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华,我正好和几位仙家路过此处,老远就瞧见你的銮驾,我明明叫他们不要打扰你,可他们这几个偏偏不敢轻慢。”
“哈哈哈,都怪你平常对他们约束太紧,吓破了他们的胆。”
“白水,你平素的性子最平和,你说是么?”
他身后的女子这才慢慢移出,驾了一朵祥云,徐徐落至他跟前。
白衣胜雪,乌发如云,清丽的娇颜之上,含了一抹最柔和安静不过的浅笑,就在他面前的柔波上,朝他徐徐跪倒,轻声叩拜道:“瑶英,参见帝尊。”
清风拂起他青色的衣衫,他淡淡地笑了,只当瞧不见面前的玉帝一般,点头笑道:“起来吧。”一面说,一面俯身接过她朝他伸出的指尖,那语气,分明是温柔怜恤之意。
我皱下小脸,歪过脑袋,在他身后一眨不眨地瞧着他们的形容。
她却望着我笑了,好像一副极高兴又极欣慰的模样。
我握紧自个手内的梨枝,握得手心生生地疼,扭过小脸佯作去瞧远处的鸾鸟,故意不看她呢。
脑后却传来他的笑语:“看来今日玉帝好雅兴。”
“哈哈哈,哪里哪里,我哪里比得过冥帝一半的闲情!尔等说是不是?”
但,那些人听了,腰身已是俯得愈发低了去,一个个,不停试着头上仿似永远擦不净的汗腻,根本不敢拿正眼瞧他。
第十六章 一坨泥团
2010年12月17日21:23
玉帝一面托着自个的下巴,一面好像才刚瞧见了我一般,瞪大眼眸,饶有兴趣地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向我。
“这位小……是——?”
他一笑,却不应。背负着双手,玉立在那些随风轻拂的杨枝下,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也随着玉帝落在我身上。
可是,那些云朵上的大小仙家们显然已经按捺不住了。其中有几个伸出衣袖,一面用手指着我,一面才要像在花朝节上那般出言斥责我,眼角余光再瞧瞧我身旁的他,一个个愣是强忍着又再放下。
面前的瑶英公主,却朝我俯下身来,在我面前柔声教道:“青痕,该去拜见玉帝帝尊才对。”
我手握着我的梨枝,身子往后挪了挪,绷紧了小脸,一本正经地瞧着云端之上的玉帝。我不喜欢她如此靠近我呢。
他也正朝着我笑,挑着一双眉毛,笑得得意异常。
可是他明明早就认得青痕,此刻,却故意装作不认识我。
瑶英见我不动,只得弯着纤腰,朝我略略又加重了语气低道:“青痕?”
我只当没瞧见她,歪过脑袋,故意绕开她堵在我面前的身影,去瞧她身后的他。他似是一早料定我会去瞧他,缓缓掉转过视线,似笑非笑地看着别处的堤岸。
青痕并不笨,我当然知道要拜见玉帝,可是,我一听见她叫我做,我心里就百般不乐意呢。
我心内气恼得紧,强忍着心头的嫌恶,只用眼角余光,斜睨了她一眼,一面手忙脚乱地爬上岸去。
登时,所有人都一齐瞧见了我罗裙之下的那只小小丑丑的鱼尾。
一时间,满座哗然。
那些齐刷刷的眸光中,什么样的形容都有,却都是强抑着,明明写在脸上,却又故作高深莫辨。
这些眼光,青痕五百年内早就识得,又岂会瞧不出?
我只顾低头忙着我的鱼尾,轻捻指尖,默念着自个心内的咒语。这一次,青痕居然极争气呢,居然一蹴而就,一次就变成了一双雪白娇嫩的腿足。
我沾沾自喜地抬起小脸,才要转身,身后,果真又传出她呱噪无比的痛惜之声。
“青痕?”
我闻声回头,她居然又拎着裙裾往前挪了小半步,似是要追来的模样。娇美的容颜之上,俱是再分明不过的担忧。
我不禁怒从心起,强忍着周身一阵紧过一阵的痛楚,蹲下小小的身子,捡起自个足下的那一坨泥团,隔了四五步有余,用力朝她砸去。
临出手之前,我特意抬眼偷偷去瞧他的形容,这一次,青痕并未直接掷向她的身形,而是直奔她足下的衰草而去。
周遭,万籁俱静,就连树下的清风,也仿佛被我惊得戛然而止。
眼前,是泥巴四溅而起的狼籍,溅得她满身满脸。耳内,是泥块落地粉碎的重音,落于堤岸之上,倒仿似落入了人心内。
污了她雪白的衣衫不说,更污了她皎洁如月华的素颜,就连柔软的发髻之上,也溅了许多个泥点。
那些高矮胖瘦不齐的仙家,差一点没将自个的眼珠子瞪得掉下来,一个个目瞪口呆一眨不眨地低头瞧着我。
最先出声的,还是那位立在云层最高处的玉帝。只见他击掌俯身大笑不止,一面笑,一面还环顾自个身侧的大小仙家,好像要他们也一起跟着他附和。
“哈哈哈,这位小……鲤鱼精确实很有几分趣味,连我瞧着都忍不住动心,冥帝觉得呢?”
我顺着所有人的视线,悄悄抬眼去瞧他。
他却淡淡笑了,那副形容虽是笑,却足以让天地山川都为之变色。
第十七章 惩戒
2010年12月18日00:11
天摇地动,头顶的垂杨随着骤起的狂风,拍打着人的衣衫。就在他身后,墨霭慢慢散尽,渐渐显露出暗红色的光与影。
原来,方才的那些个夜幕深处,竟同样密密麻麻布满了全副铠甲的冥将。
原来,这便是玉帝方才所提及的他的銮驾。
有数道刺目的电光,自那些冥将的衣袖中凌空落下,再汇聚成一束堪比日头一般耀眼的强光,直奔玉帝身旁那位手执仙杖曾对他出言不逊的老家伙而去。
不过是眨眼间,只听那人应声而坠,斜斜自脚下的云彩上栽落,身子刚落至河面,即已化为飞灰。
余下之人,早已吓得身如筛糠,面如土色。更有几个竟然站都站不住,一个趔趄跌坐在云上。
他缓缓再回过身来,面无表情地扫过我。
我只觉自个的身子一紧,顷刻间,似有一道一道的绳索将我从头到脚紧紧缚住。
未及我挣扎,随着其中一位冥将的手势,我已然被他掌心的劲力,重重摁倒在玉帝的足下,就好像我真是在朝他三跪九叩一般。
更多的光电不停击下,击在我小小的身躯之上。每击一次,青痕就痛得一缩,那种钻心之痛,比起当日的剥鳞之刑,几乎分不出轻重来。
我痛得想叫,却似被什么东西死死封住了喉咙,根本发不出一丝声响。
脑后,传来他浅淡的沉声,再平淡不过地接道:“玉帝还满意么?”
我拼命昂着脖颈,仰起小脸,望向自个头顶之上的玉帝帝尊,只盼他能心存一念仁慈救下我。
他先前不是认得青痕么?他和他虽同样是至高无上的帝尊,许多时候,却远比他要和气许多。
那些电光映在他白色的衣衫上,闪出最刺眼的光芒。他也在低头瞧着我呢,一副平静的面容之上,看不出一丝怜惜之意。就连原先的那副笑容,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后,他的声音又再传来,听来随性寻常至极,不带丝毫暖意:“既然诸位如此好奇风某与这妖孽之间的纠葛,玉帝可有兴趣当着这些人的面,听风某再细述一遍?”
他又叫我妖孽。
愈来愈多冰冷的水滴,飞溅在我身上,我轻轻扭过小脸,去瞧他身侧的水幕。
就在那些由风浪堆砌的高墙之上,分明映出九仙山的最高处,那一座山之巅,那一方三生三世石。
树影摇曳的薄霭间,影影绰绰,赫然立着当日的玉帝、师傅和青痕。
玉帝仿似猛然间被惊醒一般,蓦地朝他摆着手臂,干笑了数声道:“毋庸毋庸,今日时辰已然不早,我看大家还是早些散了吧?”
一面说,一面大笑着往后便退,临走,还不忘用掌力推倒了那堵水幕。
他嗤笑一声,背负双手,傲然玉立在河堤之上,任凭玉帝将那幕水墙卸去,就好像不曾瞧见青痕一般。
风浪渐渐止了,我身上的束缚也渐渐松去。
我低头瞧着自个身上原本就褴褛的衣衫,此刻,它又被我方才吐出的血渍染得污秽不堪。我轻轻沉入水下,往河谷的最深处沉去,生怕弄出一丝微澜,叫头顶之上的人瞧见我。
有人在轻唤我的名字呢。
却并不是他。
也不会是他。
我握紧小手,将自个藏在河谷深处一块巨大的怪石背后,紧紧抱住胸前的巨石,将小脸埋在石缝内
。
第二轮有奖竞猜答案(对娜文的理解很有益哦)
2010年12月19日00:03
某娜:《惩戒》这一章内,风岐华为么要惩戒小鲤鱼?有奖竞猜哦,有猜中的,今日偶就2更。这一次,某娜不再提示了呢!!!!
诸位小鲤鱼童鞋:……
(其下省略了一万字……都是各位小鲤鱼的猜想和臆想呢,某娜实在无力再一一贴,都看见了呢,回复多的小童鞋,某娜糊你满脸口水,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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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娜给出的答案(并不一定正确):
从风岐华的角度来看,首先,他和小鲤鱼大晚上的,虽什么都没做,但他丢下公务和一只地位最卑下的妖孽在这河堤上,不管做与不做什么,已然无需再多说任何言语,那些神仙都心知肚明。
他很尴尬,那是一定的。
而玉帝不依不饶,他也只能隐忍,那也是必然的,所以,他才有一开始的浅淡处之。
因为他隐忍,所以,他没有对那位对他不敬的老家伙斥责,也更谈不上出手惩戒。
虽然他知道那老家伙明显是玉帝指使的,他也认了。
而小鲤鱼按照法则,是必须要拜见玉帝的。但,这个小家伙因着白水的多事而公然悖逆。彼时,他同样不过一笑,没有发作呢。
一个未修炼成成人形的妖孽见了玉帝帝尊,公然视而不见,那些神仙当然看不下去,刚刚想要指责小鲤鱼不懂规矩,可是想想又不敢造次。
小鲤鱼是他的人,他知,玉帝知,那些神仙都知。
可是好了,接下来,小鲤鱼童鞋扔了一坨泥巴砸在白水的身上。谁人都知道白水是他的未婚妻,此时的他,无论作为一个男人还是帝尊,都是陷入了耻辱的两难境地。各位试想一下,好比他的小^三当着众目睽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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