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枯藤仰着头浮在水里,右手使劲揉着太阳穴,缓解绷紧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神经。
须臾,一个年过不惑、身材依然保持得很好的男人大笑着,左右各搂着一个完全没穿衣服的妙龄女郎从旁边一间改装过的很隐秘的包厢里走出来,看他脸上厚厚的赘肉笑着堆成一坨花的淫_荡样子,就知道他刚才被这两个美女伺候得很舒服,也不避讳朱枯藤的在场,直接拖着两个女孩下了冲浪浴池,回味无穷道:“老朱,我记得你去重_庆后,第三天就跟我说过‘重_庆女孩甲天下’,我一直嗤之以鼻,今天尝过之后,觉得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啊,哈哈。”
听到这样的赞美,两个皮肤白嫩的重_庆女孩咯咯笑了起来,胸前的两个坚挺一颤一巍。
“你喜欢就好。”朱枯藤淡淡道,这两个女孩是他让人专门从重_庆带过来,献给这个人的。
“老朱,这么大手笔,不会只是让哥们儿爽一下这么简单吧?”那个人松开两个重_庆女孩。
“就这么简单。”朱枯藤微笑,捧起一把水洗了个脸,轻声道,“大少,我记得咱俩有差不多五年没见过面了吧?好像不止。每次我来北_京看老帅,你不是在外地出差,就是忙着会议,总是缘差一面,想等着你去重_庆落落脚吧,却没个人影,这次好不容易逮着你空闲的机会了,就想叙叙旧。”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口是心非了?”纳兰笙斜眼瞥着他。
“唉,真是啥事也瞒不过大少的火眼金睛,你们俩先出去。”朱枯藤对那两个重_庆女孩道。
“是。”两个重_庆女孩不着丝缕离开,那光滑的后背、修长的美腿,圆润的臀部,惹人犯罪。
纳兰笙一直贪婪地直盯着,直到两个女孩出去了,才收回视线,轻声道:“有啥事说吧。”
“大少,你也知道王道前些天刚刚去世,我很生气,在北_京就闹得有点大。”朱枯藤讪讪道。
“你也知道闹得有点大啊?这里是北_京啊,宝贝,你以为这里还是重_庆,你还是那个要风要雨的土皇帝啊?猪脑子!老爷子这几天在家里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茶壶,骂了多少句娘,你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要是东窗事发了,最后丢脸的,还不是丢他老人家的脸?猪脑子!”纳兰笙一手带起水,连连泼向朱枯藤。
“大少教训得是。”朱枯藤低着头,不敢反驳半句,也不敢擦脸,像条温顺的看家狗。
“唉,真拿你没办法,说吧,想要我怎么帮你。”纳兰笙发泄完一通,渐渐冷静下来。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交出一部分人,你帮我将事情压下去。”朱枯藤说出自己的盘算。
“你确保交出来的这些人不会乱说话?”纳兰笙眯着眼,为了替老爷子遮脸,也只好这样了。
“放心,这些人的家属都在我的手里,他们绝不敢犯二的。”朱枯藤浮起一个自信的笑容。
“那好吧,我明天去帮你活动活动,这几天你最好给我老实呆着,别惹祸。”纳兰笙叮嘱道。
“一定。”朱枯藤低头道,嘴角却忽然弯起一道阴险的弧度,将纳兰家拉下水了,他还怕啥?
纳兰笙不知道,狗的外表,也会藏着一颗狼心。
*****
(周末愉快。)
第六十一章 李佛印
丁耘的自杀,算是一了百了,却留下了身后一连串的疑问。
黑骑当世猛将苍鹰已经被萧云当场宣布执掌四处,其他头目没有异议,竭力拥护萧云的权威。
在众人心事重重地离开后,房间只剩下萧云一个人,他就像是一块顽石寒冰一般安坐轮椅上。
安静如斯。
时间慢慢消逝在黑暗的吞噬中,悄无声息,漫无边际,萧云觅了一身的疲惫,及满脸的憔悴。
这种死一般的寂静,直到凤凰的推门而进,才被打破。
“外面还下雨吗?”萧云轻声问道,虽然他看着窗外,可灵魂不知神游到哪了。
“不下了。”凤凰的声音就像黄莺那么动人,那么温碗,听着就让人觉得舒服至极。
“我想出去透透气。”萧云提了一个并不过分的要求。
“嗯。”凤凰轻声应道,转身去叫祝融上来,这头巨大的牲口一个人就将萧云连轮椅扛下去。
外面清凉,临出门前,凤凰特意为萧云在大腿处盖上了一张毛绒被。
雨真的停了。
九号楼外,是一个人工湖,沿着岸边是一盏盏雕刻成玉兰花状的明亮路灯,驱散着黑暗。
灯光消融在水里,随着微风波纹摇曳起伏,斑斑点点的光亮,仿佛一片碎银在随波逐流。
凤凰推着萧云沿着湖边散步,一路树荫婆娑,柳梢温柔,春天的夜晚正绽放出迷人的幻彩。
“这里真不像是北_京。”萧云随意欣赏着周围的景色,轻声说了一句。
“在你眼里,北_京该是什么样的?”凤凰觉着他的这句话有意思,便带着笑意问道。
“是一个矛盾体吧,有古老,有现代,有黑暗,有光明,不像这里这么纯粹。”萧云轻声道。
“听语气,你好像对北_京这座城市很有兴趣嘛?”凤凰带着几分戏谑道。
“这么有故事的城市,哪个有帝王之心的男人不想征服?”萧云邪笑道,并不掩饰他的欲望。
“可你征服的决心似乎还不够。”凤凰嘴角微弯道。
“譬如?”萧云皱着眉头。
“譬如……你在对朱家的处理上,有点过于畏手畏脚了。”凤凰举例说明。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萧云笑着问道。
“犹太人先知麦蒙尼德说,敌若欲杀你,你应先杀敌。”凤凰轻声道。
“如果这个世界只能单纯靠暴力去解决问题,早乱套了。”萧云平静道。
“你有更好的办法?”凤凰明眸微动。
“办法总会有的。”萧云咧嘴一笑,没多说什么,搓了搓又开始冷起来的手。
“无耻。”凤凰低骂了一声,对他的故弄玄虚表示抗议。
“丁耘自杀了。”萧云很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恰好接住一张刚从树上掉下来的树叶。
“内鬼是他?”凤凰虽然不是公子党的人,但对六大处头目这样的风云人物还是熟稔于心的。
“嗯。”萧云默然点头,悠悠转着手里的这片落叶,看不清他的神情有没有变化。
“他是皇甫轻眉一手带出来的,可以说是公子党的功勋元老,不至于吧?”凤凰有点讶异。
“我也想不通,而且他临死前说了一句让我思考了很久都没答案的话。”萧云拉了拉毛绒被。
“什么话?”凤凰问道。
“千万不要相信女人,她们都是疯子。”萧云轻声重复了丁耘的这句话。
“女人?”凤凰黛眉紧锁。
“这个丁耘,生前给我整了这么大的麻烦,死了还要给我添堵,小鬼难缠啊。”萧云苦笑道。
“会不会是纳兰葬花她妈?”凤凰思忖一阵子。
“耿青瓷?不会。她今天来看我,送了我两样礼物,其中一样就是内鬼丁耘。”萧云轻声道。
“哦?你之前不是说你很忌惮这个女人吗?怎么她会突然向你示好?”凤凰好奇问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耿青瓷这种控制欲超强的女人,当然不会无条件示好了。”萧云微笑道。
“她提了什么条件?要你远离纳兰葬花?”凤凰笑靥如花道。
“她倒不会这么幼稚,只是想极力维护纳兰家的声誉而已。”萧云将那片落叶弹下了湖面。
“呵呵,我明白了,她是怕朱枯藤会拖纳兰家下水,让你做清道夫捞上来。”凤凰果然聪慧。
“她是一个有着极大狼子野心的女人,无论是眼界,或是谋段,都欲与天公试比高,却肯为了家庭,为了家族利益,刻意掩藏自身光芒,收心养性,相夫教子,这份牺牲就首先值得我去敬重了。这次朱枯藤敢这么无所不用其极地进行报复,肯定是获得了纳兰老爷子的首肯,这不怪他老人家,毕竟朱枯藤是追随了他几十年的心腹,可我估计他肯定没想到朱枯藤会闹出这么大动静来,要不然他也不会特意让耿青瓷登门看望我了,这算是一种对我迂回的愧疚吧,这是我的解读。”萧云挤出一个稍显虚弱的笑容。
凤凰恍然点头,想了想,问道:“今晚的处理会,你没让纳兰锦玉、韩小窗和谢翘楚参加?”
“我下午就已经跟他们通过气了,现在他们应该在皇甫家。”萧云神情黯淡下来。
“你不敢面对皇甫轻眉?”凤凰停下脚步。
“暂时还是不要见面比较好,毕竟丁耘是她带出来的,我不知该怎么面对她。”萧云苦笑道。
“嗯。”凤凰也想不出比冷处理更好的办法了,瞥了眼湖面,又继续推起轮椅往前走。
“凤总,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但又觉得不好意思开口。”萧云抛砖引玉道。
“得,别来这一套,就你那脸皮,跟垒成金字塔的黄土石块一样厚。”凤凰毫不留情地揭短。
萧云尴尬地摸起了鼻子,只好直说:“我在想,如果公子党要回敬朱家了,天尊会帮我吗?”
“不会。”凤凰不假思索地回答。
“啊?”萧云没想到她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因为像朱家这样的小角色,不值得天尊出手。”凤凰轻蔑道。
萧云苦笑,真不知道在这个女人眼里,究竟怎么样的对手才值得她去重视。
“你这样问了,是不是已经想好了回敬的对策?”凤凰好奇道。
“嗯,想好了。”萧云微笑道。
“能说来听听吗?”凤凰感兴趣道。
“可以,不过你还是要帮我一个小忙。”萧云唯利是图道。
“说吧。”凤凰无奈道。
“我想借用一下日本三合会的力量。”萧云忽然道。
“嗯?忍者暗杀?”凤凰倏然皱起了眉头。
“杀戮太俗了,有时候,死是不足以解恨的,生不如死,才更有快感。”萧云轻声道。
“什么意思?”凤凰不解道。
萧云浅笑,目光投向远方,淡淡一句:“我要让朱枯藤一辈子背上汉奸的骂名,如丧家之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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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重_庆。
重_庆人一直生活在大山大川之间,大自然的熏陶、险恶的环境,炼就了一种坚韧而骠悍的性格,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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