车,来到了市委大院。
上了办公室,迎面遇到了杨柳,杨柳连忙站住,礼貌地道:“黄书记早。”黄子堤微微点头,昂头阔步走到了办公室。
杨腾稍稍晚些起床,一阵急跑,喘着粗气上了楼,他见杨柳拿着抹桌布出来,轻声问道:“黄老板来了没有?”杨柳点了点头,道:“来了,你怎么没有跟着。”
杨腾理了理头发,道:“有点小事,耽误了。”他是跟黄子堤的秘书,黄子堤外出经常甩开他,他把这事紧紧地瞒住了其他秘书,若是被其他秘书知道了此事,他的身价必将直线下降。
“今天十点钟有会,党建工作会,区县组织部长,部分单位分管组织的领导参加。”杨腾拿着日程安排表,弯着腰站在黄子堤面前。
郭兰提前十五分钟来到了会场,她随身带着一本小册子,是《中国政治制度通史》,这是她打发无聊会议的随身书。
进入会议室的倒数第二人是组织部长易中达,倒数第一人是市委副书记黄子堤,黄子堤进门之时,郭兰下意识看了看表,刚刚十点,非常准确。
党建工作是老生常谈的话题,指导思想、方法步骤、工作重点,黄子堤太过熟悉,当易中达传达上级精神之时,他不禁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个身材匀称、腰枝弹力惊人的女子。
他的目光不断地游离,飘到了郭兰面前之时,停了下来。
郭兰是由前任组织部长提拔的成津县委组织部长,是市委组织部出名的美女,而且是单身美女,以前,黄子堤也没有太注意她,今天他突然觉得郭兰很是女人的味道,特别地耐看。
在会场上,他不能盯着看,可是越不能盯着看,他越是想看。
侯卫东在益杨住了两天,离开沙州大学之时,特意给郭教授和郭师母打了招呼。
郭师母很热情地将侯卫东送到了楼上,道:“小侯,你认识的人多,帮我留意有没有合适的人,兰兰也是满三十的人,再不结婚,以后怎么办?”
说到这个话题,郭师母开始抹眼流,道:“老头身体时好时坏,他还没有抱着孙子。”
侯卫东把认识的未婚男子在心里排了一遍,没有一个和郭兰般配,暗道:“郭兰就是一朵出于淤泥的荷花,沙州又有谁能配得上她。”
第611章 阴(中)
侯卫东回到了沙州以后,沈东峰找了过来,汇报了日常工作以后,道:“局里住房紧张,都想搞集资建房,目前市级部门大多数都搞了,只有少数部门没有集资建房,我们农机水电局也算是中等局,我觉得应该搞集资建房,职工们的意愿也很强烈。”
在1998年,岭西省就宣布停止福利分房,住房货币化、产业化成为房改的基本方向,但是,针对一些实际困难,集资建房的“优惠”政策仍得以保留,主要的保障对象是住房困难户较多的工矿区和困难企业。
而在实际操作中,集资建房管理起来比较难,一些权力部门修不断修集资建房,而一些弱势部门则望房兴叹。
侯卫东了解这种情况,问道:“我们农机水电局也不是弱势局,搞个集资建房应该不成问题。”
沈东峰不太愿意说前任南霸天的问题,道:“好几次想修,都因为各种原因,阴差阳没有修成,集资建房政策以后越来越紧,这两年若不抓紧修,等到政策变化,恐怕就很难再修了。”
侯卫东很干脆地表了态:“我没有意见,你提一个方案出来,在班子会上讨论,如果大家都没有意见,立刻就办。”
沈东峰再次体会到了侯卫东的爽快,暗道:“在这种领导手下工作确实很愉快。”口里道:“现在土地控制得紧,没有高市长签字,方案就不能通过,侯局是否去找一找高市长。”
听了沈东峰的建议,侯卫东倒有些为难了,以前在成津任县委书记,他顶了高榕许多次,虽然大家还没有撕破脸皮,可是相互间都有了隔阂,如今要找她办事,他自尊心强,有些开不了口。
沉吟了一会,侯卫东道:“我看了以前局里的文件,曾经提出过搬迁办公楼,这次家属院可以和搬办公楼可以一起提出来,你跟我到省水利厅去一趟,我记得厅里还有些政策。”他的想法很明确,只要省水利厅给了政策,市里自然就不会有其他意见,这是拿起了鸡毛当令箭的做法,也是行之有效的办法。
前任局长南霸天一直想搬迁办公楼,他为此做了多方面的工作,已经有了些成效,不料长征完成了百分之六十,他突然从领导岗位被调离,在饯行宴上,南霸天喝醉了,单独拉着侯卫东,说了两件遗憾事情,其中一件就是未成功搬迁办公楼。
侯卫东当时就把此事记在了心头,只是初到农机水电局,他没有贸然提起此事,今天沈东峰提出了修家属楼的事情,他脑里顿时就想起了南霸天的遗憾事情。
“下午要开班子会,你在会上提出此事,如果大家没有意见,就形成文件,你跟我一起到水利厅,找一找吴厅长。”
“好,我先把文件拟出来。”沈东峰是老资格的副局长,最了解局里人的心思,他知道班子成员中没有人会反对集资建房。
下午,开完了班子会,侯卫东给吴英打了电话。
“吴厅长,我是小侯,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准备来向你汇报工作。”
吴英看了看手表,道:“明天我要到美国去,要么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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