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哈哈大笑着说:“放心,我的宝贝,我苏一玮绝不打无把握之战,不该得的,一分我都不要。这是我一个非常要好的搞房地产的朋友送的,我要不接受,反而伤了朋友的和气。你就放心搬过去吧。搬到了那里,我也好常去。说实在的,为什么我最近来你这里有点少?除了工作忙一些外,更主要的还是一个心理因素。总觉得我好歹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能为你创造一个舒适宽松的生活环境,好像有点不太地道似的。而且,我还觉得这里居住人员混杂,不太安全。”
钟晶晶轻轻拧了他一把说:“说得难听死了,什么不太地道。”
他握住了她的手:“听话,搬过去吧。搬过去了,你拿一把钥匙,我也拿一把钥匙,我有空了就常去。去了你给我做手工拉条子吃。”
她这才点了点头说:“只要你高兴,我就听你的。”
刀枪不入的人
白金本自从挨了苏一玮的批评后,沉闷了好几天。
白金本那天在会议室里接电话并不是故意冲着苏一玮的,更谈不上对他挑衅。说实在的,一个小小的处级干部,再牛逼也牛逼不到故意与市长作对的份儿上,除非他的脑袋进水了。白金本的脑袋没有进水,他那样做主要的原因还是习惯问题。过去,每次开会总是那么强调,但是,会议中照样有人接听电话,大家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另外还有一个原因,他有两部手机,一部是常用的,一些熟悉他的人或者不太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这部手机号;另一部是最近办的新手机,只有关系特别的几个人才知道这个号。问题就出在了这部手机上。他当时只关了那部常用的,却忘了关另一部。偏偏就在那个时候,新手机响了,一看号码是省建设厅赵厅长的,而且赵厅长说的事直接与他的切身利益有关系,他不能不接。自从苏一玮被正式任命为代市长后,他知道他在西川待下去没有多少希望了,后来果然从卫国华那里听说苏一玮想把他调到气象局去。官场中的人都清楚,从有实权的一级局调到无权无利的二级局,虽然职务没有降低,权力却大不一样了,这样的调动与放到二线没有什么两样,与提前退休只差一步,这就意味着他的官场生涯从此结束了。他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他一方面利用杨明山想报苏一箭之仇的急切心理,操纵着让他寻找苏一玮的把柄,置他于死地而后快。另一方面,他又积极上省厅活动,想趁省厅的一位副厅长刚刚退了下来的机会,利用与一把手赵厅长的亲密关系,调到省厅去当副厅长。那天,赵厅长就是与他谈这件事,赵厅长告诉他,现在争这个位子的人很多,光建设厅就有好几位处长眼巴巴地盯着这个位子,让他抽个时间再来省城找找上面的人,只要上面有人说句话,他就好办多了。挂了电话,他心情很愉快,所以进了会议室后,他还一直笑着跟人打招呼。没想到的是,他笑着,苏一玮却黑着脸把他好好训了一顿。事后,他越想越不太对劲,如果在会议室里接电话的不是他而是赵守礼,苏一玮也会发那么大的火吗?答案肯定是相反的。这就是,苏一玮本来看他就不顺眼,好不容易逮到了这次机会,他一定会拿他当鸡,杀了让猴子们看。
官场中怕就怕跟错人,他也不知道王天寿怎么那么短命,要知道这么靠不住,当初也不会为了他去得罪苏一玮。没办法,石头大了绕道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尽管他心里对苏一玮恨得咬牙切齿,但是,面子上还得装出一副尊重他的样子。他不得不厚着脸皮上苏一玮的办公室承认错误,尽管苏一玮在哈哈大笑中与他和解了,但是,他从苏一玮的笑声里,也窥测到了深藏的虚假与藐视。
这天晚上,白金本实在太郁闷了,就打电话叫来杨明山去喝酒。两个人喝了一阵,杨明山看白金本心里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就问:“白主任今天好像闷闷不乐,是不是有人惹你生气了?”
白金本学了他过去的话说:“被狗咬了一口。”
杨明山一听就明白了他说话的含义,他已经隐隐地感觉到了,他所说的狗指的是谁,一下子便有了同病相怜的贴近,就说:“是不是他?”
白金本点了点头说:“上一次他把你当成了一只火把,不惜烧着你,来照亮他的仕途。今天,他又把我当一只鸡,杀了让猴们儿看,以此树立他的威信。”接着,他便把所发生的事向杨明山详细说了一遍。他觉得这样的话也只能给杨明山这样的人说,一是他们心无芥蒂,关系一直很好,二是他们俩的遭遇又有相同之处,他们的共同对手又都是苏一玮。在这一点上,他们很容易达到一致,也很容易能找到共同的话题。
白金本说完,杨明山就接了说:“他这个人特别会钻空子,凡是有利他的事,他就抓住不放。所以,我们也要学会钻空子,钻他的空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白金本:“你光这样说不行呀,你得有具体的行动。”
杨明山说:“有呀,行动也得一一步来,现在套子已经下好了,就等着他钻。”
白金本当然知道他所说的套子是什么意思,便说:“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新的发现?”
杨明山说:“苏一玮最近再没有去过钟晶晶那里。是不是他有所发现了?”
白金本说:“不可能吧?搞不好是王文达那小子混上局长后开始向我们耍滑。你最近见过王文达没有?”
杨明山说:“我与他倒是常联系,他好像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前两天,他还征求过我的意见,说是要去感谢一下卫书记。我说,那是当然的,吃水不能忘了挖井人。卫书记给你帮了那么大的忙,感谢感谢是应该的。没想到他去了卫书记的办公室,带了三万元,卫书记不但没有收,反而批评了他一顿。他回来给我一说,我一直很纳闷,究竟是因为数目太少了,还是卫书记真正是一个刀枪不入的人?”
白金本说:“你们呀,对卫书记还真的不了解,他与苏一玮截然不同。苏一玮拒收那是假象,是做给别人看的,他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以此达到他的个人目的,而真实的情况究竟怎么样只有天知道。卫书记却不同,他拒收是真诚的拒收,不声张,更不作秀,私下说服对方,悄悄地就把问题了结了。如果他要动点歪心眼儿,代市长能轮到他苏一玮?就是论资排辈也该是卫书记的呀。”
杨明山说:“那他为什么不争呀?”
白金本说:“怎么说呢?他这个人太原则,因为太原则了,就有些太老实太古板。举个例子说吧,在代市长还没有定下之前,恰巧卫书记到省里去开会,我提议他顺便去看看省委组织部部长谢长顺。你们可能还不知道,谢部长是卫书记大学同学的亲哥哥。卫书记也同意了,答应让我准备了一点礼物跟他一起去。谁都无法想象,我们带的礼物是什么?说出来都笑死人。我们只带了一点烟酒和茶叶。这是什么时候了,还像乡镇企业家一样?现在乡镇企业家都不送这些东西了,要送就送红包。我说书记,这恐怕不行,要不,我先准备上10万元现金,直接送给他算了,这些东西就不带了。你知道卫书记怎么说?他说你这不是害人家谢部长吗?再说了,我一送钱,让谢部长怎样看我?你让我的老脸往哪里放?算了算了,你别给我出馊点子了,就送点烟酒,尽尽心就对了。你想想,像他这样,在这个关键时刻不掉链子才怪。”
杨明山不解地问:“这我就有点搞不明白了,他既然这么廉洁自律,公正无私,那他为什么在王文达的提拔上显得过于个人化,好像听了我们的介绍,就轻易地答应了。”
白金本说:“这我也搞不清楚,我想是不是因为苏一玮的提拔对他的触动很大,心里瞧不起苏一玮,可又拿他没办法。恰巧王文达知道一些苏一玮的违纪行为,想利用一下王文达了,就把他提拔了起来,让他更加为他多做一点事。再说了,王天寿不是已经推荐过王文达了吗?王文达也符合提拔的要求,他觉得只是一个顺水推舟的事,也就答应了你。有些事真是千丝万缕,人的性格也是千奇百怪,很难说清楚。比如这官场中的人吧,有人爱财,有人好色,有人争强好胜。爱财者未必是庸才,好色者未必不正直,争强好胜者又未必大度。是人都有他的性格弱点,都有他的不足。前不久看一些所谓的官场小说,好多作家根本不了解官场,写到腐败分子,一个个贪财贪色,都是无能之辈。写清正廉洁的好领导,一个个都能力过人,正直善良,无欲无求。孰不知,往往一些色鬼很有普世情怀,反而很善良。一些贪财者,能力反而过人。一些正直的领导,有些地方反而不那么宽容与大度,甚至还有点斤斤计较,对权力的欲望并不比贪官们低。正如事物是多样的,人性也是多样,一个人一种秉性,不一而足。”
杨明山“噢”了一声说:“白主任不愧是官场中人,讲起来真是头头是道。我虽不是官场中人,却与官场的人接触不少,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白金本端起酒杯说:“来,喝吧,兄弟。知道了又怎么样?知道了还不是照样让人家当猴耍?所以,说到底,官场中没有理,权就是理。有了权,你的话就是理,无理也是理。唉,你刚才不是说到那个王文达了吗?打个电话让他也过来喝两杯,顺便给他点压力,不能让他白白当了副局长,给他帮了这么大的忙,他妈的不能耍了我们。”
杨明山说:“好的,看看这小子这几天有没有新的发现。”说着,就拨通了王文达的电话。
出卖的理由
王文达这几天正与那个名叫刘燕的熟女打得火热。那次他们吃过饭,都喝得有点高了,也都很兴奋。就在这种似醉非醉的状态下,他们很自然地走进了宾馆,又很自然地开了房。王文达原以为与刘燕这样漂亮而又丰韵的女人做爱肯定是一件美不胜收的事,他甚至把刘燕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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