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江河回答时打了个绊,但经过思考,还是加上了市委书记的称号。别人可以轻蔑他,但他不能自己看不起自己。
“我们是省委派来的,请你到省里开会。”
五十多岁的人语气严肃地通知黄江河说。他好像在例行公事,根本没有把这个市委书记放在眼里。
“你看我们正在举行奠基仪式,是不是等等我培了土再走。”
黄江河带着恳求的语气说。为了面子,他想请来人配合一下。突然被带走,会给群众造成不好的影响,从而影响到他的形象。
“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请你配合。”
那人不容置疑地说。
省委平时召集开会,都是电话通知,今天特意派人前来,一定与刘燕妮的那封信有关。张曼丽站在一边生气地说:“再要紧的会议也不差这么一点时间,又不是抓犯人,说走就走。他要是犯了法,请你拿出逮捕证或居留证,给他戴上铐子。”
“请问你是哪位?”
五十多岁的男人反问张曼丽。
“我坐不更名行不改姓,我叫张曼丽,北原市信用社的主任,黄江河的爱人,张幼林的亲妹妹。”
张曼丽不可一世地回答说。她傲慢,自有傲慢的资本和底气,她的哥哥张幼林不仅仅是副部长,还是中原六省区的经济研究室主任,就是省长书记也要买他的帐。
“你说的张幼林我们不认识,我们只是奉命办事。正要找你呢,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五十多岁的男人看不惯张曼丽的霸气作风,加重了语气。
张曼丽傻眼了,她已经猜测到,把自己和丈夫弄到省城,绝不是为了开会。她自己做过的事情,她心里当然清楚。
两个人此时已经清楚,所有的努力都成为一种徒劳。他们沉默了。
黄江河放下铁锹,拉着张曼丽,跟在四人的后面,麻木地向两辆帕萨特走去。经过黄姗的身边时,张曼丽毫不遮掩的对黄姗说:“你马上就去给你舅舅打电话。”
黄姗哽咽着答应了,答应之后,浑身软溜溜地,再也站不稳。高寒扶着她,向那辆蓝鸟车走去。
突发的事件,把全场的人都搞懵了。黄江河和张曼丽被带走了,剩下的领导中,就数司副市长的官职最大,职位最高,理所当然成了领头羊。蒋丽莎和李旭东围在他的身边,用眼神问着他,接下来该怎么办?司副市长摊开手,无可奈何地说:“家有万口,主事一人,他走了,那么大的事情,谁也不敢拿主意,我看就此放下,冷一冷,等过几天再说,也许省里会有新的指示。”
在场的都是官场的老油子,谁都听得出,司副市长已经猜测到,黄江河和张曼丽不是到省里开会,肯定是犯了事,也许这事就与眼前的奠基就有关。司副市长这样说,也是明哲保身,生怕措辞不当,引火烧身。于是,大家就一起点头称是,认为司副市长的话不无道理。
所有带官衔的人都把司副市长的话当成了最高指示,该留的留下,该走的要走了。
就在司副市长抬腿上车时,刘燕妮跑过来了,她老远就喊着“司市长”声音娇嫩,细声细语的,只喊得司副市长Rou皮发麻。黄江河刚刚离开,就有人去掉了市长前的副字,他怕引起误会,急忙收住了腿脚,笑呵呵地说:“小刘呀,该怎叫就怎么叫,千万别乱喊,遭忌讳的,知道吗?”
嘴上这样说,一丝美滋滋的感觉涌上了心头。
“没什么,我只是过来送送你。不过我还真有件事想向你讨教。张曼丽这一去,一时半刻回不来,信用社的工作暂时由谁来主持?”
刘燕妮痴痴地看着司副市长,只把他看得面红耳赤,心惊Rou跳。
“这事情我哪里能做主。”
刘燕妮一张口,司副市长就好准了她的脉搏,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还是婉言推辞着。司副市长有个至关重要的原则,在工作中,尽量不招惹女人,尤其是像刘燕妮这样漂亮的女人,不说主动接近,就连躲避还怕跑慢了被人追上。
“你就不要谦虚了,黄江河这一去,也很难回来了。他一走,你就是一把手,组织上即使不会马上任命,至少也是代理市长,我们这些做基层工作的,可都要以你的马首是瞻。”
刘燕妮阿谀奉承道。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两人一时半刻都回不来,没有得到官方的消息,你可不能乱说,以免造成不好的影响。小刘呀,舌头下面压死人,作为干部,讲话可得有分寸,不能信口开河。”
“我有耳报神呢,未卜先知。”
刘燕妮说着,咧嘴嗤嗤地笑。
“呵呵,我们小刘还信神呀。好吧,我得先走了,等有了时间,我和你好好聊聊。”
司副市长说着就要抬腿上车,刘燕妮可不愿意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追问道:“给个准话,到底什么时候?”
“周末怎么样,我给你电话。”
司副市长痛快地说。周末,明天就是周末,他为什么不说明天呢。本来他是不想答应刘燕妮的,但是,从刘燕妮刚才的话里,他好像听出点什么。他知道刘燕妮主动接近他是为了什么,但他同样想从刘燕妮那里探出点口风。如果黄江河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这么大的北原市,总得有个当家的人。虽然当家人很累,他还是愿意挑起这副重担,如果让别人捷足先登了,他就会自责。
“一言为定,你是大官,说话可要算话。”
司副市长友善地对刘燕妮笑笑,自信地点点头,然后抬起腿来,上了车。车子掉过头来要走的时候,司副市长没有忘记把手伸到窗外,向刘燕妮招招手,算是礼貌的告别。
黄姗载着高寒,没把车开到北原市,而是奔上直通黄河大桥的公路上。飞奔的汽车上承载着两颗痛苦的心。高寒没有阻止黄姗的疯狂,他明白,此时的一切劝说都显得苍白无力。
车子驶进了黄河边的杨树基地后,在一片树林中停下。
树林中蝉鸣阵阵,此起彼伏,连成一片,吵闹的声音不绝于耳。黄姗皱起眉头,捂着耳朵,恨不能把所有的树木砍倒,逮住一个个疯叫的蝉,把它们一个个踩得稀巴烂,然后挫骨扬灰。高寒能体味到她内心的痛苦,把她揽在怀里,轻轻地拨弄着她的耳朵,想尽快使她平静下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黄姗的情绪也慢慢地平静了。
“寒哥,帮帮我。”
她咬着嘴唇,不高的声音里充满了仇恨。
“听天由命吧,我也有心无力。”
“我在说她。她害了爸妈,害了我,我要杀了她。”
黄姗狠狠地说。
“尘世间是是非非,都是咎由自取,不要做无谓的想象了。你能做的,就是照你妈妈的话,赶快去给你舅舅报个信,也许事情会有转机的。不要说气话,不起任何作用。”
“寒哥,要是我爸妈都进去了,我可怎么办?”
黄珊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怔怔地看着高寒问道。
“不要紧,不是还有我吗?你放心,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听我的话,赶快和你舅舅联系,越快越好。”
黄姗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对高寒的话言听计从,二话不说,从高寒的怀里钻出来,掏出手机就拨打了舅舅的电话。
如此重大的事件,不知道张幼林有没有回天之力。
正文 第229章市长 我冷(1)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市委书记黄江河和信用社主任张曼丽被带走的消息,当天下午就在北原市传开了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更有好事者和别有用心的人,添枝加叶,放盐放醋,于是,黄江河和张曼丽就被传奇化了。
“你不知道,市委书记原来是一个大贪官,化肥厂本该能拍卖到八千万的,却只卖了六千万,买主一下子就给了他一千多万的回扣。”
“他的女儿提前跑到美国去避难了,张曼丽在出境时被边防站验明了身份扣押了。”
“他们家里的钱多了去了,省检察院撕开了他们家的沙发,里面全是钞票,整整装了三麻袋,其中有很多都发霉了。现场清点,十个人用验钞机整整花费了两天的时间。”
“自作自受呀,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恐怕后半辈子要在铁窗里度过,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铁窗里度过还算便宜他了,听说要枪毙。多威风体面的一个人,怎么一下子就被枪毙了呢。还是做老百姓好,吃穿差点,心安理得。”
……
各种各样的议论就像一只只怪兽,穿着奇装异服,纷纷出笼,张牙舞爪奔跑游走在城乡的大街小巷,耸人听闻。
最最得意的就数刘燕妮。她往省城跑了一趟,一封检举信,一次谈话,就把黄江河和张曼丽打入了十八层地狱。她有一种成就感,这种成就感,不仅是把黄江河和张曼丽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拉了下来,还来自于她就要当上信用社的主任,成为主宰信用社命运的头号人物。
可是,她会得到任命吗?她能成功吗?
周末早上,刘燕妮清早起来顾不上吃饭,就开始刻意地打扮自己。从最里层开始,她精心挑选着每一件她认为最为精致和Xing感的服饰。
按照尺寸买来的粉红色的裤头富有弹Xing,围在自己的臀部,就像气垫般柔软舒适。她穿好了裤头,正面对着镜子,面带微笑,自我欣赏了一小会儿,感到满意后又转过身来,两手叉在腰间,扭过头来,耸起肩膀,一腿高一腿,来回交换着姿势。
刘燕妮自我感觉良好,不禁从脑海中冒出几个字眼:Xing感靓丽,得体大方,北原市第一大美人,当之无愧。
刘燕妮对粉红**有独钟,就连胸罩也选粉红色的。她从来都认为,男人都喜欢粉红色——嘴唇是粉红色,**也呈现红色,就连女Xing最**的部位,也和粉红色相近,而这些都是男人最喜欢的部位。
但是,她不能穿着这样去见司副市长,有碍观瞻不说,还有**份。自己如果如此暴露,一出门就会引来无数双指责和不屑的目光。她必须要再在外面加些什么。想到这里,她立即就从衣柜里取出那件紫红色的长裙。
紫色,是充满神秘的色彩,外国的贵妇人都喜欢这种颜色,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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