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笑,“我不介意。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她用防贼似的眼光看他。
英拓耸耸肩,表现得毫不在意,不想再跟她弄坏关系。“那好,上船吧!”
他们上了船,各自到自己的舱房去。
“玛亚皇后号”是一艘舒适的客船,虽然它的航程只是从檀香山到夏威夷本岛,大约半天时间就可以到达,但是它仍然提供相当精美的餐位和浪漫的下午茶、啤酒,让每位客人享受最佳的服务。
天云将画锁在舱房内,然后愉快的到餐室去觅食。她从起床后就一直赶时间,忙到现在连早餐都还没吃呢!
踏进餐室,人目的是一片热带丛林景致,搭配蓝色系的装漠布置,且每张玻璃桌下都压着一大张航海图以增加那股探险的味道。
天云随意找了张桌位坐下来,点了份潜水艇三明治和炸鸡、鲜虾沙拉,待食物送来后,立刻旁若无人的大口吃了起来。
“你很饿?”一个熟悉的声音蓦地从她身边冒出来。
“哇!”她差点噎着了,瞪着突然出现的他嚷道:“你是幽灵啊?怎么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吓死人了!”
“抱歉。”他诚挚地说道。因为他习武多年,手脚动作自然无声无息。
她用力拍拍胸口,把噎在喉咙的食物吞下肚子。“你是不是想干脆把我吓死,这样就省得再跟那位杜先生买画?”
“我才不会用那么卑鄙的手段。”他有点受侮辱的感觉。
天云深吸一口气,“说得也是,你太傲了,不屑探用旁门左道的方法。”她老实地道出她的直觉。
英拓露出一抹微笑。“妳很了解我。”
“当然,也不想想我和你吵过几场架了。”她也轻松地回道,“人家说吵架也是种增进彼此了解的方式。”
他俩相视了一会儿,突然会心一笑,他们根本不需要对立仇视的。
“很好,我们可以重新开始。”他欣赏她的坦率、毫不矫饰。“妳好,我是武田英拓。”
“我叫楚天云,很高兴认识你。”她也笑咪咪的回道。
“介意我坐下吗?”
“不介意,请坐。”她故作淑女状,而后噗嗦一笑,“我们能不能不要那么礼貌?感觉好怪喔!”
“说得也是。”他由衷表示赞同。
英拓一向最怕面对羞怯拘谨的美人,也讨厌高贵骄傲的女强人,他唯一能轻松对待的就是如任水蓝那样自然率真的女子。
而楚天云正是这种类型,虽然凶了点。
“要不要吃点什么?”天云叉了只虾子送入口中,“他们的餐点很不错。”
英拓点头,挥手招来侍者,“麻烦你,我要一份蟹肉沙拉和清蒸鳕鱼,一杯冰水。”
“看不出来……”待侍者走后,她突然啧啧道。
“你是指什么事?”他睨着她。
“你看起来不像画家或收藏家也!”她认真地提出她的观察报告。
他笑了笑,不容反问:“为什么?”
“因为你有一种内敛的气势,”她吃了一口沙拉,思索着,“其实我觉得你比较像武术家。”
“何以见得?”他眼中有份警觉,难不成她知道他的身分?
“直觉。”她拿起潜水艇三明治大大咬一口,“你有那种渊停岳峙的味道,就像古代的侠客。”
英拓笑了。“多谢赞美。”
他原本想,楚天云会不会也是敌人的一颗暗棋?可是他敏锐的观察力发觉她太坦率纯真,个性更是直爽豪气,根本做不来这种阴沉诡谲的事。而且套句她会说的话:她根本不屑为之!
英拓点的餐点很快就送来了,他动作自然优雅的进食,天云目光不自觉的捕捉着他的一举一动,看得竟有些着迷。
怎么有人能把吃饭这件事做得那么优美?像她就不行,美食可是她的一切,看到食物就往嘴崟塞已经是她的“习性”,怎么也改不了。
“你的鳕鱼好吃吗?”她舔舔手上残存的美乃滋,转而攻向炸鸡。
“很可口。”他笑答,表情似乎很满意。
“你喜欢吃那么清淡的食物呀?”她这种口味重的人完全没办法想象那些食物吃起来是什么滋味。
英拓沉静一笑,“吃清淡些才不会对人体造成负担,而且品尝食物原味才是美食的最高境界。”
“真是什么人吃什么东西,我还是觉得食物要酸甜苦辣才够味。”
英拓不敢苟同她的论点,“你不觉得食物加太多佐料反而对身体不好?像你现在手上拿的炸鸡含多少胆固醇和脂肪你知道吗?”
天云看着他,“天啊,现在你又变成美食专家了,我越看越觉得你好象小说里的忍者或武术家,不但走路没声音还清心寡欢,你口渴时一定只喝开水和清茶两种!”
“你猜对了。”他笑笑。
天云不可思议的摇摇头,“你不觉得人生这样太乏味了?”
“你想得太严重了。不过有一点我想建议你,吃清淡点对身体比较好。”他不赞同的看着她手中的炸鸡,“尽量少吃油炸食物。”
“少来,别鼓吹我减肥,本姑娘是美合的绝对拥护者。”她坚决地重申自己的“美食原则”。但随即又忍不住开口问:“我会很胖吗?”
真是标准的女人哪!又是一个“鸭子族”,嘴硬得让人拿她没辙。
英拓又好笑又诧异,“你胖?不,你已经太瘦了,应该多吃点。”
“你很矛盾也!叫我吃清淡些,又叫我多吃。”她咕哝着,“你放心,我一顿饭都吃三大碗。”
“吃得多又不会发胖,你的体质羡煞许多女子。”他笑着打量她,做出了结论。
天云想了想,决定自己喜欢这句恭维话,于是她嫣然一笑,“谢谢。”
“不客气。”
很难得的,他们两个居然没有吵架,而且还相谈甚欢。只是……不知这种和平局面能维持多久?
船在下午两点抵达夏威夷本岛的码头,许多出租车和接船的人都聚集在这儿,扰扰攘攘的热闹成一片。
“接你的人在哪儿?”英拓低头问道。
天云仰头望着他回答,“应该要问你才对,你那上面的视野不是比较好?快,帮我看看有没有人举布条接我。”
“遵命。”英拓调皮的接令。
他目光很快的在人群中搜索着,不一会儿就看到了写着天云名字的一块大牌子,但脸上的笑容在看见举牌的人时却突然隐去,继而浮上的是揉合讶异和冷厉的刚硬线条。他迅速的对天云说道:“假装我现在的身分是你未婚夫。”
天云吃惊的瞪视他,“什么?”
“我保证会给你一个合理的理由,但是现在请配合我,在那位先生和他的手下面前千万要说我是你的未婚夫,这次是顺道和你一起来度假的。”
“可是我……”
她话还来不及说完,英拓就拖着她迎向那名举牌的阴沉男子。
“请问你是杜先生派来接楚小姐的吗?”英拓礼貌的问道。
那名男子打量着英拓和天云,态度显得有些保留,冷淡地回了句:“是的。你们两位?”
天云很高兴她终于有台词了,怆着说:“我就是楚天云。”
“那这位是?”他望向英拓,眼中有一丝警觉。
天云怀疑着,英拓捏了她一下,热切地解释道:“我是天云的未婚夫,陪她来度假的。”
天云摸摸疼痛的地方,瞪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附和,“是的,他是我未婚夫。”
那男子点点头,不疑有他的说,“是这样啊!那么两位请上车,杜先生已经等了很久了。”
英拓极绅士的扶着天云坐进轿车中,车子立即驶离码头往市郊的方向而去。
“你说你要——”她拉拉他,忍不住开口质问时,英拓抓起她的右手,在她手心上写着:小心!然后暗示地看向司机。
天云尽管满脸问号,但她知道英拓绝不是那种突然发神经的人,所以她只得勉强将话头一转,“你不是说你要喝点冷饮吗?刚刚忘记先买上车来喝。”
他眸中闪耀着赞赏的光彩,嘴巴却是应和她的话,“没关系,待会儿再喝,我还不会太渴。”
车子很快的驶进一条两旁植满绿树的幽秘小径,天云看着窗外飞掠而逝的景色,好奇地道:“原来杜先生住在山上。”
司机没有回头,冷着声回答:“是的。”
英拓凝望远方没开口,使脸上似乎若有所思。
天云抱着画,偷偷的睨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可是她又不敢开口问。
她已经快被自己的好奇心淹没了。
时间和路程就在她的冥想中流逝,很快地,车子停在一栋盘踞山崖、显得有些遗世独立的楼房前。
“到了,两位请下车。”司机道。
英拓礼貌的搀扶天云下车,在短短的接触中,天餮突然感觉到英拓全身似乎崩得紧紧的,有股蓄势待发的力量,虽然他轻松闲适的外表完全看不出来。
天云很讶异自己竟然能够感觉出来。
“两位请这边来。”司机带路走进屋内,“杜先生吩咐请楚小姐一到就到书房见他。”
天云看了英拓一眼,“你去不去?”
英拓点头,面向司机微笑道:“杜先生应该不介意我陪天云上去吧?”
司机迟疑着,“请稍等,我请示一下杜先生。”
司机上楼后,英拓飞快的对天云低语,“他这么小心防备,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你想暗示什么?”天云不由自主的被他感染,询问的音量也不觉放小了些。
“你会知道的。”英拓有些遗憾他已经把天云扯入这淌浑水中,可是事情的发展出乎他意料的顺利,他觉得冥冥中仿佛有股力量在牵引着帮助他将两年前尚未消失的一切再送到他面前。
天云瞪视着他,她知道再怎么问他还是不会说,这人的嘴巴如果不是他自己要打开的话,就算她用螺丝起子也撬不开,只好先楼下话警告他,“我现在可以和你假装一搭一唱,但是如果到最后你不给我个解释的话,你就准备被踢出夏威夷,我可是这儿的地头蛇喔!别惹火我。”
“我怎么敢?!”看她天真率直的模样,英拓不禁莞尔。虽然她不小心卷入这一切,但是他一定会将她的危险减到最低的程度,让她安全的离开这阴谋的漩涡。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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