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之下,年轻歹徒看不见来人的样子,不过能够辨认出持剑人是位女性,说:「你、你是什么人?」
「给我起来!」森流绘说著之际,强势地将人拉起来。
藉著路灯的光芒,除了森流绘之外,年轻歹徒也看到易龙牙,脑海急速联想到这个人,正是徒手挡住车辆行驶的人。
「你、你们是谁?我跟你们应该……呜噫!」
不晓得是两人的威势不足,抑或天生大胆,年轻歹徒还敢用手指指住二人,森流绘眼皮轻颤,绝望圣剑顿时往上划出一道银光孤线,斩落年轻歹徒的一撮发丝,然后以流畅姿态还剑入鞘。
森流绘能以这种优雅平静的收剑方式进行恫吓,易龙牙可是由衷赞佩手法的乾脆俐落。
易龙牙耸了耸肩,道:「你最好稍微控制自己的手指。她的心情不是很好,再有下次,也许不是头发那样简单。开门见山,我们要知道你的同党跑到哪儿?」善意劝说过后,他把握时间问著重点。
「同、同党……」年轻歹徒听见同党的说法,仅仅半秒已经明白对方清楚自己的身份,想掩饰也难以掩饰过去,略略迟疑的道:「你们是警方的人?」
「现在是我们问你,不是你问我们。快讲,你的同党到底跑到哪儿……先声明,我不想看著你一面流血一面说出来。」
严格说,易龙牙的语气很平淡,后面追加的声明却带著冷冷的杀气,让年轻歹徒打了个冷颤,清楚明白自己有多危险──对方的确有残害自己来拷问的打算。
「我……我说出来后,会有什么益处……」
想不到他还想要益处,易龙牙稍稍呆愕,便是笑问:「你认为没断手断脚的渡过下半生,这个算益处吗?」
给易龙牙瞪著问说,年轻歹徒只感到头皮发麻,别过脸的说道:「明、明白……今次我认栽。」
到底是年轻,当别过脸时,近距离看见森流绘的美貌,本能地不想表现得太过窝囊来委曲求全,摆出一副我认栽的模样,迳自说出歹徒的逃亡路线。
「离目山就是逃跑的地点,我们预先商量好,但没有说定在山中的哪儿集合,事后老大会再联络。」
除了逃跑路线和地点,他还供出同党人数,配合程度之高,还真如他脸上的神情──本少爷豁出去了!
不过,当情报提供完毕,他才发觉自己还未完全豁出去,当易龙牙把他塞进车辆的后座,他是急道:「你、你们还想怎样?我已经将所知的都说出来了。」
「我们现在是要追杀你的同党,如果你说谎,我们可是会弄得没完没了。」
易龙牙悠闲说著的同时,自行坐在驾驶席发动引擎,至于看管年轻歹徒的责任则是落到森流绘手上。
「追杀……你不是说我会活得好好的吗?」年轻歹徒生气的骂著。
而易龙牙则是耸肩的道:「如果你没小动作,事后我会送你到警局自首,不会伤害你分毫……另外,你最好别打算闹起来又或者骂脏话,我本人并不喜欢虐待耳朵。况且,你身旁那位女士,她的心情真的很不好,小心祸从口出。」
「呃!」年轻歹徒确实有骂脏话的打算,不过当瞄及身旁的女性,他还是选择住嘴,感觉上,她总是怒目瞪视自己,赤裸裸表现出厌恶。
车内三人各有盘算,而撇开其馀两人,易龙牙用车内照后镜偶然看到极力忍耐的森流绘,不由得为歹徒们感到可悲。
森流绘本来的个性并不晓得,但可以肯定,现在的她对某些事会有很直接和偏激想法,就如今次,袭击酒店,造成人命伤亡的坏蛋,她是不会介意斩杀。
同伴的想法是很清楚,当看及眉头紧皱的年轻歹徒,易龙牙思忖一会,活像想到什么,嘴角微扬起来,道:「现在想起来,你还挺厉害,竟然能够突破警方的包围网。」
「啊……这……嘿,这个当然,那些逊鸟怎可能抓到我,力量我是没你们的强,不过要抓我是不可能。」蓦然被称赞,年轻歹徒装出不怎在意的自夸起来。
而看著他这种反应,易龙牙心底发笑,表面则发出不屑冷笑,道:「喂喂,赞你厉害只是想找点话题,不是要听你自吹自擂。如果你真是厉害,应该是跟大队一起,不会逊到独自留在酒店……如果你是被同伴抛弃,倒是例外。」
如果葵明玉或者凌素清在场,应该能听出他的用意,然后分担这种刻薄尖酸的挑衅,不过森流绘没听出来,所以易龙牙只好辛苦一点,独自完成。
这种挑衅,稍微聪明应该会听出来,但年轻歹徒似乎不怎么感到被侮辱看轻,道:「才不是这样!如果不是有两个家伙跑来阻碍,我早就跟老大他们离开!」
「这不是废话!你们跑去抢劫,当然会有警察阻碍。」
「那两个家伙不是警察,只是不知从哪弹出来的蠢才。」
「不是警察?是见义勇为的平民?」易龙牙心底有著想法,至于表面,则是继续用不屑语调不以为然的道:「蠢才?原来不是被警察阻碍,你是逊,不,废到给两个蠢才阻碍,果然厉害。说起来也对,警察方面你们是不会怕,反正有内应帮忙,怕的就是那些路人甲乙丙。」
「你怎知道我们有内应?」
「……你以为我们是谁找来帮忙?这点小事当然清楚。」
内应本来是易龙牙的猜想,歹徒会公然抢劫还是有可能,世界就是有剧场犯这种玩意,不过公然抢劫却能全员(年轻歹徒除外)逃出警方包围网,而没人被拦截,除非是有内应,不然这是很小机会才能发生,更何况,警方是早有埋伏啊!
顺带一提,协助年轻歹徒逃出酒店时,警方的包围网也是参考,会有那种严密的包围网,他不认为现场那位指挥官(刘亦奇)是个无能之辈。
年轻歹徒咬牙切齿的低吼:「那家伙竟然出卖我们!」
「还是用来参考比较好。」易龙牙心中想说。
虽然他是套话,但主要是好奇所致,没必要过于认真看待,况且,他也要严防年轻歹徒装出豁出去的样子来撒谎。情报?用来参考已经足够。
「是不是出卖就别提,不过你们还挺够胆子,竟然真的跑去抢金盏,人家可是大酒店,你们逃得一时,可逃不过一世。」
「哼,那个金文华事后有能力追击我们再说。」
这番话,年轻歹徒说得自信满满,称呼金盏酒店的主人时,口气有几分狂妄。
「你为什么……呃!」
易龙牙正想追问下去,但年轻歹徒却突然解去温驯,从车窗那儿弹出公路,动作灵巧,加上身体瘦削,他能够这样子跳车实在是易龙牙始料不及,然而森流绘的反应却是高绝,神术爆雷裂顷刻完成。
「怎可能!」
年轻歹徒的时机是把握得好棒,森流绘和易龙牙同样因说话分心,而后者在驾驶席,前者的剑又在鞘内,想来不会赶及抽剑拦截自己,只不过,他却算漏森流绘不止擅剑,亦擅神术。
森流绘突然出手,力道自然不会有闲暇的控制,状如十字的雷光咬尾追击,触碰到肉体的刹那,雷光炸裂,年轻歹徒顿化焦尸。
「糟!」
即使口中叫糟,但已经发生的事实始终不能改变,无视交通规则,森流绘将头伸出车外,看著很快就消失的焦尸,她的眉头高高皱起。
「……我说,你也出手太狠了吧!」
易龙牙倒车回到焦尸旁边,看著无法救回的焦尸,他是带著无奈的叹息──他还有事想问清楚。
「这是不可抗力的意外啦!真是的,不逃就没事。」森流绘怪声的抗议。
易龙牙也没真怪责她出手太狠,那种时候,的确是很难控制力道,只不过……
「你不是应该看管他的吗?」他最想知道,森流绘为什么会分心的原因。
「刚才我想著其他事。」
这种毫不掩饰的态度让易龙牙哭笑不得,摇头叹说:「拜托,你就算这么诚实,我也不能赞你。」
「我才不用你赞,别说这些,这家伙需要彻底处置吗?」森流绘压根儿不当年轻歹徒的性命是一回事。
「不用,回来时跟警察交待他的身份就可以……看来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
「嗯。」
易龙牙踏著油门发动车辆继续前进,至于森流绘则是没离开车辆,由后座爬到副手席坐下,而那个焦尸,他们除匿名报案就没有其他动作。
当他们知道金盏酒店有八名住客确实死亡、双位数字的伤者,他们就对所有歹徒没标准线以上的好感。
「绘,刚才你到底是想什么?」
前往南门还需时间,而在中途,易龙牙问起森流绘令她分心的原因。
「别多管……唉!」
易龙牙听得出她本不想谈,不过到后来却是放弃,而森流绘用食指和拇指夹住鼻梁,语气飘渺的说:「我刚才是想起离目山,那是以前跟凝彩去过的地方。因为传闻那儿有水晶洞,所以我们兴冲冲的跑到那儿找。」
易龙牙听见是关于森凝彩,理智告诉他别深入,不过本能驱使,他是续道:「那……有找到吗?」
「嗯,算是找到……其实我也不清楚,因为它不像传闻般好看。」
森流绘的左前臂放到车窗窗框,看著车外景色,她闻到那淡淡的雨水气味,沉默片刻,幽幽问道:「龙牙,其实你是不是很好奇,我跟凝彩的事?」
本来双手打著方向盘,不过当听见提问,易龙牙禁不住用左手搔著脸颊,为难的道:「那个……是的。」
「哼,还真诚实,这样我是不会赞你。」森流绘刻意用著易龙牙刚才的话来揶揄,不过又快很回复幽幽语气,道:「不过也好,这个算是谢礼。那孩子……凝彩,她是很棒的人,虽然看上去柔弱,不过她倒是坚强得很……还是神术使的我被选中进入圣耗烈之殿的时候,刚好爸妈遇上意外,剩下我们两姊妹,那时候,我是想推掉圣耗烈的邀请,不过那孩子却又哭又骂叫我别放弃荣誉,当时她也才十五岁,还说什么我不去就要闹失踪,真是败给她,所以……对了,我们当时是住在圣彼德城,跟圣耗烈相……」
她说到这里,易龙牙倒是能接续的说:「大概是离风城跟清海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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