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艾口中发出无助的呜呜声,用力捶他的肩膀,推他搡他,可许淖云就是纹丝不动,一手紧紧箍着她,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既霸道又温柔地在她唇瓣舌尖上厮摩。钟艾的呼吸和力气都被他攫走了,手慢慢地垂了下去。
张默雷远远地看到这一幕,猛地举起自己的行李箱朝许淖云的方向扔过去,怒吼道:“许淖云!我*你妈!”
许淖云听到这粗鄙不堪的叫骂,放开钟艾,脱下自己的鞋用力朝张默雷扔过去。张默雷的箱子太沉了只扔了几米便掉进海里,许淖云的鞋却飞得很远,差点砸中张默雷。
钟艾被许淖云吻得呼吸困难,白皙的脸涨红了,心里砰砰直跳。她看到张默雷发狂的表情,心虚地说:“你叫他们停下来,我要下去……”
许淖云回过头用力掐着钟艾的手臂,恶狠狠地威胁说:“你要回去,我就抱着你一起去死!”
钟艾愣住了。又听得张默雷在海上怒吼道:“许淖云!你敢碰我的女人,我要让你和你的公司都不得好死!”
许淖云回骂道:“钟艾是我的女人!你他妈的自己去死吧混蛋!”
海上的风越来越大。一大一小两条船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两个男人的声音都被海风吹得七零八落。钟艾远远看着张默雷颓然站在艇上,绝望地看着她,突然大吼一声:“小草————”
声嘶力竭。仿佛把整个绝望的生命都化成了这一声怒吼。钟艾不寒而栗,扶着船舷打了一个寒噤。
许淖云看见了,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沉声说:“别怕,有我在。”
他的手臂有力,他的胸膛厚实,她沉溺在自己曾经熟悉的心跳和气息中,只想死在这怀抱里。她想哭。
然而她只是冷冷地推开他,直视着他说:“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你一定误解了。我要和张默雷在一起。请你送我回去。”
虽然明知她说的是假话,可许淖云仍怒火中烧。他狠狠地咬着牙,压抑着心中的怒吼,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你休想!”
她这辈子休想再离开他!
她倔强地对着他怒目而视,他也生气地瞪着她。两个人眼神斗争良久。许淖云冷冷地说:“到了下一个码头我们就换船。”
钟艾一听,感觉他还有一个更庞大的计划,急忙问:“开船去哪儿?”
许淖云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去巴哈马。我可不想开着这艘脏船去旅游,破坏心情。”
“什么?!去那么远?你疯了!”钟艾眼前一黑,从纽约去巴哈马来回要七八天,路上会发生什么事?她被许淖云掳走这么久。张默雷不被气疯才怪,被逼到极限,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许淖云云淡风轻地说:“好不容易把你抢到手了,当然要走远一点,省得你又跑了。”
“你发什么神经!走那么久,公司怎么办!你的公司还要不要上市了!”钟艾尖叫道。
许淖云冷冷地说:“我自己的公司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钟艾失望透顶,鄙夷地冷了他一眼:“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说完便想转身回船舱去。
许淖云拉住她,平静地迎着她的鄙视,温柔地说:“钟艾,我们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你要装到什么时候?如果你心里没有我,干嘛那么替创联着急?我的公司跟你有什么关系?”
钟艾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得愤愤地抽出手说:“我没法跟不可理喻的人说话!”
回到船舱,钟艾独自一个人闷闷地坐着。许淖云走进来,跟她面对面地坐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两个人像两尊石像,过了很久,许淖云开口说:“老是这么板着脸会面瘫的。”
猝不及防的一句俏皮话,让钟艾想笑,却生硬地转过头,拿一个冷冰冰的后脑勺对着他。
许淖云叹了一口气,站起来往驾驶舱走去。钟艾走到驾驶舱边去偷听,听到他们说要先在某个码头换船。她记住了那个码头的名字,便回身躲进酒吧间,想给张默雷发短信通知他。
刚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字,那手机就被人从后面抢走了。许淖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整张脸霎时黑了,快步走到船舷边将那个手机用力一扔,远远地砸进了海里。
钟艾跟着跑出来,尖叫一声:“你到底在干什么啊!”
许淖云从身上摸出自己的手机,伸出船舷外轻轻一撒手,那个手机也直坠海中。他淡淡地说:“现在清静了。”
第154章 淖云表白
船在纽约某个游艇码头停靠之后,许淖云拉扯着钟艾往另外一条游艇走去。在路上听着许淖云和其他船员的对话,钟艾才知道,原来许淖云前一晚就找到了张默雷的船,并悄悄把他船上的人给换了。他还收买了两个人化妆成摆渡艇的船工,故意让一个人划得快、一个人划得慢,这样好甩开张默雷。
由于船上有海事雷达,只要知道游艇的编号,通过海事雷达系统很容易定位到这艘船。为了彻底摆脱张默雷,许淖云在纽约另外一个港口布置了一艘游艇,等接上了钟艾就换船,这样张默雷就找不到他们了。
钟艾看到许淖云为自己准备的那条船时,才知道他有多认真。这艘游艇有三层,俨然是一艘小型游轮,是可以供远洋航行的那种,估计一天的租金得有几万美元。许淖云看钟艾半张着嘴,嘴角得意地往上一勾,不由分说地把她拉上船。
等所有的船员都上了船,许淖云便吩咐开船。钟艾眼睁睁地看着船头伸向蓝色的大海深处,纽约市杂乱的建筑天际线逐渐消失在海平面的尽头,她清楚地意识到,事情陷入了最难解的境地。
纷乱长发在海风中狂舞,仿佛风暴眼中无助的柳枝。她对许多事都无能为力,只是任其裹挟抛洒、分崩离析,许淖云站在她身边一言不发地陪着她,这种沉默仿佛是某种无声的安慰。
直到再也看不到那座*都市,天地间只剩下最纯净的蓝色,钟艾怔楞良久,终于无奈地低下头,转身走进船舱里。许淖云把她带到房间,柔声说:“要是累了,午饭之前先睡一下吧。”
钟艾没吱声,抱着腿坐在床上,把脸埋在自己的长发里。
明明她爱她。他也爱她,他们只不过重新在一起而已,真不明白为什么她如此不情不愿的。许淖云无奈地关上了门。
他现在有点怀疑爱莎说的话是不是骗他的。
海上风平浪静,可到底还是有些颠簸。钟艾坐不惯海船,头有些晕乎。在床上枯坐了一会,她似乎变成了两倍的沉重。她支撑不住了,懒懒地躺了下去,躺着躺着,竟然睡着了。梦中似乎有熟悉的心跳声,好像他又回到了她身边,她脑袋一缩,钻进那熟悉的气息和心跳里,安安稳稳地把梦做得更沉。
一觉醒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钟艾听到几个人在船舷边大声吆喝,便探出头去看。原来是许淖云正和那几个老外船员在海钓。许淖云似乎钓到了一条大鱼,可是那条鱼很重,他们担心脱钩,正在跟它斗智斗勇。
许淖云穿着一条休闲沙滩裤。身上是一件白色polo衫,领子竖了起来,头上也带着棒球帽,似乎是想尽量避免晒伤。尽管如此,他身上裸露着的皮肤还是被晒红了,看上去很阳光健康。
他手里死死拽着钓竿,口中大声喊着什么。钟艾听不明白他说的术语,只觉得游艇随着他的命令不停的左转右转,似乎是在和那条大鱼周旋。几个回合下来,许淖云不断收起钓线,一条长相奇怪的大鱼终于破出水面。
“wow!”几个老外欢呼起来。那是一条通体红色的鱼,身上长着白色的斑点。看起来足足有十几斤重,钟艾猜想大概是海鲈鱼的一种
鱼一出水就特别重,许淖云的上半身瞬间被带得往下一沉,差点翻下去。钟艾见状心跳到了嗓子眼,差点惊叫出声。旁边一个老外急忙拿着网子去替许淖云接。许淖云把鱼装进网兜高高地举起,仿佛宣告胜利一般,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其他几个船工也好像打了胜仗一样吆喝个不停,钟艾不知不觉受了感染,也靠在窗边跟着笑了起来。
许淖云一回头看到了她,目光停留在她的笑靥上,竟然有些发怔,随即又朗声说:“我钓到了大鱼,你来帮我做饭吗?”
钟艾愣了愣,变了脸,又缩回房间里静坐。
坐了好一会,外面渐渐安静下来了,再也没有人说话,只有呼呼的风声。钟艾又感觉有些头晕,心想就这么枯坐着也不是办法。这个房间布置得很温馨,可是呆久了总觉得压抑,再坐下去恐怕要吐了,她只好下楼来透透气。
楼下是客厅、酒吧和餐厅,都是开放式的。钟艾看到许淖云正站在餐厅的案板前独自料理那条鱼。她从来没见过他做饭,更别说做鱼这种高难度纯技巧的料理。她心里有些担心,忍不住默默地站在那里看。许淖云忙得满头大汗,回头时不经意发现钟艾站在那里,整个人怔住了。
分开了太久,他现在还不太习惯随时可以见到她。
“我在做饭,待会就能吃了。”许淖云淡淡地说。
他真的变了,以前他在她面前,就算再温柔也是端着架子的,现在却是满身烟火气。钟艾喉咙又有些哽住了,冷冷地说:“省省吧,我不饿。”说完又转头回到客厅的沙发里窝着。
坐着坐着,她又晕了,靠在沙发垫上迷迷糊糊地陷入浅眠。朦朦胧胧地感觉中,有人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温柔地唤道:“小艾,小艾。”她听着这声音,温柔沉实得像自己的父亲,微微睁开眼,却发现是许淖云坐在面前。
他看着她柔声说:“我做好了一份,你先尝尝吧,午饭时间早过了。”
钟艾坐起身来,脑中还有些迷糊。许淖云把一盘白色的鱼肉放在她面前,那完全是西餐的做法,鱼肉去骨切成块状,用橄榄油煎熟,南瓜橙汁和罗勒叶伴碟,盘子摆得很精致。
钟艾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你做的?”
许淖云把叉子递到她手里说:“是啊。快吃吧。”
钟艾将信将疑地挫起一小块鱼肉送入口中,鲈鱼煎得恰到好处入口即化,佐碟的酱汁也很清淡,是大厨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