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一个瞎子的悲哀吧,虽然他的身体、耳朵,在在的感受到她是一个问题人物,但少了一对眸子,如何“眼见?凭”?
“天,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了你好久了!”焦虑的女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沉思。
秦伦润润干涩的唇瓣,“有事吗,罗妈妈?”
罗怡灵瞥了乌云密的天空一眼,“要下大雨了,你知道吗?”
“也许吧,”他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
她撇撇嘴,拉拉他的袖子往后面走了几步,“你站在岸头很危险的,随着?风的接近,海浪打得有一层楼高,海水暴涨,你全身都被浪打湿了,你应该感觉得到危险才是啊!”
他无语的跟着她走,一感触到不同的空气温度,他皱起眉头,“你要带我进钟乳石洞?”
“不然呢!现在那条回屋子的林间小道都被一旁小溪流的水淹没了,我看得见自然能走过去,可是你呢?那条小路那么窄,水流这会儿又湍急……”
“你是在怪我没有掂掂自己的斤两,反而在这种不稳定的天候里跑来这儿?”秦伦神情冷峻的打断她的话。
“本来就是,这什么天气,你……”
“我请你来是打点家里不是来管人的!”他冷言冷语的再次打断她的话。
什么嘛!都不知道她会担心,她可是急得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东找西找呢!
看他离开洞口朝前方的森林走去时,罗怡灵着急的道:“要下大雨了,你听不懂吗?”
“这个岛上的一物一景我比你还熟悉,不用你告诉我该做什么!”
“你──你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是不是?”她气得牙痒痒的,但就是不敢走到他前面以身子挡住他,否则他一碰到她,她怎么解释来到这个岛上不到一个星期她就“瘦身成功”了?
“罗娴,你不要太过分了!”对她一席犀利的话,秦伦咬牙怒吼。
“罗娴?谁是罗娴!”她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
他倏地停下?步,回过身来,阴冷的开口,“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她楞了一下,暗?自己一声白痴后,仍凶巴巴的?自己辩护,“我是被你气得晕了头,气你这年轻人不愿意听老人言。”
“呵!”他冷笑一声,“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早作好?定,等这场?风一过,你就离开这个岛。”
罗怡灵楞了楞,“这──那谁来?你煮三餐?”
“有钱还怕请不到人吗?”
“这是什么话?”她白他一眼,?老是沮丧的想到他根本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她深吸了一口气,“要我离开我就离开,可是这会儿你得听我的话,我可不希望你跌到溪里去。”
“我说了不需要你的?婆!”
“这男人!”她压低声音嗤怒一声,随即一把拉住他的裤带,硬是要将他拉离森林,转向钟乳石洞。
“你在搞什么?”秦伦诅咒一声,双手要去拉掉她的手,但她为冷不防地放开,他一个不小心,身子往后倒,一把跌坐在地上。
哪可能让你碰到我的手,这样修长粉嫩的手指肯定会让我泄底。罗怡灵退了三、四步远,凝视着他俊脸上的怒焰。
他握紧了双拳,站起身来,用力的朝身旁挥舞拳头,“该死的,你出声音啊!你在哪里!”
雨“叮咚、叮咚”的下起来,顷刻间,轰隆隆的雨声倾盆而下,秦伦此刻的心不由得惊慌起来,他跌了一跤,势必得先再摸索到钟乳石洞口后,才能再次确定回屋里的方向。
他不想再找那个该死的中年女人了,可以猜测得到,她这会儿一定是站在离他不远处窃笑他的狼狈,他不能让她看扁。
深深的做了几个深呼吸后,他再次伸出双手,在空气中挥舞,如履薄冰的踏着小步试探的往前走。
“真是只驴子!”罗怡灵嘀咕一声,捡起地上的一枝小树枝轻轻敲敲他的手,大声的叫着,“跟我来吧,这样大的雨,就算你的耳朵再灵也无法帮你找到路的!”
这句话是很伤人,但?是一件残酷的事实,秦伦苦涩一笑,手握住树枝,往前走,一踏进钟乳石洞,便与外面的滂沱大雨隔绝了。
他放开了树枝,脱下湿漉漉的衣服,摸索着壁面,坐了下来。
罗怡灵看着这天然的雕刻奇景,想起两人曾在这儿激情相拥,就算下雨,也浪漫的共享蒙蒙的雨景,但这些都已好远好远了。
上百座的钟乳石雕,上下各成石乳状积岩,有的?色泛乳白、有的偏金色,外面的大雨灌注了洞谷中的倾泻溪流,淅沥之声不绝于耳。她忍不住走了进去,一手摸着那像极了千层派的石乳群,还有一个恍若天柱的圆锥钟乳,再往里走,一片片晶莹发亮的薄纱石乳在洞顶上快速闪烁的雷电下绽出一道湛蓝色的光。
看到这儿,罗怡灵心中真的有景物依旧、人事已非的感叹。
回过身,走到前面,她看着他臭着一张脸,仍维持原坐姿。
“我们谈和,好不好?你不闷,我可闷透了!”她在他对面坐下。
“何必呢?连牵我的手也怕弄脏了你的手,中间还要用树枝当引子。”他嗤之以鼻的道。
“那──”她顿时语塞。
“没有话了吧?哼。”秦伦别开脸。
她扯扯嘴角,“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我──”她努力的搜寻适当的字眼,“是你最先挥舞着拳头嘛,谁知道你是不是要揍人?我总得保持安全距离啊。”
“是吗?”他站起身,径自朝洞内走去。
“你不相信啊?”罗怡灵跟着走在后面。
“是不信,因为你的表现让我无法相信,另外,我得声明一件事,我也许是个盲人,可是我还不至于因看不见而随便找个女人来发泄我的情欲。”
“这话什么意思?”
“应该是我问你才是,每回我必须经过你身边时,你的身子便变得紧?不已,再来则是惊慌的和我保持至少两步远的距离,你当我什么?一个会侵犯你这个老女人的恶狼?”他忿忿不平的道。
“才不是那么一回事呢!”她瞪大了眼,不知道他脑子里怎么净想这些?
“我觉得很奇怪,我感觉得到你很怕我碰触到你,而我离你愈远,你偏偏又要接近我,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倏地停下?步,转身面对她。
挺犀利的,罗怡灵摇摇头,叹息一声,“你别像个刺?,前几天,你的话确实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才闹了些脾气,但一看到你那双无法定焦的黑眸,我的心就软了。”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他冷凝的道。
“是是是,既然不需要,那就早点治好自己的眼睛啊!”她不悦的拉高嗓音。
“说得倒简单。”秦伦反讽一句,脸色铁青。
知道自己说错话,她垮下双肩,“我们被外面雷霆万钧的大雨困在这儿,感觉上这世界就好象剩咱们两人了,我们就先别斗嘴,等到你眼睛好了之后,要怎么斗我随时奉陪,如何?”
“眼睛好了?”他牵?一笑,“这已是不可能的事了。”
“你怎么知道?医生团只是还找不出病因,?不代表你这辈子就看不见。”
“病因为!”秦伦突地皱起浓眉,“什么病因?”
“你的眼睛啊,那不是车祸造成的,因此也不可能去动手术,你不是说黄蓉芸将这一切都跟你说了?”她困惑的凝视着他。
“不!”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她只说动手术的成功率仅有百份之五,根本是微乎其微,也不值得一试。”
“胡扯!”罗怡灵连忙怒斥,“那天我也在场,黄医生从头至尾都没有提过这事,相反的,他还要你放宽心,他们会努力找出病因。”
“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回屋子后,你可以直接打电话和黄医生对质啊!”明知他看不见,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白了他一眼,“本来自己的病情就该直接和医生对谈,否则一传再传,其间再加个揣测,话全失真了!”
这段话,秦伦?没有听进去,他思索着黄蓉芸骗他的动机为何。
“她啊,八成是看准了你会相信她,所以才有那个胆子撒谎。”她继续说道。
他拢起了眉头,“骗了我有什么好处?”
“怎么没有?至少你瞎了,那些漂亮的美眉你再也看不见了,她的威胁总是少了许多,她的外貌不出色是?所周知的,那也是她的自卑之处,偏偏你长得帅,两人在一起,难免被人指指点点的,但你若是个瞎子,那就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
“这话是残酷了些,可是我还是得说,你是瞎子,就等于是个残废,她就算长得再平庸,也算个“正常”人,配你就不会有所谓搭不搭的问题了。”
一个念头快速的闪过脑海,可是他来不及抓住它,但他知道那非常的重要,“是这样吗?这是女人的观点?”
“嗯。”罗怡灵点点头,凝视着他毫无神采的黑眸,“这事你们男人很难懂的,就算你们两人在一起这样多年,可是你的绯闻也不曾断过,对她而言,这就是一个威胁,再者,周遭那些质疑的目光也令她为难受了,如果我是她,我真的希望你成了瞎子。”她虽将心比心,可是她认为自己即使有那个心,也不可能动手毒害她心爱的男人,心爱的男人?天啊,她被心底的这一段话震慑得差点忘了呼吸。
他冷鸷着神色,“这不是太自私了?”
罗怡灵凝睇着他俊美的脸孔,努力的将刚刚的那份震撼扔到脑后才说:“爱情原本就是自私的,想拥有一个人,心因此而变得丑陋?不难理解。”她喟叹一声,埋怨的瞥他一眼,“不过,说来说去,还是你的眼光有问题,若她真的这样想,你也要负大半责任。”
“一开始我便言明她只能当我的床伴,至于我的心则给了另一个女人,她为不介意。”他的口气很平稳,其实内心已感受到某事而泛起波涛。
“不介意才有鬼呢,她嘴巴这样说,心里也这样想吗?”她白他一眼,“性爱是一体的,只有你们这种“视觉动物”的男人才能分得开。”
“视觉动物的男人?”
“是啊,眼睛看到比较清?的,那话儿便有感觉了。”她不肩的撇撇嘴。
秦伦苦涩一笑,“很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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