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和黄胖子接触没多久,虽然他说得淡定若可。但他似乎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形形色色的人看得太多太多,以王辰逸的经验,黄胖子绝对不是简单角色,但就是对他有几分信任。而且王辰逸一直都有注意,黄胖子从最开始喊蒋局为蒋大哥,蒋局以前交待过,任何人不要相信,黄胖子却可以信。从而看出蒋局和黄胖子似乎有些不违外人所知的交情。
就是因为这点王辰逸原本冻悸冰冷的心更是加上一层霜雪。如果洪门还存在,真的还有人统领,真如黄胖子所说那般,无可非议,帮郑筱萸的人肯定是洪门,面对这么庞大的势力还有什么报仇的希望。光是这样一个势力就难以攀望,更别说还有站在背后的郑筱萸,他是可以动用国家机器的人。
“你害怕了?”黄胖子突然问道。他看出王辰逸那受制于人的压迫,无法反抗的无奈,还有对于神秘未知的恐惧。
王辰逸平淡与黄胖子慧烁的眼神对望,他一声不吭,但那一丝无法喘息和不甘尽显脸上。须叟,黄胖子没有劝慰,反而淡定讲道:“所以一开始我才说,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话到此处,一根烟快要燃烬。在次接过黄胖子递过来的烟,王辰逸沉默了,郁郁寡欢闷声吐吸。他有一千一万个不甘和怨恨,虽然想报仇,却又无可奈何。
黄胖子不管王辰逸如何,眼中闪过慧黠,也没有在多说,只淡然起身。“看你走路有些不稳,你受了伤?”
见他没有答理,黄胖子淌然道:“我看看。”
“黄大哥。”此时,王辰逸抬头望着黄胖子,那眼神幽幽淡淡。“他们是谁,你一定知道洪门害我的那些人是谁?”
“知道多了,对你未必是好事。”被王辰逸叫住,黄胖子不易察觉的叹息,默然。与他的眼神对视片刻,黄胖子眉头微皱,讲道:“具体我不清楚,那些人也只不过是充当郑筱萸的临时打手。无论如何,政府觉不可能和洪门永远合作,他们只不过相互利用,各得所益罢了。我唯一知道的,与郑筱萸合作的人在洪门地位不低,至少是个堂主。你知不知道,前段时间对你下的追杀令?
‘地字一号追杀令’。地字头是洪门堂主,堂主以上的级别才能发达地字一号追杀令。如果按等级来划分,洪门内分为天地人三大管理层,这也是洪门的真正□□。算得上是中上层干部。”
说到重点,王辰逸来了精神。似乎黄胖子的烟瘾很大,又掏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不慌不忙坐下,他没有说话,盯着王辰逸猛抽了几口。
这么大的势力,现在自己一个全国通缉的犯人,要报仇,根本不可能。王辰逸双眼出神,他的心冷了,冷得一阵绞痛,万念俱灰。
黄胖子不在这个问题上多作解释,打断他颓丧的沉思,呶呶嘴。“把衣服脱了,我看看你身上的伤。”
脱下衣服,缠裹的沙布有新鲜的殷红,解开纱布,那触目惊心的刀疤展露无遗。有两道快要愈合的疤痕果然裂开了口,但裂得不大没有什么大碍。最严重的还是手臂上那道伤痕,周围肿胀,紫中带青。黄胖子看在眼中,除了刚开始微微皱眉,在无一丝波动。
“看来你经历过很多事。能活到现在算你命大。”他转身在一个抽屉里拿出一瓶白色瓷瓶扔给王文军,说道:“这是正宗的云南白药,比市面那种批量生产销售的好用,郊果更好。”
黄胖子瞥了眼王辰逸身上的伤口,又盯着他:“好好活下去,不然你就辜负了蒋大哥,更对不起所有因你糟害的人。”
他叹了口气,指着房间里面。“这里就这么大,不过还算安全,什么东西都有,里面两间房,你住一间我住一间。先等你把伤养好,然后我就送你走。”
“去哪儿?”王辰逸略带哀戚,还有浓浓的不甘和怨恨。但更多的是沉静,对于豪无抵抗能力,如丧家犬般四处逃亡,如果不是蒋局事先安排这条路,现在自己也许已经在另外一个地方。王辰逸没有多少力气了,他已经很累了,是受于强大势力压迫下的那种无力感,但听到黄胖子说送自己离开,那要去什么地方?经后的人生又何去何从?
黄胖子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经历过这种事,你对以前的工作有什么感想,对社会有什么体会?得到今天的后果你后不后悔?”
“后悔,当然后悔。”王辰逸猛吸了一口烟。“我又不是圣人,为什么不后悔,但后悔有什么用。这件事的起因,全是从得罪郑筱萸开始,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依然会这么做。谁叫他要对寒嫣硬来。当时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在救人之前我还要先问清楚对方有什么背景?该不该惹?”
提及那时常带给他欢乐的女孩,王辰逸心中溢出一股暖流。不过,瞬间想起此刻的处境,在次变得阴暗冷寂。“以前蒋叔和师父就经常教导我,社会是个大染缸,不融入到里面,就不能成为其中一分子,自己就会被敌视,排挤。我也常常在想,如今社会官官相互,□□不堪,那还要政府来干什么?但,中国越来越强大,这也是众所周知,但却又从中看出,并不是所有人都□□到极点,至少那只是一部分人。另一部分人虽然也会动权受碌,但更多的没有到达滥权谋私的地步。要不然,中国早就因为□□自取灭亡。你说是不是?”
被突如其来的反问,黄胖子一怔,没有说话,继续聆听。“师父从前说过我,很多东西我都不明白,就算知道,更深层的意义我还是不明白。现在我终于懂了,那就是政治的复杂和诱惑,一不注意就深陷泥潭无法自拨,就算自己很小心了,什么事都不干,也会触及到他人的利益,怎么逃也逃不掉,始终都会面对。”
看着王辰逸淡薄略带幽幽的眼神,黄胖子先是一怔。紧接在次问道:“你的事蒋大哥跟我大致讲过,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
“值。”不加思索,前一刻还略微幽戚的眼神瞬间坚如磐石。“不说她是怎样一个女孩儿,就算当时我不救她,我还是会处在他们争权的漩涡里。我的性格我很清楚,这条路始终都会走。”
黄胖子沉默微笑,他的眼神中似乎多了一样东西。须叟,他起身淡笑道:“值不值这个词态重,除了亲娘老子,谁都不值。你现在还年轻,命始终只有一条,不管如何,保住自己的命才是重要的。”
☆、两条路,出来混,迟早都要还
时间一过又是半个月。王辰逸身体的伤除了手臂骨,其它地方已经痊愈。毕竟伤筋动骨也要一百天,王辰逸手臂骨当初被砍出过骨头渣茬。不过,除了这点并无大碍。
终于,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由于身上有伤口不能沾水,一连快到一个月时间,王辰逸都没选过一次澡,直到血疤脱落。青砖平房没有热水器,只好烧了一锅热水,用洗脸盆盛好,在厕所痛痛快快淋了个遍,随便轻轻在身上一搓,就是几股几股的面条应然而出。
先前的衣服染了血迹,黄胖子说逃过大难,那些衣服不要在穿,否则不吉利。现在王辰逸穿的是这里一直都存放着的夹克。说是夹克,其实就是一般人秋天常穿的外套衣服,上面还有淡淡的一层灰,也不知道放在衣柜里有多久。
这些,王辰逸早已不在意。能够捡回一条命,谁还会在乎这些细节。不过,王辰逸英俊勃发,虽然搭配看上去普通平凡了点,少了以往的“贵气”,不错,就是少了以往的“贵气”。他家境还算优越,和真正有钱人相比,穿得是很寒酸,但和普通人相比,他穿的都算得上是名牌。在搭配他的自身条件,帅气英俊。
而现在,他少了以往的贵气,却更添了一分凛然,冷洌。也许,这就是受过生死轮回的洗涤才独有的一种气度。
因为伤口原因,半个月都没活动身体,全身就像锈蚀斑斑,僵硬憋闷。刚刚淋盆沐浴,舒舒服服洗了个澡,王辰逸只觉神清气爽,对于一向爱好运动的他,在也忍不住。直接在地上做了五十几个俯卧撑,打了几套拳法。手臂骨还有些不灵活但不痛了,身体也没有异样。只是太久没运动,王辰逸有些气喘。
“一大清早就练拳,看样子,你好得差不多了。”黄胖子就像无灵幽魂,悄无声息突然出现在王辰逸背后。他依然声音粗豪,又带着一分平和儒雅。
王辰逸也不惊奇,经过这半个月相处,他发现黄胖子这人很不简单。不仅谈吐风趣得体,又很有亲和力。他步伐稳重轻盈,与他肥胖的身体大相庭径,似乎练过拳脚。前几天时间,他们无话不谈,王辰逸也问过黄胖子从前的事情,凡是黄胖子想让自己知道了解的他觉不含糊,不愿说的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王辰逸也明白,如果一在探讨,问多了反而会引起他的反感。
见黄胖子站在身后,王辰逸淡然,又充满了感激。“嗯,黄大哥,我全好了。感谢你收留我。”
“客气这些做什么。”一屁股座到旁边沙发上,扔给王辰逸一根烟。黄胖子点头平淡道:“短时间留在这里还没什么,但久了始终不安全。是该送你走的时候了。”
一提到走,王辰逸心中竟然溢出一分不舍。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同时他语气柔软问道:“黄大哥,从到这里以来,你一直都没告诉我送我去什么地方。现在我应该知道。”
“当初蒋大哥要我送你离开中国。你被全国通缉,由其重庆对你是重中之重,就算偏僻隐蔽,人烟稀少的地方,你躲个短时间没问题。”黄胖子双眼闪烁,还带着一分坚硬。“国家机器要动你,无论躲在哪里,始终都有被找到的一天。所以,我打算送你出国。”
黄胖子倚靠在沙发,王辰逸坐到他旁边将烟点燃,自诩道:“出国。”深深猛吸一口烟,王辰逸面带暗然。出国,其实也就是逃亡,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也许一辈子都回不来。他所面对的人势力实在太庞大。就象黄胖子所说,一直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这里始终是中国,总有会被追查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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