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正一下,他只听出到一半。
渐渐觉得脸颊的发热愈益强烈,然而雪樱并不讨厌这种热度,用着不在意的语气道:“没什么,不要在意这个。”
“嗄?”
这个摆明不想解答的狡黠回覆,易龙牙可不晓得她打什么主意,不过这时候仍能听到她这样的轻松回话,易龙牙不无感慨,道:“你真的不怕了吗?”
“……怎么问这个?”
“那个嘛——也没什么,只是好像有点可惜,我其实挺喜欢你那紧张兮兮的傻相,刚才的尖叫也很可爱。”
“呃,龙、龙君,你在说什么蠢话!嘲笑别人是不行的!”
“到底哪方面的不行?”
在葵花居常被拿来调笑打趣的他,很想知道答案,好让他往后可以反击。
当然,这问题只是想想就好,听雪樱那迫急羞赧的语气,而且还在意得散发出无形压力,这时候再刺激她,虽然蛮好玩,不过以身体状况而言,他是放弃这个诱人的想法。
“明白,是我错了。”
讪讪笑说后,二人便是中止一轮对话,但这种沉默并不会使人局促难受,仿佛明白到对方都想静下来,二人才会沉默,直至到其中一方改变过来为止。
“不问吗?”
“唔?”
“我还以为你会问,刚才的事。”
易龙牙率先打破沉默。他很清楚跟苍望仪的战斗,雪樱没可能会感受不到,所以或多或少都有着随时回答的准备。
“那个我想你不会想告诉我吧,祸因是那么的危险。”
轻淡得似在闲话家常,易龙牙听完后,可是觉得有地方不协调,半晌,当他想整理出有哪处不妥时,即微讶问道:“你何时知道的?我是指祸因的事?”
“不记得,但是发觉到你特别坚持要一个人对付苍望仪,我们多少想到祸因肯定有什么隐性危险,只是你没提到。”
仿佛这样说不够力似的,雪樱带叹息的道:“反正你总是那样勉强自己。”
“我不是有心……呃,等等,你刚才说“我们”?那即是说……”
意图被揭穿是蛮尴尬,只是想到雪樱话中带出另一层意思,他的脸色可差劲起来,虽说他期望不是事实,但现实还挺残酷,听到这儿的雪樱,也忍不住窃笑出来,道:“嗯,就是我们都知道……不是说了,反正你就是喜欢勉强自己。”
“你、你们既然猜到的话,为什么不早说出来!”
他可是气恼的说着,感觉上,自己好像耍白痴。
“你不就是因为不想说,所以才需要隐瞒吗?”
“呃!”
听见这番毫不客气的反问,易龙牙的态度顿时软化,这种咄咄逼人的语气,可不是雪樱平素的反应。
“呜——她生气了。”
有此正确的推想下,一度气恼者立时发出干笑声,打着补救的心态的道:“那是有点原因,我怕你们知道之后,会打乱我的行动。”
好一个不干不脆的解释,不过雪樱也没特别怒恼,她很清楚易龙牙面对的战斗,并不是她或者孙明玉等人可以介入。
虽说不明了祸因底细,但是能让这位葵花居管家如此重视,其可怕必超出她所应付的范围。某程度上,易龙牙是一个很方便的判断指标。
在那场杀着对杀着的硬拚中,比起苍望仪以诛杀为主的剑,易龙牙那一招杀着,其实重点在于把他砍到地下,吞火咬炎剑往下砍去,在引发出爆炸同时,两剑就像一对密不可分的情侣,没办法即时分开,而占着由上而下的直劈角度,易龙牙可是把苍望仪由二楼压到此地下室。
没办法制住苍望仪之下,易龙牙也只能想到把影响降至最低,而地底无碍是最好的战场。
当然,杀着之间的比拚他不过是惨胜,想要彻底压抑祸因是不可能,祸因的力量仍是摧毁很多东西,这个地下室,本来灯火通明,除了军火外也有着一排又一排的支柱,撑着天花板,但正如雪樱所见,地下室空旷得很。
能够重创易龙牙,雪樱对祸因是有了底儿,不过既然现在它安然落在易龙牙手中,那倒不用再害怕,但出于习惯下,她仍是问道:“它真的没问题吗?”
黑暗之中,她没法子看清祸因这颗宝珠,不过即使看到,她也不能判断出什么就是了。
“还好,不过这玩意倒是不死心,它很渴望我这个重伤的身体。”
“咦?”
听到这儿,雪樱才醒觉易龙牙一直都把灵器握在手中,零距离接触下,手上还有血液,这可不是很好的状况。
不过易龙牙倒是耸肩说她不要担心,反正祸因的力量根本不能吸引他。
“原来是这样。”雪樱可是很相信他的话。
“嗯,我的就别提……你跟他怎么了?”
“他?”
起初不明白易龙牙为什么说到后面,会有点走音变调,仔细一想,她即刻明白过来。
……
……
“不想说的话,不用说也没关系。”
“嗯唔——不是这样。”
雪樱摇首念说:“我只是不知道该说……我杀了他。”
“……心痛?”
“嗯,但不是因为他。”
“你……放弃了仓岛流刀术吧。”
易龙牙皱眉的说着,他总觉得自己的直觉不会错。
“……即使杀了他,父亲母亲也不能活过来,而且也失去拥有凝雪的意义。”
既然选择了自创的雪樱流刀术,那仓岛流刀术总有一天会被淘汰,不,由她选择用上雪樱流刀术时,她已经是决定放弃仓岛流刀术,也因此,她已经失去拥有凝雪的意义。
当初举棋不定,直至到体验到仓岛景人的实力才肯作出舍弃,就是因为有这个意义,也许旁人会觉得很无聊,然而对于远离家乡,整日也未必见到同乡一面的她来说,一直以来支持她的,是继续承自父亲的家传刀术,她一直以此为荣,但今天这份光荣,她终于都要失去。
不能够令凝雪透发白气,那么拥有它又有什么意义。
她的烦恼,易龙牙很清楚知道,只是他也不晓得自己该说什么才好,雪樱是很认真的人,对于当今初闻用雪樱流刀术近战仓岛景人时,她一定想到结局会是这样,她所选择这条路,绝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又或者脑袋短路所致。
“雪樱,你还有机会。”
知晓易龙牙说的机会,然而雪樱露出一点犹豫后,便是道:“不,我用雪樱流刀术作总结已是既定事实。”
当她说到这儿,头首一偏,便是枕在易龙牙的肩头上,想到仓岛景人,她总感觉到一阵疲劳袭体,照理来说,被她伤重的易龙牙就算甩开她也是有道理,然而这位重伤者却没有反抗。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要犹豫,凝雪不是为了散发白气才正现,它是用来防身的武器,现在你是仓岛家的唯一传人,应该好好珍惜它才对。”
易龙牙实在想不透自己这样说,是有什么好意外,但偏偏说过后,他是感受到雪樱的绷紧。
“唯一传人,恐怕不是这样了。”
“雪樱?”
带着不安的柔声唤着,易龙牙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直至到雪樱交待出雪乃的事后,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那可能是他的谣言。”
“……不可能。”
易龙牙的推测,雪樱想了一下子,就是用着肯定的语气否认,语气哀然的道:“雪乃这名字,虽不罕有,但也不是随处可见,他会取这个名字,不可能是巧合。”
“龙君,告诉你,以前我很不喜欢自己的名字,雪樱的樱字有太多笔划,我不喜欢写,所以有一天,我跟父亲和母亲说想改名字,你认为,那时我取了什么名字?”
语气飘忽不定,难以捉摸她的想法,但易龙牙敢肯定,如果自己想不到答案,那自己可以撞墙自杀,提示已经这么明显。
“雪乃的笔划,真的少很多。”
“嗯,当然之后是被骂,那时,我认为自己是对的,所以哭了,我记得那时哭得很厉害,最后是怎样收尾,我已记不清楚,但我清楚记得,父亲答应过我,如果有妹妹的话,就用雪乃来命名。”
“会是那变态,后来知道这件事吗?”
易龙牙才刚说出来,雪樱蓦地传来一声细微的嘤咛。
“不会……也不可能……当时我要求改名字时,是希望父亲把这名字当作生日礼物送我……那一年我八岁,那一天是我的八岁生日……那一天……”
嘤咛渐渐变得粗重,到最后演化成断续细微的泣声,尽管想压抑自己,但是她失败了。
雪樱曾说过,她的幸福是自八岁开始的时候就没有了,可想而知,这个开始到底是发生在那一天……
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易龙牙只能用手抚着她的脸颊。
咬唇不语,眼角泛出泪光的雪樱,沉默不语。
没什么好说,也没需要特别找东西来说,她要如何看待雪乃,也的确为难,既是母亲的亲女,也同是仇人之女,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面对这位妹妹。
良久,当她冷静下来后,易龙牙才平静的道:“没事了吧?”
“我没事的。”
“有想到答案吗?”
“不知道,但我想,我们不应该见面。”
“这样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莫说现在人找不到,就算是能找到,雪樱也不知道该不该去找她,谁能保证,她们的见面会不会发生让人叹息的流血事件。
“但是母亲,其实希望我承认她吧。”
有其他名字不用,偏偏选用雪乃这个属于自己的另一个名字,这层意义,她很清楚明白。
她觉得自己有负母亲的期待。
“雪樱,别自责了,有罪的人不是你,而是那个变态。”
“我不是自责……我只是……我只是……我不知该怎说。”
明明就是自责,易龙牙心中可是这样的想着。
而仿佛要接续说话,雪樱续道:“不过,我也认为有罪的是他。”
这点是毋庸置疑,仓岛景人是始作俑者,是整件事中最不能原谅的人。
“知道这件事时,我真的想把他杀掉,用着世间最恶毒的方法把他杀死!”
“……没谁会怪你,你有资格做这种事……唔?”
就在易龙牙说到这儿,雪樱是忽然摇头打断了他的说话,道:“不,我并没有那样做。那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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