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大聂骁告诉他,她已在暗门里待了一年,他有些讶异。
娘爱不得已朝后退了一些,她脚跟抵着池边,却没法闪过寒琰,最后她对住他皱起眉头。
顶时,寒琰讶叫:
“哎呀!你居然会皱眉,我寒琰来的好运气,居然幸运到看见冰块皱眉!”
闻言,娘爱脸上嫌恶的表情又益发明显,但寒琰却笑得更开心。
他再次打量她,其实她长得并不丑。
乌溜溜的头发加漂亮的肤色,黑黝黝的大眼配红不隆咚的唇,她要不常低头让头发遮去大半张脸,又罩着一身死气沉沉的灰袍遮去曲线。
说实在的,她应该会讨人喜欢才是。
“麻烦你……让让。”
他无时无刻不盈满笑意的飞凤眼,总有办法令她寒毛直立,那不是厌恶的感觉,而是会让让她浑身不自在。
“我这么靠近,会让你不舒服是不是?”他的气息已喷到她脸上。
娘爱又往后退了一步,孰料这一退竟踏了空,她的身体霎时朝池面跌了去──
“啊!小心。”寒琰及时拉住了她,并让她斜悬于他与池水之间。“不喜欢我,也犯不着往池子里跳,虽然我爱欣赏美人出浴,但还是得挑时间地点的。”
寒琰强健的手劲,毫不保留地传到娘爱手中,让她知道他只要轻轻一放,她就会成了落汤鸡,可一见他促狭的表情,她就是没法接受他的“好意”。
该死!娘爱暗咒一声,旋即借力使力,用力一扯寒琰的手臂,让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离开了池面。
而寒琰也看出她的企图,他巧劲一使,非但让自己免除了被拖下水池的命运,更顺势让别有居心的娘爱狠狠地扑向自己。
刹那间,两人之间就像系上了一道弹性的捆线,拉到了极限,又合而为一。
“你──”
一股无以名状的怒火顿时涌上,娘爱急忙挣脱被寒琰牢牢抱住的双臂,打算推他个狗吃屎,没想到寒琰却又快了她一步。
他悄然张大双臂,让娘爱自然地朝后跌坐了去。
“啊──”
毫无预警的娘爱重重落了地,她扎实地一摔,立刻扬起一片灰蒙蒙的细尘。
“啊!对不住!对不住!我以为你已经没事,才松手的。”寒琰虽连番道歉,但唇边却已藏不住一抹戏狎的笑。
“摔疼没?”他心疼地问,并伸出手作势拉起地上灰头土脸的人。
吃痛的娘爱恨恨地瞪向仍嘻皮笑脸的寒琰,她就让他支援的手尴尬地停留在空中。
盯着娘爱,寒琰突然发现一奇怪处,他漂亮的两尾飞凤先是猛然瞠大,须臾,然又回复到原先的样子,可却已多了一分惊艳。
瞪住寒琰,娘爱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的眼神……似乎多了些……什么?
“糟糕!”她的眼睛──
盛怒之余,她居然忘了掩饰,不但如此,她甚至还拿她的绿眸瞪他!
眨眼间,娘爱就宛如被剥光了衣服似地,慌张地伸手掩住那令她自卑不已的绿眼珠。
可是良久,寒琰并未像一般人般,发出见鬼似地哀嚎。
“站得起来吗?要不要我帮你?”他更诡谲地笑道。
“噫!”娘爱吃惊。
他不怕她吗?
从寒琰脸上的表情,娘爱得到了答案,他非但不觉得怪异,似乎还以捉弄她为乐。
于是她不发一语地干瞪着他,两人就这么维持僵硬的姿势。
一会儿,寒琰首先打破沉默,他若无其事地耸耸肩,叹口气。
“唉!我还以为所有的姑娘都会喜欢男人体贴,没想到,今天却碰到了个例外。”不由分说,她实在是他见过最“冷淡”的女人!
说罢,他便一脸失望地自前襟摸出一封请柬,他看了看,跟着顺手煽起风来。
“原以为你应熟悉这附近,说不定还能带我到狼族的村落去退了这……请柬,但眼前你连句话都舍不得跟我说。呃……既然找不到村子,退不了请柬,那么我看我还是参加算了。”
他嘴里念念有词,可两只眼睛却始终偷觑着娘爱。
请柬?狼族?
他手中的信笺的确绘着狼族的特殊标记,难不成……他也在招亲的受邀之列?
娘爱怔然,脸色更倏地变得难看。
看着娘爱,寒琰天生旺盛的好奇心已被激发到了极限,原本他还打算退了手上这没事冒出来的“麻烦”的,但一遇见她,他这念头也就完全打消。
因为娘爱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神秘气息,在寨里时,就已彻底地吸引住了他,
而方才他又意外撞见她毫不畏惧地与白狼玩在一块儿。
无庸置疑,眠前的她,十成十就是个狼族女子!
然而,要是狼族的女子各个都像她这般令人惊奇,那么这次的狼族招亲,势必也是热闹非凡,精彩可期了!
斜挑起唇,寒琰不由地开始期待十天后的好戏。
第二章
黯淡了十余年的狼族神坛,在今天,又再度被点缀得金碧辉煌。
立于神坛两侧的黄金狼形雕像,也仿佛蓄积了极久的光采,在灯火大亮的一刻,夺去了在场众人的目光。
八名被邀请入席的各路男子,在数名狼族少女的带领下,一一在备有丰盛佳肴的位子上坐定。
他们仍瞠目结舌于眼前富丽堂皇的一切。
因为除去岁月在那些金器、银器上留下的些许蒙尘,任何人都能轻易从室内的一角,估量出此古老族群背后蓄积的可观财富,并神往不已。
“你们可以搁下东西,退下了。”
阶前,穿戴繁复的瑾鱼朝座内侍酒的少女们一摆手,跟着她抬眼望向阶顶大座上的天、地两位狼族长老。
骤时,两名老妪的唇边立即换上一副亲人又不失严谨的笑,她俩盯住阶下一个个经过审慎挑拣的人选,心中开始了忖算。
片刻,破天首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老身谨以一杯水酒,代表狼族所有族人,对诸位不辞辛劳,远道而来的盛情表示谢意。”
闻言,座上数人亦举杯回了她的礼数。
“不需老身多言,诸位对于此行的目的一定十分清楚。”
“请柬上已言明为贵族巫女招亲,而招亲的方式,在座的几位也应该和袁某一样,已由江湖间的传闻略知一二。”来自京城一派潇洒装束的袁充,几句简洁的言谈,便已掳获一旁狼族少女们的芳心。
和他相同,其余的七人都是在十天前接获狼族的邀请,虽然应不应邀在于个人,然而狼族开出的条件却令人难以抗拒。
说到条件,只要是能通过江湖上蔚为传奇的狼族“天定”仪式的人,就能名正言顺成为传说中“美丽不可方物的”狼族巫女的良婿。
虽说在汉人习俗中,这形式无疑入赘,但狼族传统却不留族外人,通过仪式的人,不但可以坐享美人在怀的权利,更能在为狼族留下巫女血脉后,带着一笔极优渥的“报酬”离去。
传说中的“天定”仪式固然颇为不易,但只要一想到能因此名利双收,在场的数人便不禁跃跃欲试。
“街谈巷议不足为凭,还是由老身替诸位再做解释。”破天拍动戴满银饰的瘦腕,唤进坛外的人。
“这些是?”
见一群少女们抬进一瓮瓮的陶缸,男人们不禁好奇。
“是咱们族人为仪式特酿的祭礼酒,开瓮即醉。”
毁地起身,她打开其中一只陶缸,以杓取了些许祭礼酒,旋身向坛前的神狼大君泼洒而去。
随着她喃喃的祭祀词,偌大的神坛内,已弥漫了浓烈的酒香。
待毁地祭神的动作完成之后,破天接道:
“诸位精湛的箭法,是老身邀请你们来的原因,但要能在喝完三坛酒后射下狼族的‘圣物’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说罢,她举起手臂朝头顶一指,引来男人们的哗然。
挑高的屋梁上,悬挂着一串耀眼的金环,枚枚如小碟般大,但环眼却仅有核桃般大小,由环眼底下朝上望去,梁顶那看似有点历史的神狼金雕,显然就是标的物。
见数人面露难色,破天和毁地默契地一笑。
“如你们所见,由诸位手中发出的箭,必须一气呵成地穿过‘九九金环’的环眼,接着划断金雕上的悬线,将金雕射落。”破天解释。
“这……怎么可能?”座上有人质疑,因为一般神射手清醒时尚且难以完成这动作,更何况还得在喝完三坛烈酒之后。
有自知之明的,难免有点被诓的感觉!
但毁地却一笑置之。
“怎么不可能?如果眼前的排场只是为了引人注意而设,那未免也太瞧不起我狼族了。而且,倘若不可能,那我数代的香火传承,又从何而来呢?”
“这……”那人被堵得哑口,只能暗嘲自己的斤两不够。
见状,一旁已开始端酒闻香的袁充,便索性作了好人,顺口帮那人找了个梯儿下。
“袁某想,兄台的意思是说,狼族招亲的方式果然不同凡响,但纵使是这样,今天在座的各路好手,仍是会尽力赢得头采的,是不?”
拥有天子钦赐“御前射手”封号的袁充,官场伎俩果然了得,他随意吹捧两句,就让其余不擅言词的江湖好手、异族勇士在众人印象中,无形矮了一截。
只是破天和毁地却不予置评。
“抬举无益。”她俩异口同声说了,接着又让人送进一张强弓。
“这张‘狼牙弓’,是我族专门用在招亲的百年老弓,虽然要将它拉满颇为不易,但依各位的能耐,起码还拉得动它。”
闻言,阶下数人固然不怎么服气,可面对两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婆,也只能闷不作声,省得又自讨没趣。
“说到这里,‘天定’的方法各位应该都已了解,如果没有问题,那么各位便可以开始饮用祭礼酒了。”破天示意少女们准备斟酒。
而众人亦不再多话,为了目的,他们一个个开始举杯饮酒,不出数秒,几个心急的甚至扛起了酒缸,大口吞酒起来。
哪知那些个喝得最猛的却最先醉,半刻后,他们胳膊上的酒也才减了一半,全身的劲道就已去了六、七成。
“呸呸呸!这……是什么玩意?你们一定是在酒里下了药了!”一名醉倒在地的汉子突然指住高阶上的两人怒骂。
可两人却依旧泰然。
“祭礼酒原本就强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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