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去。一阵天旋地转后,孟葵发现自己背抵著门,落在撒旦强健的双翼之间,进退不得其所。
黑炙压低身子,神色异常,彷若经历了无数次挣扎,终于痛下决心。
“吻我。”漆黑深邃的瞳眸不如以往般疏离、泛著鄙夷,浅浅地跃上一片迷蒙和矛盾。
孟葵抚开他纷乱覆脸的长发,依言倾身轻啄了下蓄满刚毅却冰凉的唇。
“这样吗?”忙碌的小手轻柔地将他的长发往后梳,理出他俊秀刚毅的脸庞。
小儿科,不过唇开始发烫发麻了。黑炙蹙起眉头,恼火自己身处异乡,心里时常飘上一抹倩影。
“不是那样吗?”撒旦懒得回答人的时候,常常面无表情不吭声,害她老有自己很拙很笨的感觉。
“我要的是这样。”黑炙重重地吻上她光滑的额头,“这样。”缠绵的薄唇温存地蜿蜒至粉颊,“这样。”一路吻下粉颈,他爱抚的鼻音撩红了孟葵的脸,燥热一颗无措的芳心。“还有……”抬起头,微翘的睫毛下黑色的服眸泛著清明坚决和占有欲。“这样。”跟在这声酥人心肺的哼气声之后,是个狂野、搔人心痒的热吻,奔放著延烧的火焰。
疯狂地索求这个吻,就像在追索佳人的心。黑炙掬捧她双颊,除去不该存在的间隙,狂烈地释放悸动恋慕两片红唇,一起沉沦。
撒旦的舌头伸进她嘴裹,碰到……碰到她的舌头了!孟葵眨巴著灵动的杏眸,迷乱、错愕又有些渴望。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错了,这个女人是天赐予他,只属于他的。她的唇柔软好尝,相当契合他的。
落了锁,黑炙横抱起她,步向床。交缠的两人在主导人不愿片刻分离的意念下,陷入激情的空间裹。
他在脱她的衣服。孟葵吃惊地按住他的手,酥软的意志却阻挡不住他狂风暴雨般的侵袭。
黑炙暂时拉开两人的距离,坐上床,让罗衣半退的她跪坐在自己的膝盖上。皓眸氤氲,粉颊明艳,巧唇红灿,她现在随便的举手段足、眼波流转,都能轻松地窒息每个男人。可惜她的媚态只有他能看,他可没度量和别人分享她。
“撒旦,你……你为什么要用这种奇怪的方式吻我?”感觉好像电流从脚底窜进心头,胸口有团呼之欲出的闷热。
“我要感觉你,你也必须感觉我。”勾起她情欲弥漫的美颜,他气息不稳的嗓音里占有的意味多于要求,语气依旧平淡如昔。
“为什么?”她娇羞的低喃,想理好不整的衣衫,颤动的柔夷却被他不赞同的大手给包住。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这样决定。”他拉起她的手平贴在领口,淡淡轻哼,“脱掉我的衣服。”和女人燕好时,他不仅从不曾自褪衣衫,也未费劲替女人服务过。刚才既然意乱情迷失了控,不小心解了她的扣子,坐享其成的她至少得出点力。
“可是……”感觉必须脱衣服吗?好像怪怪的。
她不用刻意挑逗,那纯具的笑容和自然的言行本身便具有这种功效。从没想要一个女人到心会揪疼的地步,孟葵又破了他的纪录。
不再淡漠的俊脸铺上狂野,黑炙情不自禁俯向举棋不定的小女人。心有灵犀的可人儿仰起头,尚来不及问出话,两片微启的唇瓣便毫无招架之力地没人他奔狂、极私人的亲吻里,再度被熏天的火舌吞噬。
“我……”他脱掉她的上衣了!“黑炙……”房里好热,他会不会觉得?
“嗯哼。”他懒洋洋地按下她,适度的啃啮她的唇,咬下白皙优美的颈项。
“你不是要我帮你脱衣服?”脖子好痒。孟葵咯笑一声,抖瑟地蜷缩身子轻嗔,“别……别吃脖子,啊……我怕痒。”
贴在她颈项边的人突然静止不动,理首笑了起来。悲哀,他真的被这个白疑女人抓住了。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随著黑炙翻转身子,孟葵居高临下地笑问他,清楚看到肉垫眼底飘过-抹淡淡的怜爱。
“吻我。”眼底的烦郁虽然远??,不经心的语气却同样强硬。
“像你刚刚那样吗?”她呆愕地撑起身子,一点也没发现衣著短少的自己,姿态极为媚惑迷人。“我……我学不来耶!”
资料上记载,她未经人事。黑炙的每一根神经均浸浴在激狂的水深火热之中,阵阵抽搐。“很简单,不会就学。”旋转身子更动两人的位置,轻而易举拿回掌控权的人决定自食其力,不奢望她有双巧手了。
撒旦脱掉衣服、裤子……孟葵多语的瞳眸彷佛遭受莫大的惊吓般,猛然闭上且失声惊呼。他……他正在赤裸当中。
“要不要睁开眼睛随你。”除却己身多余的外衣,他懒懒散散动手解起她的束缚来。
她光著身子不著寸缕了。孟葵震愕于奇妙的体热接触,乌眸缓缓掀开、瞪大。这样的感觉并不讨厌,一定因为对方是撒旦的关怀。他不讨厌她了,真好。
“撒旦,我想跟在你身边,永远看著你,可以吗?”依样捧起他的脸,她轻轻柔柔地嫣然而笑,巧兮倩兮,美目盼兮。他问何这样好看呵!
黑炙的心弦一震,骤变的眼神不再是从容的悠然,感动之余参杂了耐人寻味的情怀。
“告诉我,我为什么要让你跟?”
“因为我喜欢撒旦啊!”她理所当然地掏心给他,端丽的美颜溢满明明白白的爱恋。
他知道他无药可救了。
狠狠搂起她,无法不动容的黑炙狂热地封缄那蓄满感情的粉唇,心防彻彻底底溃决了。
※※※
她可以非常的肯定自己绝不曾经历过这种事。
应该没有人能忘记男女之闲刻骨铭心的互属吧?如果真有这种人,那也不会是她。
“今晚我可以留在这裹吗?”天已经黑了,难怪她觉得好困。
“请便。”脸颊隐约的留有汗珠的黑炙,闭目凝神地一再回想那场绝无仅有的欢爱。他到底丢失了什么,为何惊心动魄的震撼挥之不去,犹缭绕了一身……
“谢谢。”她愉悦地背过身去,累得频打呵欠。她真的是天底下除了妓女外,唯一一个做完爱不会黏著人罗唆一堆废话的女人。黑炙优雅地侧起身子,打量那露出丝被外的雪白臂膀,欲念又蠢蠢欲动。老天,向来清心寡欲的他居然像个辣手摧花的采花贼,又再度燃起妄念,想采撷这朵含苞初故的嫩蕊。“别睡,有事问你。”他想起等在门口的那尊守护神了。
“什么事?”语焉不详地揉著困乏的大眼,她慵懒地转向他。做那种事很耗力喔,撒旦刚刚流了一大桶汗,她也是。
“过来一点。”隔在他们中间的可是滚浊黄河?因此她不愿泅水渡过河。
“嗯。”她尽力挪前了一小点,整整丝被,半掩的眼皮有撑不住之势。
“现在才保持距离太晚了。”这种鸿沟和长江的宽度有什么两样?
“什么距离?”悠悠荡荡的嘤喃软语伴随疲惫的人儿起落无秩。
他忘了女人的理解力一向不高。黑炙嗤哼。“移过来。”
“你说没关系,我听得到。”真的没力气动了。孟葵趴著,呈现疲惫不堪的瘫倒状。
“进来。”隐约含著笑意,他乾脆一把捞她进怀,懒得拐弯暗示她自动投怀。
好冰!盂葵浓稠绵密的睡意,冷不防被不小心触及的冰冷释淡了三分。
“撒旦,你很冷是不是?”依枕在他无限宽广的臂弯中,她勉强撑起眼脸同情道。
黑炙实在不想搭理这种不伦不类的问话。
不说话,那一定是了。孟葵半起身,仔仔细细地帮他盖好被子,才又安心躺回去。还是很冰。眼睁睁地思索了半晌,想想不妥,她忽然溜进被窝,用自己那双温热的脚丫子熨贴著冰刻的大脚板,磨磨蹭蹭。
“不要企图做低俗的挑逗,不然三秒钟后你等著全身赤裸坐在外头。”差点反胃。黑炙厌恶地想起女人有贪婪的天性和食髓知味的本领。
“什么?”一般人都具有求生本能,关于摩擦生热这点基本常识,她应该不至于遗忘才对。
黑炙说到做到,铁爪分别箝上不盈一握的柳腰,准备实现恫言。
“有没有暖和一些?”他的身体也凉凉的。一生一意帮他取暖,孟葵边问边爬到他身上,紧紧环抱著厚实的胸膛,“这样应该好多了吧!”
她该不会以为他……黑炙瞬间梧彻她的立意,改箝为环,拥著她仰头大笑。
“你和爸爸一样,都喜欢取笑我。”她红了脸嗔道。
爸爸?就势半坐起身,黑炙讽刺地觉得自己像油加利树,身上正攀著一只出生不久即迷失方向的无尾熊,拉也拉不开。
“门口有人找你。”他天外飞来一笔,突兀地开口。
“你怎么知道?”整个下午他都没踏出房门半步啊!
“看到的。”心情之所以恶劣,应该是从那时开始的。
“怎么看的?”无尾熊不解地抬起圆润的大眼。
“用这个。”他要笑不笑,嘲讽地指指眼睛。问得够没水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看到的?”撒旦明明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何必笑她嘛!
“回来的时候。”他毫无愧疚的冷哼,理直气壮得不可思议。
那时是下午两点多的事了,而现在已经是晚上……孟葵转头寻找时钟,未曾对两人不著寸缕的天然肤触感到羞赧。
“不要费事了,想见他,现在出去说不定那个蠢人还没走。”他闷闷地拾起被子,丢盖在她头上,密密实实遮去诱人的玲珑曲线,多少抑遏体内的动情激素。
这样他的胸瞠就裸露在外了,会著凉的。孟葵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借力往上攀,直到两人比肩相拥为止。
说她像无尾熊,她马上俐落的攀起树来。“你在考验我的耐力吗?”黑炙僵沉著俊脸,发挥超人的自制力,持住沸腾不休的欲火。
经过一番折腾,她好不容易才稳坐肘弯,直接考验他的臂力,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光裸的上半身,娇体横陈,不经意地打击到黑炙一向自诩过人的自制力。
“忙完了没有?”他龇牙咧嘴,猛然调开头眺望雨夜。
“快要好了,再等一会儿。”怎么勾都勾不到。孟葵几次探身,皆因天生娇小的劣势,连摸都摸不到丝被的