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珊接水在手,欠了欠屁股说:“刘主任,你还是要注意你的身体,千万不能大意。我可听说了,流过产的女人最容易再流产,在医学上叫习惯性流产,你怀一次孕不容易,不管孩子是谁的,毕竟也有自己的一半不是,所以你要保重身体。”
黄珊并不是给刘燕妮浇凉水,她的注意力还集中在刘燕妮肚子里孩子的身份上,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认为这个孩子一定与高寒有关。
刘燕妮没有怪罪黄珊,反而笑笑,说:“你说得对,这就是我任命你当助理的原因。”
“你肚子里的孩子与我关吗?”
“有关。”
刘燕妮笑笑说。
黄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由问道:“怎么有关?”
刘燕妮在黄珊的身边坐了下来,说:“你想,我一边负责公司,一边负责信用社,冰莹又产生了,我就是有分身术,也难同时应付两边的工作,何况现在又怀了孩子。从今天起,一般情况下,你就负责这边。遇到大的问题,你要么给我打电话,要么就到酒店去当面汇报,咱们商量着办。”
黄珊终于没有听到想听的话,不免有些失望,但看到刘燕妮现在如此器重自己,心里还是有些感动。
晚上,黄珊和高寒并排躺在床上看电视。高寒看得津津有味,黄珊却心不在焉。刘燕妮肚子里的孩子成了黄珊的心病,他总想问问高寒是怎么回事,可总是张不开嘴。她若冒然开口,高寒随便应付一句,她就会无话可说。她一直在找突破口,看看怎么把话题引到刘燕妮怀孕的事上来。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高寒看完了精彩的节目,打了个哈欠,脱了上衣想钻进被窝,黄珊想出了一个妙招。她碰碰高寒,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我叫你办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有收获了吗?”
“什么事?”
高寒反问道。
“那些视频资料呀,一看就知道你从来没有把我的话记在心上。”
黄珊说。
“我记着呢,可对付这种事,我是狗吃刺猬,无处下嘴。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我连信用社都没去,更不用说刘燕妮的公司了。这种事,要慢慢来,欲速则不达。”
高寒理由十足地说。
黄珊听高寒说的有理,就顺着他说:“我知道,你当初和刘燕妮之间的那点事怨不得你,都是她主动的。不过现在她要和王笑天离婚了,心里不定怎么想的呢。我就纳闷了,她既然怀了王笑天的孩子,怎么会和他离婚呢,真是吃饱了撑的。”
“这种事我怎么能知道,要不你问问她,听她怎么说。要我说呀,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别再瞎操心了。她对你不是挺好的吗,派你去培训,刚回来又提拔你当了主任助理,你要是再把她往歪处想,可就真的对不起人家了。”
其实,高寒明白黄珊的心思,可任她有千条计,高寒就是不提刘燕妮怀孕的事,他越是不提,黄珊就越是起疑心,无奈之下,黄珊只得把话挑明了。她躺在高寒的身边,小声地问道:“我总觉得她肚子里的孩子来得蹊跷,王笑天要和她离婚,不会是因为她又红杏出墙了吧,要是她肚子里的还是是王笑天,王笑天怎么会和她离婚呢。刘燕妮虽然随便,也不会随便在别的男人面前脱裤子,这个能征服刘燕妮的男人到底会是谁呢?”
黄珊的话已经很明显,高寒不能再装糊涂了,就说:“你不就是想说她肚子里的还是我的吗?”
“是你的吗?”
“你说呢。”
“要我说就是你的。”
黄珊说,“她的表现太反常,一开始叫我当她的秘书,把我当做奴隶使唤,后来突然就派我到省城参加培训,回来后提我当主任助理,不就是想收买我,堵住我的嘴巴吗。”
高寒坐起来,看着黄珊的眼睛问道:“她要是不派你学习,不提拔你当主任助理,光明正大地挑拨你我的关系,你就不怀疑了吗?关键在我,不在她,我要是不解裤子,她还能强奸我呀。你也别疑神疑鬼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与我无关。”
“要是有关呢。”
“有关就有关。你一方面怂恿我去接近她偷她的视频,一方面又对我不放心,好人坏蛋我都要当,我还怎么做人。”
高寒理直气壮的,把黄珊说得哑口无言。她知道这个话题说不清楚,当务之急还是想要高寒把那份视频弄到手,口气就软了下来,说:“好了,我还是不是担心你被她利用了吗,我要是不管你,任凭你在外边沾花惹草,就是对你不负责。只要你没有那份心,我就不追究了。你现在说说,你什么时候能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
“不知道。”
高寒生气地说。
“年前你一定把视频给我拿回来。”
“我拿不回来,永远拿不会来。”
“不得已时,可以利用任何手段。”
“你要我和她——”
“任何手段。”
黄珊重复说。
高寒心里明白,刘燕妮有孕在身,就是高寒对她死打烂缠,穷追不舍,刘燕妮也不会和高寒发生那种事。高寒能认识到,黄珊当然也能认识到,这就是黄珊的聪明之处。
“好吧,我试试。”
高寒无奈地说。
王笑天离开北原市三天后的中午,王笑天带着精心起草好的离婚协议来到了帝豪酒店。
刘燕妮接过并打开王笑天起草的协议,细心地看了每一项条款。离婚的理由很简单,两人经人介绍草草结婚,婚后没有感情基础。离婚的前提物质条件是,王笑天放弃别墅的居住权,由刘燕妮赔偿他五十万块钱,婚后两人再无任何瓜葛,刘燕妮及其家人不得干预王笑天的工作。
刘燕妮看看,拿起笔,潇洒地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双手递给王笑天,说:“你解放了,可以和婷婷一起生活了。不过我把话说在前边,我给你钱不是看在往日夫妻的情分上,也不是出于义务,而是出于同情和怜悯。”
“不对,严重不对,你想用钱堵住我的嘴巴。如果咱们走上法庭,你不能对你肚子里的孩子做出合理解释。”
王笑天反驳说。
“你再说一遍。”
刘燕妮的脸立即变了颜色,大声地说,“如果你再敢出言不逊,你将会一无所有。”
王笑天明白自己抗不过刘燕妮,赶忙赔笑脸说:“口误,口误,我收回我的说的话。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能拿到钱。”
“办完手续后。”
刘燕妮说。
“不行,先给钱再办手续。”
王笑天坚决地说。
“在我拿到离婚证之前,你别想拿走我一个铜板。”
“先付一半。”
王笑天退了一步,口气也软了许多。
刘燕妮不再搭理王笑天,指指门口,示意他马上离开。王笑天这才说:“就按你说的办,我希望你信守你的承诺。”
“对你这种人,无所谓承诺不承诺。”
“这就是我在你心里的形象。”
“嗯,比这还要差,和禽兽无异。”
“这么说,你和禽兽生活了这么长时间。”
“滚。”
刘燕妮扯破了喉咙吼道。
“我滚,但你千万不能滚,你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王笑天冷笑着,退出了房间。
圣诞节的晚上,整个城市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国的改革开放不但引来了大笔的资金,伴随着资金而来还有很多苍蝇和蛆虫。西洋的节日既不是资金也不是蛆虫,但还是被引了进来。至于外国佬是否引进了中国传统的节日,无人知晓。
护城河畔,信用社在燃放烟火,庆祝本年度存款达五十亿元。天空中不断燃烧的五颜六色的花朵就像满天飞洒的钞票,人们仰起脖子,看花了眼睛。
黄江河带着蒋丽莎和黄珊坐在车上,远距离地观看着这盛大恢弘的场面。
高寒不在车上。当黄珊邀请他和大家观赏烟花时,他说自己必须去参加一个晚宴。黄珊信以为真,也没加阻拦。
其实高寒心里清楚,他晚上下班时就接到了刘燕妮的电话,邀请他晚上开车到处逛逛,在美丽的夜色中要高寒分享她愉悦的心情。
车子游离在黄河大堤上,白炽的灯光扫过河面,看不见水,也听不到流水的声音。刘燕妮偶尔按响低音喇叭,柳树丛里的小鸟受到惊吓,扑棱着翅膀在和床上乱飞一阵,然后重新落在了树梢着。
高寒于心不忍,说:“人和动物平等,应该和睦相处,你不该惊吓它们。”
刘燕妮挖苦高寒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菩萨心肠,但我强烈反对你这种论调。”
“我说的不对吗?”
“人和人都不平等,都不能平等相处,何况人和动物呢。你要说起平等,先不说人和动物,就说你我黄珊之间吧,凭什么她是名正言顺的老婆,而我只能和你在黑暗中相伴相随,还要偷偷摸摸。”
高寒笑笑,说:“这是你的选择,怨不得我,我也无可奈何。几年前,我和黄珊谈恋爱时,你就曾经骗过我,说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哪怕以小三的身份伴我一生也无怨无悔。”
“想不到若干年后,依然是这样结局。”
刘燕妮感慨地说。
“你还想得寸进尺。”
高寒问道。
“暂时没有。”
刘燕妮说。
车到大堤头,没有了进路,刘燕妮不得不踩了刹车。她把身子歪在高寒的身上,拿起高寒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脸上。高寒的手抚摸着刘燕妮的脸庞,一阵摩擦之后,刘燕妮脸烧耳热,又抓着高寒的手。高寒的手被改变了方向,通过领口慢慢地游进了刘燕妮的胸口处。
脸贴着脸,嘴唇对着嘴唇。车内静静的,只有吸允的声音。
而此时,市内的烟花还在激情地燃放,空中的余光穿过黑色的夜空,一直蔓延到河边,两个粘连在一起的影子在车内偶尔暴露在烟花的余光中。
“我想求你一件事。”
高寒趁着喘息的功夫,把嘴唇靠近刘燕妮的耳畔,低声地说。
“晚上出了太阳,新鲜事,以前都是我求你,你可没有这样求过我,你说吧,只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一定鼎力相助。”
“我要那件东西。”
“不能,为了孩子,你得忍耐。”
“我说的不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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