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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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风流- 第5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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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电话,赵东暗道:“难道侯卫东听说了我的调动吗?他的电话是打到减负办,若不是我到减负办来取东西,肯定接不到这个电话,看来他并不知道我的新身份。”

钱省长和蒙豪放一起到了北京,这次进京很重要,省政府秘书长亲自陪同,赵东初到省政府办公厅,对上对下都不熟悉,这一次就留在了岭西,他趁着这个空隙到减负办取几份文件,恰好接到了侯卫东的电话。

晚餐还是定在了沙州印象,赵东见到了段穿林,握了手,笑道:“没有想到文笔如引犀利的衡山先生如此年轻,我可是被你一篇文章捅下马的。”

段穿林锐气十足,道:“少了一个赵部长,却多了一个赵主任,这是岭西人民之福,我一直在看减负办的文件,去年岭西全年人均减负四十九元,这四十九元在城市里不过是小数字,但是在农村就够油、盐钱了。”

赵东是省减负办主任,这于农民负担问题有着深刻的认识,道:“当前减负办所做的事情都是隔鞋挠痒,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由于没有形成法律上的硬性规定,也由于基层政府的困境,农民负担问题始终会是弹簧,省里压力大一些,负担就轻一些,省里压力稍小,马上就会反弹。”

段穿林道:“赵主任,我对此深有同感,目前我正在进行乡镇政府负担问题调查,走了全省十来个镇,结论是乡镇政府百分之八十都应该破产了,只是我们这种体制,不可以让一级政府破产。”

“我最近解剖了铁州市的三台乡,这是一个小乡,全乡也就一万多人,总负债600多万元,其中普及九年制义务教育达标、农村中小学校舍排危达标等的所欠债务高达300万元;农村‘三金’40万元、企业债务150万元、历年财政赤字累计105万元。”

“目前,我估算全省乡镇财政赤字4。8亿元,隐性赤字高达9。3亿元。”

赵东对段穿林的调查很感兴趣,道:“穿林老弟,这篇文章你先别急在搞成内参,能不能先让我拜读,我有渠道将这篇文章送到省政府主要领导手中。”此时,他仍然没有说出自己已经是钱省长秘书之事。

侯卫东对赵东话中之意是心知肚明,道:“我在市县都工作过,对此也是深有同感,乡镇政府债务问题形成的原因复杂,有体制不顺的原因,也有机决策失误造成的损失,还有个别干部虚假政绩等。”

三人就乡镇政府债务问题进行了讨论。

分手之时,侯卫东问道:“今天这次谈话,让我受益非浅,赵主任,你的手机变了吗,还是机密电话本上的哪个?”

赵东道:“那个手机号码已经停用,我的手机号码是XXXXXXXXXXX,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给我联系。”

他特意对段穿林道:“穿林的手机号要给我,有什么好课题,我们一起来研究。”

送走了赵东和段穿林,侯卫东回想了一会细节,暗道:“今天的安排也算合情合理,赵东应该不会起疑,达到了预期效果。”

他看到时间尚早,想到柳洁送来的两张票,便开车前往省歌舞团大剧场。

第630章 织网(下)

在侯卫东童年和少年时光,省歌舞团曾经是如此地光彩炫目,只能仰视,他曾经记得有一次省团到吴海县慰问演出,吴海县万人空巷,他和姐姐侯小英没有票,幸好认识在门口收票的公安,这才能够混进了县礼堂。

他当时年龄小,对唱唱跳跳的节目没有兴趣,只是记得舞台上有很多雾,还有灯光不停闪烁,另外,他还记得二姐侯小英咬着嘴唇的傻傻样子。

如今省歌舞团在进行着自我的救赎。

歌舞团演出八点正式开始,侯卫东拿着票来到了剧场,他拿的是贵宾票,正在找通道之时,一眼就见到了正在大厅朝里走的郭兰。

郭兰为了看演出,特意穿了一条休闲的长裙,优雅而美丽,在人流中很是醒目,她见到了侯卫东,也是吃了一惊,道:“你也来看演出。”

侯卫东拿着手里的票,道:“你一个人吗?”

“我明天要到省委组织部开座谈会,今晚歌舞团有大型演出,所以提前来了。”

“我这有两张票,位置挺好。”

郭兰是专门来欣赏省歌舞团的倾情演出,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上侯卫东,她心跳得历害,就如初次谈恋爱的小女孩子,当侯卫东发出了邀请,她微微点了点头。

进了剧场,左右都是三十至四十岁年龄段的观众,态度矜持,衣冠整洁,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等待着演出开始。在沙州,很多官场中人认识侯卫东,但是来到了岭西这个舞台,他就是不为人知的小人物了,这种感觉让他心灵很轻松,可以自然而真实地展现自己的情绪。

侯卫东轻声道:“我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坐在剧场看演出。”

“以前沙州剧团没有垮掉的时候,我爸经常带着一家人去看节目,后来读大学的时候,有演出我都要去看,当时我最大的费用就是看演出。”郭兰说到这里,她最柔软的地方被针刺了一下,读大学之时,陪在身边看演出的人是大洋彼岸的负心人,平时已经很少想他了,在今天这种特殊的环境之下,远去的形象又在脑中现出了一个模糊背影。

“若是看不懂,我请教你。”

“不需要看懂,只绪言欣赏就行了。”

靠着柔软的桌椅,看到温润如玉的郭兰,侯卫东有些迷失了,上一次唇齿留香的感觉太好了,让他始终难以释怀。

当灯光暗下来以后,节目正式开始,现场演出与看电视最大的区别是质感,音乐和舞蹈极有强烈的穿透力,艺术感染力不可同日而语。

第四个节目是“独舞”,出场的居然是身穿软甲的古代女武士,侯卫东觉得面熟,当这位女武士稍为静止之时,他将这位演出者认了出来,是晏紫。

在舞台上的晏紫,一招一式干脆利落。

背景音乐时急时缓,还有一个男低音充满磁性地念诗,是唐代大诗人杜甫曾作《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诗。“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

侯卫东以前接触过晏紫好几次,在生活中晏紫除了牙尖嘴利以外,就是一个寻常的邻家女孩,可是在舞台上的晏紫已经不是晏紫,她化身为古代武士,阳刚气十足的剑器舞潇洒淋漓,即豪情奔放、又悲壮激昂。

舞罢,场内响起了雷动的掌声。

侯卫东鼓掌完毕,右手自然地放在桌椅扶手,只觉触手处一片柔软。

两人的手握住便没有分开。

演出结束,灯光猛然打开,台上站着所有的演职人员,全场爆发了经久不息的掌声,两人这才分手,也站起来鼓掌。

退场之时,人流密集,侯卫东自然而然就握着郭兰的手。

出了剧场,郭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体,道:“很久没有看到这样高质量的演出,没有想到歌舞团还保持着如此高的水准。”

她轻轻地抽了抽手,没有想到侯卫东没有松手。跟着侯卫东,朝外面的停车场走去,到了停车场,灯光骤然暗了下来。

“看得见吗,这有几步梯子。”

“嗯,看得见。”

坐上小车,侯卫东打开了音响,钢琴曲顿时充满了狭小的空间,郭兰道:“棉花糖。”

“什么棉花糖?”侯卫东有些莫名其妙。

“你听的钢琴曲,曲名叫做棉花糖。”

“让你见笑了,我只是喜欢听,其他的知识很贫乏。”

“只要有能欣赏音乐的耳朵就行了,没有必要懂得这么多的知识。”郭兰重复了她刚才的观点。

当汽车开出了停车场,开上了主道,街道两旁的路灯明亮,霓虹灯不停地闪烁中。

郭兰随着钢琴低声地唱着:“回忆着初次相遇坐在你身旁,是谁说太幸福会缺氧,爱情已种在心里自由地生长,童话里的爱情需用心去培养……想带你一起流浪沐浴阳光,去完成温暖的想象……”

侯卫东惊奇地道:“这歌词是你编的吗?”

“这就是原来的歌词。”

侯卫东问了一句傻话:“钢琴曲也有歌词吗,我一直以为钢琴曲就是钢琴曲。”

郭兰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是这样理解钢琴曲的,真可爱,你在官场几年,看来童心还在。”

侯卫东很是汗颜,道:“如果继续工作十年,我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以前是为了生存而奋斗,现在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而东奔西走,社会就是巨大的车轮,带着我们不断向前,大家都在里面挣扎。”

郭兰的爱情是苦恋,听了侯卫东的话,明亮如星的目光就有些暗淡。

上了二环路,车灯如雪亮,照得前方一片光明,侯卫东驾着车漫无目的在二环路上行驶。

“你朝哪里开?”

“我没有目的。”

“既然没有目的,那就开远一点。”

两人沉寝在音乐和略有些暧昧和伤感气氛之中,小车如风一般滑行,几分钟后,侯卫东见路牌上有“铁州”两个字,方他向一转,小车开向了铁州方向的公路。

进入了铁州高速路,侯卫东问道:“你到过铁州吗?我没有去过。”

“我也没有去过。”

铁州是岭西省第二大城市,沙州在周昌全时代,与铁州在数据上的差距越来越小,到了朱民生时代,铁州如吃了鸡血一般,GDP以及各项事业指标又猛地往上窜,再次将沙州甩在了身后。

进入铁州市区,小车沿着最亮的街道而行,最后看到了一个灯火辉煌的广场。

侯卫东道:“这应该就是铁州最出名的南州广场。”

“我们在广场走一走。”

铁州古称为南州,最大最现代的广场就取名为南州广场,下了车,漫步在南州广场,郭兰挽着侯卫东的胳膊,如初恋的大学生一般。

微风习习,拂动了郭兰的发梢,她的脸挨着侯卫东的肩膀,轻声哼着棉花糖的曲调。

“那次舞厅别后,我一直在找你,商委有一个女孩子长得和你挺象。”

“你说的是武艺,好几个人都说我们长得有些象,但是我觉得一点都不象,最多是高矮差不多。”

“那以后,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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