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算了,你今天回去早点睡,我不希望你明天再用这种敷衍态度工作,知道吗?”
“是。”她颔首走出饭店,沿着人行道慢慢踱到公车站牌处。
打昨天早上分开后,她就再没见过莫纳王子了。跟他相处时的惊喜、愤怒和刺激恍如南柯一梦,如果不是那些随从侍卫还在,她会以为那曾有的过往全是她幻想出来的,事实上根本不存在。
不知道他好不好?王子说他遭到了谋杀,她原本不相信的,但昨天,他那种眼神、说话的语气,她不由得怀疑;还有那个服务台等她的恐怖男人,她今天才知道他原来是王子的侍卫官,名唤莫里尼。
莫里尼为何要找她?莫纳不准她今晚十二点以前上总统套房,有何特别原因?
这些事情全都不是她管得了的,但……为什么?她就是放不下。噢!老天,再不想个办法转移注意力,她就要疯了。
抓住胸口的手无意识地摸到那两张小安送的餐券,去大吃一顿吧!她想,吃饱了、喝足了,醉一晚,再醒来便什么事情都忘光了,好主意,想到就做。
水柳转身跑回饭店。“碍…碍…”她跑得太急了,差点撞到从小巷子里转出来的拾荒婆婆。
“唉哟!”老婆婆被她吓得跌了一跤。
“婆婆,你没事吧?”水柳忙上前扶起老人家。
“唔!”老婆婆抚着腰,对水柳微笑地摇摇头。“我没事,谢谢你,小姐。”她弯腰去捡散了一地的饮料罐子。
“对不起,婆婆。”水柳帮着她捡,看到罐子旁边还有一块波萝面包,已经弄脏了,她拾起来,迟疑着要不要交还给老人家。
老婆婆接过面包,剥掉沾着泥灰的外表,笑着咬了一口。“里面没有脏,还是可以吃的。”
“婆婆!”水柳突然觉得心疼,捏着怀中的两张餐券下定决心。“婆婆,我请您吃饭好不好?”
“可是……”
“这餐券是别人送我的,有两张,我正愁着一个人去吃好寂寞,不如就我们两奇*书*电&子^书人一起去吃这一餐?”
“这怎么好意思?”老婆婆有些迟疑。
“没关系,横竖我只有一个人,只能用一张餐券,另一张没用丢掉也是浪费,就让我做这个顺水人情吧?”水柳把老婆婆的拾荒袋拿回暗巷的角落里放好,再回头拉着她的手走入饭店餐厅部。
看到这么豪华的布置,老婆婆畏缩了一下。“这个地方我可以进来吗?”
“放心吧!我是这里的员工呢!”水柳朝领台打了声招呼,对方终于放行,但她们的座位却被安排在最角落。
服务生来收走餐券,不多时,珍馐佳肴一道一道地送了上来。期间水柳又要了一瓶香槟,她原本就是来买醉的。
“婆婆,这香摈的味道不错,您尝尝看。”她给老人家倒了一小杯。
老婆婆端起杯子轻啄一小口,突然眼眶湿了。
“婆婆,您怎么了?”水柳吓了一大跳,赶紧抽张餐巾帮她拭泪。
老婆婆哽咽着摇头。“我只是想起我死去的丈夫,他以前也常常像这样带我去吃饭,帮我倒酒,但是自从他死后,我……我已经好几年没过这种生活了,小姑娘,谢谢你,你让我又重新品味了那久违的幸福。”
“哪里!”水柳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原来老婆婆以前也是好人家出身,难怪她用餐的举止这般优雅。“婆婆,那您的子女呢?”
“我只有一个儿子,跟他爸爸在同一场车祸中……”她未语先泣。
“对不起!”水柳不由感叹起人世的无常。“婆婆,您别难过,难得今天这么开心,不如再喝一杯啊?”
“小姐,为了谢谢你请我吃饭,我有一样东西送你。”老婆婆自怀中取出一只蝴蝶别针递给水柳。
“不行啦!”水柳忙推了回去。“婆婆,这餐券本来就是别人送我的,我怎么好意思又向您拿东西。”
“别客气。”老婆婆硬将别针塞进水柳手里。“你瞧这别针还适合我这个老太婆吗?而且这也是我年轻时一个陌生人送我的,我再转送给你也没什么嘛!”
“虽说如此,但您既然带着它这么久了,它对您一定有非凡的意义,我怎么能收?而且这别针造型特殊,光这颗主要的蓝宝石肯定就价值不菲,如此珍贵的礼物……”她正说着,那晕黄灯光下的宝石突然闪了一下,像是某种火光投射在宝石上的激起反光,她下意识地转头望向玻璃窗外的暗巷,黑黝浓稠的空气里却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我看错了?”她定神仔细地凝望,好久好久,直到眼睛稍微适应了黑暗,那火光适时又一闪,她看到了一条身影,是莫纳!然后……又有数条人影追在他身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想起了他的警告,不准再去找他!而今,堂堂一国王子却在深夜被一群人追躲在暗巷里,难道他说他被暗杀的事都是真的?若真如此,那……她心脏猛一窒,外面正发生的一切,宫廷的争斗、权势的谋略、暗夜的追击……对她而言,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她不该蹚进去的,那黑暗的恐怖漩涡,可是……她的脚不自觉地站了起来。
“婆婆,我还有事……我先走一步,您……慢用,再见。”她的声音在颤抖,她的双手紧张得冷汗涔涔,她好害怕;但她的心始终丢不下那个笨王子。放下老婆婆的蝴蝶别针,冲出餐厅,她想救他,不论结果如何。
“小姐——”老婆婆拿回别针的同时,也注意到了窗外的异常。她跟着跑出去,心中牵挂的是那仅有一面之缘的善心小姐。
……………………………………………………………………………………………………………………………………………………………………………………………………………………无论如何,水柳对这附近的环境总是比莫纳熟。在她熟悉的地盘上,要逃命也快一些。
为了防止高跟鞋的声音泄漏行踪,她脱掉鞋子小心翼翼穿梭在这些黑暗的巷弄中,终于发现一名追击莫纳的人了,从他的衣物上,水柳辨别出该名狙击者真是王子的侍卫。
莫纳没说谎,他的饭菜被下毒、被迫杀的事,全是真的。这大概是一场政权争夺战,而她卷进来了,目前要撤退还来得及,但……她举起高跟鞋重重地敲上那落单的追击者头顶,他连哼都没哼一声就仰头倒下了。
她铺匐着爬过对面另一条小巷,盯上另一个落单的追击者,同样的手法,她又敲晕了一名侍卫。她好紧张,心如擂鼓。从没有过这种经验,她根本数不清这附近究竟有多少追击者?只能在能力范围内尽量铲除。
莫纳王子伏在一只垃圾桶旁藉此掩饰自己的行藏,顺便替手枪添上第三轮子弹,他只剩这最后五发麻醉弹了,其余的全是会打死人的真正子弹,同是“苏格里”人民,他实在不想对这些侍卫痛下杀手,可是……砰!他身旁的墙角崩了一块,那些人可不会手下留情,他们全是玩真的,怎么办?他边想办法,边轻轻地转移躲藏阵地。
他避到另一条巷子,一条昏倒的人影首先吸引他的注意力,这里他还没来过吧?回忆着自己的逃亡路线,他发现地上这人是被敲昏的,那里还有一个同伴?检查促使男人昏倒的伤口,像是某种圆柱体所致,会是谁在暗中助他?
水柳已经渐渐接近莫纳原先的躲藏地,这一路行来,她总共击昏了三名侍卫,到现在还没被发现,看来她在这方面是满有天分的。
垃圾桶近在眼前,而她左侧下远处还有一名落单的侍卫,她故计重施,摸到他背后,用力敲下手中的高跟鞋,不知道是这人的头壳特别硬?还是她的好运已经用尽?
“蔼—”那人在晕倒前竟然叫了一声。
“在这里……”眨眼间,寂静的暗巷沸沸扬扬地醒了过来。喧腾的脚步声此起彼落。很显然地那声惨叫把所有的狙击者都吸引过来了。
水柳怔忡地拿着高跟鞋,呆望脚边的男人,她被这突发的情况吓坏了。她想跑,但脚却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也动不了,完了!杂还的脚步声和呼喊声越来越近,她死定了……“快过来!”突然黑暗中伸出一只手,拖着她僵楞的身子突围而出。“你是谁?这么没脑筋!”
是莫纳的声音!深沉的恐惧突然化成两道滚滚热流夺出眼眶,水柳再也忍不住地全身发抖,扑进莫纳怀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你……”莫纳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捂住她的嘴,防止哭声溢出泄漏他们的行踪。黑暗中,他从那双惊惧的眼眸中认出了她。“水柳,是你?”简直不敢相信,她就是那位暗中助他的伙伴。“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警告你……”错!他忘了提醒她,一个单身女孩不宜在深夜里出入暗巷,该死!拔摇掖硬吞拇盎峡吹侥恪彼纳糁共蛔〉厍岵拧!昂枚嗳嗽谧纺悖浴薄氨鹋拢以谡饫铮一岜;つ愕摹!彼昧Π阉г诨忱铮嵘参康馈?
水柳情不自禁紧紧抓住莫纳的手臂,连话都说得语无伦次。“那些……他们是谁?为……什么要追杀你?”
“一群以下犯上的乱臣贼子!”他冷冷地说着,深邃的双眸里飙射出两道冲天烈焰。
“王子殿下,你……”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被他狠酷的怒容吓坏了。
“水柳!”他突然以无比严肃的眼神凝视她。“我知道你很害怕,但请相信我,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所以你一定要勇敢好吗?”
他两手紧箍着她的双臂,不停地安抚她,直看到她娇弱的颈子轻轻点了两下,他由衷叹出一口长气,手指轻柔拂过她苍白的粉颊,整理她散乱的发丝,和那一身饱经折腾而碎裂的衣服。
她的手肘、膝盖和脚底都有许多不大不小的擦伤,正缓缓地渗出鲜红的血丝,每一点、每一滴都像针一样,刺得他的心疼痛不已,他咬牙撕下裙摆仔细帮她包扎。
“水柳,来,把脚抬高。”轻握住她小巧的脚踩,他帮她赤裸的双足包上一层布,以保护那细嫩的肌肤免受碎石秽物所伤。
莫纳的细心教她一时心荡神摇,藏在那张嘻笑怒骂面具下的是一颗多么体贴温柔的心;她终于发现,她之所以一直放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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