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想买苏一玮这只绩优股的人很多,只是他们错过了时间,一旦错过了时间,想买也买不上了。杨明山就是一例,如果他早一点下手,也许他也跟着升值了,只因为他错过了机会,再回头来时,一切都晚了,不但没有买成,反把自己也搭了进去。方进财也想买这只绩优股,过去他曾在自己面前多次提到过想让他在苏一玮面前引荐一下。他自然没有那么傻,不是谁想让他引荐他都引荐的。他首先要保证对他的上司负责,不能因此影响了领导的声誉。影响了领导的声誉,也就等于影响了他在领导心目中的信任度。所以,对方的人品不好口碑不好的,他决不会向领导引荐。他之所以推迟到现在才把方进财介绍给苏一玮,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经过一个阶段的接触,觉得他还够朋友,出手大方也讲信用。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方进财想得到那片废弃的家具城,他才想搭个桥,让他认识一下苏一玮。一来,也算帮了方进财一个忙,二来,也想为领导办一件好事,反正那块地方迟早得出售,还不如找一个好卖主,也为领导的私人库存量加一点积累。这样,他才请了苏一玮,才有了第一次的玩麻将,又有了昨晚的美人宴。
一个星期前赵守礼在饭桌上看到叶瑶之后,还以为她是方进财的小蜜,后来知道她不是小蜜而是总公司的公关部经理后,赵守礼就想动个心眼儿把她搞到手玩一玩。这样的女人任何一个男人见了不动心是假的,但是,他敏感地察觉到,那小妖精一见到苏一玮之后,表情与神态跟他们在一起时截然不同了,而领导的目光也有了平日难见的光泽。他知道那是男女触电后的表情反应。既然领导感兴趣,他只能默默地放弃了那个念头,并且积极地为领导创造条件,领导享受了,他觉得比他享受了还愉快。
从教委到市政府,开车需要20分钟的时间。赵守礼坐在车上就想,昨晚领导肯定让叶瑶给拿下了,否则,他不会一大清早就打电话让他过去,想必是想通过自己了解一下方进财的底牌是什么。
来到市政府大楼,又来到了苏一玮办公室的门口,赵守礼刚敲了一下门,就听到苏一玮软塌塌的声音:“进来!”
赵守礼一进门,就呵呵地笑着说:“你一叫我,我心里就打起了鼓,是不是要挨批评了?”
苏一玮白了他一眼说:“算你聪明。我问你,你昨晚把我扔到一边不管了,你们干什么去了?”
赵守礼就嘿嘿笑着说:“我看叶小姐对你挺那个的,想给你创造一个机会同她多待一会,就让方老板请客去洗桑拿了。”
苏一玮说:“你就不怕这是个陷阱,让我掉下去?”
赵守礼嘿嘿地笑着,给苏一玮敬了一支烟,点着了才说:“不会的。我和方进财打过交道,这人不错,我才敢给你引见,要是不三不四的人,我敢吗?对首长负责,就是对我自己负责。”
苏一玮笑了一下说:“说得倒好听。那个叶瑶,你对她了解有多少?”
赵守礼说:“这个丫头也是刚到西川不久,我过去不认识。不过,我觉得她是个另类,我还问过方进财,他是不是与叶瑶有一腿?方进财说,她看不上的人,给她多少钱也别想沾上她;她要欣赏的人,她会倒贴的。”
苏一玮一听就开心地笑了说:“你尽胡扯,现在哪有倒贴的买卖?她给你倒贴过没有?”
赵守礼说:“就我这模样,她能倒贴?”然后诡谲地一笑,“头儿,是不是让她把你拿下了?”
苏一玮说:“尽胡说些什么?守礼,我想问问你,方进财这么处心积虑地通过你来认识我,他的目的是什么?给我透露透露。”
赵守礼说:“他瞅准了城东开发区那片废家具城,想把它买过去开发房地产。听说,王天寿原来已经答应给了杨明山,还没有来得及办理,王天寿就两脚蹬天了。”
苏一玮“哦”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那片废家具城早就应该拆除了,放在那里实在有碍观瞻。”
说曹操,曹操到,两人正说间,没想到杨明山却突然敲门进来了。
刹那间,苏一玮的心里倏然一惊,他来干什么?是不是来找我的麻烦?抑或是抓到了我的什么把柄?当这一想法在他的脑海划过之后,他很快就又镇定了下来。这个想法他曾不止一次地在他的脑海里徘徊过,他早已想好了应对一切的思想准备。杨明山要是说得好则好,要是他故意来寻衅闹事,他就让检察院出面,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这样想来,便很坦然地一笑说:“是杨总?请坐请坐!”
杨明山也笑了一下说:“市长和赵主任都在。”说着就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其实杨明山是不想现在来找苏一玮的,没想到白金本给他出主意说:“你现在不去找苏一玮签字,想等到何时?”他说:“想等抓到了苏一玮的一些把柄后,再理直气壮地找他。”白金本就哈哈一笑说:“如果你抓不到他的把柄哩,是不是不打算要你的账了?”他告诉了白金本,说他已经摸到了苏一玮与一个女人有关系,等抓到了把柄,回过头来再收拾他。白金本说:“一码归一码,账要讨,你想抓把柄也可以继续抓,这并不矛盾。”他说:“就怕苏一玮现在不给我签字。”白金本说:“这是政府欠你的,又不是从他的口袋里掏钱,他怎么不给你签?现在趁苏一玮没有当上代市长之前,是你要账的最佳时机,他现在最怕的是出事,想求稳,你只要去要,他觉得亏欠着你,就乖乖给你签了,如果等他坐上了市长的位子,你再去找他,恐怕就没有现在这么好说话了。这是其一。其二嘛,他要真的不想签这个字,就是想彻底抹掉追加的那部分资金,如果是这样,你能心甘情愿地让他踩着你的肩膀当上市长吗?”杨明山觉得白金本说的有理,鼓了很大的勇气,下了很大的决心,又想了一些应对办法才来找苏一玮。
虽说杨明山在心里恨透了苏一玮,也恨不得抓到他的把柄置他于死地,但是,他只是心里这么想想,表面上他还不敢得罪苏一玮,因为他知道,得罪了苏一玮,就等于得罪了权力,得罪了权力就意味着挡住了自己的财运。任何一个人,跟什么过不去也不能跟金钱过不去,除非他是傻子。他不是傻子,他是堂堂的巨龙公司的老总,是西川市政协委员,他已经干过一件傻事了,没有理由再干第二件傻事。当然,如果不是市政府给他追加了120万资金,如果不是经过苏一玮的手批准他可以拿到这120万资金,如果不是想着要从苏一玮的手中得到那片废弃家具城的话,他也不会去给苏一玮送那10万元钱,苏一玮也不可能把他当作自己竞争市长的垫脚石,当了垫脚石后,他也绝对不会再登他苏一玮的门。一切的前因后果,说到底还是为了一个利字。利益的驱使,往往会促使人心向恶。
赵守礼一看这情况,走也不好,不走也不好,就看了苏一玮一眼说:“要不,你们谈,我先走了?”
苏一玮一看杨明山不是想来闹事的样子,就点点头说:“你要有事就先忙去。”目送着赵守礼出了办公室的门,才回头对杨明山说:“杨总有事吗?”
杨明山从苏一玮脸上的些许变化中可以窥出,他表面的镇定自若掩盖不住内心的不踏实。那10万元的事,他不提,我也不提,就当没有发生过,等他提出来了,再作理会。想到这里,底气也仿佛足了许多,就将市政府的那道批文拿出来说:“苏市长,我来就是想要回那笔追加款,现在还拖欠着一屁股的债务等着我去还,不得不来找你签个字。”说着,就将那道公文递到了苏一玮的案头。
苏一玮接过那份追加资金的批文,假装看着,心里却在想,这个追加资金的批文是王天寿在位时做出的,他早就听说有猫腻,正因为如此,杨明山才迫不及待地向他行了贿,也使他找到了一块向上爬的垫脚石。如果他不批,让审计局出面重新预算,保证会审计出另一种结果,也会为国家挽回一些资金。但是,那样做,得罪的恐怕不仅仅是杨明山一个人,可能会牵扯到好多人。如果批了,也不是他的错,还能做个顺水人情。想想杨明山已经让他糗大了,他要得到的,杨明山已经给了。这种得到是花10万钱买不来的,在这个意义上说,他要十分感谢杨明山才是,没有必要再引起别的不快。于是,他便拿起笔,在上面大大写了:“同意!请财政局办理!苏一玮。”
写好后,他轻轻地将批文往办公桌边一推,看着杨明山说:“杨总,我给你批了,你可以找财政局去办理。”
杨明山根本没有想到苏一玮会这么痛快。他站起身走过去,拿起了批文,当确认苏一玮批了以后,才假装感激地说:“谢谢苏市长的宽宏大量,也谢谢苏市长对我的支持。”
苏一玮就笑了说:“老杨呀,上次的事怪我老伴儿没有讲清楚,她要是讲清楚是你,我哪会到那种场合去退?直接找到你不就得了。不过,这也是个教训,以后,有什么需要我们政府支持的,你就直接来找我,只要政策允许的,你尽管说,我能帮的忙一定帮,可千万用不着做私下的交易。我们政府本来就是为你们企业服务的,可不能再刮你们的油水呀。”
杨明山心里一笑,心想你说得比唱得还要好听,如果我不给你送那10万元贿款,你能这么痛快地答应吗?答案肯定是相反的。你要真的是一个品德高尚的正人君子,能犯得着小题大作,扯旗放炮地拿到常委会上去吗?很显然,我已经给你当完了垫脚石,你已经利用那10万元钱做足了文章,现在又想拿着公家的利益做人情?他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嘴上却说:“这真是个教训,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苏一玮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石英钟,便站起身说:“好,就这样吧,我还有一个公务活动,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解决的,随时欢迎你来。”
杨明山说:“谢谢市长的好意,那你忙,我走了。”
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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